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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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就說你疑神疑鬼，趕緊接電話！咱們好找個住的地方！”詹莫說。
“嗯。”我一邊點頭一邊接電話，電話那邊卻是另一個人的聲音，很吵鬧。
“餵！你是顧北嗎？”
我疑惑的看了詹莫一眼，他口型問我：怎麽了？
怎麽了？我也不知道。
“對，我是顧北！”
“我是你媽隔壁的……”
後面的話我整個人都蒙了，她說：你媽不在了……
在這邊，人死了，不會說她走了，她去世了，而是說人不在了，該準備後事了。
因為混亂…腦子竟然變成空白的沒有思緒。有點無助，有點仿徨
，沒有多少希望，眼皮下面隱藏著淚花，卻滾不下來。
“顧北，你怎麽了？”
我看著急切的詹莫，眼淚終於大顆大顆的落下來，我一頭紮他懷裏，“我媽，我媽不在了！”
“什麽不在了，去哪兒了？”這邊的話，詹莫聽不懂，可我也不想跟他解釋。
我現在就像無根的浮萍，再也找不到自己的根在哪裏？又像一只斷了線的風箏，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其實小的時候，我爸還在的時候，我媽對我很好，不會像現在這麽冷淡。
我心中除了劇痛更大的就飄飄蕩蕩，似乎永遠也無法安定。
更像天空中的野燕，無所歸依。她在的日子，我可以很久不打電話，她走了……前路一片迷茫，突然不知道自己往後的日子怎麽過？有了高興的事該對誰嘮叨？工作上的煩心事又該向誰來傾訴？！
雖然，我從來沒有和她嘮叨過。
小時候回家，總有熟悉的身影在學校門口等我，不論風寒酷暑。
後來我爸的原因，她總覺得是生我之後，我爸才會走的，所以我媽開始對我厭煩起來。
那時候賭氣，她對我冷淡，我也不理她，這樣一鬧，誰想得到這一別就成了永訣？
“顧北……”
“以前是不能常回家，後來我卻是怕回家了。我的沒有勇氣回去，更多的是害怕面對我媽冰冷指責的臉。”決堤的淚水就如同泛濫的洪流，無論我怎樣抑制，都無濟於事。
“你媽去世了是嗎？別哭了，給我堅強點，總要過去看看，辦理後事再來說別的！”詹莫大聲搖晃我。
我帶著他渾渾噩噩的走過那熟悉的道路，熟悉的河流，熟悉的老石頭座椅。
發現我媽去世的，不是別人，正是隔壁的李燕大姐。
那鄰居說聞著我家門口有一股臭味，敲開我家的門才發現客廳裏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而臭味正是從我媽住的那間屋裏傳出來的。
她說打開門的時候，我媽的屍體都已經爛透了。
而且更詭異的事情是，她養的那只鳥，連皮帶毛的被她整個吞進了喉嚨裏，那只鳥的尖嘴又啄破了她的喉嚨，露出了半張嘴，嘴裏叼著皮肉血絲，這才把那鄰居嚇得打了我電話。
我們走到家樓下的時候，一堆人聚在一起說：“你說說，這人死在家中，沒人發現，已經夠可憐的了，還被鳥弄得屍體不全，這能沒有怨氣嗎？怨氣大的哦！”
我腿一軟，差點坐了下去。
“要不我先上去看看？”詹莫問我。
我搖頭，“不管怎麽樣，我要去送她。”
樓道很久了，以前的老樓，我們家三樓拐角那裏堆了半人高的柴火，對了，這邊流行吃柴火飯，所以家家戶戶都是燒火的竈。
我聽我媽說起過，說隔壁的堆了好多柴，把采光都擋了不少，這是她唯一和我念叨的話，而那時，我在準備做手術，所以很冷淡的回覆了她，然後掛了電話！
我們家有人多人，警察封鎖了現場，越走近，那股氣味越難聞。
一個年輕的警察歪在一邊狂吐，看樣子，出警沒有很久。
一個年輕的婦人拉住了我，“顧北，你是顧北對不對？”
我渾渾噩噩的點頭，“我媽呢？”
“那兒呢！送送去吧。”
她拉著我又和警察說了一陣，我一個人進去的，他們都被擋在外面保護現場。
一塊白布蓋住了她的容顏，我捏住白布的一角，慢慢拉下來。
白布拉下來的同時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兒。
為什麽？
我媽為什麽會死的那麽慘！？？
呼吸管那裏還有一張尖嘴，白花花的骨頭露在外面。老太太的眼珠子瞪得溜圓的看著我。
看到這血腥的一幕，加上那撲面而來的屍臭味兒，我幾乎要嘔吐，忽然，那雙僵直的手捏住了我。
我想動發現自己動不了了，就跟冰在太平間裏似得，全身都覆蓋了薄薄的冰霜。
她的脖子慢慢的僵硬的扭過來，“跑，快跑，別讓它們抓到你，抽屜裏有東西，有東西……”
她的眼睛瞪得越來越大，突然兩顆眼珠從眼眶裏跳了出來。
“啊！！！！”我死命的掙脫，抱頭尖叫。
“顧北，顧北。”詹莫跑進來抱住了我，“沒事，沒事。”
我的體溫回暖，我才發現，我媽還是好好的躺在那裏沒有變化，可是我的手腕異常酸痛冰冷，不出意料，它會和我腳踝上一樣，出現一道手印抓痕。
警察讓我和詹莫出去，他們要把屍體帶回警局驗屍，讓我過兩天去領。
可就在這時候，屋裏忽然寒風一陣，夾雜在那陰風裏的，是類似嬰兒的哭聲。
“哇哇！”
“哇哇！”
聽到這哭叫的那個瞬間，我一下子就毛了！渾身的汗毛頃刻之間倒豎起來。
我媽的話突然出現在耳邊，她讓我跑，她讓我找抽屜裏的東西。
現在人那麽多不適合去找什麽東西，跑？可我為什麽要跑？什麽東西在追我嗎？
我意識到這事兒不簡單，折騰到深夜，我把詹莫支了出去，如果是不好的事情，還是不要連累他的好。
詹莫滿臉不確定的問我行嗎？我明白他的意思，在我身上老是遇到怪事，他是怕我再見到什麽。
如果是不好的事，我又怎麽能連累他？
“我沒事，幫我把該用的東西買一下，這是習俗。”
詹莫最終，出去了，房子一下靜了下來，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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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一邊點頭一邊接電話，電話那邊卻是另一個人的聲音，很吵鬧。
“餵！你是顧北嗎？”
我疑惑的看了詹莫一眼，他口型問我：怎麽了？
怎麽了？我也不知道。
“對，我是顧北！”
“我是你媽隔壁的……”
後面的話我整個人都蒙了，她說：你媽不在了……
在這邊，人死了，不會說她走了，她去世了，而是說人不在了，該準備後事了。
因為混亂…腦子竟然變成空白的沒有思緒。有點無助，有點仿徨
，沒有多少希望，眼皮下面隱藏著淚花，卻滾不下來。
“顧北，你怎麽了？”
我看著急切的詹莫，眼淚終於大顆大顆的落下來，我一頭紮他懷裏，“我媽，我媽不在了！”
“什麽不在了，去哪兒了？”這邊的話，詹莫聽不懂，可我也不想跟他解釋。
我現在就像無根的浮萍，再也找不到自己的根在哪裏？又像一只斷了線的風箏，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其實小的時候，我爸還在的時候，我媽對我很好，不會像現在這麽冷淡。
我心中除了劇痛更大的就飄飄蕩蕩，似乎永遠也無法安定。
更像天空中的野燕，無所歸依。她在的日子，我可以很久不打電話，她走了……前路一片迷茫，突然不知道自己往後的日子怎麽過？有了高興的事該對誰嘮叨？工作上的煩心事又該向誰來傾訴？！
雖然，我從來沒有和她嘮叨過。
小時候回家，總有熟悉的身影在學校門口等我，不論風寒酷暑。
後來我爸的原因，她總覺得是生我之後，我爸才會走的，所以我媽開始對我厭煩起來。
那時候賭氣，她對我冷淡，我也不理她，這樣一鬧，誰想得到這一別就成了永訣？
“顧北……”
“以前是不能常回家，後來我卻是怕回家了。我的沒有勇氣回去，更多的是害怕面對我媽冰冷指責的臉。”決堤的淚水就如同泛濫的洪流，無論我怎樣抑制，都無濟於事。
“你媽去世了是嗎？別哭了，給我堅強點，總要過去看看，辦理後事再來說別的！”詹莫大聲搖晃我。
我帶著他渾渾噩噩的走過那熟悉的道路，熟悉的河流，熟悉的老石頭座椅。
發現我媽去世的，不是別人，正是隔壁的李燕大姐。
那鄰居說聞著我家門口有一股臭味，敲開我家的門才發現客廳裏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而臭味正是從我媽住的那間屋裏傳出來的。
她說打開門的時候，我媽的屍體都已經爛透了。
而且更詭異的事情是，她養的那只鳥，連皮帶毛的被她整個吞進了喉嚨裏，那只鳥的尖嘴又啄破了她的喉嚨，露出了半張嘴，嘴裏叼著皮肉血絲，這才把那鄰居嚇得打了我電話。
我們走到家樓下的時候，一堆人聚在一起說：“你說說，這人死在家中，沒人發現，已經夠可憐的了，還被鳥弄得屍體不全，這能沒有怨氣嗎？怨氣大的哦！”
我腿一軟，差點坐了下去。
“要不我先上去看看？”詹莫問我。
我搖頭，“不管怎麽樣，我要去送她。”
樓道很久了，以前的老樓，我們家三樓拐角那裏堆了半人高的柴火，對了，這邊流行吃柴火飯，所以家家戶戶都是燒火的竈。
我聽我媽說起過，說隔壁的堆了好多柴，把采光都擋了不少，這是她唯一和我念叨的話，而那時，我在準備做手術，所以很冷淡的回覆了她，然後掛了電話！
我們家有人多人，警察封鎖了現場，越走近，那股氣味越難聞。
一個年輕的警察歪在一邊狂吐，看樣子，出警沒有很久。
一個年輕的婦人拉住了我，“顧北，你是顧北對不對？”
我渾渾噩噩的點頭，“我媽呢？”
“那兒呢！送送去吧。”
她拉著我又和警察說了一陣，我一個人進去的，他們都被擋在外面保護現場。
一塊白布蓋住了她的容顏，我捏住白布的一角，慢慢拉下來。
白布拉下來的同時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兒。
為什麽？
我媽為什麽會死的那麽慘！？？
呼吸管那裏還有一張尖嘴，白花花的骨頭露在外面。老太太的眼珠子瞪得溜圓的看著我。
看到這血腥的一幕，加上那撲面而來的屍臭味兒，我幾乎要嘔吐，忽然，那雙僵直的手捏住了我。
我想動發現自己動不了了，就跟冰在太平間裏似得，全身都覆蓋了薄薄的冰霜。
她的脖子慢慢的僵硬的扭過來，“跑，快跑，別讓它們抓到你，抽屜裏有東西，有東西……”
她的眼睛瞪得越來越大，突然兩顆眼珠從眼眶裏跳了出來。
“啊！！！！”我死命的掙脫，抱頭尖叫。
“顧北，顧北。”詹莫跑進來抱住了我，“沒事，沒事。”
我的體溫回暖，我才發現，我媽還是好好的躺在那裏沒有變化，可是我的手腕異常酸痛冰冷，不出意料，它會和我腳踝上一樣，出現一道手印抓痕。
警察讓我和詹莫出去，他們要把屍體帶回警局驗屍，讓我過兩天去領。
可就在這時候，屋裏忽然寒風一陣，夾雜在那陰風裏的，是類似嬰兒的哭聲。
“哇哇！”
“哇哇！”
聽到這哭叫的那個瞬間，我一下子就毛了！渾身的汗毛頃刻之間倒豎起來。
我媽的話突然出現在耳邊，她讓我跑，她讓我找抽屜裏的東西。
現在人那麽多不適合去找什麽東西，跑？可我為什麽要跑？什麽東西在追我嗎？
我意識到這事兒不簡單，折騰到深夜，我把詹莫支了出去，如果是不好的事情，還是不要連累他的好。
詹莫滿臉不確定的問我行嗎？我明白他的意思，在我身上老是遇到怪事，他是怕我再見到什麽。
如果是不好的事，我又怎麽能連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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