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是為了這個，”

司徒靈雪淡淡看著東方邪風又道，“那你是不是還有些擔心，怕我在比賽中受傷，讓你跟著受苦，神識疼痛呢？”

東方邪風答：“老奴確實有這一層擔心。”

司徒靈雪步步緊逼：“你這一層擔心，是為了你自己，還是為了我？”

不等東方邪風回答，司徒靈雪又道，“這麽說吧，我將我的意思再表達的清楚些。”

“邪風，我想知道，你怕我受傷，擔心我才回來的，還是擔心我受傷了會讓你神識疼痛，所以，為了避免我受傷，你才回來的？畢竟，你實力比我高嘛，又見多識廣的，在這幽暗秘境裏，你受傷的幾率確實比我小一些。”

東方邪風抿唇：“小姐，老奴不明白，你這話有什麽區別嗎？”

司徒靈雪淡聲道：“當然有區別！若是為了你自己才回來的，那我在你心中分量也不過爾爾；若你是為了我才回來的，那就說明，你還記得你是我契奴的身份，說明我在你心中，還是有些分量的。”

其實，有句話司徒靈雪沒說出來。

她想著，若東方邪風回答說是為了他自己回來的，那接下來的談話，也就沒有必要進行下去了。

東方邪風不知司徒靈雪為何如此逼問他，但在他看來，這等逼問，他也沒什麽不好回答的，心裏怎麽想的，嘴上便實話實說就是了。

“老奴是為了小姐才回來的。老奴擔心小姐會受傷，也不願意小姐受傷。小姐受傷了，老奴神識雖然疼痛，但同樣也會心疼小姐。所以，為了小姐不受傷，老奴才要回來，守護在小姐的身邊，縱然拼盡一身能力，老奴也要護小姐周全！”

司徒靈雪直視著東方邪風的眼睛，當然了，東方邪風是喝了換顏水回來的。

所以，此刻在司徒靈雪眼中的東方邪風，便是那個身材瘦小佝僂，頭發稀疏滿臉皺紋的糟老頭子。

但即便是這樣形象不佳的糟老頭子，司徒靈雪也在他說這話的時候，看到了他眼中明明白白毫不遮掩的情意。

或許，連此時的東方邪風都不知道，他眼中的情意在司徒靈雪看來，有多麽的真摯癡纏。

“既然如此，那為什麽你那天晚上，要自行切斷與我的神識牽系，不肯讓我找到你呢？”

司徒靈雪問出了第二個她一早就想問的問題，“邪風，你明知道我那天晚上在找你，為什麽對我避而不見呢？”

東方邪風早想到今日相見，司徒靈雪定會問他這個問題的。

只是，他想了一路，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司徒靈雪才算好。

所以這會兒，司徒靈雪雖然問了，他卻仍舊因為沒能想到好的回答，而不言不語，只管默默的看著她。

其實，他也不是不能回答，只是不願說謊，而實話又不是那麽容易就能說出來的，一時，才啞口無言了。

而東方邪風的一言不發，仿佛是在司徒靈雪的意料之中似的，沒有得到答案的她沒有生氣，甚至連神色都未動分毫，只是不疾不徐的道：“邪風，這個問題，你覺得不好回答，是麽？”

“那好，那你可以先不用回答。那我們先換個問題，問下一個。”

司徒靈雪道，“關於我提議我們雙修的那個問題，你的回答還是不改變嗎？你還是不要同我雙修，是嗎？”

東方邪風本以為司徒靈雪還會繼續問一些讓他不好回答的問題，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下一個問題，竟直接拐到雙修的問題上去了。

他當下便是一楞，也是跟不上司徒靈雪的思維，也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了。

作為契奴邪風，他當然是不能應的；可作為帝尊的身份，他卻是極想應下來的。只是到底眼下的身份不對啊。

到了最後，東方邪風還是沒能回答。

見東方邪風不但不點頭，也不搖頭，更一聲不吭的模樣，倒是讓司徒靈雪有些詫異：“這個問題你也不好回答嗎？”

她眸光清淡的看了邪風一會兒，才淡淡勾唇道，“邪風，讓你遵循自己的內心回答我的問題，看來真的是很難呢。”

“罷了，你不回答，我也不逼你。但是呢，這有些事情，我還是要說清楚的，也許你聽了之後，會明白我的意思，也願意回答我的問題呢！”

司徒靈雪往前一步，縮短了自己與東方邪風之間的距離，然後，定定看著東方邪風的眼睛，眸光清澈又透明，聲音輕柔又動聽：“邪風，其實早在我恢覆神智之後，在我與你契約之前，我就打定主意了，我這輩子啊，也是不會嫁人的，更不會同男人成親。我的這個想法呢，由來已久了，也不是現在才有的，但具體是什麽時候有的，也不必同你說，你只需要知道我是這麽個想法就行了。”

“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要變強，不只是人間界的強者，我還想做宇宙大世界的巔峰強者。這變強呢，通常就有兩種途徑了。一種是苦修，另一種就是有技巧的修煉了。說到苦修，你跟在我身邊的這些時日，你也看到了，我的晉升速度比尋常人都要快些，但是我所承受的劫雷也比尋常人都要變態。不過，這對於我來說，卻是遠遠不夠的！我需要力量，我想要變強，就需要更多的力量！”

“也是機緣巧合，我知道了一種男女雙修的功法，這種功法男女同修，優勢互補，可以讓我得到我所缺失的力量，這個自然是最合我心意的了。所以啊，我也不瞞你，從很早的時候開始，哦，就是從在火炎洞那時候遇見那位段家少主開始，我就在考慮這個問題了。我想物色出色的男子與我雙修，借此提升自己的力量。可是後來，卻發現自己體質特殊，不能與別人雙修，只能與特定的人雙修。而那個特定的人，就是邪風你。”

再次聽司徒靈雪將這些事情娓娓道來，東方邪風也不知心裏是什麽感覺，他也不願意去仔細分辨，只是他心裏明白，那絕不是什麽好滋味，因為，就算他不仔細分辨，也知道聽到這些話的自己，心裏是那麽的不痛快。

他曾一度想打斷司徒靈雪的話，卻終究沒有這樣做。

只能在堵心的情況下，繼續聽她把話說完。

如今說到這裏東方邪風終究是忍不住了，他眼裏寫滿了質問，一直沈默著的口中說出的話，也是質問之語：“小姐，在你的心裏，到底將老奴看作了什麽？”

司徒靈雪聞言，卻忍不住失笑道：“邪風，這也正是我想問你的呀。在你的心裏，到底將我這個本該是你契主，是你的小姐的人，看作了什麽？”

她道，“你以為，我在知道我只能與特定的男人雙修，而那個男人就是你的時候，我就立刻決定了與你雙修嗎？”

她笑道，“我縱然是對強大力量有所渴求，卻也不是那般饑不擇食之人。也不是水性楊花人盡可夫的浪蕩女人，是個男人就會撲上去的。邪風，我如今坦白告訴你，在我知道如今只能與你雙修時，我的心裏也是非常猶豫和遲疑的，我甚至一度想過要放棄雙修這條路。畢竟你一個糟老頭子，實力雖不錯，但到底形象不佳，我怎麽也不可能心無芥蒂的就與你雙修吧？所以，在最開始的時候，我是沒有打算要與你雙修的。”

司徒靈雪盯著東方邪風的眼睛，隨著她的話，那雙眼睛中流露的情緒真的太多了。

但她看得分明，不論變換何種情緒，那雙混雜了滄桑渾濁的眼眸中，總有著對她掩飾不住的在意。

她也能從邪風的眼睛裏看出來，邪風很想聽她接下來的話。

於是，在觀察了邪風的神情片刻後，司徒靈雪又繼續道：“讓我產生想要與你雙修念頭的契機，其實就是個人賽結束之後發生的一些事情。”

說到這裏，司徒靈雪微微勾唇笑了起來，“邪風，你大概直到現在還不知道，為什麽我那天從昏迷當中醒來又不久，就那麽直白的與你說起雙修的事情吧？其實，我真不是饑不擇食的女人，也不是因為喜歡你，看上你了。我只是想成全你，順便成全我自己罷了。”

司徒靈雪說到這裏，東方邪風看著她含笑的眼眸，忽而毫無預兆的心跳加速起來，總覺得她接下來會說出什麽讓她心驚肉跳的話來。

就在東方邪風心跳越來越快的時候，他聽見司徒靈雪笑道：“其實那天，我在你第二次強吻我的時候，就已經醒過來了。我為了照顧你的面子，只好裝作不適，讓你不要再繼續，讓你以為我是要醒過來了。”

“其實，我早在你餵我吃丹藥的時候就醒過來了。然後，我就知道了，你那是第二次強吻我，後來我醒來與你說話，看到你嘴角的血跡，我就猜到了，在我昏迷的時候，你還強吻我一次，那應該是你第一次強吻我了。”

“我也是那個時候才曉得，原來你對我不單單只有對契主的心思，在你心裏，你還很喜歡我，是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喜歡，對吧，邪風？”

司徒靈雪這些話，對於東方邪風來說，無異於一道驚雷炸響在他的心裏！

他震驚半晌，又呆了半晌，仍舊有些不能相信，因為太過震驚加上思緒混亂，連說話都有些結巴了：“你、你其實都知道？”

他本來以為她不知道的，可是，她竟然知道！

她竟然是知道的！？

東方邪風盯著司徒靈雪，眼中忽而有所了悟，那她後來說的那些話——

仿佛看出東方邪風此時心中所想的，司徒靈雪朝著他微微勾唇，笑道：“對啊，其實我都是知道的。”

“所以我才想要成全你的心思。我當時就想過了，我與你雙修，既能滿足你想要與我親近的心思，又能滿足我想要獲得力量的心思，何樂而不為呢？所以呀，我就決定將咱們的關系往前推進一下，我呢，做你想要的情人，你呢，做我的雙修爐鼎，大家各取所需，其實挺好的。只不過，我沒想到你不肯，我就想，大概是我說的太突然了吧。”

東方邪風此時已經稍稍冷靜下來了，聽到她說這話，忍不住望著她的眼睛道：“若一個男人真心愛慕一個女人，怎麽可能甘心只做她的情人？又怎麽甘心只維系肉/體上的關系呢？”

“我是真心愛慕你，喜歡你，若是我們有可能在一起，我只想要娶你，與你成親，並不想做你的什麽勞什子雙修爐鼎！”

他實在忍不住，將心裏的真心話都說出來了。

這會兒，他也管不了自己是什麽身份了，既然心裏想要告訴她，那便就告訴她好了。

“是呀，”

司徒靈雪望著東方邪風的眼睛輕嘆道，“我本來不懂你的心思。畢竟我在聖……咳咳，我從前也不知道人間界的男人是這樣的。但是後來，你質問我的那些話，聽著你說的那些話我就明白了，雖然你挺合適的，但是呢，你我理念不同，我還是不應該強求你的。你既不願意與我雙修，那便不做就是了。你這個老頭子，也不該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所以，那個提議，就當我從未說過吧！”

司徒靈雪笑了笑，又道，“本來啊，我這些話就是對從前的邪風所說的。現在的你，早已不是從前的你了，所以，這個提議我收回。你正好也可以當做我從未說過。對你，對我，都挺好的。”

東方邪風原本因為司徒靈雪重提雙修之舊事，心中思緒就重新陷入那情渦之中不可自拔，正在糾結之際聽到司徒靈雪如此說，便將心神從那情渦中拔出來，皺眉望著司徒靈雪道：“小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意思很簡單啊，”司徒靈雪淡笑道，“我現在就來回答你之前的問題。”

她說到這裏頓了頓，並沒有立刻往下說，而是看了看結界之外的情況，見她同東方邪風說了這麽一會子話，雖那魔獸群潮怎麽都殺不完，但司徒黃宣兄妹與魔淵還能繼續支撐，她也就放了心，繼續將註意力與目光又都放在了東方邪風的身上。

“你方才問我，在我心裏，將你看作什麽。這個問題其實很好回答，在與你相處一個多月之後，我已將你當做我身邊最好的搭檔和最好的夥伴，你能與我並肩作戰，也能在關鍵時刻保護我，我給你的是我絕對的信任，而我也相信，你會對得起我絕對的信任。可是，最近我發現，我想錯了。”

“你這個老頭子，有著太多不為人知的秘密，甚至，還有個不為人知的身份。我已不敢信任你，更不能信任你了。你說說，已經失去我信任的契奴，又怎麽能再與我做出那等親密之事呢？”

“為什麽這樣說？”東方邪風道，“老奴從未有過要害小姐的心思啊！”

看司徒靈雪這仿佛要與自己決裂的樣子，東方邪風有些急了，情急之下，也沒仔細想過，這話就出了口。

說過之後，他才驚覺自己這是明知故問了。

還能為什麽呢？

自然是他之前對司徒靈雪避而不見，甚至切斷神識牽系的事情，讓司徒靈雪對他起了疑心了。

至於他說什麽從未有過要害她的心思，這自然是肯定的。司徒靈雪也從未說過不信他啊。

畢竟，這神識牽系是可以切斷的，但天地法則見證過的契約誓言卻是做不得假的。他若是真有要謀害她的心思，早就受到懲罰了。

所以，司徒靈雪才會說不敢再信任他了。

那麽，如此說來，司徒靈雪是猜到什麽了嗎？

司徒靈雪看著東方邪風微微一笑：“邪風，你知道嗎？就在你不在我身邊的這十幾天中，有一天晚上，那個神秘的有著金色眼睛的男人又來了。這一次，他終究還是得手了。他知道了我最大的秘密，雖然說他也受傷了，但是，終究是我吃了虧。這男人又說了很多奇怪的瘋話，最後受了傷逃走了。”

“邪風，你是知道的，這是他第二次來了。他第一次來的時候，你就睡在我房間隔壁，只不過那時你什麽都不知道罷了。可是後來，我就同你說過，讓你來保護我，咱們睡在一個房間裏，也有很長時間了吧？可是，在你守著我的時候，他卻從沒有出現過。可偏偏就是你不在的時候，他卻出現了，這難道不是一種巧合嗎？”

東方邪風想到司徒靈雪會質問他，卻未曾想到，她竟將自己與所謂的金眸男子聯系在一起去了。

他在心中苦笑，他是該稱讚自己看上的女人太過聰明了呢？還是該郁悶自己縱然謹慎還是留下了破綻呢？

“這個，也不能算作巧合吧？畢竟，老奴也不知道老奴負氣出走後，那個男人會過來啊。”

司徒靈雪點頭道：“不錯，我本來也是這樣想的。可也就是在那天晚上，我準備去尋回你的時候，你在明知道我找你的情況下，卻自行切斷了我們之間的神識牽系，讓我無法鎖定你的位置，無法找到你。這樣一來，我就不能不對你起疑心了啊！邪風，我後來一直在想，你究竟是為了什麽對我避而不見的。”

“我想，我們之間的那麽一點因為雙修的小分歧，還有你對我的感情，絕不會是你對我避而不見真正的原因，因為我並不覺得你是那麽小氣的人。再加上我真的覺得，你那些天落腳在城外深林之中真的很奇怪。”

司徒靈雪頓了頓，才盯著東方邪風的眼睛質問道，“邪風，你是不是那個金色眼睛男人派來潛伏在我身邊的人？”

不等東方邪風回答，她又道，“那個男人得知我秘密的那天晚上，他對我說了很多奇怪的瘋話，但也給了我很多信息。比如說，他為了試探我，曾經派了金麒麟來，也就是盤牙之林的那一次。他註意到我的時候，也是因為在市集上瞧見我身體裏爆出紫芒的那一次。所以啊，我就在想，那次市集上，是不是有很多人註意到了我的紫芒，並且，認出了這是萬靈珠才會有的光芒，從而起了心思呢？”

“邪風，你也曾坦白承認過，一開始的時候，你也對我體內的萬靈珠起了心思，後來才來做我的契奴的。你在我這裏打探到，萬靈珠另有主人，所以你決定放棄了。我那時信你，如今卻不敢信你了。我也不知你是否說的是真心話，你心裏又是否真的對萬靈珠放下了心思呢？”

“我就在想，那個自稱是人皇帝尊的男人，他既然能派了金麒麟來試探我，又為何不能安插一個像你這樣的人潛伏在我身邊呢？畢竟這中間的許多事情，你們聯手做起來會更方便一些。我越想啊，越覺得我的猜測很有可能。”

她說到這裏加重了語氣，眼神中更有不容閃避的鋒銳逼問，“邪風，所以請你老實回答我，你是不是他安插在我身邊的人？！”

司徒靈雪在進入幽暗秘境之前看到邪風回歸時，就已經想好了要這般質問他的身份了。

或者可以說，在更早的時候，在對邪風的身份有所懷疑的時候，司徒靈雪就想到了，若邪風不回來也就罷了，若是邪風回來，她必然是要質問邪風的身份的。

她是不可能留一個不明身份的契奴在身邊的。

就算這個契奴打定主意不回來，或是因為天地法則所限永不可能謀害她，她也不可能就這樣放任不管。

她必須要撕下他的偽裝，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也正是因為這樣，司徒靈雪才會在進入幽暗秘境後，在這麽緊張的環境下，直接把魔淵召喚出來抵擋魔獸群潮，而她，還這麽有閑情逸致的在魔淵制造的結界裏面同邪風說這些話。

如果她不徹底弄清楚邪風的真實身份，是絕不敢再同他並肩作戰的！

東方邪風看著目光鋒銳淩厲，逼問他身份的司徒靈雪。

他從這女人的眼中看到了藏在眼底的冰冷，他很清楚，這女人在等著他的回答，如果他不能說出一個令這女人滿意的回答，恐怕，她今日也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吧？

東方邪風在剛剛聽到這句質問的時候，心裏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沒想到這女人竟通過這幾處疑點就判定他與那所謂金眸男子之間的關系，他也沒有想到，原來在他出現之後，這女人是這樣想的。

不得不說，這女人的腦洞很大，但同時，站在這女人的立場上來說，她的說法也是完全可以說得通的，甚至，若換做自己在她的立場上，應該也是會這樣想的。

可是，她是在逼問他的身份啊，那麽，他就要直接告訴她他的身份嗎？

就在今日，就在此時此刻說出來嗎？

東方邪風也不知道。

實際上，他只知道自己想與她坦白身份，也知道該在一個合適的時機坦白，但並未認真想過，什麽樣的時機才算是合適的時機呢？

可若是此時不坦白，那不論是編一個新的身份，或是承認自己就是所謂金眸男子派來的人，都不是東方邪風想說的答案。

憑空捏造出一個契奴邪風的糟老頭子身份來，已讓東方邪風嘗到了偽裝的不方便，更影響到了他想要與司徒靈雪更進一步的心思，若再憑空捏造一個新身份出來，東方邪風委實是沒有那個興趣了。

承認自己是所謂金眸男人派來的人，在他看來，這答案就更不靠譜了。他就是金眸男子，若司徒靈雪讓他們二人同框出現，他怎麽辦？把立伯灌了換顏水，偽造成契奴邪風嗎？還是讓立伯偽裝成他？

東方邪風想著，就忍不住在心裏搖頭，這不是他想要的。

他已經不想再裝下去了。

他想用真實的身份來面對她。

也就是在這一刻，東方邪風忽然了悟，在司徒靈雪想要撕下他身份偽裝的時候，其實就是他坦白身份的最好時機啊。

東方邪風定定看了司徒靈雪片刻，忽而咧嘴露出一個笑來。

正當司徒靈雪在琢磨東方邪風突然卸下心事重重的面容對她露出一個如釋重負般的笑容來是個什麽意思的時候，她突然看到，眼前的糟老頭子整個人忽然金光大盛，緊接著，這些金光就凝聚成一個能包裹住他們兩個人的光圈，將兩個人嚴嚴實實的罩在了裏面。

司徒靈雪瞧了這金色光圈半晌，忽而皺眉，這不就是五系元氣中的金元之氣嗎？

她曾與司徒莊靜交過手，司徒莊靜便是金元修煉者。而她的元氣，也是這樣的金色元氣。

可是，這老頭不是木元和水元的雙系元氣修煉者嗎？又怎麽會有金系元氣呢？

難不成，這又是他隱瞞的一部分身份嗎？

司徒靈雪感受到這澎湃的金系元氣，心中暗驚，這老頭的金系元氣等級竟然比水元之氣還要高上許多，若是這老頭只用其水元六層的時候與她交手，她或許可以一戰，但這老頭若是動用這渾厚的金元之氣，她恐怕就不是對手了！

她心中暗暗猜測，或許這老頭如今已到金元七層了？又或者金元八層？

看這老頭嫻熟利用金元之氣凝聚結界的模樣，司徒靈雪抿唇，不論是這老頭子如今是金元幾層，就現在看來，這老頭的實力顯然比她高出不止一個等級了。

像這樣的三系元氣同修的修煉者，在人間界，恐怕是強者高手的存在了！

不過，等等——

司徒靈雪將心思從猜測邪風的實力等級上撤回來，看著包裹著自己的金元結界，心中忍不住在想，這好端端的，她不過是質問他的身份，為什麽他要弄一個結界出來呢？

難不成，他還怕他的身份，外頭的人不能看嗎？

她已看出來，邪風所結的金元結界同魔淵的魔火結界不同，魔淵的魔火結界只隔絕了外頭的聲音，但是，不論是從內向外看，還是從外向內看，結界內外的雙方都能看到彼此。

而邪風所結的金元結界卻不同。

在金元結界之內的人，不只是聽不到外界的聲音，也看不見外界的情況了，而同樣的，外界的人，也無法看到金元結界內的情況。

想到這裏，司徒靈雪心裏咯噔一下，覺得自己方才的想法抓住了事情的關鍵！

莫非，他的真實身份，當真不能讓別人知曉？！

司徒靈雪這般一想，心裏就越發好奇了，她直接將視線放到了那老頭的身上，此時，邪風身上的金光已然消散，但當司徒靈雪看清眼前的邪風時，她不由得驚住了。

她看到了一個她本認為絕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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