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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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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那李靖一怒之下施展土遁跑了出去,殷素知緊追其後,想將他截下來。畢竟他們夫妻二人在家打架只是普通家事,本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若傳到外面去叫旁人見了,就不好了。李靖這個人自尊心極強,看重臉面,這會兒情緒上來了想不到那麽多,事後冷靜下來臉上就要掛不住。

哪咤踩上太乙真人剛剛給他的法寶風火輪,追在殷素知後面,臉色通紅,眼中竟隱約透出一股興奮來。顯然親眼見李靖被殷素知收拾地落荒而逃,讓他十分高興,大為解氣。

李靖畢竟沒有仙緣,雖隨度厄真人學了一些五行遁法,但法力不強,你追我跑之下,不多時便覺不支起來。雖覺無奈,李靖還是尋了個僻靜之處出來,想要歇息一會兒,恢覆一些法力。

不想剛出來站了一下,就聽見有人高聲大喊:“父親!”

李靖唬了一跳,以為哪咤來了,正欲遁逃,又想哪有父聞子來而逃的?諒想那孽子也不敢不顧倫常,對他這個生父動手。這麽想著,李靖哼了一聲,朝來人看過去。

來者卻並非李靖料想中的哪咤,乃是一個身著廣袖道袍,清俊絕倫的道童。這道童正是李靖的二兒子李木咤,正隨闡教二代弟子普賢真人學道,已有多年不曾回家了。

與頑皮叛逆的哪咤不同,前兩個兒子性格都穩重懂事,資質極佳,也是自小拜入高人門下,卻從未給李靖惹過事,是李靖心中的驕傲,只是李靖絕不願表露出來,一心只想在兒子們面前保持威武不凡的形象。

“原是我兒木咤,你不在九宮山隨普賢真人學道,如何無故回返?”李靖見是木咤,心下稍安,卻並未表露,拂袖而立,淡聲詢問木咤道。

木咤也顯然也十分了解李靖的作態,並未在意,微一拱手答道:“師父言家中有事,遣我回家看上一看,未曾想半路便遇見父親。”

頓了頓,木咤見了李靖的傷痕,憂慮道:“不知家中發生何事,致父親受傷?”

“這……”李靖微一遲疑,正在想如何作答,就聽見一聲呼喊,原是殷素知已經帶著哪咤趕來了。李靖看了看金咤,猶豫片刻,還是立在原地沒有動彈,只是心中愈發緊張,暗暗防備起來起來。

“木咤!”殷素知遠遠便看見李靖與一道童正在談話,定睛一看,不是她的次子木咤又是誰?不由大喜,對哪咤道:“哪咤,快來見見你二哥木咤。你二哥自打你出生就隨普賢真人在外修道,這許多年了,你們兄弟倆竟還未曾見過哩!”

哪咤心還在李靖身上,但見母親神色歡喜,眼露期待,也不忍教她失望,便上前拜見木咤道:“哪咤見過二哥。”

木咤見哪咤雖然小小年紀,卻已經有了不弱的修為,更兼容貌秀美,身姿非凡,心中也甚是喜歡這個弟弟,便笑答:“好三弟,總算與你相見了。”

見兩兄弟和和睦睦的樣子,殷素知大感欣慰,直道:“只盼你兄弟二人能一直齊心協力,和睦相處,如此母親也就放心了。”

母子三人親熱完,才又想起一旁的李靖來,殷素知朝李靖看來,卻見李靖冷哼一聲,別過頭去,神色十分不自然,顯然心中有氣,還在鬧別扭。

殷素知心道來日方長,今日遇見了久未歸家的木咤,也不欲再在他面前表演一場夫妻反目的好戲,讓他憂心為難,便暗中捏了捏哪咤手腕,示意哪咤先放一放今天的事情,日後再慢慢清算此事。

哪咤有心報仇,但也知道了殷素知的意思,想到今日李靖也丟了大臉面,被狠狠教訓了一頓,讓他十分解氣。因此雖覺得此事還沒完,但也很給面子沒有再鬧。

殷素知微微松了口氣,便對木咤噓寒問暖起來,詢問他一些日常瑣事,吃穿住行雲雲。修道無歲月,木咤一去學道便是好多年,期間連一點音信也沒有,讓殷素知十分思念。

“母親,不知家中近來有何大事,我剛一出關,師父便讓我趕緊回家一趟。”母子二人說了好一會兒話,木咤被問得頭皮發麻,又思及此行目的,便出聲詢問起來。

“此事卻是說來話長。”殷素知果然轉移了註意力,嘆了口氣,將哪咤出門玩水,不意與龍三太子起了沖突,二人相鬥龍三太子戰敗身亡,龍王為子報仇找上門來的事情細細與木咤說了。

木咤心思靈巧,但卻十分乖順,又事父母至孝,雖聞母親言裏隱有偏向哪咤的意思,也沒有戳破,反而順著殷素知的意思附和道:“既是龍三太子先動手傷人,後來不敵三弟被打死了,也是他的惡果。”

一旁的李靖聽了,一時沒忍住,反駁道:“小小年紀,如何動輒便要傷人性命?若不好生管教,日後怕是貽害無窮。”一邊說著,李靖看向哪咤,斥問道:“且我問你,你傷了龍三太子性命後,又如何抽了他的龍筋來?常言道‘殺人不過點頭地’,那龍三太子再不濟,也是堂堂天庭正神,禦筆親點,你無故抽他龍筋,便是辱沒天庭顏面,以致父母被告上天去,險些深陷牢獄之災,此為大不孝,你服是不服?”

木咤聞言,有些詫異地看了看殷素知和李靖二人,終於感覺到了父母二人間不同尋常的氛圍來。木咤又看了看三弟哪咤,見哪咤面有怒色,卻並沒有輕易接話,便知此事不僅如此簡單,一時間安靜下來。

殷素知本來見了木咤,不欲在木咤面前顯露出父母不和一事,也有意給李靖些面子,讓他在木咤面前維持些自己作為父親的臉面威嚴,卻不想李靖一點配合之意也無,硬是要逼她發作起來才幹休。

殷素知深吸了一口氣,忍了又忍,才勉強維持住笑容,出聲安撫木咤道:“無事,不過是母親與父親吵了幾句嘴罷了,夫妻之間吵架,本也是常事,吾兒不必憂心。”

“豈止幾句吵嘴,簡直是個長舌潑婦,無事生非,毫無賢德之態。”李靖嘴快過大腦,上一句話出口時其實便有些慫了,深怕殷素知發作起來不顧他的顏面,當著木咤的面打他。這會兒見她這樣竟也忍了下來,一時間又不知何故生起些狐假虎威的勇氣,出口挑釁道。

聞言,殷素知不僅沒有爆發,反而奇怪地壓下些許怒火來,冷笑道:“不比老爺,堂堂陳塘關總兵,好大威風!竟也出口成章,要與我這個長舌頭的潑婦一爭長短。怕是要練成一門新的厲害功夫,日後兩軍對壘,不需叫陣,只幾句將對方氣死,便能不戰而勝了,也讓天下都知道你的本領,聽聽你李靖的威名。”

“你,你……”李靖氣得七竅生煙,殷素知明裏暗裏地罵他只能逞口舌之利,偏偏李靖還真打不過她,只能回兩句嘴,結果連罵也罵不贏,實在氣煞他。

木咤對殷素知的印象也如其他人一般,是個溫和守禮的大家閨秀,說話溫聲慢語的,沒想到還有這樣一面,一時間不知所措,也不敢插話,只能偷偷看向哪咤,希望得到哪咤的一點提示,卻見哪咤聽得連連點頭,樂不可支,一副幾乎要爆笑出聲的模樣。

“哪咤!”木咤為人至孝,有點見不慣哪咤嘲笑親父的模樣,不由出聲提醒。沒想到這一聲沒提醒到哪咤,反給李靖提了醒,正是哪咤害他到今天的境地,於是又要出聲呵斥。

“又要罵孽子?”殷素知早註意到李靖神色,搶先一句嗆到:“嘴裏翻來覆去的便是那幾句‘孽子、畜生、妖孽’,我曾聞眼裏有道便所見皆道,你見了哪咤不是畜就是孽,哪咤還是你的親身骨肉,你說你心裏想的什麽?”

“母親,你原先並非如此,為何現在……”木咤沒想到自己喊了一句就又讓父親挨了一頓訓斥,頓時慌張尷尬起來,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勸架,只失措地拉了拉殷素知衣角。

殷素知笑了笑,她這世是大家閨秀,學的是針線女紅,讀的是賢良淑德,至多看看賬本打理生意,卻也絕不會吵架也不敢吵架的,吵架還是她第一世大戰鍵盤俠練成的技能。

李靖本來正面紅耳赤,這會兒一個激靈想起了他的疑惑來,驚道:“你不是我夫人,我夫人是個賢良的凡人女子,你卻分明身具法術又牙尖嘴利,怎會是我夫人!你是哪個妖孽,占了我夫人的身份,要來加害於我?!”

李靖再細看,殷夫人已經年將四十,雖有保養,但凡人難抵歲月風霜,膚色暗沈了一些,眼角脖頸俱生了皺紋。眼前的女子雖然與他夫人一模一樣,膚色卻雪白細膩,嫩滑如嬰孩,十七八歲少女一樣,心中不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殷素知要被李靖氣笑了,“枉你也跟著修了幾天道術,連妖孽與同道也分不出來?我自然是你夫人,只是醒了前生記憶,恢覆了前世法力罷了。不然,我跟著你幹什麽?一個糟老頭子,無半點顏色,也無半分情趣,若要取你性命,也不過頃刻之間。再說,你又有什麽讓我圖的?我這樣的相貌和法力,要找夫君,去尋那三山關總兵孔宣不是更好,不但出身高貴,俊美絕倫,更有強大實力,傲骨天成,正是難得的良人。”

“你如何證明?”李靖心中還有懷疑,嚷聲問道:“你前世是何人,我怎未曾聽過哪家仙子如你這般?”

“我前世乃是道祖的童子,天上的二公主。”殷素知本來不想拿自己的身份說事,見李靖硬要問個明白,便也含怒說了,見李靖似有不信,便道:“不遠便是五龍山,乃是金咤的師父,文殊廣法天尊的道場。他曾經見過我,雖然我如今已經轉世,但只要我言明身份,他必然能認出我來。你不信,便隨我去見他!”

說著,殷素知便強拉上李靖朝五龍山飛去。被遺忘的木咤與哪咤兄弟倆面面相覷,終於也還是起身跟了上去。

哪咤自然信殷素知的話,木咤剛剛與父母相見,只覺母親變化甚大,又倏忽間有了法力,也是心中疑惑不解,便欲跟上去一探究竟。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李靖稍微有點慫,但是他對妻子的愛護是無可置疑的,以後 會是個聽話的妻管嚴。

另外歡迎捉蟲,我自看不出來有沒有錯字之類的。

最後求收藏求評論,筆芯^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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