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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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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是真不好走,我一點也不習慣,田柯走得很快,我只能走邊上拉著竹子慢慢挪動,他突然轉頭笑我,“你肯定是城裏面的大小姐,山裏人不會這麽走路。”

我呵呵一笑,“不知道,不記得了。”

“你這句話都說好幾遍了,你到底忘記了什麽?”

“你這句話,我也在心裏問了自己好幾百遍了。”我無奈嘆息,什麽都想不起,只要我去想,那些經文就會出來,不停的運轉,轉的我腦袋生疼才罷休。

倒有點像孫悟空的緊箍咒。

我和田珂走進一間很大的房子裏面,起碼比前面的院子大,門前有禁忌,田珂也沒瞞著我,帶著我一點點的走,就像故意教我那樣。

進門後,我被眼前的鏡像驚呆了,四周都是雕刻出來的動物,桌子上放著一盤沙盤,沙盤裏就是這個山裏的形式,每一樣東西都是木頭雕刻,栩栩如生。

“這些都師傅的力作,畢生心血。”

“好厲害。”

田柯呲笑,“師傅厲害的地方多著呢,這算什麽?你過來我叫你開山門的禁忌。”

我過去看,看他不停的變換手法,然後很輕微的咕嚕聲,我就聽到前面有腳步聲進來,他打開一扇門,門裏面能看到院子的鏡像。

院子裏,一男一女慌慌張張的跑進來,手臂上帶孝,都是頭發花白的老人,女人在院子裏跪了下來,不挺的抹眼淚,“小羽啊!你爺爺呢?不好了,出事兒了,出事兒了。”

催羽見怪不怪的神情,“爺爺下山了,明後天回來,我師弟他們在,你有事可以讓我師弟幫忙。”

我對著田柯指了指嘴巴,意思,“我說話能聽到不?”

田珂呵呵笑,“盡管說,他們聽不到的,咱才能聽到他們說的。”

我放心的點頭,“師傅不是在房裏麽?什麽時候出去的。”

他瞪我,“師傅那麽大年紀了,還折騰什麽,要我們這些弟子做什麽,起初小羽不讓師傅去師傅不答應,後來差點出事兒,小羽要死要活的鬧了一場,師傅也就聽話了。”

“那這兩位要師傅去做什麽?”我又問。

“這是鄰村的二柱子的娘,前兩天二柱子被迷了,去河裏游泳後,回去說話聲音都變了,女聲女氣的,還在家裏唱京劇,呵呵二柱子是個文盲,字不認識幾個,哪裏會唱京劇,後來他娘發現不對勁了,使二柱子媳婦去西邊老王婆家看香,那位看了嚇得把人直接攆了出來說是不敢惹,這不求過來了。”

“哦。”我點點頭。

看到翠羽收了點錢,兩個老人走後,我摸著腦袋,“不是說不準收錢。”

他一個響指彈過來,“不收錢,我們喝西北風啊!只是不能像大師兄那麽幹而已,對了以後你可不能在師傅面前提大師兄,我怕他兇你。”

我能不能說,是你一直在提,我可沒說。

我們出門,打著傘出去,這回沒有上來的時候運氣好了,下坡太難,我腳滑摔了出去,惹得田珂指著我哈哈大笑。

“你要不要那麽笨。”

“你要不要那麽美同情心。”

我們兩一起指責對方,田柯跑過來扶著我走,“不是我沒有同情心,是你真的太笨了,天吶!”

我抽了抽嘴角,出去的時候,師傅坐在院子裏抽旱煙,吧嗒吧嗒的顯得很煩躁,崔羽站在一邊,眼眶都紅了。

吼,“我爸爸媽媽已經死了,你要是想我成徹底的孤兒你就去好了,你去吧!去了我直接吊死,一家好團員。”

周亮在一邊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

田柯拉著我站在一邊,“師傅,你真不能去,我們可以的,你幹嘛那麽不放心。”

他嗑了磕煙灰,煙草的味道混合在雨霧裏,很獨特的味道。

“這回不一樣,那東西不簡單。”

“不簡單,你去了就簡單了嗎?不簡單,我們四個人一起去不就好了。”

崔爺爺不說話了,使勁的磕巴煙灰,崔羽寸步不讓,我不知道情況不好說話,也就不說了。

“好了,好了,不去,不去,你這丫頭,兇巴巴的,也不知道誰敢娶你。”

“不娶最好,我又不嫁。”

“好了好了,你們準備準備下山去,我得提醒你們,今天是太陰月,幹屍人出沒,遇到了躲著點,別沖撞了都不知道。”

太陰月!!!

我倏的擡頭,想起了什麽,又什麽也沒有想起來。

“顧丫頭,你回去休息一下,晚上和他們下山。”

我心裏奇怪為什麽是晚上,後來一想估計是什麽規矩,也就不問了,我回到自己房間,一直在想太陰月,橫豎睡不著,我坐在窗子前,找到一張紙和筆,不停的寫太陰月三個字,寫著寫著,我都沒有發覺的情況下。

除了太陰月,其他全是一個名字——聶冗。

聶冗,為什麽我想到你,就會心痛?我忘記了什麽?

“顧北,你在哪裏?回應我。”

我感覺到有人喊我,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陌生,我行走在一片草原裏,尋著那個聲音不停的找。

終於,在一處高山上,有一個人站在哪裏,長長的黑發不停的飄搖,他緩緩轉身,那雙眼睛裏全是悲寂。

我心口好痛,痛得我捂著動彈不了,然後我看到我的心口開始流血,很多血,就是有個窟窿一樣。

他急切的朝我跑過來,按在我心口上,我看著他,想摸摸他,“你是誰?”

然後我看到他目光大震,呆呆的看著我,我還想再問,黃色的經文從我身體裏隔絕,把我和他隔絕。

我一邊努力的抓他,一邊大喊,“你是誰,告訴我你是誰?為什麽想到你我的心那麽痛,告訴我?”

砰一聲,我都腦袋磕在桌子上,我的臉上全是淚水,我摸了摸水潤的臉,在看著被淚水暈開的,聶冗兩個字,那種

心慟的感覺,就像有什麽抽離了我的世界和身體,而我是那麽的無可奈何和絕望。

“聶冗”

“聶冗”

我反覆的叫著這個名字,就怕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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