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出顧家村，越來越遠了，現在已經是五點鐘，為了搶時間，我們不打算停宿，吃的也是很簡單在車上解決。

絕對不能把時間花在路上。

聶冗說的苗疆包括太多地方了，雲南、四川、貴州、湖南、重慶、廣西……

苗疆，湘西，這兩個詞的概念，就是指湖南的西部，沅水澧水流域，包括了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懷化市、張家界市、常德市。

這些地方，古代稱作“苗疆”，是苗族少數民族聚居的地方。

我們離這些地方都很遠，在六點的時候聶冗把車子開進一個羊腸小道裏面。

“我們不是應該往大路趕嗎？”我不解的問聶冗。

“我帶你去看一個地方。”沒一會，車子在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停了下來。

我跟著聶冗走進了灌木林，遠遠的我看到一座墳坐落在山勢比較高的山坡上。

我疑惑的看聶冗，他伸手拉了我一把，我走了過去。

那座墳上有一張照片，那熟悉的笑容，我一下子跪了下去？

喊出聲，“媽……”

“在顧家村的時候我就問了詹莫，你媽埋在了哪裏，因為我知道，你肯定想來看看。”聶冗用小刀割斷一些比較長的草。

然後搬了一塊大石頭放在墳墓前面。

“做什麽？”我不解。

“幫你媽的魂魄找到歸一，讓她順利去顧家村。”

聶冗在墳山點了兩炷香，和我說：“這叫頭香，也叫夜路燈。”

“你跪在墳前，叫你媽和你爸的名字，讓後把血滴在這碗水裏。”

聶冗拿了個碗出來，又到了一些礦泉水進去，他手心裏有一枚硬幣，丟進了水碗裏。

“這樣就能讓我媽我爸團聚？”我問。

“是的，如果她的魂魄全的話沒有問題，只是不知道魂魄全不全，快做，天快黑了，如果黑了很容易出問題，或者把別的鬼魂招出來。”聶冗說。

“好，我做。”我按照聶冗的吩咐，閉著眼睛喊，“吳芬，顧秦，回家了，外面冷嗎？快回來穿衣服吧？吳芬，顧秦，在外面又是風吹又是雨打，餓了就回來吃飯吧！有家回家，吳芬，顧秦在等你呢！”

我們那邊喊魂就是這麽喊的，喊魂分幾種，喊小孩的，喊老人的，喊死人的。

就像廁所裏貼的天黃黃，地黃黃，我家有個夜哭郎，過往君子念三遍，一覺睡到大天亮一樣。

我念得這個是人走魂後老人通常會念的。

念了三遍，我看到墳頭一點點白白的光往外面冒，聶冗突然讓我閉上眼睛，不能看，繼續念。

我嚇得一哆嗦，趕緊閉上眼睛念的更快了。

我聽到聶冗說：“吳芬，你老公在顧家村等你，你去找她吧！”

然後我聽到我媽在我耳邊說了一句話，一股涼涼的風吹了過去，我的眼淚就流下來了。

就像有什麽離我而去，就像，我什麽都不剩了。

我知道我媽走了，可是我不想睜開眼睛，我只是閉著眼睛靜靜的哭。

身後，聶冗走了過來，他從後面抱住我說：“詹莫醒後，我娶你吧！我給你一個家，雖然不知道這個家能支撐多久。”

“我……”他還要說什麽。

我馬上轉身堵住他的嘴，“上黃泉下碧落，誰都不能帶你走，就是那兩個家夥也不可以，我會守著你，抓著你，留住我的家。”

他的手摸著我的臉，“傻顧北，我有什麽好，就讓你這麽念念不忘了？”

我抓住他的手，“這麽拉著你，我這裏很安心，就像漂浮的浮萍終於有了根。”

我們相擁著走向車子裏，我和他說我小時候的事情，說我媽，說我那個從來沒見過的爸爸！

這一晚上，車子開了1080公裏，進入了雲南境內。

“你去過苗疆嗎？”我吃著昆明的過橋米線，看著聶冗說。

聶冗搖搖頭，“現在真正的土苗很少了，我們要進去的是沒有被漢化的苗族境地，應該是大片裏面。”

有這種地方嗎？怎麽找啊！

吃完米線，聶冗把車開到一個人很少的地方，他手裏拿著一個墨鬥和木偶人。

然後他在地上畫了一個方形……

這個場面有點似曾相識，我腦海裏回憶了一下，突然想起來了，他帶我找劉卿的時候就用過這一招。

只不過現在這個和那個有點區別，墨鬥被他食指一勾，發出噹一聲脆響，然後墨鬥馬上纏繞上了木偶，把它綁的緊緊的。

我看到木偶上面馬上出現了一片黑色，黑色裏又有白色，就像一副圖畫。

彎彎曲曲的，就像蟲爬過的地方一樣。

我一點也看不懂，聶冗卻已經了如指掌，他突然彈出一個天雷破，木頭人倏地燒了起來。

我嚇得叫著後退一步，瞪了他一眼，“就不能通知我一下。”

他過來牽我的手，“下次？”

我捶他，“還有下次啊！”

“嗯，沒有了。”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我悄悄掐了他一下。

我們上了車子，詹莫一直躺在車上，我擔心他躺久了身體肌肉不舒服，就上手給他捏肩膀，捏腿，翻身。

我看到聶冗撇了撇嘴，“我都懷疑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那麽精靈的人，就被人下蠱都不知道？”

詹莫不對勁，應該是那一晚上，住在瘸腿老板那裏的那一晚。

我只是隱約感覺到了一點詹莫的詭異。

“他身體裏的蠱蟲解了，那只鬼嬰怎麽辦！”我突然想到串進詹莫身體裏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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