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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的禮儀在仙界女子中是算得上第一的，只是沫離自幼是被放養，沒有什麽規矩可言。再加上沫離是在慕辰身邊長大，這讓多少仙界女子紅眼。
而白雅又是高高在上，容不得別人反駁自己，在禮儀上更是容不得一點沙子，教學時極其嚴厲。
可沫離偏偏再三挑戰她的極限。
白雅讓她練站姿時背部挺直，沫離那個性子站一會兒就叫喊腰疼，弓起身子。
白雅讓她練坐姿時目視前方，一動不動，沫離剛坐下就開始蹭起來。
……
這樣的事情幾乎每日都在發生，每次白雅都會罰她站，或者用戒尺打手。只可惜，沫離從來都記不住。
最嚴重的一次是沫離動手打了白雅。
那次的原因白雅說是沫離不服管教，沫離只是堅持說自己沒錯，卻不說明真正的原因。
那次後慕辰將她接回，再沒有提起學禮儀的事情。只是自那以後，沫離每次見到白雅幾乎都會大打出手。
上官慕辰聽完無夜講這話，猛地問他：“你說，沫離與白雅有嫌隙？”
“對啊，她們兩個有嫌隙是仙界都知的。”無夜對他的問話感到詫異，慕辰對這件事一向是不理不睬，今日怎的突然問起。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慕辰喃喃兩句，隨後開口說：“無夜，你去打聽一下，看白雅是否還在仙界！”
無夜被他弄滿頭霧水，更何況他身體還虛弱。
許是看出無夜的擔心，上官慕辰急忙開口：“我歇歇便好，但白雅……極可能來到人界。”
無夜此時也聽出他的意思，震驚地看著他：“你是說，可能是白雅搞的鬼？”
“對，藍鳶曾提起一個仙界女子向她打聽神力的事情。”上官慕辰說。
無夜聽了他的話，雖是還有些不放心，但還是按照他的命令，前去調查。
臨走前，說了句：“若是有事，你且默念我的名字，你曾往我體內輸過神力，我可以感應到。”
看到慕辰點頭，無夜這才放心離去。
老孩兒？上清？
在路上馬不停蹄地趕了幾日，上官慕辰一行人終於到了夏國邊境。
“終於到了。”上官慕辰看到“夏國”兩字後感慨。
而位於夏國的沫離此時正忙於另外一件事情，起因是醉清風昨日匆匆忙忙地趕來，問她後巷裏老孩兒的下落。
見他如此匆忙，沫離也是大驚，畢竟自她認識醉清風起，似乎沒有什麽能讓他如此匆忙失色的。
“丫頭，你可知後巷那老頭兒是何時到此處的？”醉清風拉著她的胳膊問道。
沫離有些疑惑，“我也是前些日子才到，還有，你說的是老孩兒吧？”
“老孩兒？”醉清風反問。
“後巷的那個老乞丐啊。”
沒想到沫離這麽隨口說完後，醉清風突然極其認真地看著她，“老乞丐？你還記得我和你提起的上清道長嗎？”
被他這麽一問，沫離也詫異起來，第一次見到老孩兒只覺得他眼神清澈，沒想到醉清風竟是將他和上清道長聯系起來。
“記得，你說是西君山的道長，道行頗高。”沫離將自己記得的說出來，然後便看到醉清風沈重地點了一下頭。
醉清風突然轉身，背對著她，“那老頭兒便是上清。”
正當沫離詫異之時，醉清風的下一句話更是使她震驚，“上清，被人傷了。”
“什麽？傷了？”沫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記得醉清風說過上清的修行比醉清風還高。
說完後，沫離又想到第一次見到老孩兒的情形，“我第一次問他叫什麽名字時，他想了一會兒就說頭疼，似乎真的是傷到了。”
醉清風噤聲，不再說話。
沫離也陷入沈思，突然拍掌，“對了，慕容誠和老孩兒認識早，說不定他知道！”
醉清風的雙眼裏也頓時充滿1光芒，仿佛看到希望。
“只是，我不知道慕容誠現在在哪。”沫離垂眸，原先的興奮也突然消失。
醉清風聽完這話好後，眼神也暗淡下來。
“不如你先去後巷吧，慕容誠似乎經常去那邊，我待會兒找到他後帶他過去。”沫離說。
醉清風看了她一眼，點頭，便立刻消失。
沫離便嘗試利用神識尋找慕容誠的地點，終於在慕容府內一個偏僻的小院裏發現了他。
正當沫離到了那院前時發現那院子極為空曠，“慕容誠。”沫離喊了一聲。
慕容誠正抱著一壇酒坐在角落，看到她來了顯得有些不耐煩。
“慕容誠，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沫離誠懇地看著他。
沒想到慕容誠瞥了她一眼，“小爺我今天沒空和你瞎扯。”
“慕容誠，真的有事，我一個朋友認識老孩兒，他說老孩兒是因為受傷才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所以他想知道更多關於老孩兒的事情。”沫離深吸了一口氣將這些話說出。
慕容誠放下酒壇，“你的朋友？與我何幹？”
沫離突然皺起眉頭，語氣也有些不耐煩，“慕容誠，我不知道你為什麽不開心，但我知道你把老孩兒當做朋友。現在要幫老孩兒想起之前的事情，不好嗎？”
慕容誠突然無比嚴肅地看著她，冷笑了一聲，“許沫離，你是以什麽口吻和我說話？我說了，小爺，我，不去！”
最後一句話，慕容誠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來的，但沫離也實在忍不住了。
沫離直接動手打算把他拎起，沒想到慕容誠竟是躲閃開來，而且還喚出一個紙片人的模樣。
這紙片人正是在楓國時無夜教他的，慕容誠本以為只能自己娛樂，沒想到今日竟是在許沫離面前使用。
沫離見他會用紙片人，索性也不再掩飾，直接用法術帶著他瞬移到了後巷。
慕容誠對自己能夠瞬間出現在後巷的鬼屋中有些震驚，原本微醺的他突然清醒起來。
“這就是慕容誠？”醉清風看到慕容誠的身影後開口問道。
慕容誠看著倒在醉清風旁邊的老孩兒，臉上露出一絲怒色，醉清風發覺後輕聲道：“我讓他先昏睡過去了。”
隨後又看向慕容誠，“你什麽時候見到這老頭兒的？”
慕容誠看了他一眼，臉上寫滿了堅毅，有一種打死不說的感覺。
醉清風倒是第一次顯得那麽有耐心，“你有什麽問的只管問，我把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但我希望你可以將他的事情告訴我。”
慕容誠打量他幾眼，終於開口，“你和許沫離都會法術吧？”
醉清風點頭。
“你和老孩兒是什麽關系？”
醉清風想了一會兒，“朋友，”想了想又說，“他也算是我的老師和恩人。”
“老孩兒是什麽人？”
醉清風帶著一絲笑意看著他，“你知道西君山上清道長嗎？”
“知道，”慕容誠回答，又問道：“老孩兒是西君山的？”
“對，他就是上清。”
“你，叫什麽？”
“醉清風，”沒等醉清風將自己的名字介紹完，就聽到慕容誠喃喃，“原來是個名字啊。”
“你認得我？”
慕容誠聽到他這麽說，艱難地開口，“老孩兒在睡覺時喊過這個名字。”
“我，姑且信你。”慕容誠看著他，然後便將自己知道的關於老孩兒也就是上清的事情告訴醉清風。
慕容誠為了躲避慕容月奇的訓斥來到鬼屋，見到了老孩兒。老孩兒給他講了許多事情，慕容誠覺得很有趣，此後就經常給老孩兒帶一些吃食，老孩兒也會講一些有趣的事情。
什麽六界，什麽鬼魅，在老孩兒的話裏慕容誠真正體會到自己的世界有多小。知道老孩兒會法術也是偶然，他生日那天從家裏跑了出來。老孩兒知道那天是他生日後給他憑空變出一碗長壽面，那以後他便纏著老孩兒教他法術，老孩兒總是教了他一些極其簡單地。
說到這裏，醉清風突然打斷。
“你說他還會法術？”
“嗯。不過只見過他用一些簡單的。”
醉清風突然沈思起來，“上清的記憶明明受損，但還記得一些事情，說明傷他的不打算要他性命，或是打不過他。”
“如果老孩兒是上清道長，他不是應該很厲害嗎，怎麽會被傷了？”慕容誠問道。
醉清風突然冷笑一聲，“上清對自己認識的人都放松警惕。”
“你是說......”沫離猛地挺直身子。
“對，傷他的正是，上清認識的，而且絕不可能是人界。”
夏國相見
“終於到了，”上官慕辰聽到護衛說到了後掀起轎簾的一角，在看到“夏城”二字後說道。
因為他是提前出發，只能帶著將軍府的護衛到客棧住宿。
剛訂完房間，上官慕辰便下樓打聽慕容府的地址，小二打量了他一眼，“楓國的？”
上官慕辰帶著誠懇的笑意，點頭，小二倒也沒有為難他，只問道：“你楓國的去慕容府幹嘛？若是為了生意那你便放棄吧，慕容大人是不可能給你們放水的。”
上官慕辰無奈地笑了，索性順著他的話回答，“小兄弟，我只是仰慕慕容大人的名聲，而且前些日子慕容誠不是也去楓國了嗎？有過一面之緣，想去看看他。”
那小二聽後倒也沒有懷疑，給他指了方向，並附到他的耳邊輕聲說：“慕容誠那小子，別深交。”
上官慕辰笑了，便走了出去。其實他是不確定沫離住在慕容府的，但慕容誠肯定知道她的下落。而且，這也算是來舅舅家吧。
按照小二給自己指的方向，上官慕辰很快便來到慕容府的門前。
門前的侍衛看到他站在門前倒也沒有趕他，不過不久後他就知道了原因。慕容家算是夏國的傳奇，所以經常有外地人前來，但又進不去，所以經常站在門前滯留一會兒。
“敢問慕容大人在府中嗎？”上官慕辰上前問道。
侍衛明顯也是經常見這場景，只說：“大人還沒有回來，不過大人很忙，還請回。”
慕辰也沒有生氣，反倒笑了一下，與那侍衛聊了起來，“前些陣子有沒有一個姑娘來到慕容府？”
兩個侍衛面面相覷，沒有理他，畢竟這是府內的事情，不能隨意透露。
“那慕容誠呢？”上官慕辰不死心地繼續問道。
那侍衛也終於有些不耐煩，“你到底什麽事啊，慕容府的事不能隨便說！”
上官慕辰悻悻地笑了，不再說話，站在一旁，右手摸了摸懷中的信，是找楓旭冉寫的，只是為了方便自己行事。
在門前站了一會兒，上官慕辰的眼神不經意看到不遠處的一抹身影，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向那個方向走去。
“誰敢跟蹤小爺！”前面的身影正是從府內跑出來的慕容誠，將慕辰帶到一個小巷，突然轉身。
看到站在眼前的上官慕辰後，慕容誠撇了下嘴，語氣也變得有些不善，“你怎麽在這？”
“沫離呢？”
“府內呢。”
“帶我進去。”
“切。”
慕容誠的口氣相當不屑，但想到上官慕辰算自己的“表哥”後心裏起了壞主意。
“行，我帶你進府，見慕容月奇。”說這話時，慕容誠的臉上帶著笑，只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絕不簡單。
但上官慕辰是不怕的，跟著他進了慕容府。
“沫離呢？”上官慕辰突然停下腳步，問道。
慕容誠也轉身，“沫離姐有事忙著呢，不是你想見就見的。”
上官慕辰聽到從他嘴裏說出的“沫離姐”不禁失笑。
反倒是這時阿詩正好出來遇到兩人，“上官公子！”阿詩看到上官慕辰時極為興奮。
慕容誠看到阿詩後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暗，“你怎麽這個時候來了。”
阿詩翻了個白眼，“又不是你家！”
說完後意識到什麽不對，改口說：“我樂意！”然後急忙問上官慕辰，“上官公子是來找小姐的吧，我帶你去。”
說罷便走在前面，上官慕辰也跟著她向前走去，還回頭沖慕容誠笑了一下，頗有挑釁地意味。
到了沫離在的院門時，上官慕辰停住腳步，稍微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才走進去。
倒是阿詩剛走到院門前就大喊，“小姐，上官公子來了！”
不一會兒，一個房門便被打開，門口出現沫離的身影。
已經一個多月沒見，慕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孩兒，似乎又長高了。
“這些日子在夏國還好嗎？”
“嗯。”沫離垂眸回答，她能夠感覺到這些日子自己體內的魔性又被激發了，只怕那日醒來突然就成魔了。
上官慕辰許是察覺到她的不對勁，用手拍了拍她的頭，“小沫兒，李維死了，我娘的仇報了。”
沫離猛地擡頭，因為站的有些近，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下巴。
上官慕辰淺笑了一聲，便將一只手覆在她的頭上，輕輕揉了揉。柔聲道，“前幾日搜捕到的，已經被斬首了。”
“只是斬首啊，”沫離嘆了一聲，然後又突然問道：“你怎麽知道是他殺了師父？”
上官慕辰頓了一下，索性將神力的事告訴了她，因為已經聽申衣緒講過一遍，沫離倒沒有什麽很大的反應，只是沒有想到上官慕辰這麽輕易就告訴了自己。
沫離忍住心中的不適，沒有問他為何不救司芊的事情，畢竟這不是他的義務。
“楓國已經派使者來了嗎？”沫離換了個話題。
“沒，我是提前來的。”
聽他這麽說，沫離的聲音不自覺提高，“那時李維還沒有死，萬一路上遇到呢，你現在是凡人身，不是神！”
上官慕辰顯然沒有想到她會訓斥自己，怔了一下後覺得心裏你有些暖，“許叔派了些護衛，而且還有無夜在身邊。”
沫離這才淡定下來，對自己剛剛的反應也有些詫異。明明是不太相信他，明明打算離開他的，可聽到他會有危險還是慌了。
“對了，無夜呢？”沫離的眼神飄向其他方向，輕聲問道。
“讓他幫忙調查一件事情，應該快好了。”
聽到他這麽說，沫離想了想問，“是，神力的事嗎？”
“不是，是另外一事。”說完後上官慕辰又加了句，“神力的事情先不急。”
沫離覺得他有些反常，之前對神力如此看重，那幾日都沒有找自己，就連有神力的事情都瞞著自己，今天竟主動告訴他，而且對靈珠的消失有些漠然。
“你，不擔心靈珠嗎？”沫離終於還是問道。
上官慕辰與她的雙眸對視，“更擔心你。”
沫離聽後猛地轉移視線，他很少說這種話的。
在神界時，他不可能說這話；在人界時，他也沒有說過吧。
但不得不說，她喜歡，至少自己對他也是重要的吧。
魔尊沫離
是夜，正在客棧的上官慕辰正在往楓國寫信，無夜突然出現在屋內。
上官慕辰擡頭便看到無夜臉上的憂愁，問道：“沒在？”
無夜艱難地點頭，頓了一下後說：“應該是沒在的，我問了緣仙，他說很久沒有見白雅出現。二長老對外聲稱說生病了，但是並沒有喚醫官前去。”
“這是已經不在仙界了啊。”上官慕辰放下筆，從凳子上站起走到窗前。
“那你能查到她的下落嗎？”上官慕辰問道。
無夜也走到他的旁邊，聲音裏帶著些憂慮，“比較麻煩，她必定是匿了仙氣，而且應該離開仙界許久了。”
上官慕辰打開窗看向外面，夏國的街道即使是夜晚也是人山人海的。
人界那麽多人，仙界匿了仙氣和普通人無異，要想找到白雅，實在是太難了。
“以後稍微註意吧，如果真的是白雅，事情就麻煩了。”上官慕辰眉頭皺起，輕嘆了一聲。
無夜應了一聲，隨後又問：“沫離沒事吧？”
“沒事，她在那應該也挺開心的。”談到沫離，上官慕辰緊鎖的眉頭不自己舒展，嘴角也露出一抹笑意。
慕容府內，暗汐又在幫沫離引出神之氣，醉清風也來此為他設下結界，以免中間出事。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這一次不算生疏，只是還是痛苦的。
站在一旁的暗汐臉上雖是沒有什麽表情，心裏卻是極其憂慮，醉清風更是擔心得不得了，唯恐小丫頭出什麽事。
不過半個多時辰，沫離的身體便放松下來，暗汐急忙扶住她，並趁機觸碰了一下她的眉心。
過了一會兒，沫離猛地睜開眼睛，眼珠變成淡紅色。
“眸子怎麽紅了？”醉清風看到後急忙問。
暗汐嘴角揚起，沫離看了他一眼，口中吐出兩個字，“化魔。”
“化魔？！”醉清風的聲音猛地提高，然後看向暗汐，向她求證。
暗汐笑道：“她竟是將那些神之氣困在魔氣中，現在只是時間問題，那些神之氣不久便會自己全部轉變為魔氣。如今，她體內的魔氣足夠多了，已經算是魔了。”
“那她體內的能力呢？”醉清風問道。
暗汐沒有回答，讓沫離運了一下氣。沫離聽她的話運了一下氣體內的氣息，醉清風驚了一下。他明顯地感覺到周圍空氣的變化，只是一小部分的化神之氣，竟是有如此大的力量。
“你的法術如何了？”醉清風問沫離。
“一直在練，已經練到中等了。”沫離回答。
醉清風詫異地看著她，“那麽快！”
沫離“嘿嘿”了兩聲，得意地說：“那是自然，天資聰穎！”
醉清風也笑了，“丫頭，越往後越難，你好好練，最重要的還是能夠控制好體內的氣。”
“嗯。”
“對了，慕辰是不是已經到夏國了？”醉清風又問。
“對。”
醉清風抿了抿嘴角，似乎有些猶豫。
“怎麽了嗎？”沫離問。
“上清的事情我還沒有調查清楚，靈珠又丟失，你……”醉清風看著她頓了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
沫離露出一個笑容，“靈珠的事情交給我吧，你只要告訴我怎麽找就好了。”
然後她臉上的笑容又深了，表情裏又帶著一絲懇求，“我化魔的事情，先別告訴他。”
醉清風點頭，手指指了下她的眼睛，“你的眼眸？”
沫離閉上眼，再睜開時便是與常人無異的黑眸。
“嗯，那我先走了。”看到她沒事，醉清風便放下心來。
“嗯。”
醉清風走後，暗汐單膝跪下，施禮沈聲道，“魔界女相暗汐參見魔尊！”
“嗯？”沫離被她的舉動搞得疑惑。
“前一任魔尊曾說，你化魔之日便是你登魔尊之位時。”暗汐說完這話，伸出手，掌心中出現一塊印章似的東西。
“請魔尊忍耐一下。”暗汐說。
不待沫離反應過來，暗汐便將那印章放在了她的眉心處。
沫離只覺得體內的魔氣全部想眉心處湧去，不多時，暗汐便將那印章拿下，雙手遞給她。
“魔尊之印上已有尊上的魔氣，從此以後，您便是魔界第五代魔尊！”暗汐雙眼直視著她，隨後低下頭，“魔界的事務我會慢慢轉交予尊上！”
沫離聽後左手摸了摸眉心，剛觸碰到便因疼痛縮回了手。
“為了證明您的身份，您的眉心會有一個魔界的標志，不過待會兒便會自己消失，只有您催動魔氣時才會出現。”暗汐解釋。
沫離聽後左手又不自覺地擡起，“哦”了一聲後又放下手。
“我如何知道自己對魔氣的練習達到什麽境界？”沫離問。
暗汐一本正經地回答：“尊上應當已經學過了結界之術，您可以進入結界，多加練習，也可以到魔界。魔界有專門陪練的士兵，還有練氣的地方。”
“嗯，我如何進魔界？”沫離又問。
她剛說完，便看到暗汐的臉色有些不自在，“尊上，這幾日可能需要您回魔界一趟，以舉行儀式。”
“哦，我知道了。”沫離回道，突然又想起什麽似的，“要多久？”
“人界的時間大概是三個時辰。”
沫離聽後松了一口氣，“那便選個夜裏吧，也好離開。”
“是！”
說到這裏，沫離問了句：“有申衣緒的下落嗎？”
暗汐低下頭，帶著些愧疚，“屬下無能，還沒有找到。”
沫離淺笑了一下以寬慰她，“沒事，連醉清風都不知道。”
暗汐慢慢擡頭，看了她一會兒。
“怎麽了嗎？”沫離覺得暗汐今晚的行為明顯變得有些小心。
暗汐動了動嘴唇，低頭沈聲道：“尊上以後最好還是嚴肅些，以便樹立威嚴。畢竟魔界比較亂，若您太好說話，只怕魔界其他臣民會對您不服。”
“哦，”沫離聽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說這話時，沫離真的收起了笑容，眼神中帶著一絲淩厲。暗汐看到她的眼神後心中感到一絲欣慰，看來她和前一任魔尊是賭對了，假以時日，沫離定會在魔界創造歷史。
化魔又何妨
“如何了？”上官慕辰看著無夜問了句，這幾日無夜忙於尋找白雅的下落，而慕辰自己在人界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無夜坐下嘆了一口氣，面帶愁容地輕搖頭。單一個人界就可謂人海，找一人何其困難。更何況，白雅還有可能到其他幾界。
其實慕辰是不能確定這一切的幕後之人便是白雅的，但現在對他而言寧可錯查一萬，也不敢放過一個，畢竟這件事情實在太嚴重了。
“無夜，若是沒有神力，我是不是無法恢覆神君之位？”良久的沈默後，慕辰開口問道。
“嗯？”無夜明顯被他問住，怔了一下後回答，“我也不知，神君自願下界，恐怕你是絕無僅有的。”
慕辰聽完他的話後輕笑，確實是絕無僅有了吧，只怕對於情愛，自己也是絕無僅有的。
無夜擡頭看了看他，不知如何將在這幾日得到的消息告訴他。
慕辰看出他地心思，問了句：“發生什麽了？”
無夜看著他，終是沒有開口。
“是關於小沫兒的吧？”慕辰聽到自己的語氣中帶著些苦澀，不敢聽無夜的回答。
“她，”正當無夜想要繼續向下說時，慕辰突然看著他，眼神也犀利起來，“她沒有出事吧？”
無夜聽後淺笑一聲，“沒有，是，她化魔了。”
慕辰聽完他的話，這才放下心來。
“慕辰，沫離接替了魔尊之位。”無夜艱難地將這話說出。
無夜和慕辰對魔界是沒有什麽偏見，只是若是沫離若真的成了魔尊，仙界其他長老怕是會對她不利。更讓人擔憂的是，仙界長老極有可能借慕辰除掉沫離。
無夜看向慕辰時，沒有看到一絲擔憂，反而有一些欣慰與放松，“這樣，她便可以保護好自己。”頓了一下後又說：“也可以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了。”
慕容府內，沫離因為前一夜去了魔界，身心疲憊。
她以為只是走個過場而已，沒有想到居然還真的有許多妖魔前去參加。
不過魔尊的宮殿確實極為舒適，雖然光線有些暗，但無論是布置風格還是整體效果來看都極合她的心意。
在魔界大臣行叩拜禮時，沫離不小心露出一抹笑意，便被暗汐的眼神嚇得急忙收了起來。
那一刻，魔界的幾個大臣心裏便有了一絲欣喜，覺得沫離好欺負。
只是，那時的他們都從未想到，有一日，坐在魔尊之位的女孩兒竟真的會大下殺手。
就連暗汐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這個愛笑的女孩兒會失去歡笑。
“許沫離，許沫離！！！”門外傳來一陣又一陣敲門聲，還伴隨著慕容誠的一聲聲喊叫。
沫離躺在床上模模糊糊地聽到這聲音時特別想要開門大罵，不過好在還有阿詩。
沫離聽到阿詩在外面訓斥慕容誠，不過慕容誠畢竟是比較驕傲的。沒想到阿詩的訓斥竟讓他變本加厲，索性有節奏地敲門唱起歌謠來“懶豬不起，應者失約，老孩兒謎未解，屋內人不醒呦。”
原本犯困的沫離聽到這話，急忙掀起被子，隨便套了件衣服便打開門，示意慕容誠進來。
“餵餵餵，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成何體統！”慕容誠挑眉半仰著頭說。
沫離給了他一個白眼，“愛進不進。”說完就裝作要關門的樣子，看到慕容誠一只腳買進來後對囑咐阿詩說：“我和慕容誠有要事相商，阿詩別讓別人進來。”
阿詩點了點頭，便走到院門口把起門來。
屋內，慕容誠隨意坐在凳子上，目光淡淡地看著沫離，沫離收了一下自己的衣領，“老孩兒的事我也不知現在如何了，我問一下醉清風。”
說罷，便將走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並在一起，作出一個手勢，過了一會兒，一些話從她的口中說出：“西君山沒有誰知道上清的下落，我問了慕容府附近近五十年前的鬼魂，他們都說從未聽過老孩兒的存在。”
說到這裏，“她”的聲音，更準確地說，是醉清風的聲音變得有些壓抑，聽起來很是沈悶。“就連人們相傳的被天雷劈中的一家也找不到任何蹤跡。”
慕容誠聽是關於老孩兒，也不知覺得地仔細聽了下來。
“萬一是去了靈界了呢？”沫離的語氣恢覆正常。
只是，不過一瞬這聲音便變成了其他風格。“你知道的一家全入靈界的可能性有多小嗎？”
醉清風頓了一下後繼續解釋，“不可能，靈界接納魂魄的數量是有限的，更何況還是被天雷劈中，那一家人還有魂魄就不錯了。
慕容誠聽到有些發急，“那你們還沒有找到他的來歷嗎？”
“沒有，上清實在是太神秘了，就連我在那裏陪他那麽久，也不知道他來自何方。”
“哦，那你們繼續查吧，若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便說。”慕容誠輕輕頷首，極有禮貌地說，沒有平日裏的那份痞氣。
沫離剛放下手勢，慕容誠便問了句：“你也會法術？”
“對。”沫離回答得極為幹脆。
“你，是人界的嗎？”慕容誠突然問道。
饒是沫離，也被他的問話嚇到，“怎麽這麽問？”
慕容誠低下頭，眼神有些迷離，“老孩兒之前和我講過一些仙界還有妖界什麽的，他說人會的只能是術法，不可能是法術的。
而兩者最大的區別便是是否用氣，其次便是等級的高級。”
慕容誠慢慢擡頭看著沫離，“你剛剛，用的是法術吧，不是術法。”
沫離聽了他的話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其實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吧？”
“好像也是啊，”慕容誠苦笑了一聲，語氣裏盡是心酸。
“餵，你怎麽了？”沫離沒有想到慕容誠今天內心那麽脆弱，也耐心了一下，“若我不是人會如何？”
“我，我想見我娘。”慕容誠的聲音極其低沈，還有些委屈。
沫離沈默了許久，“這個我無法辦到。”
待沫離再看向慕容誠時，發現他地臉上又恢覆平日裏的痞氣，“其實，如果是其他幾界的，至少可以有法術，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呵，想太多了。”沫離笑道，然後用無比認真的神態看著他，“其實，我是魔。六界中，最低的一等。”
“嗯？不是七界嗎？”慕容誠疑惑地看著她。
世間乃七界
沫離聽到這話從慕容誠口中說出不免一驚，世間七界除了人界外，其他都知道世間不止六界。只是都說習慣了六界，而且像仙界根本不願意承認鬼界算是一界。
只是慕容誠居然說世間乃七界，“是上清和道長和你說的嗎？”沫離問道。
如果說之前對上清的印象是一無所知，對老孩兒的印象是老頑童，那麽現在沫離覺得對上清的感覺就是崇拜。
上清作為人界的一種信仰，能夠說出世間乃七界著實不易。
只是，這使上清的身份更成了一個謎，上清的傷更是撲朔迷離。
“許沫離，我不知道那個男的是什麽身份，但我看他待老孩兒頗為真誠，我便相信你們。老孩兒是我的朋友，我真的希望你們可以查出來。”慕容誠說這話時，態度極為誠懇。
沫離點頭應答，“嗯，醉清風會做到的。”
待她說完後，慕容誠看著她，“你和醉清風......什麽關系啊？”
“朋友啊。”沫離被他突然的一問弄得一頭霧水，“今晚你好像有些不正常啊。”
慕容誠沒有笑，反而是擺出一張嚴肅臉，“那你和上官慕辰呢？”
“額......這個......”沫離不知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你們，是戀人吧？”慕容誠看她吞吞吐吐，便直率地問。
沫離的臉突然紅了起來，沒有應答。
“上官慕辰知道你是魔嗎？”
沫離搖了搖頭，“不知，還未告訴他。”
“你應該告訴他的，你們是戀人啊。”
沫離聽了他的話，忍不住笑了出來，“慕容誠，他會知道的，只是不是現在。”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最後連自己都聽不見。
“其實，我表哥挺喜歡你的。”慕容誠喃喃一句。
見許沫離沒有說話，慕容誠索性繼續說了下去，“他其實每日都會問我你怎麽樣，就連他來夏國也是為了你，路上受傷險些沒命。”
說到這裏，慕容誠慌忙解釋，“你別覺得他對你冷淡，他其實很忙的！”
沫離掩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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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白雅又是高高在上，容不得別人反駁自己，在禮儀上更是容不得一點沙子，教學時極其嚴厲。
可沫離偏偏再三挑戰她的極限。
白雅讓她練站姿時背部挺直，沫離那個性子站一會兒就叫喊腰疼，弓起身子。
白雅讓她練坐姿時目視前方，一動不動，沫離剛坐下就開始蹭起來。
……
這樣的事情幾乎每日都在發生，每次白雅都會罰她站，或者用戒尺打手。只可惜，沫離從來都記不住。
最嚴重的一次是沫離動手打了白雅。
那次的原因白雅說是沫離不服管教，沫離只是堅持說自己沒錯，卻不說明真正的原因。
那次後慕辰將她接回，再沒有提起學禮儀的事情。只是自那以後，沫離每次見到白雅幾乎都會大打出手。
上官慕辰聽完無夜講這話，猛地問他：“你說，沫離與白雅有嫌隙？”
“對啊，她們兩個有嫌隙是仙界都知的。”無夜對他的問話感到詫異，慕辰對這件事一向是不理不睬，今日怎的突然問起。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慕辰喃喃兩句，隨後開口說：“無夜，你去打聽一下，看白雅是否還在仙界！”
無夜被他弄滿頭霧水，更何況他身體還虛弱。
許是看出無夜的擔心，上官慕辰急忙開口：“我歇歇便好，但白雅……極可能來到人界。”
無夜此時也聽出他的意思，震驚地看著他：“你是說，可能是白雅搞的鬼？”
“對，藍鳶曾提起一個仙界女子向她打聽神力的事情。”上官慕辰說。
無夜聽了他的話，雖是還有些不放心，但還是按照他的命令，前去調查。
臨走前，說了句：“若是有事，你且默念我的名字，你曾往我體內輸過神力，我可以感應到。”
看到慕辰點頭，無夜這才放心離去。
老孩兒？上清？
在路上馬不停蹄地趕了幾日，上官慕辰一行人終於到了夏國邊境。
“終於到了。”上官慕辰看到“夏國”兩字後感慨。
而位於夏國的沫離此時正忙於另外一件事情，起因是醉清風昨日匆匆忙忙地趕來，問她後巷裏老孩兒的下落。
見他如此匆忙，沫離也是大驚，畢竟自她認識醉清風起，似乎沒有什麽能讓他如此匆忙失色的。
“丫頭，你可知後巷那老頭兒是何時到此處的？”醉清風拉著她的胳膊問道。
沫離有些疑惑，“我也是前些日子才到，還有，你說的是老孩兒吧？”
“老孩兒？”醉清風反問。
“後巷的那個老乞丐啊。”
沒想到沫離這麽隨口說完後，醉清風突然極其認真地看著她，“老乞丐？你還記得我和你提起的上清道長嗎？”
被他這麽一問，沫離也詫異起來，第一次見到老孩兒只覺得他眼神清澈，沒想到醉清風竟是將他和上清道長聯系起來。
“記得，你說是西君山的道長，道行頗高。”沫離將自己記得的說出來，然後便看到醉清風沈重地點了一下頭。
醉清風突然轉身，背對著她，“那老頭兒便是上清。”
正當沫離詫異之時，醉清風的下一句話更是使她震驚，“上清，被人傷了。”
“什麽？傷了？”沫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記得醉清風說過上清的修行比醉清風還高。
說完後，沫離又想到第一次見到老孩兒的情形，“我第一次問他叫什麽名字時，他想了一會兒就說頭疼，似乎真的是傷到了。”
醉清風噤聲，不再說話。
沫離也陷入沈思，突然拍掌，“對了，慕容誠和老孩兒認識早，說不定他知道！”
醉清風的雙眼裏也頓時充滿1光芒，仿佛看到希望。
“只是，我不知道慕容誠現在在哪。”沫離垂眸，原先的興奮也突然消失。
醉清風聽完這話好後，眼神也暗淡下來。
“不如你先去後巷吧，慕容誠似乎經常去那邊，我待會兒找到他後帶他過去。”沫離說。
醉清風看了她一眼，點頭，便立刻消失。
沫離便嘗試利用神識尋找慕容誠的地點，終於在慕容府內一個偏僻的小院裏發現了他。
正當沫離到了那院前時發現那院子極為空曠，“慕容誠。”沫離喊了一聲。
慕容誠正抱著一壇酒坐在角落，看到她來了顯得有些不耐煩。
“慕容誠，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沫離誠懇地看著他。
沒想到慕容誠瞥了她一眼，“小爺我今天沒空和你瞎扯。”
“慕容誠，真的有事，我一個朋友認識老孩兒，他說老孩兒是因為受傷才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所以他想知道更多關於老孩兒的事情。”沫離深吸了一口氣將這些話說出。
慕容誠放下酒壇，“你的朋友？與我何幹？”
沫離突然皺起眉頭，語氣也有些不耐煩，“慕容誠，我不知道你為什麽不開心，但我知道你把老孩兒當做朋友。現在要幫老孩兒想起之前的事情，不好嗎？”
慕容誠突然無比嚴肅地看著她，冷笑了一聲，“許沫離，你是以什麽口吻和我說話？我說了，小爺，我，不去！”
最後一句話，慕容誠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來的，但沫離也實在忍不住了。
沫離直接動手打算把他拎起，沒想到慕容誠竟是躲閃開來，而且還喚出一個紙片人的模樣。
這紙片人正是在楓國時無夜教他的，慕容誠本以為只能自己娛樂，沒想到今日竟是在許沫離面前使用。
沫離見他會用紙片人，索性也不再掩飾，直接用法術帶著他瞬移到了後巷。
慕容誠對自己能夠瞬間出現在後巷的鬼屋中有些震驚，原本微醺的他突然清醒起來。
“這就是慕容誠？”醉清風看到慕容誠的身影後開口問道。
慕容誠看著倒在醉清風旁邊的老孩兒，臉上露出一絲怒色，醉清風發覺後輕聲道：“我讓他先昏睡過去了。”
隨後又看向慕容誠，“你什麽時候見到這老頭兒的？”
慕容誠看了他一眼，臉上寫滿了堅毅，有一種打死不說的感覺。
醉清風倒是第一次顯得那麽有耐心，“你有什麽問的只管問，我把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但我希望你可以將他的事情告訴我。”
慕容誠打量他幾眼，終於開口，“你和許沫離都會法術吧？”
醉清風點頭。
“你和老孩兒是什麽關系？”
醉清風想了一會兒，“朋友，”想了想又說，“他也算是我的老師和恩人。”
“老孩兒是什麽人？”
醉清風帶著一絲笑意看著他，“你知道西君山上清道長嗎？”
“知道，”慕容誠回答，又問道：“老孩兒是西君山的？”
“對，他就是上清。”
“你，叫什麽？”
“醉清風，”沒等醉清風將自己的名字介紹完，就聽到慕容誠喃喃，“原來是個名字啊。”
“你認得我？”
慕容誠聽到他這麽說，艱難地開口，“老孩兒在睡覺時喊過這個名字。”
“我，姑且信你。”慕容誠看著他，然後便將自己知道的關於老孩兒也就是上清的事情告訴醉清風。
慕容誠為了躲避慕容月奇的訓斥來到鬼屋，見到了老孩兒。老孩兒給他講了許多事情，慕容誠覺得很有趣，此後就經常給老孩兒帶一些吃食，老孩兒也會講一些有趣的事情。
什麽六界，什麽鬼魅，在老孩兒的話裏慕容誠真正體會到自己的世界有多小。知道老孩兒會法術也是偶然，他生日那天從家裏跑了出來。老孩兒知道那天是他生日後給他憑空變出一碗長壽面，那以後他便纏著老孩兒教他法術，老孩兒總是教了他一些極其簡單地。
說到這裏，醉清風突然打斷。
“你說他還會法術？”
“嗯。不過只見過他用一些簡單的。”
醉清風突然沈思起來，“上清的記憶明明受損，但還記得一些事情，說明傷他的不打算要他性命，或是打不過他。”
“如果老孩兒是上清道長，他不是應該很厲害嗎，怎麽會被傷了？”慕容誠問道。
醉清風突然冷笑一聲，“上清對自己認識的人都放松警惕。”
“你是說......”沫離猛地挺直身子。
“對，傷他的正是，上清認識的，而且絕不可能是人界。”
夏國相見
“終於到了，”上官慕辰聽到護衛說到了後掀起轎簾的一角，在看到“夏城”二字後說道。
因為他是提前出發，只能帶著將軍府的護衛到客棧住宿。
剛訂完房間，上官慕辰便下樓打聽慕容府的地址，小二打量了他一眼，“楓國的？”
上官慕辰帶著誠懇的笑意，點頭，小二倒也沒有為難他，只問道：“你楓國的去慕容府幹嘛？若是為了生意那你便放棄吧，慕容大人是不可能給你們放水的。”
上官慕辰無奈地笑了，索性順著他的話回答，“小兄弟，我只是仰慕慕容大人的名聲，而且前些日子慕容誠不是也去楓國了嗎？有過一面之緣，想去看看他。”
那小二聽後倒也沒有懷疑，給他指了方向，並附到他的耳邊輕聲說：“慕容誠那小子，別深交。”
上官慕辰笑了，便走了出去。其實他是不確定沫離住在慕容府的，但慕容誠肯定知道她的下落。而且，這也算是來舅舅家吧。
按照小二給自己指的方向，上官慕辰很快便來到慕容府的門前。
門前的侍衛看到他站在門前倒也沒有趕他，不過不久後他就知道了原因。慕容家算是夏國的傳奇，所以經常有外地人前來，但又進不去，所以經常站在門前滯留一會兒。
“敢問慕容大人在府中嗎？”上官慕辰上前問道。
侍衛明顯也是經常見這場景，只說：“大人還沒有回來，不過大人很忙，還請回。”
慕辰也沒有生氣，反倒笑了一下，與那侍衛聊了起來，“前些陣子有沒有一個姑娘來到慕容府？”
兩個侍衛面面相覷，沒有理他，畢竟這是府內的事情，不能隨意透露。
“那慕容誠呢？”上官慕辰不死心地繼續問道。
那侍衛也終於有些不耐煩，“你到底什麽事啊，慕容府的事不能隨便說！”
上官慕辰悻悻地笑了，不再說話，站在一旁，右手摸了摸懷中的信，是找楓旭冉寫的，只是為了方便自己行事。
在門前站了一會兒，上官慕辰的眼神不經意看到不遠處的一抹身影，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向那個方向走去。
“誰敢跟蹤小爺！”前面的身影正是從府內跑出來的慕容誠，將慕辰帶到一個小巷，突然轉身。
看到站在眼前的上官慕辰後，慕容誠撇了下嘴，語氣也變得有些不善，“你怎麽在這？”
“沫離呢？”
“府內呢。”
“帶我進去。”
“切。”
慕容誠的口氣相當不屑，但想到上官慕辰算自己的“表哥”後心裏起了壞主意。
“行，我帶你進府，見慕容月奇。”說這話時，慕容誠的臉上帶著笑，只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絕不簡單。
但上官慕辰是不怕的，跟著他進了慕容府。
“沫離呢？”上官慕辰突然停下腳步，問道。
慕容誠也轉身，“沫離姐有事忙著呢，不是你想見就見的。”
上官慕辰聽到從他嘴裏說出的“沫離姐”不禁失笑。
反倒是這時阿詩正好出來遇到兩人，“上官公子！”阿詩看到上官慕辰時極為興奮。
慕容誠看到阿詩後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暗，“你怎麽這個時候來了。”
阿詩翻了個白眼，“又不是你家！”
說完後意識到什麽不對，改口說：“我樂意！”然後急忙問上官慕辰，“上官公子是來找小姐的吧，我帶你去。”
說罷便走在前面，上官慕辰也跟著她向前走去，還回頭沖慕容誠笑了一下，頗有挑釁地意味。
到了沫離在的院門時，上官慕辰停住腳步，稍微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才走進去。
倒是阿詩剛走到院門前就大喊，“小姐，上官公子來了！”
不一會兒，一個房門便被打開，門口出現沫離的身影。
已經一個多月沒見，慕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孩兒，似乎又長高了。
“這些日子在夏國還好嗎？”
“嗯。”沫離垂眸回答，她能夠感覺到這些日子自己體內的魔性又被激發了，只怕那日醒來突然就成魔了。
上官慕辰許是察覺到她的不對勁，用手拍了拍她的頭，“小沫兒，李維死了，我娘的仇報了。”
沫離猛地擡頭，因為站的有些近，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下巴。
上官慕辰淺笑了一聲，便將一只手覆在她的頭上，輕輕揉了揉。柔聲道，“前幾日搜捕到的，已經被斬首了。”
“只是斬首啊，”沫離嘆了一聲，然後又突然問道：“你怎麽知道是他殺了師父？”
上官慕辰頓了一下，索性將神力的事告訴了她，因為已經聽申衣緒講過一遍，沫離倒沒有什麽很大的反應，只是沒有想到上官慕辰這麽輕易就告訴了自己。
沫離忍住心中的不適，沒有問他為何不救司芊的事情，畢竟這不是他的義務。
“楓國已經派使者來了嗎？”沫離換了個話題。
“沒，我是提前來的。”
聽他這麽說，沫離的聲音不自覺提高，“那時李維還沒有死，萬一路上遇到呢，你現在是凡人身，不是神！”
上官慕辰顯然沒有想到她會訓斥自己，怔了一下後覺得心裏你有些暖，“許叔派了些護衛，而且還有無夜在身邊。”
沫離這才淡定下來，對自己剛剛的反應也有些詫異。明明是不太相信他，明明打算離開他的，可聽到他會有危險還是慌了。
“對了，無夜呢？”沫離的眼神飄向其他方向，輕聲問道。
“讓他幫忙調查一件事情，應該快好了。”
聽到他這麽說，沫離想了想問，“是，神力的事嗎？”
“不是，是另外一事。”說完後上官慕辰又加了句，“神力的事情先不急。”
沫離覺得他有些反常，之前對神力如此看重，那幾日都沒有找自己，就連有神力的事情都瞞著自己，今天竟主動告訴他，而且對靈珠的消失有些漠然。
“你，不擔心靈珠嗎？”沫離終於還是問道。
上官慕辰與她的雙眸對視，“更擔心你。”
沫離聽後猛地轉移視線，他很少說這種話的。
在神界時，他不可能說這話；在人界時，他也沒有說過吧。
但不得不說，她喜歡，至少自己對他也是重要的吧。
魔尊沫離
是夜，正在客棧的上官慕辰正在往楓國寫信，無夜突然出現在屋內。
上官慕辰擡頭便看到無夜臉上的憂愁，問道：“沒在？”
無夜艱難地點頭，頓了一下後說：“應該是沒在的，我問了緣仙，他說很久沒有見白雅出現。二長老對外聲稱說生病了，但是並沒有喚醫官前去。”
“這是已經不在仙界了啊。”上官慕辰放下筆，從凳子上站起走到窗前。
“那你能查到她的下落嗎？”上官慕辰問道。
無夜也走到他的旁邊，聲音裏帶著些憂慮，“比較麻煩，她必定是匿了仙氣，而且應該離開仙界許久了。”
上官慕辰打開窗看向外面，夏國的街道即使是夜晚也是人山人海的。
人界那麽多人，仙界匿了仙氣和普通人無異，要想找到白雅，實在是太難了。
“以後稍微註意吧，如果真的是白雅，事情就麻煩了。”上官慕辰眉頭皺起，輕嘆了一聲。
無夜應了一聲，隨後又問：“沫離沒事吧？”
“沒事，她在那應該也挺開心的。”談到沫離，上官慕辰緊鎖的眉頭不自己舒展，嘴角也露出一抹笑意。
慕容府內，暗汐又在幫沫離引出神之氣，醉清風也來此為他設下結界，以免中間出事。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這一次不算生疏，只是還是痛苦的。
站在一旁的暗汐臉上雖是沒有什麽表情，心裏卻是極其憂慮，醉清風更是擔心得不得了，唯恐小丫頭出什麽事。
不過半個多時辰，沫離的身體便放松下來，暗汐急忙扶住她，並趁機觸碰了一下她的眉心。
過了一會兒，沫離猛地睜開眼睛，眼珠變成淡紅色。
“眸子怎麽紅了？”醉清風看到後急忙問。
暗汐嘴角揚起，沫離看了他一眼，口中吐出兩個字，“化魔。”
“化魔？！”醉清風的聲音猛地提高，然後看向暗汐，向她求證。
暗汐笑道：“她竟是將那些神之氣困在魔氣中，現在只是時間問題，那些神之氣不久便會自己全部轉變為魔氣。如今，她體內的魔氣足夠多了，已經算是魔了。”
“那她體內的能力呢？”醉清風問道。
暗汐沒有回答，讓沫離運了一下氣。沫離聽她的話運了一下氣體內的氣息，醉清風驚了一下。他明顯地感覺到周圍空氣的變化，只是一小部分的化神之氣，竟是有如此大的力量。
“你的法術如何了？”醉清風問沫離。
“一直在練，已經練到中等了。”沫離回答。
醉清風詫異地看著她，“那麽快！”
沫離“嘿嘿”了兩聲，得意地說：“那是自然，天資聰穎！”
醉清風也笑了，“丫頭，越往後越難，你好好練，最重要的還是能夠控制好體內的氣。”
“嗯。”
“對了，慕辰是不是已經到夏國了？”醉清風又問。
“對。”
醉清風抿了抿嘴角，似乎有些猶豫。
“怎麽了嗎？”沫離問。
“上清的事情我還沒有調查清楚，靈珠又丟失，你……”醉清風看著她頓了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
沫離露出一個笑容，“靈珠的事情交給我吧，你只要告訴我怎麽找就好了。”
然後她臉上的笑容又深了，表情裏又帶著一絲懇求，“我化魔的事情，先別告訴他。”
醉清風點頭，手指指了下她的眼睛，“你的眼眸？”
沫離閉上眼，再睜開時便是與常人無異的黑眸。
“嗯，那我先走了。”看到她沒事，醉清風便放下心來。
“嗯。”
醉清風走後，暗汐單膝跪下，施禮沈聲道，“魔界女相暗汐參見魔尊！”
“嗯？”沫離被她的舉動搞得疑惑。
“前一任魔尊曾說，你化魔之日便是你登魔尊之位時。”暗汐說完這話，伸出手，掌心中出現一塊印章似的東西。
“請魔尊忍耐一下。”暗汐說。
不待沫離反應過來，暗汐便將那印章放在了她的眉心處。
沫離只覺得體內的魔氣全部想眉心處湧去，不多時，暗汐便將那印章拿下，雙手遞給她。
“魔尊之印上已有尊上的魔氣，從此以後，您便是魔界第五代魔尊！”暗汐雙眼直視著她，隨後低下頭，“魔界的事務我會慢慢轉交予尊上！”
沫離聽後左手摸了摸眉心，剛觸碰到便因疼痛縮回了手。
“為了證明您的身份，您的眉心會有一個魔界的標志，不過待會兒便會自己消失，只有您催動魔氣時才會出現。”暗汐解釋。
沫離聽後左手又不自覺地擡起，“哦”了一聲後又放下手。
“我如何知道自己對魔氣的練習達到什麽境界？”沫離問。
暗汐一本正經地回答：“尊上應當已經學過了結界之術，您可以進入結界，多加練習，也可以到魔界。魔界有專門陪練的士兵，還有練氣的地方。”
“嗯，我如何進魔界？”沫離又問。
她剛說完，便看到暗汐的臉色有些不自在，“尊上，這幾日可能需要您回魔界一趟，以舉行儀式。”
“哦，我知道了。”沫離回道，突然又想起什麽似的，“要多久？”
“人界的時間大概是三個時辰。”
沫離聽後松了一口氣，“那便選個夜裏吧，也好離開。”
“是！”
說到這裏，沫離問了句：“有申衣緒的下落嗎？”
暗汐低下頭，帶著些愧疚，“屬下無能，還沒有找到。”
沫離淺笑了一下以寬慰她，“沒事，連醉清風都不知道。”
暗汐慢慢擡頭，看了她一會兒。
“怎麽了嗎？”沫離覺得暗汐今晚的行為明顯變得有些小心。
暗汐動了動嘴唇，低頭沈聲道：“尊上以後最好還是嚴肅些，以便樹立威嚴。畢竟魔界比較亂，若您太好說話，只怕魔界其他臣民會對您不服。”
“哦，”沫離聽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說這話時，沫離真的收起了笑容，眼神中帶著一絲淩厲。暗汐看到她的眼神後心中感到一絲欣慰，看來她和前一任魔尊是賭對了，假以時日，沫離定會在魔界創造歷史。
化魔又何妨
“如何了？”上官慕辰看著無夜問了句，這幾日無夜忙於尋找白雅的下落，而慕辰自己在人界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無夜坐下嘆了一口氣，面帶愁容地輕搖頭。單一個人界就可謂人海，找一人何其困難。更何況，白雅還有可能到其他幾界。
其實慕辰是不能確定這一切的幕後之人便是白雅的，但現在對他而言寧可錯查一萬，也不敢放過一個，畢竟這件事情實在太嚴重了。
“無夜，若是沒有神力，我是不是無法恢覆神君之位？”良久的沈默後，慕辰開口問道。
“嗯？”無夜明顯被他問住，怔了一下後回答，“我也不知，神君自願下界，恐怕你是絕無僅有的。”
慕辰聽完他的話後輕笑，確實是絕無僅有了吧，只怕對於情愛，自己也是絕無僅有的。
無夜擡頭看了看他，不知如何將在這幾日得到的消息告訴他。
慕辰看出他地心思，問了句：“發生什麽了？”
無夜看著他，終是沒有開口。
“是關於小沫兒的吧？”慕辰聽到自己的語氣中帶著些苦澀，不敢聽無夜的回答。
“她，”正當無夜想要繼續向下說時，慕辰突然看著他，眼神也犀利起來，“她沒有出事吧？”
無夜聽後淺笑一聲，“沒有，是，她化魔了。”
慕辰聽完他的話，這才放下心來。
“慕辰，沫離接替了魔尊之位。”無夜艱難地將這話說出。
無夜和慕辰對魔界是沒有什麽偏見，只是若是沫離若真的成了魔尊，仙界其他長老怕是會對她不利。更讓人擔憂的是，仙界長老極有可能借慕辰除掉沫離。
無夜看向慕辰時，沒有看到一絲擔憂，反而有一些欣慰與放松，“這樣，她便可以保護好自己。”頓了一下後又說：“也可以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了。”
慕容府內，沫離因為前一夜去了魔界，身心疲憊。
她以為只是走個過場而已，沒有想到居然還真的有許多妖魔前去參加。
不過魔尊的宮殿確實極為舒適，雖然光線有些暗，但無論是布置風格還是整體效果來看都極合她的心意。
在魔界大臣行叩拜禮時，沫離不小心露出一抹笑意，便被暗汐的眼神嚇得急忙收了起來。
那一刻，魔界的幾個大臣心裏便有了一絲欣喜，覺得沫離好欺負。
只是，那時的他們都從未想到，有一日，坐在魔尊之位的女孩兒竟真的會大下殺手。
就連暗汐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這個愛笑的女孩兒會失去歡笑。
“許沫離，許沫離！！！”門外傳來一陣又一陣敲門聲，還伴隨著慕容誠的一聲聲喊叫。
沫離躺在床上模模糊糊地聽到這聲音時特別想要開門大罵，不過好在還有阿詩。
沫離聽到阿詩在外面訓斥慕容誠，不過慕容誠畢竟是比較驕傲的。沒想到阿詩的訓斥竟讓他變本加厲，索性有節奏地敲門唱起歌謠來“懶豬不起，應者失約，老孩兒謎未解，屋內人不醒呦。”
原本犯困的沫離聽到這話，急忙掀起被子，隨便套了件衣服便打開門，示意慕容誠進來。
“餵餵餵，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成何體統！”慕容誠挑眉半仰著頭說。
沫離給了他一個白眼，“愛進不進。”說完就裝作要關門的樣子，看到慕容誠一只腳買進來後對囑咐阿詩說：“我和慕容誠有要事相商，阿詩別讓別人進來。”
阿詩點了點頭，便走到院門口把起門來。
屋內，慕容誠隨意坐在凳子上，目光淡淡地看著沫離，沫離收了一下自己的衣領，“老孩兒的事我也不知現在如何了，我問一下醉清風。”
說罷，便將走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並在一起，作出一個手勢，過了一會兒，一些話從她的口中說出：“西君山沒有誰知道上清的下落，我問了慕容府附近近五十年前的鬼魂，他們都說從未聽過老孩兒的存在。”
說到這裏，“她”的聲音，更準確地說，是醉清風的聲音變得有些壓抑，聽起來很是沈悶。“就連人們相傳的被天雷劈中的一家也找不到任何蹤跡。”
慕容誠聽是關於老孩兒，也不知覺得地仔細聽了下來。
“萬一是去了靈界了呢？”沫離的語氣恢覆正常。
只是，不過一瞬這聲音便變成了其他風格。“你知道的一家全入靈界的可能性有多小嗎？”
醉清風頓了一下後繼續解釋，“不可能，靈界接納魂魄的數量是有限的，更何況還是被天雷劈中，那一家人還有魂魄就不錯了。
慕容誠聽到有些發急，“那你們還沒有找到他的來歷嗎？”
“沒有，上清實在是太神秘了，就連我在那裏陪他那麽久，也不知道他來自何方。”
“哦，那你們繼續查吧，若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便說。”慕容誠輕輕頷首，極有禮貌地說，沒有平日裏的那份痞氣。
沫離剛放下手勢，慕容誠便問了句：“你也會法術？”
“對。”沫離回答得極為幹脆。
“你，是人界的嗎？”慕容誠突然問道。
饒是沫離，也被他的問話嚇到，“怎麽這麽問？”
慕容誠低下頭，眼神有些迷離，“老孩兒之前和我講過一些仙界還有妖界什麽的，他說人會的只能是術法，不可能是法術的。
而兩者最大的區別便是是否用氣，其次便是等級的高級。”
慕容誠慢慢擡頭看著沫離，“你剛剛，用的是法術吧，不是術法。”
沫離聽了他的話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其實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吧？”
“好像也是啊，”慕容誠苦笑了一聲，語氣裏盡是心酸。
“餵，你怎麽了？”沫離沒有想到慕容誠今天內心那麽脆弱，也耐心了一下，“若我不是人會如何？”
“我，我想見我娘。”慕容誠的聲音極其低沈，還有些委屈。
沫離沈默了許久，“這個我無法辦到。”
待沫離再看向慕容誠時，發現他地臉上又恢覆平日裏的痞氣，“其實，如果是其他幾界的，至少可以有法術，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呵，想太多了。”沫離笑道，然後用無比認真的神態看著他，“其實，我是魔。六界中，最低的一等。”
“嗯？不是七界嗎？”慕容誠疑惑地看著她。
世間乃七界
沫離聽到這話從慕容誠口中說出不免一驚，世間七界除了人界外，其他都知道世間不止六界。只是都說習慣了六界，而且像仙界根本不願意承認鬼界算是一界。
只是慕容誠居然說世間乃七界，“是上清和道長和你說的嗎？”沫離問道。
如果說之前對上清的印象是一無所知，對老孩兒的印象是老頑童，那麽現在沫離覺得對上清的感覺就是崇拜。
上清作為人界的一種信仰，能夠說出世間乃七界著實不易。
只是，這使上清的身份更成了一個謎，上清的傷更是撲朔迷離。
“許沫離，我不知道那個男的是什麽身份，但我看他待老孩兒頗為真誠，我便相信你們。老孩兒是我的朋友，我真的希望你們可以查出來。”慕容誠說這話時，態度極為誠懇。
沫離點頭應答，“嗯，醉清風會做到的。”
待她說完後，慕容誠看著她，“你和醉清風......什麽關系啊？”
“朋友啊。”沫離被他突然的一問弄得一頭霧水，“今晚你好像有些不正常啊。”
慕容誠沒有笑，反而是擺出一張嚴肅臉，“那你和上官慕辰呢？”
“額......這個......”沫離不知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你們，是戀人吧？”慕容誠看她吞吞吐吐，便直率地問。
沫離的臉突然紅了起來，沒有應答。
“上官慕辰知道你是魔嗎？”
沫離搖了搖頭，“不知，還未告訴他。”
“你應該告訴他的，你們是戀人啊。”
沫離聽了他的話，忍不住笑了出來，“慕容誠，他會知道的，只是不是現在。”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最後連自己都聽不見。
“其實，我表哥挺喜歡你的。”慕容誠喃喃一句。
見許沫離沒有說話，慕容誠索性繼續說了下去，“他其實每日都會問我你怎麽樣，就連他來夏國也是為了你，路上受傷險些沒命。”
說到這裏，慕容誠慌忙解釋，“你別覺得他對你冷淡，他其實很忙的！”
沫離掩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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