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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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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渾身一震,呆呆的看著空氣裏流動的滯悶的氣息。

“怎麽了?”崔羽用手拐子碰了碰我,我也是呆呆地看著她。

“小羽我突然心好痛。”我捂著心口,大口呼吸。

她拉了我一把,“怎麽了?我看看?”

催羽手指在空中畫了好幾下,我看她手指微微閃紅光,然後,把手指放在我脈搏上,那抹紅光在我血管裏游走最後跑到了我心脈,“咦”了一聲。

“怎麽了?”我看著她。

“是有點奇怪,但是又看不出來哪裏奇怪,好啦,我看你好好的,別疑神疑鬼了,趕緊走,我給你說這家的餛飩可好吃了,而且是陰店哦,你見過陰店嗎?我帶你去見識見識,她朝我擠眉弄眼。”

“陰店?”我還沒來得及問她什麽意思,她已經拉著我跑了起來,追上了前面都快樂瘋了的兩個男人。

我心裏郁悶,不就是碗餛飩嗎?至於這麽誇張嗎?

繞出了山裏,來到人煙都無的鎮子上,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商店的木門早就關起來了,每家門口都放著一個鐵桶子,桶裏面放著燒到尾的香,這邊人的習俗都是燒早晚香,送土地公。

“哎,你說咱們今天會不會遇到趕屍的?”我問田柯。

“要看趕屍啊?去沅陵、瀘溪、辰溪、漵浦這幾個地方看,不過平時沒有,只有太陰月能看到。”

又是太陰月!

我嘆息搖頭,終於到了他們說的那家餛飩店,很老的店子,可是店裏有個美到邪魅的女人,細長的丹鳳眼,穿著牡丹旗袍,手裏拿著團扇,盡管今天真的很冷,她對面也沒有人,依舊不能阻止她暢快的和空氣聊天。

陰店是什麽意思我終於明白了,活人死人都招呼的店,說不定偶爾還是停屍房!在這裏吃餛飩,我差點嘔出來。

可那三個人覺得根本沒什麽,很熟練的和女人打招呼。

她笑瞇瞇的搖扇子,“喲”了一聲,“為了二柱子來啊!他爹媽求上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們得來,不過你們可搞不定,還得你們師傅出馬,你們還是趁早回去吧!別送命。”

崔羽也不惱,笑嘻嘻的,畢竟人家誇他爺爺,“您放心,我們不行還有小師妹。”

她把我推出來,哪怕我一臉懵,她還是對著我眨眨眼,我呵呵笑,“你好。”

她半瞇著眼打量我,我突然覺得一股冰涼刺骨的感覺從腳底往上伸,田柯把手按在我肩膀上,一股溫而不燥的火從肩膀蔓延和那股冰涼攪合在一起。

“別這樣,她剛剛入門什麽都不會。”

她才慢悠悠的把眼光縮回去,“今兒吃什麽?”

“餛飩,餛飩。”崔羽歡呼,兩股勢力移開後,我差點沒有癱軟在地上。

周亮扶著我,“你別管她啊,我們每個人都被她試過。”

“為什麽?”我不解的問。

他沈默搖頭,上來的餛飩很香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香味,可是我不想吃,打從心裏反感,大概是因為陰店和老板的關系,她看我不吃,也不管我,又做到門口翹著腿聊天,然後我那碗就被田珂吃了。

吃完東西,剛要走,老板娘臉色突然大變,“快,你們快躲起來。”

我還沒從這變故中反應過來,已經被崔羽拉著往一邊跑。

我們躲進了桌子底下,“閉上眼睛不要看,不要說話,不要沖撞,它們應該是停留而不是住宿,等他們走了,我們再走。”

崔羽和我擠在一起,我問她,“怎麽回事?”

她看我一眼,小聲的和我說:“以前,古代,在秋決臨刑的前一天,客籍死囚的親屬和同鄉甚至是那些好做善事的善人,都會湊一些銀子給他們請來的老司就是青衣和紅衣的兩位大人,買好一應物品。行刑當天,老司和助手以及幫忙的人都要在法場外等候。午三刻,刀斧手手起刀落,死囚人頭落地。”

“啊?”我不明白她怎麽突然說起這個。

她嘆氣,“別打岔,監斬官離開法場,紅衣老司即行法事念咒語,助手幫忙將被斬的客籍死囚身首縫合在一起,再由青衣老司將辰砂,就是最好的朱砂,置於死者的腦門心、背膛心、胸膛心窩、左右手板心、腳掌心等七處,每處以一道神符壓住,然後用五色布條綁緊。相傳,此七處是七竅出入之所,以辰砂神符封住是為了留住死者的七魄。”

難道外面那些就是?我要去看,她馬上捂住我的眼睛,“該死的顧北,你想死你別連累我。”

我聽她那麽說才沒去看,“聽我說完,留住七魄之後,還要將一些朱砂塞入死者的耳、鼻、口中,再以神符,就是辰州符堵緊。相傳,耳、鼻、口乃三魂出入之所,這樣做可將其魂魄留在死者體內,最後,還要在死者頸項上敷滿辰砂並貼上神符,用五色布條紮緊;再給死者戴上粽葉鬥笠,而且是封面而戴。這些事辦妥,紅衣老司念畢咒語,大喝一聲“起!”客籍死屍便會應聲站起……”

“趕屍的人是一個身穿道袍的法師。這些披著黑色屍布的屍體前,有一個活人,當地人叫做“趕屍匠”。無論屍體數量有多少,都由他一人趕。不管什麽天氣,都要穿著一雙草鞋,身上穿一身青布長衫,腰間系一黑色腰帶,頭上戴一頂青布帽,手執銅鑼,腰包藏著一包符。”

“法師不在屍後,而在屍前帶路,不打燈籠,因為他是一面敲打著手中的小陰鑼,一面領著這群屍體往前走的,手中搖著一個攝魂鈴,讓夜行人避開,通知有狗的人家把狗關起來。屍體若兩個以上,趕屍匠就用草繩將屍體一個一個串起來,每隔七、八尺遠一個,黑夜行走時,屍體頭上戴上一個高筒毯帽,額上壓著幾張書著符的黃紙垂在臉上。”

“趕屍途中有“死屍客店”,這種神秘莫測的“死屍客店”,只住死屍和趕屍匠,一般人是不住的。它的大門一年到頭都開著。因為兩扇大門板後面,是屍體停歇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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