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裏, 布魯斯一直等著的裏世界相關人員正是紮坦娜，她是蝙蝠俠為康斯坦丁和貝利亞選擇的引路人，也是為達米安檢查身體，確定康斯坦丁口中小手術應不應該進行的專業人士。

布魯斯·韋恩對這位女士的信任度可想而知。

紮坦娜抵達哥譚市的時機實在湊巧。

紮坦娜之前為了幫助妖精朋友, 身處在普通科技聯絡器無法傳遞信號的次生位面中, 等她脫離那個位面, 發現布魯斯·韋恩的留言後, 她沒有耽擱, 立刻趕到了哥譚。

剛到韋恩莊園, 她就撞上了達米安·韋恩體內混沌碎片的失控。

她都顧不上調侃一下好友怎麽突然有這麽大一只親兒子, 連忙用魔力安撫達米安體內亂竄的力量, 竭力壓制那股力量對達米安的改造。

出手之後, 她才驚訝發現，不是好友兒子年齡太大，而是在那塊混沌碎片的影響下, 他的身體生長得過於快速而已。

混沌碎片需要一個完美容器，達米安·韋恩過於年幼脆弱的身體顯然不夠格, 所以它自動自發地開始了對他身體的改造。初見時的十三四歲，現在的十七八歲, 以及在紮坦娜壓制下依舊緩緩成長的身體和逐漸成熟的外貌, 都是混沌碎片的揠苗助長。

觸發能量爆發的契機是作為容器的達米安可能一閃而過的念頭。

因為達米安·韋恩的出現, 傑森·陶德的心中升起了羅賓之位可能被奪走的危機感。在這種危機感下，本來就十分努力的傑森決心努力再努力, 即使達米安是布魯斯的親兒子, 也不能就這樣奪走他羅賓的位置。

然而, 事實卻是：布魯斯雖然收養了傑森，傑森也知道了蝙蝠俠的真正身份, 但布魯斯一直沒有松口訓練的事情，似乎是……嫌他太小？

在這樣的情況下，傑森有幸見識到達米安的晨起鍛煉，即拿著書房裏那把裝飾用的長刀幹脆利落地給花園裏的灌木們換個發型的英姿後，傑森思忖良久，猶豫再猶豫，最終選擇向達米安討教。

達米安同意了。

以每天三頓不重樣的點心為代價，達米安擼起袖子，躍躍欲試地準備訓練傑森。

活了兩輩子，只訓練過蝙蝠牛、蝙蝠狗和蝙蝠貓，終於來了一個大活人，還是一個會自動產出好吃點心的大活人，達米安十分有兄弟愛地摩拳擦掌，給傑森來了一套前刺客聯盟少主人的訓練菜單。

著手訓練傑森後，達米安不得不承認，他的父親運氣其實非常好，三個門徒，無論是迪克、傑森還是那個討厭的提姆，他們都非常有天分，即使是武學天分最差的提姆，那也是遠超普通人的優秀水準。

兩人的秘密訓練沒有持續多久就被布魯斯發現了。

原本兄弟倆似乎處得很好，布魯斯還挺欣慰，可當他發現達米安在訓練傑森後，布魯斯就坐不住了。

他當然知道達米安是好心，可問題是，達米安訓練傑森的手法，是殺人的手法。

畢竟是刺客聯盟裏出來的人。

布魯斯叫停了傑森的訓練，表示自己會親自訓練傑森，達米安就有些不服氣了。

不服氣的後果就是在訓練場上來了一場父子局，在傑森驚嘆的目光中，達米安在布魯斯手下慘敗。

這很正常，比起成長期的達米安，布魯斯正處在體能與戰鬥技巧的巔峰時刻，即使是達米安的祖父、母親出手也不見得能夠贏過現在的布魯斯。

但是，道理誰都懂，但甘心不甘心就是另一碼事了。

本以為能夠讓父親大吃一驚的。

是身體限制了他的發揮。

如果他能夠快點長大的話……

達米安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但還是被他體內的混沌碎片給捕捉到了。

它回應了達米安的“願望”，本來就不馴服的力量開始湧動，拉伸著達米安的骨骼，迫使他開始違背常理地生長。

這樣的方式，與其說是長大，不如說是在透支。

幸好紮坦娜趕到，及時穩住了達米安的身體狀況，不然，瞬間成長至巔峰，然後沒兩天就衰弱至死，那就是達米安這輩子的結局。

混沌碎片只要完美的容器，但容器的後期維護，它不負責。

“所以，我們算是達成一致了？”康斯坦丁看了一眼床上成年版的達米安·韋恩和竭力控制他體內混亂力量的紮坦娜，直接問道。

“歸你們了，但我希望你們能夠保證。”布魯斯·韋恩目光微沈，他想起之前紮坦娜所說的對達米安體內混沌碎片束手無策的現實，深吸了口氣，慢慢地道：“不要將混沌碎片用在傷害他人的事情上。”

這句話說得很無力，因為說出來後，布魯斯自己都覺得沒有什麽力度。

東西到手之後，他還管得了對方怎麽用不成？反正取出來的混沌碎片他們是不可能交給他來保管的。

所謂兒子，果然都是讓父親收拾爛攤子的。

“放心，老板。”換個人這麽說，康斯坦丁肯定杠他一句“什麽叫做傷害他人的事情上，精神傷害算不算”，但畢竟是衣食父母呢，看在他們今天剛搬的那棟林間別墅就是預支了一年工資後買下的，康斯坦丁決定對布魯斯·韋恩好點。

於是，驅魔人一本正經地安慰布魯斯·韋恩，信誓旦旦：“從法律層面上講，我和貝利都是認真納稅的好人。”

布魯斯：“……”

康斯坦丁看向貝利亞：“怎麽樣？夠時間回家吃頓燭光晚餐嗎？”

貝利亞慢條斯理地挽起袖子，露出一截小臂，平靜地道：“給我三分鐘。”

他走到床邊，放開了一縷屬於混沌熾天使特有的氣息。

幾乎是同時，竭力鎮壓混沌碎片的紮坦娜猛地看向貝利亞，眼神中滿是驚懼。

“女士，你可以休息了。”康斯坦丁跟著走過來，對紮坦娜說道。

事實上，不用康斯坦丁說，紮坦娜已經感知到了之前還桀驁不馴，一邊強硬改造達米安身體，一邊攻擊她的力量在那個貝利亞走過來後就倏然後退，忙不疊地縮回了達米安的靈魂深處。

紮坦娜收回魔力，驚疑不定地看著那兩人。

紮坦娜在裏世界魔法師圈子裏人脈驚人，那與她父母雙方的血脈來源有關，很多魔法世家或多或少都跟她有點親戚關系，見面的時候也不介意賣她一個面子。

現在，哥譚出現了兩個神秘又強大的存在，紮坦娜搜遍記憶也找不上對應的身份，難道是從某些神秘的次生位面來的？

回頭一定要好好問問布魯斯。

貝利亞垂眸看著昏迷不醒的達米安，他擡起手，下一刻，他的手掌直接貫穿入達米安的心口。

他的手指需攏，有什麽東西正被強行抽離出達米安的靈魂，在他掌心凝聚成型。

由於混沌碎片跟達米安的靈魂聯系太過緊密，在提取混沌碎片的時候，即使無心，貝利亞還是瞟到了一些記憶——

達米安·艾爾·古爾·韋恩，一個誕生於全人工環境的生命，蝙蝠俠與犯罪帝國刺客聯盟二把手塔利亞·艾爾·古爾之子。

九歲之前，達米安作為犯罪帝國刺客聯盟的繼承人而被訓練教養長大。九歲之後，他被塔利送到蝙蝠俠身邊，因為布魯斯·韋恩直到現在一直是拉爾斯·艾爾·古爾心目中最完美的繼承人，所以塔利亞希望達米安能夠在蝙蝠俠身邊學習到一些他們可能教不到的東西。

一切都是為了他們統治世界的偉業。

只是，兩個艾爾·古爾都始料不及的是，達米安最終背離了他們設計好的人生道路，他認可了蝙蝠俠的行事準則，成為了達米安·韋恩與蝙蝠俠身邊的羅賓。

他們一起戰鬥，一起生活，達米安·韋恩認為，這就是他擁有的人生。

然而，三年後，變數發生了。

一個名為利維坦的組織迅速崛起，以著不可戰勝的強大力量在短時間裏向世界宣布了主權。

戰鬥與調查，很快，蝙蝠一家驚訝地發現，利維坦的首領竟然就是塔利亞·艾爾·古爾。

以蝙蝠俠為首的超英勢力與利維坦之間爆發了激烈的沖突，達米安試圖阻止母親，但在一次戰鬥中，他被殺死了。

殺死他的人名叫異教徒，那是塔利亞親手創造出來的獸，是達米安的克-隆體成年版。

死亡是什麽感覺？

達米安只感覺到了寒冷，死寂以及無盡的墜落感。

他又一次睜開了眼睛，卻發現自己回到了六年前。

他還是刺客聯盟未來的繼承人，尚不知身在哥譚的蝙蝠俠就是他的生父。他依舊孺慕自己的母親，但無法忘記因為理念不同，不願殺死迪克他們的時候，母親那冰冷的眼神以及篤定不會有人愛他的言語，還有最後，她放任了異教徒殺死了他。

他並不是父與母愛的結晶，他是帶著使命在全人工環境下誕生的生命體，他能夠活下去，已經是踩在無數個兄弟的生命之上。他是可被覆制的，他是可被舍棄的，他是可被替代的。

達米安·韋恩從未如那時那般有著這樣的明悟。

發現自己回到過去的達米安沒有冒冒然暴露自己身上的隱秘，他沒有看到利維坦的最後，但他相信父親。擺在他眼前亟待解決的現實是，他想念父親，想念阿弗，想念他的兄弟們，想念他的寵物們。

以著未來的眼光註視現在，最讓達米安揪心的不是未來母親會舍棄他的這個事實，而是他在刺客聯盟中禁養寵物，不管再怎麽小心，他養的寵物總是會被發現，嚴禁他玩物喪志的母親會迫使他殺死它們。

達米安在刺客聯盟接受的訓練不是普通級別的，他的身體年齡雖然很小，但他的學識與能力不亞於成年天才。他用了一點時間，裝作調查出蝙蝠俠就是他親生父親這個情報，令塔利亞提前了那個讓達米安在蝙蝠俠身邊進修的決定。

不過這一次，達米安拒絕塔利亞派人送他去的建議，而是帶上簡單的行李，要求孤身上路。

達米安這時候年齡雖小，但殺人的任務都不知做了多少個，塔利亞完全相信他的能力。

外表只有六歲的達米安背上一個小包，就這樣上路了，不管是坐飛機還是乘火車，楞是沒人發現達米安身邊根本沒有成年監護人的現實，順順利利地進入了新澤西州。

不過，有句話說得好，夜路走多了，總是會遇上鬼的。

作者有話要說：

周日更新恢覆12:00，愛你們，麽麽噠~

***

#818辣個心情覆雜的傑森少年#

傑森：說好是哥哥呢，結果訓練我的是一個六歲小豆丁，這是什麽悲劇故事啊OTZ我這輩子還有希望當羅賓嗎？

達米安：Tt，我已經十三歲了，懂嗎，四舍五入一下，我上輩子狗帶的時候都十三歲了，你們就不能透過現象看看我的本質嗎！傑森·陶德，我最起碼比你大半歲！

傑森：上輩子是上輩子，這輩子是這輩子，不能混為一談= =

***

漫畫裏，米總被殺之後，他的屍體被拉爾斯偷走，想要覆活他。蝙蝠俠追到刺客聯盟，搶棺材的時候，天啟星來人搶走了拉爾斯用來覆活達米安的混沌碎片，蝙蝠俠去了天啟星，大鬧了一場將達米安的棺材和混沌碎片帶回來，覆活了他_(:з」∠)_

文裏達米安的狀態可以當成混沌碎片沒有直接覆活他，而是將他帶回了六年前，以重生的方式達成覆活成就hhh未來的達米安回到了過去，未來就會改變，蝙蝠俠也就不用失去兒子後再想辦法覆活了_(:з」∠)_

達米安在塔利亞心目中的地位其實很高，達米安的死坑就坑在異教徒並不怎麽聽話→_→估計也有刺客聯盟掌握覆活方法，雖然瘋了點，但總是有退路，塔利亞做什麽的時候也就多了幾分肆無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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