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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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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見師叔祖。”

殷素知很少參與到周營的事務中, 平時慶功宴,也多是坐在一旁默默吃食。金咤他們都知道殷素知的意思,也不在慶功宴上打攪她。這麽久了, 周營多以為她就是個軍醫長,加上她又是女流,所以並沒有過來結交。如今突然聽人打招呼, 還叫出她的身份, 便訝異地擡頭看過去。

“你認得我?”殷素知打量面前之人,長得有些兇惡, 背後生了一對風雷二翅, 應該就是雷震子了。

“弟子乃終南山玉柱洞雲中子門下雷震子。”雷震子躬身敬道:“下山之前, 師父特命弟子前來向師叔祖道謝,說多謝師叔祖救命之恩。”

殷素知一聽,頓時來了興趣“你師父雲中子說謝我救命之恩?”

雷震子認真道:“弟子不敢欺瞞師叔祖, 師父確有此言。”

“你下山之前,是不是有位名為鎮元子的道友去拜見你師父了?”雲中子就是紅雲的轉世, 殷素知與他素來沒有交集。若要說救命之恩, 應該就是雲中子得了她交給鎮元子的真靈,如她一般恢覆前世記憶了。

“鎮元子師伯前些日子確實來見了師父。”雷震子心中有些詫異, 不知道殷素知是如何得知此事,只能暗道不愧是師叔祖。

“你師父有什麽變化沒有?”殷素知興沖沖地問道,這事兒成了,她可就做了件大好事。

雷震子歪頭思索片刻,搖搖頭道:“不曾見師父有什麽變化。”

“那你跟我說說鎮元子拜見你師父之後的事情。”殷素知也不失望, 想來雲中子此世的性格與轉世前一般無二,她也是一樣,這一世學得再賢良淑德,骨子裏也不是那樣。

“鎮元子師伯來訪時,自稱師父的舊友,師父卻說不認得他,但還是讓我請鎮元子師伯進來。之後我便下去了,期間事情也不太清楚。等我再見到師父時,師父好像十分高興的樣子,說鎮元子師伯的確是他的摯友,讓我們稱呼他為師伯即可。”雷震子很老實地回答道,他來之前師父就吩咐他,師叔祖問什麽盡管說就是。

“我知道了。”得知自己的舉動救下了紅雲,殷素知心情十分愉悅,掏出一粒金丹給了雷震子,“我觀你是因為吃了仙杏之後體內靈氣過於紊亂才會變成如今模樣,這仙杏靈氣霸道,難以馴服。我這有一枚老子師兄煉的金丹,你將它吃了,好助你早日變回常人模樣。”

雷震子原本也是好端端的清秀少年,雖因為仙杏有了風雷二翅,法力大增,卻也變得醜陋無比。此番下山認親,沒想到連他的哥哥武王見了他這副模樣也害怕,又怕他嚇著後宮的嬪妃公主,因而將他的接風宴設在丞相府,讓姜子牙代替他為雷震子接風。

雖然雷震子心胸豁達不在意美醜,但見到這樣的陣仗,也忍不住有些傷心。如今聽聞能變回正常模樣,哪有不高興的,忙接過金丹喜道:“多謝師叔祖賜丹。”

殷素知便擺擺手:“我與你師父也有些交情,不必言謝。”

想了想,殷素知把哪咤叫過來,拉著雷震子跟他介紹道:“這是母親好友的徒弟雷震子,你們一起去宴上玩罷,都是闡教年輕弟子,年紀也是一般大小,想必你們也有話聊,我一個人在這裏就行了。”

“知道了。”哪咤這方面還是靠得住的,當即便拉起雷震子,“雷震子,我們一道過去,我給你介紹我的兩個哥哥還有戩二哥他們。”

“是,師叔祖,弟子先走了。”雷震子聞言知道殷素知想一個人待著,也不打攪,又拜了拜才轉身與哪咤一同離開了。

宴會結束後,殷素知便打算去拜訪雲中子,看看他恢覆的如何。

雲中子原先的洞府是火雲洞,是個極好的洞天福地,可惜如今已經住了三皇,肯定不能回去了,就還是住在終南山,雖遠遠比不上火雲洞,但也比其他地方好得多。

“紅雲好久不見,恭喜你恢覆幾身,更有進益。”剛到終南山,雲中子與鎮元子便出門相迎。殷素知細細打量他一番,便發現他的法力修為都恢覆了,甚至因為渡過死劫更上一層樓,並沒有因為這許多年荒廢下來。

“紅雲已死,之後喚我雲中子即可。”雲中子嘴角含笑,與鎮元子一道將殷素知帶進玉柱洞裏,“聽鎮元子說你也轉世了,如今有了個新名,叫素知。以前你就不喜歡金花這個名字,如今也是得償所願,總算換過來了。”

“這如何怨我,你看老師之前取名字都是昊天瑤池的,妹妹也叫雲華,如何我就叫金花?聽著也忒俗氣了。”殷素知忍不住吐槽起來,“每次別人聽叫我金花道友,我就有些不樂。”

雲中子一邊聽她牢騷,一邊喚童兒準備了仙果佳釀,笑道:“這名字哪裏俗了?我原來叫紅雲,與你那金花也差不多,我也沒覺得什麽俗氣的。我本來就是一朵紅雲,你也本來就是一朵金花。”

鎮元子端起一杯仙茶慢品起來,在一旁樂呵呵地看他們倆鬥嘴。

“好了好了,不跟你說這個了。”殷素知見雲中子揭她老底,頓時不想再說這個話題了,端起仙釀抿了一口,“咦,這仙釀味道有些似曾相識。”

“這是老師宮中的仙釀,想必你曾在他那裏喝過。”雲中子也跟著抿了一口,慢悠悠地道:“因之前拜見老師時多飲了一些,老師見我喜歡,就多給了一些。”

“你已經去拜見過原始師兄了?”殷素知有些詫異。

雲中子笑著點了點頭:“轉世以來,還要多謝老師的關照,才能叫我無憂無慮地修道至今。如今既然恢覆了記憶,自然要去拜見老師,向他稟明實情。”

殷素知見他一點負面情緒也沒有,一派怡然自得的滿足之態,忍不住嘆道:“你還是以前一樣的性子,這樣也好。”

雲中子的前世有些覆雜,還要追溯到紫霄宮聽講一事。

鴻鈞坐下有六個聖位,便放了六個蒲團在宮中,坐上那六個蒲團,就能得到聖位。當時除了天定的聖人三清與女媧外,另兩個蒲團教鯤鵬與紅雲得了。

後來西方的接引與準提來了,當時的紅雲可憐他們重振西方艱難,便自願讓出了自己的位子。沒想到接引準提又聯合原始,將鯤鵬也逼了下來。鯤鵬不敢恨幾位聖人,便恨到了紅雲頭上,這也導致了紅雲之後的喪生之禍。

原始或是覺得此事與自己有那麽一點關系,或是單純欣賞紅雲為人,在他身死後便找到了他的轉世,將他收為座下弟子,一直以來甚是關照。

他本來與原始一樣坐在蒲團上,一起聆聽道祖的教誨,是同一個起點上的同輩。如今原始成了高高在上的聖人,他卻轉投到原始門下做了他的弟子,如此落差,雲中子卻並沒有什麽後悔讓座的執念雲雲,實為難得,怪不得能成為當時人人稱頌的福德真仙。

雲中子聽出殷素知話裏的意思,樂道:“我所求不過是逍遙快活,無愧於心。如今我的確已經過上了這樣的生活,雖然中間有些波折,那又算得了什麽呢?反倒是你,原先也是跟我一樣的想法,如今卻聽說有了夫君幼子,整日操不完的心,處理不完的麻煩,甚至因為這個卷進封神裏,那才是……嘖。”說著說著,便幸災樂禍地笑起來。

殷素知白他一眼,哼道:“你天天跟鎮元子待在一起,也不見接近過哪家仙子,哪裏懂什麽家庭的快樂。”

鎮元子安靜在一邊喝茶,沒想到也會突然被揪出來,不由苦笑一聲。

“你養孩子跟我養徒兒也沒什麽區別嘛,你看雷震子和哪咤年齡相當,一定會相處得不錯。不過他那孩子有些老實了,你可別叫你那幾個欺負了他去。”雲中子說起雷震子,也樂呵起來,雷震子是他從一個吃奶的小嬰兒一手帶到這麽大的,跟親生的也沒什麽區別了。

“說起雷震子,我就不得不說你一句。”殷素知頓時忍不住吐槽起雲中子來,“好好的小娃娃,教你養了幾年成那個樣子,也不見你幫一幫他。”

雲中子拿了個人參果在手裏啃起來,含糊不清道:“啊,雷震子怎麽了?他不是挺好的嗎?”自此鎮元子過來之後,他貯存多年的人參果就開始瘋狂減少了,全都是雲中子這個吃貨的功勞。

“他吃了仙杏體內靈力紊亂,面貌也變得奇奇怪怪的,你做師父的一點也沒放在心上。”殷素知見他完全是一副狀況之外的模樣,忍不住嘖了一聲,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爸爸帶娃,活著就好?

“你說這個啊,那有什麽,男子漢大丈夫哪裏要什麽好看不好看的。況且雷震子那孩子性子太老實,長得兇惡一點才不會有人欺負他。”雲中子吃得鼓起臉,隨意擺了擺手。

“你也知道他老實,被別人畏懼肯定會傷心的。”殷素知也拿了一個靈果吃起來。

“你吃這個,這個好好吃。”雲中子給在一邊喝茶的鎮元子塞了一個靈果,差點把鎮元子噎住,頓時哈哈笑起來,“那些會因為這個畏懼他的都不是適合和他成為好朋友的,又有什麽可傷心的,見多了就好了。”

“這也是。”殷素知想了想確實是這麽個道理,但關鍵在於這不是朋友不朋友的問題啊,“你嘴裏道理倒是一套一套的,若要叫你自己變成那樣你又不幹了。”無論是前世紅雲還是現在的雲中子,都頂著一張又仙又溫柔的面孔,親和力頂頂的。

“素知,你瞧。”殷素知正低頭飲酒,忽然聽見雲中子叫她,便下意識看過去,發現雲中子真得把自己的臉變得奇奇怪怪不像個人的樣子,頓時將酒噴了出來,捶桌大笑道:“哈哈哈太醜了,雲中子這不會是你的本相吧,能醜成這個樣子也是一樣本事,笑死我了。你快轉過去,我眼睛都要瞎了!”

“你的本相才長這樣呢。”雲中子將自己變回來,又是一副仙氣盎然的模樣,撇嘴指責道:“看看,教我一試就試出來了你這樣看相貌的就是不值得結交之人。”又指了指旁邊鎮定的鎮元子“你瞧,鎮元子就一點反應也沒有。”

“你這模樣確實不堪入目。”聞言,鎮元子蓋上蓋子笑道。

殷素知頓時又樂呵起來,雲中子委屈的模樣真是太有趣了。

三人閑談娛樂了一日,殷素知便離開了。雲中子歷經死劫,看淡浮華,如今只求閑雲野鶴的逍遙日子,並不想沾惹封神因果。殷素知現在心裏因為封神一事並不平靜,並不適合與雲中子論道。

回去後,殷素知便又恢覆了平靜的生活,有哪咤的幫助,雷震子很快融入進去,與眾人相處得還挺愉快。雖然他是武王的弟弟,但是也是修道之人,之前二人也沒見過,武王也更樂意讓他跟闡教弟子在一處,因而對其他王室兄弟都很陌生。

聞太師去了半月有餘,他請的幫手便到了,乃是金鰲島十天君。十天君是截教門人,尤擅陣法,布的十絕陣兇險難測。他們本是閑散的修士,但先經申公豹游說,又經聞太師相邀,便欣然允諾來幫聞太師征伐西岐。

殷素知朝商軍營帳看去,紅彤彤的一片,都是血光,十分不祥,必然有人要命喪於此。雖然殷素知並不打算參與此事,但也對那所謂的十絕陣很有興趣,便隱在一旁暗中觀察起來。

這十絕陣包括天絕陣、地烈陣、風吼陣、寒冰陣、金光陣、化血陣、烈火陣、落魂陣、紅水陣與紅沙陣,光看名字便能大概猜出是個什麽樣的陣法。陣裏都是些地水火風之物,手筆不小,著實不好過去。

為了避免傷及無辜,兩方約定,由姜子牙這方看陣,聞太師那方不得暗箭傷害姜子牙,兩方都應了此約。又因十絕陣還未步完,加上姜子牙一時也無計可施,便都進城去了,約定陣法步完之日再來對壘。

這邊剛定下約定,那邊聞太師與十天君設宴,其中一位姚天君便提出了暗殺姜子牙的辦法,用落魂陣暗中落了姜子牙的魂魄,他便自然死了,屆時群龍無首,西岐不攻自破。聞太師自然欣然應了。

他們卻不知,姜子牙本來就有七死三災,此番暗算不過其中一死罷了。

殷素知見兩邊僵持住了,也懶得再看,又回營中去了。

姚天君拜姜子牙魂魄,七八日拜去一魂二魄,害的姜子牙心煩意亂、憊懶非常。周營眾人只以為姜子牙因為無法可破十絕陣才會行止異常,雖都十分憂心著急,卻也沒想到別處去。

到半個月的時候,姜子牙已經丟了二魂四魄,整日昏睡不醒,眾將終於起了疑心,懷疑姜子牙教人暗算了,忙請殷素知幫姜子牙看一看。

殷素知過來一瞧,便向眾將解釋道:“師侄被人拜去了二魂四魄,只剩一魂三魄了,自然整日昏睡不起。”

武王聞言大駭,哭道:“這該如何是好?萬望仙師相救。”

哪咤楊戩等弟子聞言皆是大怒,哪咤恨道:“當日與那十天君約定,他方布陣,我方破陣,不得暗傷師叔性命。我見那十天君都是道氣盎然之輩,又是截教弟子,與我等同出一源,不想卻如此不守信義,實在卑鄙無恥!”

殷素知見眾人都暗含希望地看她,心道姜子牙有七死三災之劫,過了方能享受這人間的榮華富貴。如今他還沒死,我將他救起來,就是白白壞了他的機緣。因而微一沈吟,便安慰道:“眾位不必憂心,不出五六日,便有貴人前來相助,到時子牙自然無事了。”

過了五日,姜子牙殞命了,果有闡教二代弟子赤精子來救了他的性命。緊接著玉虛十二仙來了十個,由燃燈領頭,專門為破十絕陣來。

玉虛十二仙既來了,此戰也沒什麽看頭。他們再不濟,也是闡教直系弟子,聯合在一起,又有燃燈道人打頭,不至於連十絕陣也處理不好,就是得費點兒勁。

當然,最主要的是殷素知現在並不想跟他們打交道,全都過來拜見她,又要客套,也是麻煩,便忖尋個緣由出門一趟。正當這時,殷素知心中一動,感覺到有什麽與她相關的事情發生了,好像就在她安置那些兵士的地方。

殷素知由此想起自己還沒有將多出來的一個分珠交給張拙,便決定去尋張拙,把分珠給他,順道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想到這,殷素知便給金咤三個傳了音信,便往桃源山去了。殷素知也懶得想名字,就叫那座山桃源山好了。

到了桃源山,殷素知並未急著落雲,而是在天上細細打量了一轉。不過幾月,這裏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建好的屋舍整齊地排列在一起,屋前屋後圍著柵欄,或種些蔬菜,或養些雞鴨。屋舍之外,是片片翠綠良田,良種長勢良好,一片生機勃勃之景。

殷素知救下的兵士們或挑水灌溉,或打草餵養牲畜,或聚在一處切磋論道,看起來欣欣向榮的模樣。殷素知見狀忍不住暗暗點了點頭,這張拙還有些本事,幾個月將這裏建設成這般模樣,也是難得了。

殷素知轉頭,見村頭是一座剛剛建起來廟宇,上面寫著:素知娘娘廟。再往裏一看,供奉著一座面目模糊的女神像。蓋因張拙等人都沒見過殷素知的真面目,面做的模糊了一些。

這廟宇煙霧繚繞,一見便知道香火鼎盛,今日竟因此產生了一點靈性,與殷素知關聯起來,才讓殷素知有了感應。殷素知心頭一動,幹脆將總珠送到廟裏,放到了神像的手掌之中,與其融為一體,以便它吸收信仰之力。

殷素知心中滿意,便落在張拙的院落裏。這會兒他正獨自一人盤坐在那,周身有隱隱約約的靈氣環繞,看來也有些天賦。殷素知便尋了個凳子坐下觀察他,不一會兒,張拙周身靈氣突然湧動起來,忽而又一滯,這便是突破了。

“恭喜!”殷素知見張拙睜開眼睛,撫掌笑道。雖然張拙這點子法力對她來說和沒有也無甚區別,但對張拙來說卻是由凡人到修道之人的階層跨越,也值得道一聲喜了。

張拙剛突破,突然聽到一個女聲,心頭頓時猛地一跳。直到分辨出這是素知娘娘的聲音,才連忙俯身拜道:“原是素知娘娘駕臨,信徒張拙,拜見娘娘。”

“你表現得很好。”殷素知肯定了張拙的表現,“比我想象中要好得多。”

“都是信徒應該做的。”張拙伏在地上喜形於色,不敢擡頭直視仙顏。

殷素知見狀便道:“你先起來吧。”揮出一道靈氣,將張拙扶起來,見他還是不敢擡頭,也沒再說什麽,將分珠給了他,“這是一件靈寶,你可依據自己的喜好自行培育,如今你已經突破了,便給你罷。此後我再交一個任務給你,你可願意?”

張拙捧著分珠,越發激動起來,鄭重道:“娘娘有何吩咐,信徒願意赴湯蹈火,萬死不辭,以報娘娘恩德!”

“我欲建立一個隱世宗門,名桃源宗,便由你來做宗主,你可願意?”殷素知問。

“信徒願意!”張拙聞言,自然沒有不願意的,叩首拜道。

殷素知之前便與了些玉簡給他,其中也有修仙的,都是一些淺顯的修仙法門,本是打算給這些兵士強身健體用的。如今要既然要建立修仙宗門,這些便不夠看了。殷素知便又挑了幾套完整的法門給了張拙,什麽法修劍修煉丹煉器陣法符箓等等都有,全夠宗門弟子任意選擇修煉成仙的。

當然,單有法門還不夠,建立宗門還得有一座山頭。因為村落在桃源山角,殷素知便在桃源山頂處揮手建了宗門建築,布置了包括聚靈隱匿防禦等若幹陣法,種下諸多靈植,一座宗門雛形便隱隱成了。殷素知懶得教他,便直接用玉簡告知了張拙如何控制這些陣法。

“這裏便給你兩個靈盤,一個能測試心性能否達到修仙的標準,一個則可以測試修者的靈力屬性,你用它來甄選弟子即可。”做好基本的準備工作之後,殷素知掏出兩個靈盤交予張拙,多虧了一點收藏癖好,她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都有。

見張拙應了,殷

素知接著叮囑道:“宗門隱匿起來一心修煉即可,不要在外惹是生非。若有弟子一心去外面闖蕩的,不可報宗門的名字,更不得做什麽惡事。若有弟子為非作歹的,應當廢除修為,逐出宗門。”

張拙應道:“信徒遵命。”

“以後自稱弟子即可,有什麽問題,盡可聯系我。”殷素知扔下一枚聯系玉簡給張拙,“小事你自己做主便可,大事你實在拿不定主意的再來問我。”建立宗門畢竟是臨時起意,殷素知又是個怕麻煩的,並不願意花太多精力去進行管理。

“是,弟子必不辜負娘娘的期望。”張拙本就對殷素知心悅誠服,近日跟了殷素知一段時間,親眼見著一座平平無奇的小山在短短時間內就被殷素知改造出一副仙家氣派,更是對其敬服有加。

“對了,你家中可還有親眷?”殷素知忽然問道,本來打算等封神結束後就把這些人放回去的,如今既然要建立宗門,還是要解決他們的親眷問題。

“弟子家中還有一對老父母。”張拙想到家中父母,也有些黯然,不知二老如今如何了。

“這樣吧,你一會兒也跟其他人說一聲,晚上我便施個法術,教你們可入親人夢裏,跟他們說一說自己的經歷。有願意隨你們到此處生活的,我便將他們帶過來。若親眷不願意來的,你便問本人的意思。若想回家,且人數不多,我便送他們回返家鄉;若還是想留下來的,有什麽合理的想法也都可采納。”殷素知見張拙神情,知道他思念父母,也有些動容。

“多謝娘娘,弟子這便去通知其他人。”張拙聞言大喜,忙跑去告知其餘村民了。其他人如何他不清楚,但他是家中獨子,他父母必然是要跟他一起過來的。到時侯將父母安置在桃源村裏,為他們養老,他也沒什麽牽掛了。

涉及到人員遷移,事情比較麻煩,很是廢了殷素知一番功夫,讓殷素知都忍不住隱隱有些後悔了,自己閑的沒事幹幹嘛突然要建什麽宗門呀,跟雲中子他們一起過快樂瀟灑的生活她不香嗎?

不過,當一切準備妥當之後,看著熱鬧起來的桃源村和如火如荼的招生工作,殷素知又高興起來,反正之後的事情都可以甩給張拙做了,她坐等收人即可,快樂!

這邊宗門的事情大概步入了正軌,殷素知便準備回去看看哪咤那邊怎麽樣了。雖然殷素知離開的時間不少了,但十絕陣這事兒本來花費的時間就很長,想來也耽誤不了什麽。

殷素知徑直回了周營家中,無聲無息,除了家中下人,誰也不知。晚間,才見金咤木咤哪咤三兄弟,領著楊戩、雷震子、黃天化等回來了。原來,近幾日這些闡教三代弟子不知怎麽知道哪咤家飯菜好吃,又見殷素知不在,便都來這裏蹭飯了,只可憐了做飯的廚子,每日要費盡心力想辦法填飽這些修道者的肚子。

“母親,你回來了。”金咤幾個正在說話,突然見殷素知在家,不由驚叫了一聲。其餘幾個本是跟過來蹭飯的,兄弟之間,也無所謂。不想殷素知竟突然回來了,一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口中都喊:“拜見伯母。”

殷素知也不介意招待他們,熱情地請吃了晚飯。不過長輩在這裏,畢竟有些不自在,吃過飯後他們便告辭了,只哪咤三個還在這裏,殷素知便問了他們近況。

聽殷素知問這個,哪咤可就精神了,跳出來笑道:“母親,師伯師叔們已經破了好幾個陣了,近日又來了個叫陸壓的前輩,好生厲害。你走前那十天君暗害師叔,勾了他的魂魄欲置他於死地,陸壓前輩來了便以牙還牙,也要勾了那趙公明的魂魄。”

“趙公明?”殷素知挑挑眉,竟然趙公明都出來了,那三霄娘娘應該也快來了。三霄娘娘裏有一位雲霄娘娘,是卷入封神裏少有的清醒之人。可惜有她哥趙公明和兩個姐妹碧霄娘娘和瓊霄娘娘拖後腿,硬生生把她拖死了。

“趙公明是聞太師找來的幫手,騎一頭黑虎,原有二十顆定海神珠,被老爺拿了,不知又到哪裏借了一把金蛟剪,委實厲害。幸而來了陸壓前輩,也叫聞太師嘗嘗被拜去魂魄的滋味。”哪咤臉上的神色可謂揚眉吐氣,之前十天君毀約暗箭傷人的事情著實氣著了他。

“那陸壓道人想是一位故人,我明日去見他。”殷素知也懶得看哪咤神色,十天君毀約固然不對,但是姜子牙毀約可在他們前面。

之前對陣魔家四將的時候姜子牙也跟人家說好了約定,結果轉頭就找人來對付人家。雖說是權宜之計,但姜子牙用得權宜之計,人家十天君自然也用得。

哪咤之所以生氣,無非是因為這次十天君毀的是跟哪咤的約定罷了。哪咤心裏並非不知道這個道理,但不妨礙他不高興。他也沒在戰場上指責對方不守信義雲雲,無非是私下罵兩句,然後在對方倒黴的時候笑兩聲罷了,人之常情。

“母親認得陸壓前輩?”哪咤對陸壓十分感興趣。因陸壓並非三教中人,而是個神秘的散修,哪咤頭一次見到這麽厲害的散修。

“認得,怎麽了,想認識他嗎?”殷素知忍不住逗他。

哪咤也沒什麽不好意思,“之前聞太師派人來頭陸壓前輩的法寶,陸壓前輩拿了個葫蘆出來,念了一句:請寶貝轉身。那人便死了,好生厲害!”哪咤已經是第二次說好生厲害了,看來確實很佩服陸壓。

“的確,師伯師叔們破十絕陣,總要叫一個人先去祭陣,只陸壓前輩,自己一個人就破了烈焰陣。”金咤也點頭肯定了哪咤的說法。

“既然你們都好奇,我帶你們一道去就是了。”殷素知看他們都眼巴巴看著自己,也笑了一聲,忍不住狠狠揉了一把哪咤的包包頭。

哪咤朝金咤木咤眨眨眼,約莫是在說些什麽我犧牲這麽大你們要補償我之言。金咤木咤一向也都謙讓他這個小弟弟,爽快應了。叫殷素知哭笑不得地又揉了揉,直把梳得整整齊齊的包包揉地淩亂起來。

第二日,殷素知便讓哪咤去陸壓那裏遞了拜帖。等哪咤回來的時候,手上已經是陸壓的回帖了,大約是請她過去一敘雲雲。

殷素知稍作整理便去了。

陸壓原是妖族十太子,他的兄長被大巫後羿射死九個,父母又死於巫妖之戰中,之後就不見他的蹤跡了,不想卻突然出現在封神一戰中。殷素知認得他母親羲和,也說過幾句話,不過羲和與她性子不同,二人只能說相熟,卻並沒有太大交情。

“素知娘娘請。”陸壓拿了些殷素知也少見的靈果上來。他雖然是散仙,但繼承了妖族遺產,資源豐富令人咂舌。不過還有些妖族舊部在,也無人打他主意。

“陸壓道友,好久不見了。”殷素知看著陸壓,仿佛透過他極其相似的面容又看見了當年的妖皇帝俊,意氣風發,風采卓絕。

“素知娘娘還是一如當年,若非親眼所見,我絕想不到您轉世了一回。”陸壓也回應道。

二人喝了一杯茶,說了些舊事,陸壓拿出三枚太陽真火贈了金咤木咤哪咤做見面禮,殷素知便讓他們下去了。太陽真火自然珍貴,但對於陸壓來說算不得什麽。

“陸壓道友,你本是閑散之人,又承妖族氣運,不受災劫影響,為何卻要插手到此次封神之中?”幾個孩子離開了,殷素知便放下茶杯,與陸壓談起正事來。

這是她想不明白的,陸壓參與到封神之中有什麽好處?他原是妖族十太子,自然不可能稀罕什麽神位,那又何必摻合到這次大劫裏。

“聽說西方二位聖人也會參與到此劫之中。”陸壓面上神情有些淡淡的,“父親死前跟我說過,西方必然大興。”

西方大興一事殷素知很清楚,甚至洪荒少有比她這個常年跟著鴻鈞到處闖蕩的童子更清楚的了。洪荒原本是沒有東西方之分的,直到第一次天地大劫龍漢初劫時,魔祖羅睺與道祖鴻鈞在現在的西方交戰,最終魔祖戰敗,死前便毀掉了西方靈脈,導致西方靈氣雕零,越來越貧瘠,這也是東西之分的由來。

羅睺死了,天道便將這筆賬算到了鴻鈞頭上,因此鴻鈞雖然不喜歡接引準提,但還是收了一心覆興西方的二人做了記名弟子,也要一力推動西方覆興一事,以此來償還因果。

“你想借此機會接觸西方二位聖人?”殷素知微蹙眉頭,但這說不通啊,陸壓要投靠西方,直接去就是了,肯定會受到什麽都缺當然也缺人的西方二聖的歡迎,實在不必專門跑來封神之中趟這灘渾水。

“我要做佛祖。”陸壓飲了一口茶,雲淡風輕的,仿佛這一句驚人之語不是他說的一樣。要做佛祖,自然不可能主動過去投靠的,必須要尋找一個合適的良機。而這次封神大劫,就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殷素知被他驚了一大跳,一時瞠目結舌,不能言語,連忙飲了滿滿一杯茶來壓驚。西方可還有二位聖人在呢,你一個準聖,想越過他們做佛祖,那你置二位聖人於何地!

“我已經查清楚兄長們的死因了。”陸壓微微捏緊拳頭。當年帝俊因為忙於妖族事務,沒時間教導十只小金烏,便將他們關在湯谷,設下禁制,每日只一人能進出。又叫他們兄弟每日背負太陽東升西落,賺取功德。

不想忽然有一日,這禁制破損了,十只小金烏也不知怎的失去理智,全都跑了出來。十日齊出,燒得洪荒大陸生靈塗炭,積攢的功德眨眼間便用完了,又背上諸多業力。

之後便是大巫後羿出面,將十兄弟射死了九個,只剩陸壓一人。此事又作為□□,直接引爆了巫妖大戰,害的陸壓一家全部戰死,是他心頭大恨。

看陸壓模樣,此事定然有西方二聖從中作梗了。畢竟他們為了覆興西方,可謂不擇手段,四處攪風攪雨。

這次封神,也未必沒有他們參與。要不然開頭的時候,紂王上香,廟內怎麽突然起風叫他見了女媧塑像,更可笑的是紂王還突然失智,突然對一座塑像起了色心,還提了淫詩。能讓女媧看不出問題的,必然也是聖人,而三清是不會做這種有失身份的事情的。

“你想報仇?西方二位是聖人,不死不滅。”殷素知忍不住提醒道,想對聖人報仇不太現實,當年鯤鵬再恨,也不敢恨到聖人頭上,只能對紅雲撒氣。

“我知道。”陸壓斂下眸子,“西方二位聖人的成聖道基全在西方覆興一事上,若我能幫他們完成此事,你說他們願不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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