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沒有繼續說下去, 但他知道路西法指的是什麽。

所以，貝利亞就是當初屠殺了地獄三王之中的億面魔王以及下屬勢力，跟初墮者一番大戰，促使地獄勢力重新洗牌的墮天使, 父神的新兒子？！

阿曼納迪爾的呼吸亂了。

“冷靜兄弟, 別像是一個得不到糖果的小男孩。”路西法歪頭看向阿曼納迪爾, “嫉妒可是原罪呢。”

阿曼納迪爾隱忍地閉了閉眼睛, 有那麽一瞬, 他想要掀翻所有的計劃, 頭也不回地走出會場, 免得自己被路西法給氣死。

但他忍住了。

欣賞了一番阿曼納迪爾明明嫉妒卻還要忍耐的表情, 路西法痛快地將杯中香檳一飲而盡。

有一說一, 嫉妒就嫉妒，不甘就不甘，最受不了阿曼納迪爾明明糾結得要死卻還要裝模作樣的嘴臉, 看到就想要將那個表情打得粉碎。

嘿，他才不會好心告訴阿曼納迪爾, 貝利亞根本不是老頭子的新兒子，而是來自於異世界的地獄之君。

***

聽著前方主持人妙語連珠將氣氛炒熱, 一件又一件價值不菲的物品以著高於本身價值的成交價被拍賣出去, 康斯坦丁光明正大走神之餘還在琢磨著, 路西法和阿曼納迪爾到底是為了什麽東西才想要參與進這一次拍賣會中。

難道是聖器？

於是，康斯坦丁從朗基努斯之槍猜到了聖約櫃, 從聖約櫃又猜到了摩西權杖, 都是那種能量強大足以影響到天堂地獄高層勢力的聖器, 任何一件出現在人間都足以引發大戰。

可後來，康斯坦丁發現, 他的想象力還是不夠豐富。

在主持人以著神秘的語氣吊足了眾人胃口然後才讓後臺人員將壓軸拍賣品推上展臺，親手揭開玻璃櫃上的紅色帷幕時並以著激動的語氣說出了拍賣品的名字時，不同於發出驚訝讚嘆聲音的其他客人，康斯坦丁神情僵硬地轉頭看向貝利亞，幹巴巴地道：“我似乎是聽到……”

“是真品。”貝利亞的目光下意識看向前排一瞬間坐直了身體的路西法，地獄之王原本應該生長著羽翼的部位，只有一片醜陋的傷疤。

“……Bloody hell。”康斯坦丁喃喃。

會場在那一刻爆發出了比之前拍賣所有展品加在一起都不及的狂熱來，幾乎所有客人都目光炯炯地看向臺上擺放著的那件拍賣品，眼中的喜愛與渴望在熊熊燃燒。

只見前方展臺上七英尺高的玻璃展櫃中，一對覆蓋著純白羽毛的羽翼舒展著掛在金屬的支架上，翼展足足有十八英尺。極盡華麗的純白羽毛整齊地排列，邊緣處泛著淡淡的銀色流光。

天使之翼，這是來自於天使的羽翼。

這是主持人的介紹。

這樣的話聽上去像是在給這對羽翼貼金搞噱頭，什麽來自於天使的羽翼，年年維密天使走秀的時候沒少在人造羽翼上下功夫，極盡宗教感的，各種主題風的，應有盡有。講道理，一本正經說這對羽翼來自於天使，不如介紹一下這些羽毛的工藝，只要這些羽毛來歷不凡，貴很貴非常貴，以著這對羽翼的顏值也能拍上一個不錯的價格。

但是，這對羽翼真的是太美了，美到讓眾人覺得，天使的羽翼興許就是這般模樣，任何的質疑都不應該落在它的身上。主持人的話雖然很扯，但也不是不可能，鑒於正義聯盟中就有半神的超級英雄，種種神話傳說中的巨獸就生活在世界的某個角落，前段時間來出來恢覆某地生態環境。

既如此，這個世界上為什麽不能有天堂，有天使呢。

不是有傳言說，當初那個能夠讓泰坦巨獸安靜下來的歌聲其實是天使吟唱出來的聖歌嗎。

一時間，會場裏“上帝啊”，“耶穌基督啊”，“太漂亮了”之類的話此起彼伏，不少客人握緊了手中的牌子，準備殺入舉牌叫價的戰場。

單看這熱度，這對羽翼就有望成為今晚的標王。

前排座位上的布魯斯直起身體，探頭向展臺上看去，臉上露出感興趣的表情來。

“韋恩先生，你也感興趣？”拍賣全過程都懶洋洋的韋恩大少爺忽然這麽精神，想要競拍這對羽翼的客人頓時有些警惕地看向布魯斯，論財力，他們還真比不過荒唐但有錢的哥譚首富。

躲在布魯斯·花花公子·韋恩面具下的蝙蝠俠借著緊盯純白羽翼的動作用眼角餘光審視著主持人，他看過這一次拍賣會所有參與拍賣的物品，根本沒有天使之翼，它占掉的名額是大都會某集團捐贈出來的紅寶石王冠。因其極具歷史底蘊，價值不菲，所以被排在了倒數第二位，做了壓軸拍賣品。

現在，那頂紅寶石王冠卻換成了所謂的天使之翼，而那個大都會集團的負責人卻沒有露出絲毫異色……臨時改換拍賣品，白色的天使之翼，這是沖著貝利亞來的。

在心中已經將貝利亞跟墮天使畫上約等號的蝙蝠俠冷靜思考，權衡利弊。

是替換了拍賣品的幕後人也猜到了什麽，還是只是單純想要用跟天使相關的東西試探貝利亞？

這對白色羽翼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品，聖天使的羽翼會不會影響貝利亞的情緒？

羽翼在這裏，這意味著有一位天使失去了他的羽翼。如果那個天使知道自己的羽翼被人類拍賣，會不會引來報覆？

所有的問題匯聚起來，最終凝聚成了一句話：該死，千防萬防，還是被鉆了空子！

那一瞬間，又是猜測陰謀又是考慮對策，蝙蝠俠的大腦瘋狂運作，但他面上卻沒有露出分毫，直接對一旁某公司總裁道：“它們實在是太漂亮了，我無法說服自己放棄它們。”

這是實話，因為在場的不少人都是這個想法。他們的眼睛死死黏在羽翼上，目露沈迷與渴望。為了它們，傾家蕩產也值了。

“貝利亞……”康斯坦丁小聲地道，“是他兄弟的嗎？”

專門趕來這裏的兩個非人類，一個是前地獄之王墮天使路西法，一個是天堂大天使長阿曼納迪爾，如今擺放在展臺上的是一對純白的聖天使羽翼，康斯坦丁理所當然地想到了阿曼納迪爾身上。

破案了。

難怪路西法大老遠從洛杉磯跑來哥譚市，原來是為了自己兄弟尋回羽翼啊。捐贈出這對羽翼的大都會集團也真敢，連大天使長的羽翼都敢賣……嘶，也不算賣，這是慈善拍賣，拍賣所得的錢款要捐出去的。

前地獄之王路西法斥巨資為兄弟大天使長阿曼納迪爾拍回羽翼，所付錢款將無償捐贈給受災人類……這樣的大新聞爆出去，天堂和地獄這兩邊正準備天啟戰爭的陣營恐怕都要崩了吧。

就問那些天使惡魔幻滅不幻滅！

他就知道天堂和地獄這兩個懸在人類腦袋上的兩大陣營之間有貓膩，說什麽黑白不兩立，說什麽光明與黑暗是敵對，都是狗屁。也就人類真心誠意地開陣營戰，為了心中正義打生打死。

“我猜，不是。”

出乎康斯坦丁意料的是，貝利亞的看法居然跟他不一樣。

康斯坦丁瞪大眼睛，不解地看向貝利亞。

貝利亞的嘴角抽了抽，附著著混沌之力的眼眸再三觀察展臺上的白色羽翼後，最終得出了一個大概率會顛覆他家喬尼認知的真相。

在一眾你來我往的叫價聲中，貝利亞慢慢地，慢慢地道：“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那是路西法的。”

康斯坦丁：“！！！”

“……抱歉，貝利亞，你剛才說的話我好像沒聽清。”康斯坦丁慢慢轉過頭，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前方展臺上的純白羽翼，幹巴巴地道：“那個充斥著光明之力的羽翼，是誰的？”

“現在是白的，回到路西法身上後說不定就變黑了。”貝利亞不怎麽確定地道。

康斯坦丁：“……不明白你們天使到底都是怎麽一回事。”驅魔人恍恍惚惚地看著前方聖光凜然的純白羽翼，覆又看向下方那個積極舉牌狠狠加價，原本的多人混戰因為兩個志在必得又不缺錢的人而變成了一對一角逐。

哦，角逐雙方他也熟，一個是路西法，一個是布魯斯·韋恩。

蝙蝠老板肯定是看出什麽了，所以才在避免這對羽翼落在在場任何一位客人手中。只是，他沒能想到的是，在場之中不僅有渴望占有的客人，還有想要回收羽翼的主人。

康斯坦丁扯了扯嘴角，掏出手機。

這樣的場合，帶入場的手機都要選擇振動或是靜音，但他知道，以著蝙蝠老板的敏銳，一定能夠註意到手機的情況。

果不其然，康斯坦丁短信一發過去，布魯斯就有了反應。

布魯斯懶洋洋地舉了一下牌，低頭看向手機。哥譚首富的臉上露出不悅的神情來，他“嘖”了一聲，不怎麽高興地將叫價牌一扣，嘟囔道：“算了，不就是一對翅膀嗎，回頭我找人做上一百對！”

沒有了哥譚首富的競爭，路西法最終以著超高的價格拍回了自己的羽翼。成交價之高讓人咋舌，裝著羽翼的展櫃被撤下之後，之前心頭火熱的一眾客人漸漸冷靜下來，覺得自己剛才簡直昏了頭。不就是一對翅膀嗎，又不是鉆石做的，居然拍上到了上千萬，有錢也不是這麽揮霍的。

這是人類在遠離天使之翼自帶的力量後冒出來的念頭，但對於路西法這類存在而言，人類的鈔票才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布魯斯瞥了路西法一眼，“哼”了一聲，做足了想要得到那對羽翼卻因為不知名原因而不得不放棄的姿態。事實上，蝙蝠俠只是借著這個機會仔細地看一眼對方，順便讓按在領口處的微型攝像頭將他的臉照進去，回頭好調查一下對方的人類身份。

康斯坦丁發給布魯斯手機裏的短信只有一句話：他是失主。

布魯斯立刻理解了康斯坦丁的意思，找了個借口就不再與路西法競爭那對羽翼，讓他順利將羽翼拍到手。等最後一件拍賣品登場，布魯斯大手筆砸下了那件拍賣品，給其他人一種誤解，原來布魯斯是為了買下最後這件拍賣品才放棄之前那對羽翼。

拍賣會後臺，在羽翼競拍成功並送入後臺的時候，有人想要故技重施，調換拍賣品，不過被貝利亞和康斯坦丁堵了了正著。

連路西法的天使之翼都上了展臺被拍賣，貝利亞和康斯坦丁怎能不好奇這幕後黑手。說是湊巧，他們才不信。

果不其然，在羽翼被送入後臺，轉入保險庫的時候，被收買的工作人員想要動手調換。

兩個一模一樣的玻璃展櫃，兩件極具華麗，巧奪天工的純白羽翼，就連每一根羽毛的排列都一模一樣，單憑肉眼完全無法看出其中的區別，甚至那個偽造品上都凝聚著一點光明的氣息，絕不僅僅是虛有其表。

但在貝利亞看來，一件光輝璀璨，一件僅僅附著一點光明力量，孰真孰假，完全就是一眼的功夫。

那真品出來展覽拍賣，拿假貨來偷梁換柱，說不是早有預謀，誰信。

抱臂站在保險庫前，貝利亞淡淡開口：“介意分享一下最後的調查結果嗎？”

不知何時出現在貝利亞和康斯坦丁身邊的路西法目光陰沈地在兩件羽翼間梭巡片刻，他擡腳走向真品，沈聲道：“成交。”

在普通客人看來，本次拍賣會圓滿結束，之後的舞會時間也足夠盡興，但對於某些別有用心的人而言，拍賣會結束後的時間可能不夠美妙。

比如貝利亞和康斯坦丁回家的路上就遭遇了兩場車禍。

作者有話要說：

#818那個跟撒旦正面搶東西的蝙蝠俠#

蝙蝠俠：哦，真撒旦啊，幸會，我家有個崽叫亞當，你認識他嗎？

路西法：不知道不清楚不認識→_→

***

看《路西法》的時候真刷三觀啊，那麽大一只路西法，居然連自己的羽翼都認不出來，對著一個假貨目眩神迷，這就很迷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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