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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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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貴妃本是平南王獨女,身份高貴容顏絕美而被祁曜納入後宮,盛寵七年而不斷,期間也不能不說有平南王的功勞。

平南王鎮守玉門一帶,手持十萬大軍守護永煦王朝邊境不被外敵入侵,是諸王候將中權利最盛的,當初祁曜登基不久,根基不穩,也幸虧平南王出手相助,祁曜的王位才穩如磐石。

而祁曜知平南王所圖,便將平南王獨女納入宮中,以貴妃之禮待之,聖寵不衰,也算是對平南王有個交代了。

這次平南王世子進京述職……

平南王世子!

淺晴像是想到什麽,瞳孔驀然睜大,驚慌得差點便大叫起來,不過幸好眾人的註意力全在昭貴妃省親這件事上,倒沒什麽人註意到淺晴的失態。

不過身旁的賢妃倒是留意到淺晴的不對勁,美眸中閃過幾分不解。

只是淺晴此時心頭全是那事,著急不安的她根本顧不上賢妃打量的目光,緊緊地拽著帕子,嘗試著讓自己鎮定下來,只是目光透著幾分的慌亂出賣了她。

好不容易從翊坤宮出來,淺晴扶著安兒的手快步登上了轎攆,沈著臉色道:“馬上回宮!”

“是!”手底下的人見一向溫和的淺晴臉色不虞,也不敢耽擱,轎攆平穩快速地在路上移動這。

剛進關雎宮,淺晴連發飾和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便匆匆寫了一份信,交給了吉兒,慎重道:“馬上送出宮!一刻都不能耽誤!”

安兒雖然不知出了什麽事,但是見淺晴神情嚴肅也知此事一定很緊急,當下便點頭保證答應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安排好!”

“嗯,快去吧!”淺晴看著安兒遠去的背影,只覺得渾身脫力,疲憊無力地歪靠在黃花梨喜鵲石榴紋榻上。

應該還能趕上……

“娘娘?”吉兒擔憂地看著淺晴,給她遞過了花茶。

“沒什麽大事,只是我一時心緒不寧而已。”淺晴一飲而盡,隨後走進內室,自己動手卸下那精致華美的頭飾,披散著一頭青絲。

淺晴拿起玉梳,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烏黑柔亮的長發襯著那凝脂一般的小手越發白嫩細滑了。

看著銅鏡中的美人,淺晴不禁又出神了。

今日皇後突然提起省親一事才讓她突然想起,原主的哥哥,小侯爺淺言就是因為在平南王世子進京之時遇見了女主的!

甚至因為女主的關系得罪了平南王世子,平南王世子看似風流俊逸,實則驕縱橫行,陰險狡詐的小人。

平南王世子也知原主的哥哥是太後的親外甥,可是他依舊憑著他爹平南王的威勢將原主的哥哥打斷了一條腿!

自此原主哥哥郁郁不得志,越發沈迷酒色不可自拔了,而平南王世子因著平南王的庇佑,只是小懲大誡罷了,依舊風流瀟灑。

因著小說中淑妃只是一個小小的炮灰,所以淺言這個炮灰的哥哥更是炮灰中的炮灰,這情節在小說中只是一筆帶過,只是為了側重女主的女主光環效應,所以淺晴那時看小說只知道那炮灰是貴族少爺,根本沒想起來是原主的親哥!

她算了算時間,淺言和平南王世子發生沖突是在昭貴妃省親後發生的,所以現在應該還來得及。

只是心中總有幾分不安和擔憂。

她雖是四妃之一,更是有太後撐腰,可是一個後宮的女人終究還是要依靠家族的,如果淺言成了那只會吃喝嫖賭的混混,那她這個淑妃真的是到頭了,畢竟前朝後宮皆是連成一線的,要是淺言日後沈淪做了什麽作奸犯科之事,祁曜怕是會遷怒於她。

又想著記憶中那玉樹蘭芝的淺言,要真的因為瘸了一條腿而意志消沈,倒真是可惜了這麽一個翩翩公子了。

直到午膳結束,安兒才匆匆趕來,說一切已經辦好了,淺言已經收到了淺晴的信了,淺晴的心才鎮定了下來。

到了二十三日戌時,只見昭貴妃的依仗在一片燈光通明中慢慢地朝宮門處走出,和她離去的是後宮妃嬪們思家之心,念家之情。

淺晴站在高樓之中,一向從容雲淡風輕的臉上也浮現了幾分思念,明月當空照,明亮皎潔,卻照不出她的回家路。

也不知家中父母可否尚好?

眼眶濕潤,心頭湧現惆悵思念,只覺得今夜的風特別寒,讓淺晴不得不緊摟手臂。

安兒和吉兒見狀,便以為淺晴是思念淺言和太後了,無不擔憂道:“娘娘,這樓上風大,還是先披上披風吧。”

淺晴悵然若失地搖搖頭,目光依舊落在遠方,朦朧的月色為她白玉般的皮膚籠罩上一層薄紗,清冷高潔,一襲月藍色的粉霞錦綬藕絲羅裳被風吹得飛揚亂舞,發鬢間的步搖發出清脆叮鈴之聲,仿佛下一刻,淺晴便會騰雲羽化而去。

看著淺晴眼角的淚花和臉龐上的哀戚,站在樓梯口處的祁曜眼眸暗了暗,他阻止了安兒等人的行禮,接過安兒手上的披風,親自為淺晴披上:“這裏風大,你身子弱,吹久了頭怕是又要疼了。”

“皇、皇上?”淺晴還沈浸在自己的思念之中不能自拔,所以當祁曜突然出現在她面前時,她整個人都懵了。

他怎麽來了?他來多久了!

慌忙低下頭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心中有幾分忐忑,也不知祁曜看到她剛剛那與往日不一樣的模樣會不會懷疑。

“怎麽哭了?”祁曜親手為淺晴拭去淚花,輕撫她冰冷的面容,語氣帶著幾分的無奈和寵溺。

淺晴聞言,終是松了口氣。

搖了搖頭,撲到他懷中緊摟著他的腰,一言不出。

祁曜輕拍她後背,又望向昭貴妃的儀仗緩緩出了宮門,便以為淺晴也是念家了。

“你要是想逸之了,朕下旨讓他進宮一趟吧。”

逸之是淺言的字,對於這個早早便父母雙亡的表弟,祁曜心中還是掛念幾分的,又因著淺晴的關系,祁曜更是對他多了幾分重視。

淺晴不可置信地看著祁曜,剛哭過的美眸猶如雪後初晴般明亮美麗,充滿著熠熠發光的喜悅,讓人見著也不禁隨她笑了起來。

“可以嗎?這樣真的可以嗎?”

語氣裏歡喜卻又帶著幾分忐忑,畢竟這淺言雖然是祁曜的表弟,可是也是外男,皇宮內院之中是不許外男出入的,就連皇後的父兄也要謹守這規矩,她一個小小的淑妃,總不能越過皇後去做這打眼之事吧。

祁曜當然知道淺晴的顧慮,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在這後宮之中時不可能的了,不過兩日後逸之進宮時,你來養心殿,你們兄妹好好說會兒話。”

對於祁曜這格外的開恩,淺晴鼻子酸了酸,哽咽地再次抱住他道:“臣妾謝皇上隆恩。”

雖然她已命人送信到淺言手上,可是心中總有幾分不安的,要是能親自見淺言一面,終究還是保險一些,祁曜這麽安排也算是解決了這幾日懸在她心頭上的大石,而且祁曜對她有這一份心,她心裏也是感激的。

她雖不指望與祁曜一生一世一雙人,但是也是希望祁曜的心中能有她的一席之地,這對於她的後宮人生來說只會有好處而不會有壞處。

“傻瓜。”祁曜輕摟著淺晴,眉眼處皆是溫柔。

而待昭貴妃醜正三刻回宮時,淺晴正躺在祁曜的懷中舒服安穩地睡去。

不過當第二天早上淺晴一起床,迷糊地睜開眼,便看到身邊人已經不在了,又楞了楞。

祁曜什麽時候離開的?她怎麽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娘娘。”安兒和吉兒聽到了房間內有動靜,忙快速進了門服侍淺晴。

“皇上他什麽時候離開的?”淺晴任由兩人將自己扶起,臉色平靜道。

“是昨夜的寅時,昭貴妃剛回宮便馬上宣了太醫了,說是大公主偶感風寒。”

“偶感風寒?”

安兒手巧地為淺晴梳著發髻,在發鬢之間插上了鑲珠寶鎏金銀簪,點頭應道:“是的,聽說是昨夜吹了風受了涼,一回宮便發了熱,整個太醫院都忙活了一晚上。”

“那大公主現在情況怎麽樣了?”淺晴把玩著白銀纏絲雙扣鐲,眉目似水。

“說是已經退熱了,只不過還需臥床幾日休養。”

“大公主病了,昭貴妃怕是心疼極了。”淺晴目光平淡如水,只是眼底的嘲諷卻讓兩人不敢說話。

因著祁曜對祁溫宓疼愛非常,只要是祁溫宓有些許不舒服,除了太後的壽康宮,祁曜無論在哪都是擡腳便走的,所以昭貴妃也慢慢地養成了一個習慣了,只要祁溫宓有點頭暈不舒服,總會第一時間派人來請祁曜的。

即便是在她的關雎宮,祁曜也是擡腳便走。

“嗯,走吧,該去給皇後娘娘請安了。”淺晴斂下眸中的冷意,扶了一下發簪,挽了一下妃色的披帛,滿意地看著鏡子中嬌俏可人的自己才扶著安兒的手優雅地出了內室。

翊坤宮中,皇後臉上也帶了幾分難掩的疲憊,“昨夜大公主突然發熱,昭貴妃不眠不休通宵達旦地照顧著大公主,肯定是累壞了,所以今日本宮便免了她的請安了,你們也別去鐘粹宮打擾貴妃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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