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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溫和極光-爐火純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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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這——

溫在一邊看得目瞪口呆:這是不是太直接了點?!

大哥你怎麽回事啊?雖然你們之前的氣氛一直都有點隱隱約約的苗頭了, 她因為溫蒂說起過,所以也知道這事兒,可你就這麽直接吻上去,是不是有點太幹脆了?

都不考慮一下嗎?那好歹是你名義上的妹妹啊!

……溫總算是明白為什麽溫蒂會評價她大哥“太好上手”了, 這果然就是很好上手的樣子。

但溫蒂也沒完全對她說實話, 不說後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兩人明顯現在是青梅竹馬情投意合, 要說“不知道有沒有愛過”也太誇張了。

還要怎麽樣才算是愛情啊, 溫蒂對愛情要求是不是太苛刻了。

她作為旁觀者也要承認這段初戀其實是很甜蜜的, 溫蒂看上去也很快樂。她只在剛被摟著腰吻住的時候略微驚訝地睜大眼, 緊接著就閉上眼睛, 攬住了大哥。

不太好分辨溫蒂現在是什麽年紀。

她現在看上去和未來沒有多少區別, 除了胸前的位置在未來變大了些,單純看長相,說她十四五歲也合理, 說她十八九二十歲,似乎也沒什麽毛病。

這個吻溫柔又短暫, 溫蒂很快就推開了大哥。

她的笑容消失了,眼神也有點閃爍, 盡管無疑她也是開心的, 但這種開心裏帶著若有若無的憂愁。

兩人靜靜地對視了一會兒。

“我們下樓吧。”溫蒂說, “爸爸現在應該也回來了。”

“……走吧。”大哥遲疑了一下後也說。

他們好像都沒有要討論這個吻和之前的對話的意思,兩人的眼睛迅速分開, 甚至像是避諱著什麽一樣, 一直到完全下樓都沒再對上。

溫蒂的父親果然回來了, 就是看起來不是很清醒的樣子。他微斜著身子靠坐在沙發上,阿爾弗雷德正在他面前的茶杯斟茶。

“溫蒂。”她父親一見她就站起身, “抱歉,我回來得有點晚了,希望我沒有遲到得太久……你們不用等我的,親愛的。”

他朝著溫蒂的大哥點點頭,溫平時不是特別敏銳的人,可她卻在這一刻敏感地發現溫蒂的大哥也微微地朝著溫蒂的父親點了點頭。

兩個人似乎暗地裏交換了什麽信息,但這一切只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

溫蒂說:“沒關系,爸爸。我們去分蛋糕吧!”

她的聲音帶著股掩飾不住的雀躍,這似乎讓他吃了一驚。他微笑著和溫蒂說了一會兒話,很快一群人就轉移到了餐桌邊。

溫蒂的生日蛋糕很豪華,堆滿了潔白的奶油和各種造型別致的裝飾品,還有個明顯是用溫蒂做模特做出來的小人偶。

一共插了十四支蠟燭。

原來溫蒂這時候十四歲啊……初戀在這個時間也不算是很早了,按照歐美這邊初戀的普遍時間算,甚至還有點晚。

但溫心裏還是有一點點不痛快,不多,只有一丁點,可能是因為她知道這段感情註定會慘烈收場。

——溫蒂沒說過分手的具體理由,但怎麽想也就那麽一兩種可能。

溫蒂在家人的環繞中聽完了生日歌,她的笑容又有了曾經的活潑和明亮,在這一個瞬間,仿佛那個大笑著、背著小雙肩背在城堡的長廊中奔跑的小女孩又回來了。

她閉上眼睛許願。

溫不知道她許下了什麽願望,但——這一刻,在溫蒂心中一定是很美好很美好的。

這場夢的主體似乎就是那些令她印象深刻的美好的細節。

以及所有的美好終於毀滅的時刻。

“生日快樂,溫蒂。”溫蒂吹滅了蠟燭,而在所有燈光都完全熄滅的時候,溫俯下身在溫蒂耳邊說,“我其實不喜歡你,你只能給我痛苦。我所有的快樂都和你無關。但你是個很有魅力的人。我也希望你能快樂。”

溫蒂在黑暗中猛地睜開雙眼。

她驚疑不定地掃視著周圍,阿爾弗雷德打開燈後,所有人都看到了她魂不守舍的表情。

“溫蒂?怎麽了?”她父親問。

他看上去如臨大敵,盡管他努力掩飾了,可焦躁的情緒還是靠著他的聲音傳達給了在場的所有人。

“你又產生幻聽了嗎?”溫蒂的大哥也緊張了起來,“別怕,溫蒂,你聽到什麽了?”

“……有人在祝我生日快樂。”溫蒂慘白著臉回答,“她只說了這句話……爸爸!那真的是幻聽嗎?你確定?我知道……我知道得真的有人在我耳邊說話,我聽到了!”

“只是生日快樂?沒有別的?”溫蒂的父親問。

溫蒂很確定地點頭:“只有生日快樂。這個聲音——她很少說話,我不知道是不是幻聽,但我覺得她——她對我沒有惡意。”

溫蒂的父親和大哥交換了一個眼神。

“也許是你聽錯了,溫蒂。”然後她的父親說,仿佛字字斟酌之後才說了這麽一段話,“今天是你的生日,所有人都在祝你生日快樂,也許是你自己也在你心裏祝福自己,但是這個祝福被你當成幻覺了……”

“爸爸!我真的聽到了!”

“不要怕,溫蒂,你看過醫生了,幻聽和少量的幻覺在你經歷過那件事之後是……正常的,”溫蒂的大哥也安撫她,“更何況你的幻覺和幻聽都很少出現,那只是你的心理在受創之後的自我保護。”

“……我真的聽到了。”溫蒂垂下臉。

“不要緊。也許她是真的存在的一個朋友,只是除了你之外誰也不知道。”溫蒂的父親又說,“只是你要確定你沒有被她幹擾和影響。你是個堅強的女孩,溫蒂,你能做到的。”

“我能做到。”溫蒂深呼吸,“我知道,爸爸,我能做到。”

阿爾弗雷德為他們切分了蛋糕,盡管在這場小風波之後,每個人都在極力做出歡快的樣子,努力說話維護氣氛,但溫蒂的笑容卻失去了那種神采。

她的神色變得公式化許多,只是掩飾得非常好,她本來是今天的壽星,然而到了最後,卻是她在竭力配合周圍人的演出。

溫:“……”

她微妙地心虛了起來,原來她很早就出現了嗎?還害得溫蒂這麽害怕?

想想自己的性格,她肯定是對溫蒂沒什麽惡意的,這時候在溫蒂身體裏的她應該就只是單純地祝福了一下溫蒂生日快樂。

……可是,溫蒂害怕這個“幻聽”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

不如說她害怕身體裏的另一人才正常,溫蒂現在這種司空見慣的、甚至連身體的主動權都可以讓出的態度才不正常。

可是我也沒有錯啊,溫有點小委屈地想,我突然就這麽丟掉了自己的身體,變成了別人眼中的幻覺和幻聽,那也不是我自己樂意的啊!

我能怎麽辦!

難道讓我自殺嗎!

比起自己去死,還是讓溫蒂害怕吧……湊活過唄還能怎麽著。

這場小聚會的最後結果是所有人都不歡而散,溫蒂的父親又有事情要忙,天知道他哪兒來的那麽多工作要做,跨國公司總裁的忙碌程度也不過如此了吧。

讓溫有點欣慰的是溫蒂這次是真的沒怎麽在乎,或許是家裏的第一個養子真的填補了她心中的很多空白。

溫自己的性格是——只要這段感情讓我不愉快了,只要最後鬧得很難看,我就把這段感情一棍子打死絕對不會回頭。

可溫蒂顯然不是這樣的人,她貪戀著那些溫暖過她的心情,即使過去的感情傷害她很深,她也會承認所有溫暖的部分。

她就是無法割舍愛,才只能對所有的痛苦照單全收。

原來脫去了剛開始見面時的尖銳和冷漠,其實她內心是個很炙熱的人。

溫蒂和大哥一起上樓回房間,兩人肩並著肩在寬闊的樓梯上,同程卻不和對方說話。溫看不清大哥的表情,所以也不清楚溫蒂的大哥現在到底是個什麽心情。

走到樓梯的轉角,溫蒂伸手握住了大哥五指。

大哥看向她,但她別開臉,並不說話。

於是大哥也沒說話,只是反手牽住了她。

時間在這個夢裏時快時慢的,溫以為溫蒂和大哥之後就要開啟戀愛模式了,沒想到這兩人的相處居然和那個吻和生日聚會上幾乎沒多少區別。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還是那麽溫暖和融洽,溫蒂的臉上有很多笑容,大哥對她的態度倒是更溫柔和細膩了。

可這兩個人居然還是憋著什麽都不說!

“你到底是想幹什麽?”溫蒂一個人的時候溫也會忍不住和溫蒂說說話,雖然她知道溫蒂根本就聽不見,她在這個夢裏是完全的旁觀者,“就不能坦誠地談戀愛嗎?天——我在你身上用‘坦誠’這個詞太多次了!”

溫蒂翻看著外文書,神色寧靜又不可捉摸。

這時候二哥好像還沒有被收養,她一個人在書房裏讀書,溫總能看到她隨著書中的故事開懷大笑,她讀史詩的時候會變成穿著鎧甲的女戰士,或者穿著白紗戴著頭冠的美人。

她為書中的故事落淚,伏趴在桌面痛哭流涕,躺倒在沙發上嚎啕……神色抑郁又痛快,像是把所有無法在現實中爆發的心情都宣洩在故事裏。

“你讀了好多書。”溫一個人和她聊天也聊得很開心,“看書比打游戲好玩嗎?”

溫蒂沒有回答。

而溫也沒有心情再問一遍。她也不想在回到現實後去問溫蒂,溫蒂說自己的心情時總是不夠誠實,她老這樣,別人也就懶得問她了。

“我覺得游戲更好玩,不像是看書那樣動感情。”溫又自顧自地說,“很多游戲連個具體的故事線都沒有,暴打敵人就是了。我每次碰到那種講述劇情的過場動畫都會跳過,說真的,我打游戲只是想打游戲爽一把而已。我根本就不在乎制作者想在游戲裏表達什麽,也不關心人物的背景故事……除非那是任務線的一部分。”

溫蒂似乎是在看一本很溫暖的書,她的臉頰上洋溢著笑容,身邊則是遼闊的草原和被皚皚冰雪覆蓋的山脈。

溫看了一眼書的封面。

“地理游記。”她又說,“你好像很喜歡地理游記……也是,你長到這麽大應該還沒出去旅游過吧。冰川,大海,雪地和草原,你都沒有真正見過。其實我也沒見過,我家裏雖然氣氛很好,父母也很恩愛——有時候他們都恩愛到我插不進去了——可我家好像不是很有錢,也沒辦法支撐我到處去玩。”

溫蒂很喜歡這本書,她反覆讀了好多遍,溫看出來溫蒂很想出去了。

“我也不是很在乎我沒去過各種地方,”溫說,“你也知道,我比較喜歡待在家裏玩游戲刷視頻什麽的。去不了就不去了,也不是什麽很要緊的事情……世界太大了美好的東西有很多,不是每種美好我都必須體驗的。”

“我只要能確定地、全心全意地享受我正在享受的生活就好了。”溫說著說著笑起來,“這麽看的話我比你更具有生活的智慧。”

溫蒂依然不說話,但溫發現溫蒂翻到這本書的某部分時身邊毫無變化。

她從地上爬起來跑到溫蒂的身後,和溫蒂一起看了那部分溫蒂毫無想象的內容。

“原來是極光。”溫摸了摸溫蒂的頭,“你想象不出來遍布整個天空的極光是什麽樣子的嗎?”

“其實我也想象不出來。”溫說,“可是我不是很在乎啦……你都看了這本書多少遍了……就這麽執著嗎?執著你就去看呀!”

溫蒂毫無應答。

溫有點生溫蒂的氣了:“所以我才不喜歡你——你這種性格,要不是我們現在共用同一個身體,我們根本就不能做朋友的你知道嗎!”

溫蒂的神色讓她沒辦法繼續往後說。

“……我真是服了你了。”溫挫敗地說,她坐到了溫蒂的對面,很小心地避開了溫蒂的二哥常坐的位置。

等再看看就回到現實,溫對自己說,再把這部分看完就回去。

她一直看到溫蒂和她大哥正式確定了關系,又看到溫蒂和大哥一起出門——他們的父親還沒發現養子和女兒之間的氣氛古怪,也可能是因為溫蒂和大哥相處的時候真的很輕松。

他們實在是太習慣過去的相處方式了,可能這也是造成他們分手的一部分原因。

極端接近愛情——畢竟不是真正的愛情。

約會的氣氛也是,有時候他們會被看做情侶,有時候他們會被看作兄妹,這兩種看法出現的次數幾乎一樣多。

在外面的時候溫蒂和她大哥也沒多少親密的舉止,溫蒂不太主動,大哥也很克制。

他們只在僻靜的地方悄悄分享一個吻,或者偶爾十指相扣。這段隱秘的戀情不顯得很激烈,可是和溫想象中會有的激烈正常不同……他們真的完全沒有爭吵過。

但溫蒂越來越清楚地意識到大哥隱藏著秘密。

他總是失蹤,盡管每次失蹤都有恰當合適的理由。

他和溫蒂的父親之間也有種不發言說的默契,一個眼神交匯,一個點頭,一句意有所指的提問和回答。

他和溫蒂之間的裂縫越來越大,溫蒂的神色也越來越冷漠,她留出了很多餘地給大哥解釋,可大哥似乎把溫蒂的寬容看做了忍讓,他從不認真解釋。

連最後的分手也是那麽安靜和悄無聲息。

大哥在約會的時候匆忙的遲到了,他氣喘籲籲地跑過來,和溫蒂道歉:“對、對不起……我遲到多久了?這都是我的錯,溫蒂,但是我之前——”

溫蒂已經喝完了兩杯果汁。

她把手中的空杯子放在桌面上,杯底和桌面嗑出響亮的一聲。

大哥被這一下鎮住了。

確實……溫蒂是個很講究禮儀的人,她從不會在放下杯子的時候讓杯底重重地接觸到桌面。

“結束了。”溫蒂說,“忘記過去的事情吧,大哥。”

她平靜地站起來,到這時候了,她臉上卻依然看不出多少憤怒,還在禮貌地微笑。

她看上去完全就是那個擺脫一切痛苦的人,她維持著高高在上的勝利者姿態,甩人也甩得幹脆大方。

“司機在外面等我,我先回去了。”她說,“是我過去太打擾你自己的私人事務了,大哥,我已經很清楚我們之間到底有什麽問題。如果我浪費了你的時間,請你一定要原諒我,畢竟你依然是我的大哥。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

她最後朝懵在原地的大哥點了點頭,拿起一邊的帽子戴好,然後優雅地起身走了。

她的背影灑脫漂亮,像是正跳著舞一般把下巴擡得很高。

溫嘆了口氣。

她回頭看了一眼像個蠟像一樣站在原地的大哥,心說你們這樣是何必呢?為什麽你們都這麽小心翼翼地對待溫蒂呢?

確實溫蒂是個脆弱的人,確實她藏著很多心思不往外說,確實,這場突然的分手……站在大哥的角度上看,可以說是突然發難了,真的完全讓人搞不懂她在想什麽。

把演技修煉得爐火純青從來不是好事。

人與人的心意也從來都不相通。

這確實是一段美好的戀情,但每個人都被傷得很深。

……所以那個被藏起來的秘密到底是什麽!

溫已經過了憤怒的階段了,她現在的心情就是好奇,極端地好奇,到底是什麽秘密,要這麽隱瞞著溫蒂?

之前溫蒂講過的猜測其實也算是一個溫能勉強接受的理由,怎麽說呢,小孩子和家人對自己的期許和要求不同太正常了。

孩子可能會希望自己能建功立業成為偉人,但親人會心痛她受苦。孩子希望自己能浴血拼搏,但親人會為了她的安危夜不能寐。

更巧的是溫蒂家已經很有錢了。

或許在他的父親和哥哥看來,讓她努力毫無必要。她大可以當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在城堡裏作威作福,所有人都必須忍讓她,避開她的鋒芒。

就算她做得過分了,父親甚至也不會斥責她一句,最多也不過是委婉地、小心翼翼地讓三弟在她眼皮子下面坐上餐桌——天,她父親從來沒有用稍微重一點的口吻和她說過一句話!

他永遠哄著他的小女孩,連溫蒂的大哥都和溫蒂小小地發過火呢……而且到最後也不是溫蒂低頭,是大哥回頭來討好她。

所有人都愛她,她就是不快樂。

他們愛溫蒂,又為了那個秘密對她失約食言,對她若即若離……要不是溫現在大概地看到了全局,她真心覺得溫蒂的家人是在對她進行情感壓制。

說到最後,無非溫蒂的家人和溫蒂自己對她的定位不同,定位不同,他們對待溫蒂的態度也就不同。

溫蒂直接回到了房間,她撲到床上抱著被子沈默,溫不確定她有沒有哭。

想來是沒有的。溫蒂撒過很多謊,唯獨這件事沒有騙她。

溫蒂長大後就再也不哭了。

她看了一眼溫蒂,躺上床很快地睡著了。

醒過來的時候是現實世界下午,溫起來洗漱和吃早午餐,因為懶得做飯就直接從冰箱裏拿了點通心粉煮熟,又一口氣倒了許多番茄醬拌好。

她吃完飯,鎮定地回到臥室收拾自己的東西。

“你幹什麽?”溫蒂問。

“我走了。”溫說,“你二哥不知道多久才能抽時間送我回去,我懶得等他,這段時間都要把我憋瘋了!”

“哥譚很危險。”溫蒂說,“你不能自己出門。”

“晚上確實很危險,可是現在才下午。”溫一邊往包裏裝東西一邊說,“下午再怎麽危險,也危險不到哪裏去。晚上之前我就離開這個城市了。”

“……會暴露行蹤的。”

“你一直說暴露行蹤暴露行蹤,”溫索性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到底是會暴露誰行蹤?”

“我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父親永遠有辦法找到我。”溫蒂的臉上掠過陰影,“哪怕我拜托我的導師掩飾也不行。我懷疑他暗地裏和一些……灰色地帶的人物有緊密的聯系。”

“可在這個世界,你父親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存在啊,這兩者沒法比吧。”

“……如果想要藏起來,就永遠不要低估會被找到的可能性。”

“我覺得你完全是神經過敏。”溫撇嘴,她想了想,去二哥的庫房撈了一把槍放進背包,“現在好多了吧?”

“你以為你是神槍手嗎?就你剛學幾天的水平,小心走火射中自己。”溫蒂沒好氣地說,“走就走吧,你想去哪兒?”

溫說:“嗯……這是個秘密。”

溫蒂挑眉看著她:“秘密?”

“好吧。”溫無所謂地揭曉了答案,“我不打算回紐約。我要去看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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