汩汩不斷的氧氣沖入我的鼻腔，我的鼻端有些癢，我忍不住伸出手，想去觸碰那異物。

一只冰涼的手把我的手給按住了，我想睜開眼睛，眼睛卻酸痛難當，就算睜開了，也是一片黑暗。

這是天黑了？

我伸出手，觸碰到了冰涼的欄桿，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道：“你這是在醫院。要通知家裏人嗎？”

這聲音，我熟得不行，不是雲崢，還是誰？

在井底，果然還是他救了我嗎？

“不，我不想他們擔心我，是你嗎？雲崢？”我試探地問道。

“嗯。”他淡淡地道，“你朋友斷了兩根肋骨，在其他病房，你不用擔心她。”

我摸了摸自己眼睛的位置，那裏紮著厚厚的繃帶，我心一沈：“我的眼睛，瞎了？”

想到暈倒前的疼痛，這個可怕的假設迅速地蠶食了我的心臟。

“不會。”他的手把我的拉下，“我不會讓你瞎的。你的眼睛受了鬼氣侵襲，這兩天估計不會太平，我在這裏，你不用擔心。”

我遲疑了半晌才道：“謝謝你……為什麽你還願意來幫我？”

他沒有說話，我只聞到了濃濃梅花的香氣，似乎掩蓋了什麽氣味一樣。

涼涼的液體覆上了我的眼睛：“我會幫你養傷，其他的，你就不必問了。”

我欠他的，似乎越來越多了，而說好償還的覆活，卻一直沒有兌現。

我愧疚難當：“我，我之前說好讓你覆……”

“別說話。”他的聲音難得帶了一絲慍怒，“不是讓你別再問了嗎？”

我更想問的是，既然沒有了牽絆，他為什麽還來救我？又為什麽要留下來？

身邊沈靜了下來，只有我一個人的呼吸聲，可是我卻知道，他在我身邊。

“我一個人可以的。”我想坐起來，“既然這兩天能好，我……你好像不能長留在這裏，我自己能……”

“躺下。”他只說了這兩個字，往我口中塞了口香甜的白粥，我被噎了一下，本能地把那口白粥喝下去。

我一張口，粥水就餵了過來，直到我閉上了嘴表示抗議，那粥才遠離了我。

那粥是他做的嗎？

我汗顏了一下，另外一種感覺讓我窘迫難當。

我試探著要進來，他的聲音傳來：“不是讓你躺著嗎？”

“我想上洗手間，也躺著嗎？”我有些尷尬，“我可以自己去，你不用跟著。”

要是他跟著，我能上得了洗手間那就奇怪了。

一角柔軟的布料遞到了我手心裏：“握住，好了就拉我衣角一下。”

我又是尷尬又是感激，握住他的衣角，小心翼翼摸進了洗手間裏。

剛一走進去，我就打了個冷戰。

這洗手間濕氣真重，好冷啊。

我摸索著把門關上，肩頭就被一只手掌搭住了：“看來他還真想把你的眼睛治好啊。”

我嚇了一跳，想回過身去，身子卻完全不聽使喚：“你，你是鬼婆婆？”

“是又如何？”那聲音冷哼了一聲，“帝君為了殿上另外一個人，絕對不可能殺我的！既然這樣，我就除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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