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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不自覺端起茶盞，早知道是這樣的宴會，她絕對不會來！沫離一直以來秉承的原則就是不爭不顯不露，她是極為厭煩這種場合的。一群人為了一件沒有什麽意義的東西而爭搶。
只是當那宮女的話音剛落，便有一個女子站起輕聲細語地吟誦出自己作的詩詞，緊接著又有幾個女子展示。琴藝、詩詞、書畫……形式多樣，只是沫離卻覺得無趣。因為在她的認知裏，仙界似乎不是好的，而那些女子用盡心機誇讚仙人。
在此期間，沫離註意到上官雅的神色一直都是帶著一種輕蔑，不是蔑視她們的才能，更像是蔑視她們的認知。
“無夜，你覺不覺得上官雅很奇怪？”沫離偏頭問道。
無夜俯著身子看了上官雅的方向一眼，然後回答：“對，只是不知哪裏奇怪。而且……”說到這裏，無夜頓了一下，“而且總覺得我在哪裏見過她。”
沫離聽到有些詫異，只是沒想到楓禾安卻是點了她的名字。
為己之利乃是仙
“沫離，其他小姐都展示了自己心中的仙，你呢？”楓禾安依然面帶笑容，語氣極為和緩平靜，但這不是她應有的。
“嗯？”沫離疑惑地看著她，“因為我不知道仙是什麽樣子，所以也不好說。”
座上其他小姐都露出看好戲的表情，上官雅卻是有些好奇。
楓禾安和聲道：“聽過的，看話本上的，畫上的……沫離你總該接觸過一些吧。”
這話不是疑問句，便擺明要讓沫離展示，看來幹坐著似乎不是很好的選擇。沫離心想。
沫離轉頭看了看站在身測的無夜，輕聲問：“無夜，你說什麽是仙？”
那些小姐們看到許沫離沒有回答楓禾安的話，反而側身與自己的小廝對話，都感到有些詫異，但心下卻是生了歡喜。這樣，許沫離至少會不受公主待見吧。
無夜淺笑，搖了搖頭，“你心中有數，不用問我。將你所認為的說出來就好。”
沫離聽後擺正身子，臉上的笑容慢慢斂住，正色道：“仙人應當各司其職，輔佐神君，而非僅為一己之利。然我所知仙人，皆為得己利。化等級，分貴賤。此乃有辱仙人之風！”她的聲音極為沈重，字字鏗鏘，似乎真的見證了那些仙人可憎的面目。
坐在下方的小姐們聽後皆露出愁容，一個女子還出聲說：“仙為人界所尊重，許小姐莫要胡說。”其他小姐也都紛紛附和。
沫離看向上官雅那邊，她依然面色平靜，雙手握拳的動作卻是流露出心中的憤怒。
“是公主說可以說出自己心中所認為的，我心中的仙便是如此。”沫離平靜地說，“眾位小姐認為仙人高潔，而我反之，有何不可？”
其他聽後是無語反駁，畢竟是靜安公主說的可以隨便說啊。她說了，但她們不讚同，這與許沫離似乎沒什麽關系了。
原本沈默的宴席上響起一陣鼓掌聲，“許小姐當真別出心裁，連仙人在心中的形象都有所不同。”上官雅用敬佩的語氣將這些話說出，拍掌的手卻是依然不停，不免顯得有些怪異。
楓禾安聽後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再次露出那種木然的笑，但沒有再顧她。
此時上官慕辰走了進來，沖公主行禮，楓禾安的身子顫了一下，轉而恢覆平靜。座上的各位小姐卻是坐直身子，希望上官慕辰可以看自己一眼。
上官慕辰朝沫離的方向笑了一下，“公主，微臣前來是轉告許將軍之話。”
楓禾安點了點頭，他便繼續說道：“許將軍讓我轉告許小姐，莫要晚歸。”他的眸中帶著笑意與柔情，側身註視著沫離。這可讓那些小姐們動氣。
上官慕辰是楓都貴公子，樣貌英俊，才華出眾，武藝也是值得一提，更何況他極可能是下任丞相。楓都內哪位小姐不渴望自己能夠入了這位公子的眼，哪個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可以嫁到上官府享福。
只是他們千算萬算也不會想到上官慕辰竟是看上了許將軍的幹女兒，或是說竟是看上了一個毫無背景的女孩兒，還為她搭上許將軍這跟線。
沫離起身回禮，“多謝上官公子，沫離自會記得。”她其實不喜歡這些繁文縟節，但在外自然是要講究一些的，這樣可以少些事情。
臨走前，上官慕辰看了無夜一眼，示意他照顧好沫離，無夜眨眼表示知道。離去的上官慕辰面上依然帶笑，是極為燦爛的那種。
因為他在外面便聽到了她清脆爽朗的聲音，“為己之利”，仙界當初鎮壓鬼界是怕鬼界壯大占了自己的勢力；不讓他帶回沫離是怕他不能專心於事務；趕走她是怕沫離帶給仙界麻煩……仙界，似乎真的該整治一番了。他想。
待他走出園子後搖了搖頭，不該想這些的，他只是一個凡人，這事還是等恢覆神君之位後再說吧。畢竟以他現在的能力，怎能整治仙界，而且他現在著手與扳倒李維。
上官慕辰離開後宴席上又熱鬧起來，只是這次話題難免是針對許沫離的。
“許小姐，若是仙人為己之利，那西君山修仙之人算什麽？”一個女子起身質問。
座中的小姐們都是一驚，這可是將話題扯上了修仙啊。誰人不知楓旭冉重視修仙一事，若她答不出所以然，算是得罪了西君山，得罪皇上啊。
沫離皺眉看著那女子，其實年齡不過比她大兩三歲罷了。“敢問小姐，凡人為何修仙？”
“為……”剛說出一個字，那女子便停住了。為什麽？為了長生不老，為了無病無痛，為了不在人界受苦。修仙之人大多是抱著這個想法去的，但她不能這樣說。
“為了行正義，護安寧，渡蒼生！”那女子聲音激昂澎湃，任誰聽了都覺得震撼。
但沫離嘴角微微揚起，有點不屑的意思，“那你可見過仙人行正義，護安寧，渡蒼生？”
不待那女子開口，沫離便繼續說：“人界的正義由人界掌握，安寧由人界主掌，蒼生，靠自己渡！”
那些女子似是沒有料到她會這樣說，都有些楞了。沒想到沫離沒有停下，反而繼續說了下去，“人人皆依法而行，可打抱不平，則正義可行；楓夏兩國無戰，不生靈塗炭，則安寧可護；人人積德行善，死後化靈，則蒼生可渡。”
上官雅自始至終沒有打斷，但眼中卻是透露出絲毫恨意。
其他人聽了後也都沒有再反駁她，因為她們已經敗了。誰敢說自己與仙人有接觸？誰又敢反駁安寧不是帝王的功勞？
沒有人，他們只能反駁許沫離的觀點，只能說仙人高潔，卻沒有人敢說人界全靠仙人。畢竟帝王掌一國之權，帝王明則國盛民安；帝王昏則國敗民窮。
楓禾安開口圓場，打破沈默：“不說這些了，許小姐對仙人似乎有偏見，只是這樣特立獨行，終究是不好的。”
沫離笑了笑，沒有說話。無夜便是因為特立獨行而退了仙籍，雖說是別人嗤之以鼻的墮仙，但她是敬重他的。
上官雅坐在一旁，心中一直想著她的話，為己之利乃是仙。那我便讓你知道什麽是真正的為己之利！
一個瘋狂的念頭從她的腦海中產生，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會造成什麽後果，但她顧不了那麽多了。
反常之事
宴會上，再沒有人針對沫離對仙的看法提出異議。接下來的活動比試沫離沒有主動參與，楓禾安和各位小姐們也沒有再提讓她參與的。
沫離坐在位子上看著她們所謂的比試，只覺得無趣，期間上官雅自然也沒有再說話。畢竟宮妃與未婚小姐們一起玩樂本就是少有之事，若是再參與她們的比試更顯得不妥。
宴會將要結束之時，上官雅站起柔聲說：“為表達本宮的祝福，本宮特向各位小姐們展示我在西君山所學，還望各位不要嫌棄。”
她話語剛落，原本靜下來的宴會再次熱鬧起來，紛紛表示從未見過術法之說。沫離則是起了興致，她只見過上官雅為她除去夢魘，真正術法卻從未見過。
上官雅面帶笑意地從丫鬟手中接過一張符，用左手食指和中指夾著，隨後雙唇一動一動，似是在念什麽咒語一般。
不多時，那符咒自己燃燒起來，在快要燃到盡頭時，上官雅隨手將符咒拋起，符咒下落的地方便出現“新年快樂”幾個字。
座中人皆拍手稱讚，楓禾安還是那樣笑著，也拍了拍手，只是動作僵硬，猶如木頭一般。
沫離象征性地拍了拍手，側頭問：“她這真是從修仙處的西君山學的？”
他們的聲音不算小，但在阿詩的歡呼中也顯得不再明顯。
無夜回答：“人界的修仙我怎會懂？不過她用這符咒時沒有流出其他氣息，只是平常的凡人罷了。”
“哦。”沫離坐直身子，看了看上官雅。若這真是西君山的術法倒還好說，只是西君山究竟何人才能以凡人之身做到此等事？
她的腦海中出現一個名字，“上清道長”。雖說上次在皇宮見到的是醉清風假扮的上清道長，但據他所講，他與那上清道長似乎是相識的。若真如此，那上清道長究竟是何身份？
“公主，小女稍感不適，可否先行離去？”沫離站起沖楓禾安行了個禮。
楓禾安怔在原處，隨後點頭，“去吧。”
沫離這才帶著無夜和阿詩返回，轎中的她一直想著今晚的事情。反常的公主和使出術法的上官雅，雖說事情不多，但就她的處境來說夠了，已經夠反常了。
到將軍府時，許弋還沒有回來，阿詩已經回到住處，沫離便與無夜站在院中。
“上清道長……”沫離喃喃，然後問道：“你在仙界時可有聽說有凡人修成仙人？”
無夜皺眉看了她一眼，“事實上，凡人是不可能通過修仙進入仙界的，你不知道嗎？”
說完這話後，無夜似是想到什麽，“你好像確實不知。”
看到沫離仍然面帶疑惑，無夜繼續說：“你是不是想問上官墨的事情？”
見沫離點頭，無夜看了她一會兒，故作玄虛，說：“上官墨是我下凡時的身份。”
“什……什麽？”沫離可謂是大驚失色，無夜竟也下凡歷練，而且是那在人界被眾人頌揚的上官墨！
無夜挑眉，“怎麽？不像嗎？”
沫離調整了一下心情，搖了搖頭，“你為何要來到人界？歷練？”
“玩啊，”無夜隨口答道，“然後壽命到了就返回仙界……”說完這話，無夜突然停下，似是想到了什麽。
怪不得慕辰當時主動問他，怪不得，怪不得啊！
無夜在仙界算是散仙，即沒什麽事情可做的仙人。他與慕辰算是知己好友，偶爾會試圖說服慕辰讓他到人界玩。但慕辰嚴明執法是眾人皆知的，自然不會答應，並且格外註意不讓其他五界擅自到人界去。自然，這裏不包括妖姬藍鳶。
只是，有一次無夜再到司法神殿中，正巧碰上慕辰在那發呆。見他到來，竟是主動開口：“你可願到人界走一趟？”
無夜以為他是開玩笑，連忙擺手，“不用不用，在仙界挺好。”
慕辰繼續說：“到人界幫我辦一事。”
無夜看著他嚴肅的表情，許久才意識到，他是真的想讓自己下人界。無夜自然答應了。
他的記憶沒有被消除，只是仙術被慕辰封住。在人界三十載，他每日都在想慕辰何時教給他任務，他要幫他做什麽。
只是，他從未等到。返回仙界後，他追問過慕辰，但慕辰都是一笑了之，沒有回答。
如今，他想通了。慕辰這是拿他做實驗啊！不過，沒想到那時的慕辰竟已動了下人界歷練的念頭。
想到這裏，無夜急忙開口：“我有些事，先離開一會兒。”說罷便消失不見。
“你怎麽又回來了？”聽到背後的聲響，沫離問，轉身卻看到醉清風的身影。
“不歡迎嗎？”醉清風的語氣依然輕佻，只是多了一些疲憊。
沫離笑了笑，“沒有，我以為是無夜。”
醉清風也“嘖嘖”兩聲，“那墮仙怎的一直跟在你身邊？來找你都不方便。”
沫離笑了兩聲，“有什麽事難得住你鬼王。不過是你出現早晚罷了。”
“那是自然，”醉清風毫不謙虛。
“你是查出什麽了嗎？”沫離看到他面帶疲憊，問道。
醉清風收起嬉笑的面龐，正色道：“查到了一點苗頭，那楊菲兒化為厲鬼與上官雅應當是有關系的。只是……”
“只是依然沒有查到什麽關系。”沫離接他的話說，“只怕那上官雅不是等閑之輩。”
醉清風點了點頭，沫離接著說：“對了，那上清道長是何人？”
“你問那老頭兒幹嘛？”醉清風聽她提起上清道長的名號，有些不耐煩但還有些敬畏。
“上官雅今晚用符咒展示術法，若是她有這本事，那自然是在西君山所學。西君山上我只聽說過上清道長。”沫離輕聲回答，仿佛回答師長的問題。
醉清風聽後臉上又恢覆笑意，“若真是上清那老頭兒教的真沒有什麽大驚小怪的，那老頭兒……”醉清風摸了摸鼻子，“那老頭兒確實挺厲害。”
沫離看著他真心誇讚上清道長，有些驚訝。“沒想到你竟真的誇他？”
“他啊，值得我誇。”醉清風看向遠處，想起從前的一些事情，嘴角的笑意更加明顯。
鬼王輸了
“我上清道長的相識算是一場鬧劇，起因是醉清風與風痕的一個賭約。
那個賭約早就忘了，只知道自己輸了。
本來說好是給他酒喝的，結果花零其他三個知曉後，說要改賭註。
畢竟醉清風好不容易輸一次。”醉清風講到這裏，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那時他也不算是特別孤獨，至少還有風痕他們四個在身旁。
“我也就答應了，結果花零提出說‘到西君山找一個管理層的，和他比試一番。’”醉清風又說，“花零一直像個小孩子一樣，不過每次都能提出有創意的想法。”
沫離看到他臉上的笑意，開口說：“那你是不是也恨楊菲兒？”
醉清風沒有回答，繼續講了下去。
“我到西君山時是以虛體模樣去的，那西君山布防真不錯，我花了好久才研究出如何進去。”醉清風由衷讚嘆。
“結果我剛進去就被一股力量吸去，到了一個屋內，那老頭兒就盤腿坐在榻上。
我和他說了好一會兒話，差點打起來……”
“是不是你又言語調戲人家道長？”沫離打趣道。
醉清風猛地轉頭看向她，“小丫頭，我只調戲你，對那老頭兒不感興趣。”
“那你說了什麽？再說了，你不就是為了和他打嗎？”沫離給他一個白眼。
醉清風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我要問清楚他的身份啊，萬一打完了結果是一個小嘍啰怎麽辦。
那老頭兒只是笑著看我，也不說話，要不是因為尊老，早就打他了！”
沫離看著他笑了起來，這哪裏像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鬼王，擺明就是一個小孩子。
“正當我擡腳要走時，那老頭兒居然用法術束住了我的腳！
他讓我別出去，我們就打起來了。”醉清風輕巧地說著，仿佛那個出醜的人不是自己。
沫離心想，這真是一言不合就開打……
“那老頭兒真厲害，我總覺得他不是人界的凡人，但我查了他那麽久，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何身份。
我幾乎是完敗！想我醉清風在五界聯戰中取勝，卻在這屋內敗給了上清老頭兒！”醉清風的語氣變得有些激憤，不過更多的卻是敬佩，連絲毫的不甘都沒有。
“然後上清跟我講我應該如何改進我的法術，因為我是自創一套的，所以不免有漏洞嘛。
我在那裏待了……”說到這裏醉清風頓了一下，他待了多久來著？好像記不起了，只知道從那出來後自己的法術更上一層樓。
沫離見他沒再說，催問道：“待了多久？”
醉清風搖了搖頭，“忘記了，就連上清如何教我什麽的都忘了……”他的聲音低沈下來，有些傷感。
“上次假扮上清是因為他給我傳話來的，上清那老頭兒不知道去哪玩了，他的擔子就讓我來挑。”醉清風有些抱怨，但更像是無奈。
“那你後來還見過他嗎？”
“當然見過啊！我沒事就去找他，指點一下我的法術啊，或者就是看一下西君山那些所謂修仙的。其實那些人修的都是心性，偶有幾個厲害的，也就是能夠掌握一兩個術法。”
沫離點了點頭，上清道長原來也這麽厲害啊，不過他的身份更是個謎了。
放眼六界，有幾個能夠與醉清風匹敵的，而上清道長卻輕易勝了他，而且還指點醉清風的法術。
“上官雅的術法是同上清道長學的？”沫離想起這件重要的事情，問道。
“應該不是，我見上清那麽多次，他一直都是盤腿坐在榻上，好像從來沒有出去過。而且那些凡人，不值得他教。”醉清風仔細回憶。
說到這裏，醉清風突然反問：“你說上官雅有術法？”
沫離點了點頭，醉清風曾在上官雅身邊，應該不至於不知道她會術法啊。
“如此說來便可能了！”醉清風自言自語，轉頭看到沫離，醉清風解釋說：“上官雅極有可能是通過術法激怒楊菲兒的。”
沫離搖了搖頭，“上官雅應該是不知道楊菲兒的事情。”
想到這裏沫離想到了顧驚鴻，然後問：“楊菲兒來過楓都？”
“嗯？”醉清風露出疑惑的表情。
“塵歸說聽到楊菲兒的聲音，而且顧驚鴻和慕容月心也算是關系很好，所以我便猜測可能是楊菲兒來到楓都。”
醉清風眉頭緊皺，沈思下來。
她是何時到楓都的？難道她逃出後先來了楓都？那她為何到鬼魅宮處？她怎會知慕容月心的徒弟會到那裏？
一大串問題出現在醉清風腦海中，他之前還疑惑楊菲兒怎麽不直接去找上官慕辰，反而去了鬼魅宮。如此一來便說通了，她已經來過了。
“楊菲兒沒胡作非為？”醉清風突然問。
沫離搖了搖頭，“無夜擋住了。”
醉清風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不可能，他一個墮仙不可能抵擋住楊菲兒那般的厲鬼。尤其是在距自己死處近的地方。”
究竟是為何……他查了那麽久也沒有查到什麽線索，只知道可能與上官雅有關。但上官雅究竟從何得知楊菲兒的下落，為何要激怒她呢？
想要解開這個謎團，似乎越來越難了。
上官雅有書法一事從未在他眼前展示過，他一直以為她只是個為修心性而來的人界女子罷了。
等等……一個瘋狂的念頭閃現在醉清風腦中，如果上官雅不是人呢？不是人界的普通女子，那便好說了。
只是她為何要激怒楊菲兒？
激怒楊菲兒只能使與慕容月心有關聯的人受傷，那她想要害的是誰？上官慕辰和顧驚鴻嗎？他們都沒事，而且若是如此，那邊不會再前往鬼魅宮了。
司芊二人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為何這樣做？
“醉清風，醉清風……”想到這些時，醉清風聽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回過神來便看到沫離驚慌地拍著他的胳膊。
“你沒事吧？”沫離問。
醉清風揉了揉太陽穴，“無事，”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喑啞。但凡他用腦過度，聲音都會變得如此沙啞難聽，他也早就習慣了。
“我去找上清問問。”醉清風說，他少有地沒有打趣沫離，便直接離去。
只是在臨走前囑咐她說，“你小心些，那幕後之人怕是沖著你來的。”
見雪思你
未過多久，許弋便在護衛的攙扶下回來了，上官慕辰走在旁邊跟隨。
“許叔喝多了些，”他解釋，然後看了看周圍，“無夜呢？”
沫離隨口回答：“他說有事。”
說完後她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沒有告訴過他那是無夜。
“你怎知……”未等她問完，上官慕辰便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這些日子想起的越來越多了。”
沫離摸了摸被他摸過的鼻子，也低頭笑了。
“對了，你知道楊菲兒變為厲鬼的事情嗎？”沫離問。
慕辰點了點頭，面色也變得凝重起來，他發現自己用那一半神力竟也不能知曉是何人所為。
他覺得是自己尚且是凡人身，所以不能看到。也想過是因為鬼界不屬六界，不屬他管，所以神力才看不到。
沫離踮起腳學他的樣子拍了拍他的頭，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說：“沒事沒事，不要擔心。”
“嗯？”慕辰似笑非笑，把她的手拿下，將她拉向自己，“小沫兒，不能摸我的頭，知道了嗎？”
沫離眨了眨眼，連點頭。
“好了，你早些睡吧。現在日子越來越不太平了，你小心些。”慕辰拉著她的手沒有松開，低頭看她。
沫離擡頭，略帶擔憂地說：“嗯。你也小心，我這邊有無夜，你那兒可是就你自己。”
慕辰低笑一聲，“行。”
他一個人就夠了，雖說自己是凡人身，但一半神力足以保護自己了。只是小沫兒這邊，又是魔相暗汐，又是鬼王醉清風。真不知她如何在人界結識這麽多六界風雲人物。
“小沫兒，你要記得自己才是自己最好的依靠。”隨後又用寵溺的目光看著她，說，“但是若是真有事，盡管找我，別激發出體內的魔性。”
沫離聽後垂頭低聲說了句，“若是我真的成魔了呢？”
擡頭看到慕辰微皺的眉頭時，沫離笑著用安慰的語氣說，“我開個玩笑而已，沒事的。”
慕辰摸了摸她的頭，“我說過，且享今生。”
慕辰走後，沫離站在原地，喃喃自語：“若是我真的墮魔，你會為了六界犧牲我嗎？”
夜幕下，沒有誰聽到她的話，也不會有誰回答她的問題。
他是神君，護六界本就是他的職責，就算是犧牲自己又有何妨。
可是他是她的上神師父啊，不僅是師更如父，也是她一直愛戀的慕辰。
前世他護著她，將她只身留在仙界，自己下人界歷練。
今生呢？若是她真的墮魔，怕是貴為神君的他也護不住了吧。畢竟仙界是不可能讓一個魔毀了神君的名聲的。
第二日醒來，沫離梳洗好後推開門便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下雪了啊，”她感慨，楓夏山居於南部，自她記事來便沒有見過雪。上一次還是在來到楓都時見了一場極小的。
她走到門外，見到她的護衛紛紛道了句“新年快樂。”
沫離也都一一回了，之前過年都是師父下山買些布匹和肉食，三個人一起吃個飯就算是過年了。偶爾會下山和村民一起過，只是今年他們都不在了。
不過半年，陪了她十幾年的師父和師姐不在了。不過還好，還好有上官慕辰，有許弋，還有無夜他們……
這樣一數，沫離才發現自己身邊似乎只有男的，女的認識靜安公主，可是她好像不喜歡自己，她們也不算朋友。
那暗汐呢？
這個念頭出現在沫離腦海中後，沫離才意識到似乎許久沒有聽到暗汐的消息了。
“無夜，你這些日子聽到過暗汐的消息嗎？”沫離朝旁邊問。
無夜一般都跟在她的身旁，這次卻是沒有回答。
沫離轉頭看了看，無夜似乎還沒有回來。
“那麽冷，怎麽站在外面？”許弋渾厚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沫離笑盈盈地看著他，那是她名義上的爹爹，“爹爹怎的這麽早就起了？”
許弋知道她說的是自己喝醉的事，臉上的笑容轉瞬沒了，露出氣憤的神情，“那上官宇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昨晚一直灌我酒！”
雖是氣憤，但言語裏還是有些歡喜。
沫離掩嘴笑了起來，小跑過去，隨口問道：“不過為什麽上官大人好像不喜歡你啊？你們就好像有仇似的？”
其實這是她早就想問的，尤其是入了那次幻境後，許將軍與師父關系挺好的樣子。
許弋怔了一下，然後大笑，“沒事，沒事。”他擺了擺手，腳上卻是朝被護衛們稱為禁地的院子走去。
沫離剛搬來時便被交代說那裏是禁地，不能進去。她雖好奇，但也知道不窺探別人隱私。
“小沫兒。”上官慕辰的聲音入耳，沫離第一反應是覺得自己聽錯了。畢竟新年第一天按理說上官慕辰應當是待在家中的。
但當她轉身時卻看到披著白色裘衣的上官慕辰。
“你怎的現在來了？”沫離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欣喜。
上官慕辰朝她走去，拍了拍她頭上的雪，拉著她的手向走廊走去。
“下雪了，就想起你，便來了。”上官慕辰柔聲說。
沫離低下頭淺笑，任他輕撫去頭上的雪花。
慕辰停下手，看著她，“你可記得你曾經為了看雪特地去找雪仙子？”
沫離“咦”了一聲，搖搖頭。
慕辰無奈地看著她，“司法神殿是沒有天氣變化的，你聽說雪景好看，便死活要去看。”
看到她翻了個白眼，慕辰停下不再繼續講，臉上的笑容也止住了。
沫離拉了拉他的袖子，“怎麽不講了？我不是故意……”
慕辰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笑意滿滿，沫離這才知道自己受騙了。
“你後來便找到了雪仙子，非要讓她給你看雪景。當時人界還是秋日，哪能下雪，自然沒有答應。”慕辰嘴角微揚，想起了事後雪仙子向他講起此事的無奈。
沫離被他講的故事吸引住了，原來前世自己真的這麽調皮啊，“那我看到雪景了嗎？”她急切地問。
“當然看到了。”慕辰眼神裏滿滿都是對她的寵溺，“整個司法神殿都下雪了。”
司法神殿聽起來是殿閣的名字，實際上是他所在的地方，位於仙界上空。
“怪不得，你是不是想到我當時想要看雪的樣子啊？”
“嗯。”慕辰點頭。
那場雪是他們的回憶，這是在人界與她相見，見到的第一場大雪。因為看到雪，便想起了她，也就前來見她了。
這種感覺，真好。
鬼神談笑
“去隱夢樓嗎？”上官慕辰忽然問道。
沫離歪著頭看她，似是有些不解。
“去街上轉轉，順便去隱夢樓。”慕辰淺淺地笑著，然後看了看四周，“對了，許叔呢？”
沫離指了指禁地所在，沒有說話。
慕辰的笑意也漸漸淡去，“其實許叔比我爹見到我娘要早。”
“嗯？”
“許叔和我娘算是知己，但是後來我娘救了我爹，然後在一起了。許叔就這樣白白當了個牽線人。”慕辰的聲音極淡，沒有喜意，但也沒有悲傷。
沫離鼓起腮幫沈思起來，如此的孩童模樣任誰也不能想象這是魔化後可殺厲鬼的小姑娘。
“那我爹和你爹算是情敵嘍？”因為靜心訣的緣故，她心中的怨恨像是消了一般，對人接物也和緩許多。如今的她才是個孩子，才是個十幾歲的孩子。
慕辰忍不住捏她的臉，“對啊。”
看著她略帶嬰兒肥的臉，慕辰早就想要捏一下，只是前世他是神君，雖是沫離一直在自己身邊，但捏她的臉也不像樣子。如今，他雖然是一個凡人，但至少可以將這種只能在腦中想想事情真正付諸實踐了。
不得不說，她的臉挺軟。
正當兩人沈浸在這種莫名的深情時，一聲咳嗽讓兩人紛紛轉頭。
“都說了光天化日不要秀恩愛。”醉清風咧了下嘴，不滿地說。
慕辰笑了笑，“總是這般不合時宜。”
這種對話讓沫離覺得兩人就像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
“你們秀恩愛時宜不對。”醉清風翻了個白眼。
然後看了看沫離，又看了眼慕辰，欲言又止。
“怎麽了，你說吧。”沫離見她欲言又止，開口說。
醉清風抿了下雙唇，極其認真地看著慕辰，“我能和你單獨談談嗎？”
雖說是個問句，但他說出卻是陳述句。仿佛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見，而是告訴他自己將要做的事情。
慕辰便走向醉清風，跟著他走到一邊。
沫離看著言笑的兩人，心想他們什麽時候這麽熟了。
不過幸虧這個時候大家都為過年奔忙呢，不然若是醉清風早來一些，院中的幾個護衛也還會在此，會看到他。
再說醉清風與慕辰二人，真可謂是相談甚歡。
“楊菲兒在楓都時，是你解決的吧？”醉清風看著眼前儒雅不失威嚴的男子問。
慕辰笑了一下，“為何這樣說？”
“那墮仙不可能對付得了厲鬼，尤其還是個女鬼。”醉清風雲淡風輕地說著，似乎絲毫不在意若是楊菲兒在人界造成危害會怎樣。
慕辰答了聲“是。”
醉清風忽然毫不差異，然後說：“你恢覆神力了啊，我以為你在人界時是不能有神力，只能是凡人呢。”
“就是凡人。”慕辰耐心回答，似乎是對晚輩說話一樣。
事實上，醉清風於他而言確實算是晚輩，雖然自己現在是凡人身，但自從拿到那靈珠，看了屬於神君時的記憶後，他越來越容易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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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當那宮女的話音剛落，便有一個女子站起輕聲細語地吟誦出自己作的詩詞，緊接著又有幾個女子展示。琴藝、詩詞、書畫……形式多樣，只是沫離卻覺得無趣。因為在她的認知裏，仙界似乎不是好的，而那些女子用盡心機誇讚仙人。
在此期間，沫離註意到上官雅的神色一直都是帶著一種輕蔑，不是蔑視她們的才能，更像是蔑視她們的認知。
“無夜，你覺不覺得上官雅很奇怪？”沫離偏頭問道。
無夜俯著身子看了上官雅的方向一眼，然後回答：“對，只是不知哪裏奇怪。而且……”說到這裏，無夜頓了一下，“而且總覺得我在哪裏見過她。”
沫離聽到有些詫異，只是沒想到楓禾安卻是點了她的名字。
為己之利乃是仙
“沫離，其他小姐都展示了自己心中的仙，你呢？”楓禾安依然面帶笑容，語氣極為和緩平靜，但這不是她應有的。
“嗯？”沫離疑惑地看著她，“因為我不知道仙是什麽樣子，所以也不好說。”
座上其他小姐都露出看好戲的表情，上官雅卻是有些好奇。
楓禾安和聲道：“聽過的，看話本上的，畫上的……沫離你總該接觸過一些吧。”
這話不是疑問句，便擺明要讓沫離展示，看來幹坐著似乎不是很好的選擇。沫離心想。
沫離轉頭看了看站在身測的無夜，輕聲問：“無夜，你說什麽是仙？”
那些小姐們看到許沫離沒有回答楓禾安的話，反而側身與自己的小廝對話，都感到有些詫異，但心下卻是生了歡喜。這樣，許沫離至少會不受公主待見吧。
無夜淺笑，搖了搖頭，“你心中有數，不用問我。將你所認為的說出來就好。”
沫離聽後擺正身子，臉上的笑容慢慢斂住，正色道：“仙人應當各司其職，輔佐神君，而非僅為一己之利。然我所知仙人，皆為得己利。化等級，分貴賤。此乃有辱仙人之風！”她的聲音極為沈重，字字鏗鏘，似乎真的見證了那些仙人可憎的面目。
坐在下方的小姐們聽後皆露出愁容，一個女子還出聲說：“仙為人界所尊重，許小姐莫要胡說。”其他小姐也都紛紛附和。
沫離看向上官雅那邊，她依然面色平靜，雙手握拳的動作卻是流露出心中的憤怒。
“是公主說可以說出自己心中所認為的，我心中的仙便是如此。”沫離平靜地說，“眾位小姐認為仙人高潔，而我反之，有何不可？”
其他聽後是無語反駁，畢竟是靜安公主說的可以隨便說啊。她說了，但她們不讚同，這與許沫離似乎沒什麽關系了。
原本沈默的宴席上響起一陣鼓掌聲，“許小姐當真別出心裁，連仙人在心中的形象都有所不同。”上官雅用敬佩的語氣將這些話說出，拍掌的手卻是依然不停，不免顯得有些怪異。
楓禾安聽後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再次露出那種木然的笑，但沒有再顧她。
此時上官慕辰走了進來，沖公主行禮，楓禾安的身子顫了一下，轉而恢覆平靜。座上的各位小姐卻是坐直身子，希望上官慕辰可以看自己一眼。
上官慕辰朝沫離的方向笑了一下，“公主，微臣前來是轉告許將軍之話。”
楓禾安點了點頭，他便繼續說道：“許將軍讓我轉告許小姐，莫要晚歸。”他的眸中帶著笑意與柔情，側身註視著沫離。這可讓那些小姐們動氣。
上官慕辰是楓都貴公子，樣貌英俊，才華出眾，武藝也是值得一提，更何況他極可能是下任丞相。楓都內哪位小姐不渴望自己能夠入了這位公子的眼，哪個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可以嫁到上官府享福。
只是他們千算萬算也不會想到上官慕辰竟是看上了許將軍的幹女兒，或是說竟是看上了一個毫無背景的女孩兒，還為她搭上許將軍這跟線。
沫離起身回禮，“多謝上官公子，沫離自會記得。”她其實不喜歡這些繁文縟節，但在外自然是要講究一些的，這樣可以少些事情。
臨走前，上官慕辰看了無夜一眼，示意他照顧好沫離，無夜眨眼表示知道。離去的上官慕辰面上依然帶笑，是極為燦爛的那種。
因為他在外面便聽到了她清脆爽朗的聲音，“為己之利”，仙界當初鎮壓鬼界是怕鬼界壯大占了自己的勢力；不讓他帶回沫離是怕他不能專心於事務；趕走她是怕沫離帶給仙界麻煩……仙界，似乎真的該整治一番了。他想。
待他走出園子後搖了搖頭，不該想這些的，他只是一個凡人，這事還是等恢覆神君之位後再說吧。畢竟以他現在的能力，怎能整治仙界，而且他現在著手與扳倒李維。
上官慕辰離開後宴席上又熱鬧起來，只是這次話題難免是針對許沫離的。
“許小姐，若是仙人為己之利，那西君山修仙之人算什麽？”一個女子起身質問。
座中的小姐們都是一驚，這可是將話題扯上了修仙啊。誰人不知楓旭冉重視修仙一事，若她答不出所以然，算是得罪了西君山，得罪皇上啊。
沫離皺眉看著那女子，其實年齡不過比她大兩三歲罷了。“敢問小姐，凡人為何修仙？”
“為……”剛說出一個字，那女子便停住了。為什麽？為了長生不老，為了無病無痛，為了不在人界受苦。修仙之人大多是抱著這個想法去的，但她不能這樣說。
“為了行正義，護安寧，渡蒼生！”那女子聲音激昂澎湃，任誰聽了都覺得震撼。
但沫離嘴角微微揚起，有點不屑的意思，“那你可見過仙人行正義，護安寧，渡蒼生？”
不待那女子開口，沫離便繼續說：“人界的正義由人界掌握，安寧由人界主掌，蒼生，靠自己渡！”
那些女子似是沒有料到她會這樣說，都有些楞了。沒想到沫離沒有停下，反而繼續說了下去，“人人皆依法而行，可打抱不平，則正義可行；楓夏兩國無戰，不生靈塗炭，則安寧可護；人人積德行善，死後化靈，則蒼生可渡。”
上官雅自始至終沒有打斷，但眼中卻是透露出絲毫恨意。
其他人聽了後也都沒有再反駁她，因為她們已經敗了。誰敢說自己與仙人有接觸？誰又敢反駁安寧不是帝王的功勞？
沒有人，他們只能反駁許沫離的觀點，只能說仙人高潔，卻沒有人敢說人界全靠仙人。畢竟帝王掌一國之權，帝王明則國盛民安；帝王昏則國敗民窮。
楓禾安開口圓場，打破沈默：“不說這些了，許小姐對仙人似乎有偏見，只是這樣特立獨行，終究是不好的。”
沫離笑了笑，沒有說話。無夜便是因為特立獨行而退了仙籍，雖說是別人嗤之以鼻的墮仙，但她是敬重他的。
上官雅坐在一旁，心中一直想著她的話，為己之利乃是仙。那我便讓你知道什麽是真正的為己之利！
一個瘋狂的念頭從她的腦海中產生，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會造成什麽後果，但她顧不了那麽多了。
反常之事
宴會上，再沒有人針對沫離對仙的看法提出異議。接下來的活動比試沫離沒有主動參與，楓禾安和各位小姐們也沒有再提讓她參與的。
沫離坐在位子上看著她們所謂的比試，只覺得無趣，期間上官雅自然也沒有再說話。畢竟宮妃與未婚小姐們一起玩樂本就是少有之事，若是再參與她們的比試更顯得不妥。
宴會將要結束之時，上官雅站起柔聲說：“為表達本宮的祝福，本宮特向各位小姐們展示我在西君山所學，還望各位不要嫌棄。”
她話語剛落，原本靜下來的宴會再次熱鬧起來，紛紛表示從未見過術法之說。沫離則是起了興致，她只見過上官雅為她除去夢魘，真正術法卻從未見過。
上官雅面帶笑意地從丫鬟手中接過一張符，用左手食指和中指夾著，隨後雙唇一動一動，似是在念什麽咒語一般。
不多時，那符咒自己燃燒起來，在快要燃到盡頭時，上官雅隨手將符咒拋起，符咒下落的地方便出現“新年快樂”幾個字。
座中人皆拍手稱讚，楓禾安還是那樣笑著，也拍了拍手，只是動作僵硬，猶如木頭一般。
沫離象征性地拍了拍手，側頭問：“她這真是從修仙處的西君山學的？”
他們的聲音不算小，但在阿詩的歡呼中也顯得不再明顯。
無夜回答：“人界的修仙我怎會懂？不過她用這符咒時沒有流出其他氣息，只是平常的凡人罷了。”
“哦。”沫離坐直身子，看了看上官雅。若這真是西君山的術法倒還好說，只是西君山究竟何人才能以凡人之身做到此等事？
她的腦海中出現一個名字，“上清道長”。雖說上次在皇宮見到的是醉清風假扮的上清道長，但據他所講，他與那上清道長似乎是相識的。若真如此，那上清道長究竟是何身份？
“公主，小女稍感不適，可否先行離去？”沫離站起沖楓禾安行了個禮。
楓禾安怔在原處，隨後點頭，“去吧。”
沫離這才帶著無夜和阿詩返回，轎中的她一直想著今晚的事情。反常的公主和使出術法的上官雅，雖說事情不多，但就她的處境來說夠了，已經夠反常了。
到將軍府時，許弋還沒有回來，阿詩已經回到住處，沫離便與無夜站在院中。
“上清道長……”沫離喃喃，然後問道：“你在仙界時可有聽說有凡人修成仙人？”
無夜皺眉看了她一眼，“事實上，凡人是不可能通過修仙進入仙界的，你不知道嗎？”
說完這話後，無夜似是想到什麽，“你好像確實不知。”
看到沫離仍然面帶疑惑，無夜繼續說：“你是不是想問上官墨的事情？”
見沫離點頭，無夜看了她一會兒，故作玄虛，說：“上官墨是我下凡時的身份。”
“什……什麽？”沫離可謂是大驚失色，無夜竟也下凡歷練，而且是那在人界被眾人頌揚的上官墨！
無夜挑眉，“怎麽？不像嗎？”
沫離調整了一下心情，搖了搖頭，“你為何要來到人界？歷練？”
“玩啊，”無夜隨口答道，“然後壽命到了就返回仙界……”說完這話，無夜突然停下，似是想到了什麽。
怪不得慕辰當時主動問他，怪不得，怪不得啊！
無夜在仙界算是散仙，即沒什麽事情可做的仙人。他與慕辰算是知己好友，偶爾會試圖說服慕辰讓他到人界玩。但慕辰嚴明執法是眾人皆知的，自然不會答應，並且格外註意不讓其他五界擅自到人界去。自然，這裏不包括妖姬藍鳶。
只是，有一次無夜再到司法神殿中，正巧碰上慕辰在那發呆。見他到來，竟是主動開口：“你可願到人界走一趟？”
無夜以為他是開玩笑，連忙擺手，“不用不用，在仙界挺好。”
慕辰繼續說：“到人界幫我辦一事。”
無夜看著他嚴肅的表情，許久才意識到，他是真的想讓自己下人界。無夜自然答應了。
他的記憶沒有被消除，只是仙術被慕辰封住。在人界三十載，他每日都在想慕辰何時教給他任務，他要幫他做什麽。
只是，他從未等到。返回仙界後，他追問過慕辰，但慕辰都是一笑了之，沒有回答。
如今，他想通了。慕辰這是拿他做實驗啊！不過，沒想到那時的慕辰竟已動了下人界歷練的念頭。
想到這裏，無夜急忙開口：“我有些事，先離開一會兒。”說罷便消失不見。
“你怎麽又回來了？”聽到背後的聲響，沫離問，轉身卻看到醉清風的身影。
“不歡迎嗎？”醉清風的語氣依然輕佻，只是多了一些疲憊。
沫離笑了笑，“沒有，我以為是無夜。”
醉清風也“嘖嘖”兩聲，“那墮仙怎的一直跟在你身邊？來找你都不方便。”
沫離笑了兩聲，“有什麽事難得住你鬼王。不過是你出現早晚罷了。”
“那是自然，”醉清風毫不謙虛。
“你是查出什麽了嗎？”沫離看到他面帶疲憊，問道。
醉清風收起嬉笑的面龐，正色道：“查到了一點苗頭，那楊菲兒化為厲鬼與上官雅應當是有關系的。只是……”
“只是依然沒有查到什麽關系。”沫離接他的話說，“只怕那上官雅不是等閑之輩。”
醉清風點了點頭，沫離接著說：“對了，那上清道長是何人？”
“你問那老頭兒幹嘛？”醉清風聽她提起上清道長的名號，有些不耐煩但還有些敬畏。
“上官雅今晚用符咒展示術法，若是她有這本事，那自然是在西君山所學。西君山上我只聽說過上清道長。”沫離輕聲回答，仿佛回答師長的問題。
醉清風聽後臉上又恢覆笑意，“若真是上清那老頭兒教的真沒有什麽大驚小怪的，那老頭兒……”醉清風摸了摸鼻子，“那老頭兒確實挺厲害。”
沫離看著他真心誇讚上清道長，有些驚訝。“沒想到你竟真的誇他？”
“他啊，值得我誇。”醉清風看向遠處，想起從前的一些事情，嘴角的笑意更加明顯。
鬼王輸了
“我上清道長的相識算是一場鬧劇，起因是醉清風與風痕的一個賭約。
那個賭約早就忘了，只知道自己輸了。
本來說好是給他酒喝的，結果花零其他三個知曉後，說要改賭註。
畢竟醉清風好不容易輸一次。”醉清風講到這裏，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那時他也不算是特別孤獨，至少還有風痕他們四個在身旁。
“我也就答應了，結果花零提出說‘到西君山找一個管理層的，和他比試一番。’”醉清風又說，“花零一直像個小孩子一樣，不過每次都能提出有創意的想法。”
沫離看到他臉上的笑意，開口說：“那你是不是也恨楊菲兒？”
醉清風沒有回答，繼續講了下去。
“我到西君山時是以虛體模樣去的，那西君山布防真不錯，我花了好久才研究出如何進去。”醉清風由衷讚嘆。
“結果我剛進去就被一股力量吸去，到了一個屋內，那老頭兒就盤腿坐在榻上。
我和他說了好一會兒話，差點打起來……”
“是不是你又言語調戲人家道長？”沫離打趣道。
醉清風猛地轉頭看向她，“小丫頭，我只調戲你，對那老頭兒不感興趣。”
“那你說了什麽？再說了，你不就是為了和他打嗎？”沫離給他一個白眼。
醉清風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我要問清楚他的身份啊，萬一打完了結果是一個小嘍啰怎麽辦。
那老頭兒只是笑著看我，也不說話，要不是因為尊老，早就打他了！”
沫離看著他笑了起來，這哪裏像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鬼王，擺明就是一個小孩子。
“正當我擡腳要走時，那老頭兒居然用法術束住了我的腳！
他讓我別出去，我們就打起來了。”醉清風輕巧地說著，仿佛那個出醜的人不是自己。
沫離心想，這真是一言不合就開打……
“那老頭兒真厲害，我總覺得他不是人界的凡人，但我查了他那麽久，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何身份。
我幾乎是完敗！想我醉清風在五界聯戰中取勝，卻在這屋內敗給了上清老頭兒！”醉清風的語氣變得有些激憤，不過更多的卻是敬佩，連絲毫的不甘都沒有。
“然後上清跟我講我應該如何改進我的法術，因為我是自創一套的，所以不免有漏洞嘛。
我在那裏待了……”說到這裏醉清風頓了一下，他待了多久來著？好像記不起了，只知道從那出來後自己的法術更上一層樓。
沫離見他沒再說，催問道：“待了多久？”
醉清風搖了搖頭，“忘記了，就連上清如何教我什麽的都忘了……”他的聲音低沈下來，有些傷感。
“上次假扮上清是因為他給我傳話來的，上清那老頭兒不知道去哪玩了，他的擔子就讓我來挑。”醉清風有些抱怨，但更像是無奈。
“那你後來還見過他嗎？”
“當然見過啊！我沒事就去找他，指點一下我的法術啊，或者就是看一下西君山那些所謂修仙的。其實那些人修的都是心性，偶有幾個厲害的，也就是能夠掌握一兩個術法。”
沫離點了點頭，上清道長原來也這麽厲害啊，不過他的身份更是個謎了。
放眼六界，有幾個能夠與醉清風匹敵的，而上清道長卻輕易勝了他，而且還指點醉清風的法術。
“上官雅的術法是同上清道長學的？”沫離想起這件重要的事情，問道。
“應該不是，我見上清那麽多次，他一直都是盤腿坐在榻上，好像從來沒有出去過。而且那些凡人，不值得他教。”醉清風仔細回憶。
說到這裏，醉清風突然反問：“你說上官雅有術法？”
沫離點了點頭，醉清風曾在上官雅身邊，應該不至於不知道她會術法啊。
“如此說來便可能了！”醉清風自言自語，轉頭看到沫離，醉清風解釋說：“上官雅極有可能是通過術法激怒楊菲兒的。”
沫離搖了搖頭，“上官雅應該是不知道楊菲兒的事情。”
想到這裏沫離想到了顧驚鴻，然後問：“楊菲兒來過楓都？”
“嗯？”醉清風露出疑惑的表情。
“塵歸說聽到楊菲兒的聲音，而且顧驚鴻和慕容月心也算是關系很好，所以我便猜測可能是楊菲兒來到楓都。”
醉清風眉頭緊皺，沈思下來。
她是何時到楓都的？難道她逃出後先來了楓都？那她為何到鬼魅宮處？她怎會知慕容月心的徒弟會到那裏？
一大串問題出現在醉清風腦海中，他之前還疑惑楊菲兒怎麽不直接去找上官慕辰，反而去了鬼魅宮。如此一來便說通了，她已經來過了。
“楊菲兒沒胡作非為？”醉清風突然問。
沫離搖了搖頭，“無夜擋住了。”
醉清風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不可能，他一個墮仙不可能抵擋住楊菲兒那般的厲鬼。尤其是在距自己死處近的地方。”
究竟是為何……他查了那麽久也沒有查到什麽線索，只知道可能與上官雅有關。但上官雅究竟從何得知楊菲兒的下落，為何要激怒她呢？
想要解開這個謎團，似乎越來越難了。
上官雅有書法一事從未在他眼前展示過，他一直以為她只是個為修心性而來的人界女子罷了。
等等……一個瘋狂的念頭閃現在醉清風腦中，如果上官雅不是人呢？不是人界的普通女子，那便好說了。
只是她為何要激怒楊菲兒？
激怒楊菲兒只能使與慕容月心有關聯的人受傷，那她想要害的是誰？上官慕辰和顧驚鴻嗎？他們都沒事，而且若是如此，那邊不會再前往鬼魅宮了。
司芊二人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為何這樣做？
“醉清風，醉清風……”想到這些時，醉清風聽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回過神來便看到沫離驚慌地拍著他的胳膊。
“你沒事吧？”沫離問。
醉清風揉了揉太陽穴，“無事，”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喑啞。但凡他用腦過度，聲音都會變得如此沙啞難聽，他也早就習慣了。
“我去找上清問問。”醉清風說，他少有地沒有打趣沫離，便直接離去。
只是在臨走前囑咐她說，“你小心些，那幕後之人怕是沖著你來的。”
見雪思你
未過多久，許弋便在護衛的攙扶下回來了，上官慕辰走在旁邊跟隨。
“許叔喝多了些，”他解釋，然後看了看周圍，“無夜呢？”
沫離隨口回答：“他說有事。”
說完後她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沒有告訴過他那是無夜。
“你怎知……”未等她問完，上官慕辰便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這些日子想起的越來越多了。”
沫離摸了摸被他摸過的鼻子，也低頭笑了。
“對了，你知道楊菲兒變為厲鬼的事情嗎？”沫離問。
慕辰點了點頭，面色也變得凝重起來，他發現自己用那一半神力竟也不能知曉是何人所為。
他覺得是自己尚且是凡人身，所以不能看到。也想過是因為鬼界不屬六界，不屬他管，所以神力才看不到。
沫離踮起腳學他的樣子拍了拍他的頭，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說：“沒事沒事，不要擔心。”
“嗯？”慕辰似笑非笑，把她的手拿下，將她拉向自己，“小沫兒，不能摸我的頭，知道了嗎？”
沫離眨了眨眼，連點頭。
“好了，你早些睡吧。現在日子越來越不太平了，你小心些。”慕辰拉著她的手沒有松開，低頭看她。
沫離擡頭，略帶擔憂地說：“嗯。你也小心，我這邊有無夜，你那兒可是就你自己。”
慕辰低笑一聲，“行。”
他一個人就夠了，雖說自己是凡人身，但一半神力足以保護自己了。只是小沫兒這邊，又是魔相暗汐，又是鬼王醉清風。真不知她如何在人界結識這麽多六界風雲人物。
“小沫兒，你要記得自己才是自己最好的依靠。”隨後又用寵溺的目光看著她，說，“但是若是真有事，盡管找我，別激發出體內的魔性。”
沫離聽後垂頭低聲說了句，“若是我真的成魔了呢？”
擡頭看到慕辰微皺的眉頭時，沫離笑著用安慰的語氣說，“我開個玩笑而已，沒事的。”
慕辰摸了摸她的頭，“我說過，且享今生。”
慕辰走後，沫離站在原地，喃喃自語：“若是我真的墮魔，你會為了六界犧牲我嗎？”
夜幕下，沒有誰聽到她的話，也不會有誰回答她的問題。
他是神君，護六界本就是他的職責，就算是犧牲自己又有何妨。
可是他是她的上神師父啊，不僅是師更如父，也是她一直愛戀的慕辰。
前世他護著她，將她只身留在仙界，自己下人界歷練。
今生呢？若是她真的墮魔，怕是貴為神君的他也護不住了吧。畢竟仙界是不可能讓一個魔毀了神君的名聲的。
第二日醒來，沫離梳洗好後推開門便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下雪了啊，”她感慨，楓夏山居於南部，自她記事來便沒有見過雪。上一次還是在來到楓都時見了一場極小的。
她走到門外，見到她的護衛紛紛道了句“新年快樂。”
沫離也都一一回了，之前過年都是師父下山買些布匹和肉食，三個人一起吃個飯就算是過年了。偶爾會下山和村民一起過，只是今年他們都不在了。
不過半年，陪了她十幾年的師父和師姐不在了。不過還好，還好有上官慕辰，有許弋，還有無夜他們……
這樣一數，沫離才發現自己身邊似乎只有男的，女的認識靜安公主，可是她好像不喜歡自己，她們也不算朋友。
那暗汐呢？
這個念頭出現在沫離腦海中後，沫離才意識到似乎許久沒有聽到暗汐的消息了。
“無夜，你這些日子聽到過暗汐的消息嗎？”沫離朝旁邊問。
無夜一般都跟在她的身旁，這次卻是沒有回答。
沫離轉頭看了看，無夜似乎還沒有回來。
“那麽冷，怎麽站在外面？”許弋渾厚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沫離笑盈盈地看著他，那是她名義上的爹爹，“爹爹怎的這麽早就起了？”
許弋知道她說的是自己喝醉的事，臉上的笑容轉瞬沒了，露出氣憤的神情，“那上官宇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昨晚一直灌我酒！”
雖是氣憤，但言語裏還是有些歡喜。
沫離掩嘴笑了起來，小跑過去，隨口問道：“不過為什麽上官大人好像不喜歡你啊？你們就好像有仇似的？”
其實這是她早就想問的，尤其是入了那次幻境後，許將軍與師父關系挺好的樣子。
許弋怔了一下，然後大笑，“沒事，沒事。”他擺了擺手，腳上卻是朝被護衛們稱為禁地的院子走去。
沫離剛搬來時便被交代說那裏是禁地，不能進去。她雖好奇，但也知道不窺探別人隱私。
“小沫兒。”上官慕辰的聲音入耳，沫離第一反應是覺得自己聽錯了。畢竟新年第一天按理說上官慕辰應當是待在家中的。
但當她轉身時卻看到披著白色裘衣的上官慕辰。
“你怎的現在來了？”沫離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欣喜。
上官慕辰朝她走去，拍了拍她頭上的雪，拉著她的手向走廊走去。
“下雪了，就想起你，便來了。”上官慕辰柔聲說。
沫離低下頭淺笑，任他輕撫去頭上的雪花。
慕辰停下手，看著她，“你可記得你曾經為了看雪特地去找雪仙子？”
沫離“咦”了一聲，搖搖頭。
慕辰無奈地看著她，“司法神殿是沒有天氣變化的，你聽說雪景好看，便死活要去看。”
看到她翻了個白眼，慕辰停下不再繼續講，臉上的笑容也止住了。
沫離拉了拉他的袖子，“怎麽不講了？我不是故意……”
慕辰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笑意滿滿，沫離這才知道自己受騙了。
“你後來便找到了雪仙子，非要讓她給你看雪景。當時人界還是秋日，哪能下雪，自然沒有答應。”慕辰嘴角微揚，想起了事後雪仙子向他講起此事的無奈。
沫離被他講的故事吸引住了，原來前世自己真的這麽調皮啊，“那我看到雪景了嗎？”她急切地問。
“當然看到了。”慕辰眼神裏滿滿都是對她的寵溺，“整個司法神殿都下雪了。”
司法神殿聽起來是殿閣的名字，實際上是他所在的地方，位於仙界上空。
“怪不得，你是不是想到我當時想要看雪的樣子啊？”
“嗯。”慕辰點頭。
那場雪是他們的回憶，這是在人界與她相見，見到的第一場大雪。因為看到雪，便想起了她，也就前來見她了。
這種感覺，真好。
鬼神談笑
“去隱夢樓嗎？”上官慕辰忽然問道。
沫離歪著頭看她，似是有些不解。
“去街上轉轉，順便去隱夢樓。”慕辰淺淺地笑著，然後看了看四周，“對了，許叔呢？”
沫離指了指禁地所在，沒有說話。
慕辰的笑意也漸漸淡去，“其實許叔比我爹見到我娘要早。”
“嗯？”
“許叔和我娘算是知己，但是後來我娘救了我爹，然後在一起了。許叔就這樣白白當了個牽線人。”慕辰的聲音極淡，沒有喜意，但也沒有悲傷。
沫離鼓起腮幫沈思起來，如此的孩童模樣任誰也不能想象這是魔化後可殺厲鬼的小姑娘。
“那我爹和你爹算是情敵嘍？”因為靜心訣的緣故，她心中的怨恨像是消了一般，對人接物也和緩許多。如今的她才是個孩子，才是個十幾歲的孩子。
慕辰忍不住捏她的臉，“對啊。”
看著她略帶嬰兒肥的臉，慕辰早就想要捏一下，只是前世他是神君，雖是沫離一直在自己身邊，但捏她的臉也不像樣子。如今，他雖然是一個凡人，但至少可以將這種只能在腦中想想事情真正付諸實踐了。
不得不說，她的臉挺軟。
正當兩人沈浸在這種莫名的深情時，一聲咳嗽讓兩人紛紛轉頭。
“都說了光天化日不要秀恩愛。”醉清風咧了下嘴，不滿地說。
慕辰笑了笑，“總是這般不合時宜。”
這種對話讓沫離覺得兩人就像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
“你們秀恩愛時宜不對。”醉清風翻了個白眼。
然後看了看沫離，又看了眼慕辰，欲言又止。
“怎麽了，你說吧。”沫離見她欲言又止，開口說。
醉清風抿了下雙唇，極其認真地看著慕辰，“我能和你單獨談談嗎？”
雖說是個問句，但他說出卻是陳述句。仿佛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見，而是告訴他自己將要做的事情。
慕辰便走向醉清風，跟著他走到一邊。
沫離看著言笑的兩人，心想他們什麽時候這麽熟了。
不過幸虧這個時候大家都為過年奔忙呢，不然若是醉清風早來一些，院中的幾個護衛也還會在此，會看到他。
再說醉清風與慕辰二人，真可謂是相談甚歡。
“楊菲兒在楓都時，是你解決的吧？”醉清風看著眼前儒雅不失威嚴的男子問。
慕辰笑了一下，“為何這樣說？”
“那墮仙不可能對付得了厲鬼，尤其還是個女鬼。”醉清風雲淡風輕地說著，似乎絲毫不在意若是楊菲兒在人界造成危害會怎樣。
慕辰答了聲“是。”
醉清風忽然毫不差異，然後說：“你恢覆神力了啊，我以為你在人界時是不能有神力，只能是凡人呢。”
“就是凡人。”慕辰耐心回答，似乎是對晚輩說話一樣。
事實上，醉清風於他而言確實算是晚輩，雖然自己現在是凡人身，但自從拿到那靈珠，看了屬於神君時的記憶後，他越來越容易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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