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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溫和憎恨-你綠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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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之後溫的興致一直都不高。

娜塔莎好笑地說:“不高興?”

“我失戀了!”溫傷心欲絕, “我剛戀愛就失戀了!人家連孩子都生了!”

“就算超人沒結婚,你的可能性也不高的。”娜塔莎說。

“憑什麽啊?”

“你年紀太小了。”

“這點年齡差算什麽!他長得也不顯老呀,我都不在乎的。”溫依然很難過,“他真的好帥!又好溫柔!”

“史蒂夫不也又帥又溫柔?”

“他的年代感太強了……總有和他聊天會很費力的感覺, 雖然長相和性格很好, ”溫小聲嘀咕, “可是在一起會很累的。”

娜塔莎無法反駁這一點, 就算是差不多和史蒂夫經歷過同年代的她, 有時候也會覺得和史蒂夫說話有點累, 總得照顧史蒂夫對現代社會的不熟悉, 和他一些老派的作風。

嬌慣的小女孩兒只喜歡自己被捧著, 她能理解。

她一針見血地說:“你只是相比起來沒那麽喜歡史蒂夫吧。”

媽的又被你發現了!你怎麽這麽懂!

溫抑郁地躺在沙發上抖腿:“我失戀了, 我的少女心死掉了。”

溫蒂!你是不是知道超人沒戲所以才用那種看好戲的口吻鼓勵我!

“用腦子想想就知道你和他不可能了。”溫蒂冷淡地說,“和他傳緋聞的女性多年來都只有那麽一兩個,這種潔身自好的類型, 不是很快結婚就是完全沒有感情細胞。”

溫撇嘴。

“不過你居然在問了他有沒有結婚之後,還問了他有沒有孩子。”溫蒂沈默了一瞬, “要是答案是沒有,你準備怎麽辦?”

做這種假設是沒有意義的!他已經回答了有了!

不過答案如果時沒有, 我當然會……試試看能不能撬過來……

溫蒂由衷地說:“我討厭你果然不是沒道理的。”

其實我們半斤八兩好嗎, 你也沒比我好到哪裏去!你不搞有對象的但會搞很多人, 我不是很介意對方有對象但目標只有一個!

溫蒂冷笑:“不好意思,這兩者有本質的區別。單身的人愛玩兒是自由, 你這種是缺少道德。”

你有道德也不見得活得開心啊。

“你怎麽不去死!”溫蒂氣得消失在溫的眼前。

溫收回視線, 一回頭就發覺娜塔莎正抱著胸看她, 那種探究的眼神讓溫覺得有些不妙。

“……娜特?”

“嗯?”

溫說:“之前我把傘包和防護服脫掉的事情……”

“不會有人知道的。”娜塔莎說,“除了我和托尼, 還有超人。”

“……我不知道要怎麽解釋這件事,”溫吞吞吐吐地說,“我可能看起來有點像發瘋了,但其實我很清楚我到底是在做什麽。”

媽的,這個解釋和欲蓋彌彰有什麽區別,還不如根本不解釋。

娜塔莎走過來,坐到她的身邊,似乎是斟酌了一下措辭,才問道:“你當時在想什麽?”

“我什麽也沒想。”

“讓我換一個問法。”娜塔莎沈吟道,“你是在半空中的時候,忽然有種……希望能自由落體的沖動,而你為了這種沖動不顧一切,對嗎?”

有這種沖動的人是溫蒂吧。

她跳下去僅僅是因為希望能阻攔溫蒂的墜落。

“我這麽做是為了反抗這種沖動。”溫說。

越說越亂了,溫想。

她不知道娜塔莎能不能聽懂她到底想說什麽,可想了一陣後她把自己都給繞暈了,因為從娜塔莎的角度看,這種“為了反抗自己往下跳的想法所以幹脆往下跳”的行為……怎麽想也不是正常人會有的反應吧。

娜塔莎卻只是對這個問題點到為止。

她已經對此有了自己的想法,蝙蝠家的自毀傾向而已,不是什麽出奇的大問題。

溫還記得向超人求救,這已經很好了,她的求生欲還控制著她的行動。

只是越了解溫,娜塔莎就越是能感受到蝙蝠俠在面對這個女兒時心中的覆雜,她的美麗和脆弱混合在一起,凝聚出一種驚人的誘惑。

對有些人,尤其是超英來說,那是種想要呵護和保護她的誘惑。

但對另一些瘋子來說……恐怕就是一種狂熱的,想要觀賞這個精神狀態已搖搖欲墜的少女完全被摧毀和完全崩潰的誘惑吧。

她看著溫苦惱的神色,忽而笑道:“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什麽?”溫一楞。

有人敲響了門,她頓時不安地站起了身:“是誰啊娜特?”

一陣輕微的風聲之後,在溫目瞪口呆的註視中,娜塔莎幹脆利落地翻窗回到了隔壁。

溫傻了半天,那扇門被敲了三聲後就沈寂了下來,可她能感覺到門外還站著人。娜特為什麽突然跑掉了?!往好裏想門外的人肯定不會是什麽壞人,可娜特的反應也太不妙了吧?

門又響了三聲。

溫小步小步地挪過去,打開監控器,托尼的臉頓時占據了屏幕。

原來是托尼,為什麽托尼過來了娜特要跑?

溫思考了一下,驚覺娜特剛才說過的話,她說只有她、托尼和超人知道她跳傘的時候自己脫掉了降落傘和防護服……難道托尼是過來興師問罪的嗎。

太可怕了吧這些超英,是不是保護欲太過剩了!

可她還真不能就這麽把托尼鎖在門外,只好打開了大門,托尼大搖大擺地就進了屋,往沙發上一坐,丁點兒也不把自己當外人。

溫:“……”

她也沒好意思說什麽,畢竟之前才不把自己當外人地問托尼要了東西的人就是她。

而且想想看,要是她之前的舉動真的把自己小命兒給玩兒完了,托尼要承受的壓力也不是一般的大,現在就算發脾氣罵她也是應該的。

她垂著頭去給托尼倒了杯咖啡,低眉順眼地往托尼面前一站,準備好挨罵。

本來來的時候還一肚子火氣,可托尼見她這麽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一時竟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憋了幾秒他才冷笑道:“你可真是太厲害了。”

“沒有沒有,是我的錯。”溫的認錯態度良好。

“你是怎麽想的?你是腦子進了水嗎?”托尼更生氣了,“要不是超人及時趕到,你以為會發生什麽事情?你會死得不能再死,摔成一堆拼都拼不好的碎肉!”

“是我的錯。”溫繼續認罪。

“你也太能了吧?你離家出走就算了,反正你們家離家出走是慣例,我看你這不是離家出走,你這是想死!”

“這個絕對沒有,”溫立刻說,“是意外,真的是意外!我也不想這麽做的!我很愛惜我的生命的!”

托尼氣得直笑:“你就這麽愛惜你的生命?”

“因為,總有些特殊情況……特殊到這時候顧不上考慮自己的安危呀,”溫磕磕巴巴地說,“你也能理解的對吧?畢竟你是個超級英雄……”

托尼盯著她,似乎是在判斷她是不是在說謊。

他問:“什麽特殊情況?”

不就是看到溫蒂在往下掉所以覺得情況特別不妙嗎,不知道為什麽,溫有種直覺,她不能真的讓溫蒂掉下去。

絕對不能。

溫含糊地說:“反正我肯定沒騙你,我當時真的必須得這麽做。”

托尼很冷靜地點了點頭,問出了一個讓溫心驚肉跳的問題:“溫蒂是誰?”

“……溫、溫蒂?”

“你跳下去之前喊的名字,降落傘上有錄音。”托尼的平靜帶著風雨欲來的架勢,“溫蒂是怎麽回事?”

“……溫蒂是我的名字。本名。”溫說。

托尼懷疑的眼神在溫身上打轉:“所以,你在半空中一邊喊著你自己的名字,一邊脫掉了你的降落傘和防護服,找死一樣往下跳?”

他滿臉都寫著“你想撒謊也不撒得邏輯通順一些”。

“你覺得我是傻瓜嗎?”他認真地問。

溫:“……”

溫蒂!溫蒂你出來!現在這個情況怎麽解決你告訴我!都是你發神經搞出來的事兒!

——我也沒要你跳下來啊。

媽的為什麽你推卸責任的姿勢這麽熟練。

溫知道溫蒂是不會提供幫助了,她硬著頭皮對上托尼不善的眼神,左思右想一番後,破罐破摔地說:“我不覺得你是傻瓜,但是我也不能告訴你我為什麽這麽做。”

她屏息等著托尼的再度發難,沒想到托尼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後,說:“你是不是想自殺?”

“沒有!”

為什麽你們都懷疑我想要自殺?!

“你最好不是。”托尼嚴肅地說,“我會好好盯住你的,娜塔莎也是。”

不瞞你們說我也覺得需要有人盯著我,照著溫蒂這種折騰法,要是沒人能及時趕過來救我,我一年能死三百遍。

“好。”溫順從地說,“你們覺得好就行,我沒有意見。”

托尼瞪著她:“……”

明明他說什麽溫都同意,可為什麽,他現在心裏就這麽不得勁兒呢?

托尼覺得很棘手,他是真的沒多少帶孩子的經驗。

彼得那傻小子不算,他不管說什麽,彼得都信以為真。雖說沐浴在對方崇拜的小眼神兒裏感覺很不錯,可帶彼得毫無難度,根本不能說為自己積攢了經驗。

相比起來溫就不一樣了,她表面上看起來很乖,實際上一點兒也不乖。

離家出走,陽奉陰違,還妄想泡超人……聽聽,知道對方都結婚了還不死心,連“有孩子了嗎”這種話都問出來了!

嘖,超人都被她嚇著了。

這麽一想,在溫的調戲面前,他的反應稱得上是臨危不懼了。

可他還是有種滿腔怒火無處發洩的感覺,溫表現得越是溫順這種感覺就越是強烈。

想來想去也只能歸結為一點:孩子太難帶了!

也怪不得蝙蝠俠那家夥帶一個跑一個,帶一個鬧崩一個。

“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托尼暫且揭過了溫奇怪的舉動,決心留到後面慢慢調查,當務之急是給無所事事的溫找點兒事,讓她安分下來。

“沒打算。”溫誠實地說,“打打游戲,看看表演什麽的就行了。”

恐懼癥的反應還在,基本上就讓她和多數娛樂方式絕緣了,溫這些天過得也確實有點無聊,不然她也不會突發奇想地跑去跳傘。

果然也就是她這種沒心沒肺的人才受得了這具破爛身體。

換成別人,攤上這種又是恐懼癥又是過敏癥的情況,憋屈都能把自己憋屈死。

也不知道溫蒂平時是怎麽過日子的,估計生活枯燥無聊得跟中世紀的貴族少女差不多吧,成天不是讀書就是跳舞,頂多開開派對,邀請朋友們搞些小型聚會。

對了,說起來,溫蒂,你在你自己的世界就沒有朋友嗎?

——沒有。

一個都沒有?不太可能吧?就算你是看起來特別不好接近的類型,可是你這麽漂亮,怎麽想都會有人主動接近你的吧?

——如果你想問我那些芭蕾舞校的同學,主動接近的幾乎都被我睡了。

幾乎就是說還有沒被睡的?

——那也不是朋友。泛泛之交而已。

我還是有點搞不懂你為什麽要睡她們,明明只要好好聊天就能交到朋友,為什麽你不這麽做呢?

溫蒂沒有回答。

等溫從對話中回過神來,托尼已經自顧自地替她做了決定:“……既然你不反對,事情就這麽定了。”

“什麽?什麽定了?”溫茫然地問。

托尼氣笑了:“你沒聽我說話?”

這時候要是給出肯定的答覆托尼會氣到爆炸的吧,溫一邊有點膽怯,一邊又有點蠢蠢欲動地想說沒有。

但托尼沒給她說話的機會:“你準備一下,明天起會有人來接你。”

然後他就起身走了。

溫都不知道托尼到底給她安排了些什麽事情!

不過……再怎麽說這些超英都不可能害她對吧,所以知道或者不知道其實也沒多大區別,生活有人安排的感覺還挺爽的,溫想了想,也就把這事拋到腦後。

不管托尼有什麽安排,明天就能知道了。

因為托尼跑過來興師問罪而離開的娜塔莎踩著飯點過來給溫送晚餐,看著溫沒事人一樣的表情,她頗有些好奇。

“托尼跟你說什麽了?”

“沒說什麽,就是訓了一頓,然後跟我說他給我安排了事做。”

“我就說他是老媽子性格。”娜塔莎挑眉,“他給你安排了什麽事?”

你自己不也是老媽子性格嗎,還好意思說托尼。

溫回答:“他說話的時候我走神了,還不清楚。他說明天會有人來接我。”

“你也不怕他把你坑了。”

溫滿不在乎:“坑了就坑了吧,算起來還是我先坑的他,就算他報覆也正常。”

說是這麽說了,可等真的坐上了托尼派來接她的車,溫又緊張起來。

不知道托尼到底是給她安排了什麽事情,要是太麻煩她根本就不想做,要是太困難她根本不會,要是太無聊她估計做一陣就開小差摸魚了……摸魚應該不會挨罵吧?

肯定不至於。

斯塔克公司又不是沒人了,重要的工作沒可能交給她,最多給她安排點無聊的打雜小事……這好像不是去斯塔克工業的路?

溫一驚,立刻懷疑自己是不是上錯了車。

她問司機:“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哈皮從後視鏡裏看了溫一眼,心中是數不清道不盡的糟心。

他一個安全主管,天天被老板安排著帶孩子!

彼得不是個不省心的,一張嘴那是劈裏啪啦機關槍一樣的說個不停,一動起來那是像個小炮彈似的橫沖直撞,各種雜事都是他在操辦,托尼居然也好意思覺得他認認真真帶了彼得,得意洋洋地把功勞往自己身上攬!

這也就算了,帶彼得就帶彼得吧,畢竟是個年輕的超英,更是被認為很有資歷在成長一段時間後加入覆聯。

托尼信不過別人,他也知道。

可這個韋恩家的女兒——怎麽又歸他帶了?!

托尼那家夥還振振有詞:“溫現在在離家出走,她不想被其他人發現身份,上次她來總部玩兒的時候你把消息封鎖得很到位,這次也交給你了!”

沒想到啊,工作能力強,反應能力快,還給自己招了麻煩。

不過韋恩家的女兒和彼得可不一樣,他能對著彼得沒好氣不耐煩,那是因為彼得和托尼算是一邊兒的,自己人當然可以甩臉色,溫是布魯斯·韋恩的女兒,那就不是他可以輕易怠慢的人了。

因此就算是心裏憋著氣,哈皮也和顏悅色地回答:“覆聯總部。”

溫奇怪地說:“為什麽要去覆聯的總部?”

為什麽要去你自己不知道嗎!

哈皮假笑:“這是托尼的安排,我只負責把你送到總部裏去。”

說著,他忽然想到什麽,從副駕駛上拿起一個袋子遞給溫:“這是托尼要我給你的,他讓你在下車前把它換上。”

溫打開袋子,從裏面拿出了一條很長的披風式風衣,純白色,材質有點像是塑膠,但摸起來又有些毛茸茸的顆粒感。

她抖開風衣的時候,一張柔軟的面具掉了下來。

典型的威尼斯半臉面具,也是白色的,只在表面做了些裝飾性的蕾絲。

……為什麽她還需要戴面具?進覆聯總部也需要掩飾身份嗎?是不是該懷疑一下覆聯的保密措施做得太爛了。

溫還以為這種“總部”一樣的建築就意味著內部絕對私密。

不過在這個超現實的世界也不存在什麽真正意義上的“絕對私密”吧,溫想著,悉悉索索地披上了這條能將她整個身體都完全罩住的披風,又把面具貼到臉上,輕輕一壓。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空氣被排出,整張面具柔軟地緊貼住皮膚。

原來小蜘蛛的頭罩戴著是這種感受,溫試著活動了一下面部肌肉,毫不費力,至於看起來是什麽效果……哈皮適時遞來一個平板。

自拍攝像頭打開了,溫照了照,發覺看起來居然挺不錯。

還真有點像是個新出現的超級英雄。

“怎麽樣?”哈皮問。

溫說:“是托尼叫你問的?”

“當然是了,他折騰好久才做出來,跟你保證說穿著這身絕對不會洩露身份。”

又來了!洩露身份!我有什麽身份好洩露的,我自己都不知道!

溫越來越不安了,她總不可能有什麽狗血的出生吧?還是說之前溫蒂幹了什麽大事兒,像是……像是綠了某個超級英雄什麽的?

不,這不像是溫蒂會幹的事。

她要是真的這麽做了,這些超英的態度不會這麽好……起碼得有點兒帶負面情緒的異樣眼神。

溫蒂該不會是綠了某個超級反派吧!?

媽的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溫蒂你快告訴我你是不是綠了什麽超反!

——是。

媽的媽的媽的。

……媽的不愧是你。

你綠了誰?

——你確定你想知道?

算了!不要告訴我!我不想知道!我害怕!

溫受到了驚嚇,她迅速將這件事塵封到了心底,打定主意絕對不要再問起類似的問題。

不對她還得問最後一個……

——我沒有綠過超英。

——但是搞過。

行吧搞就搞了你沒綠過就行,不過你天天在芭蕾舞校呆著,哪兒有那麽多時間出去浪?

——我很少和男人在一起,多數時候都是和女孩兒們。

兔子都不吃窩邊草,你這也太不講究了!

——你哪來的底氣說我不講究?

溫沒聲兒了。

她下了車,哈皮方向盤一打就要走,溫問他:“等等,你就走了?我一個人?”

“你可不是一個人。”溫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她回頭,娜塔莎穿著緊身的超英制服走過來,正朝她微笑,“跟我來吧。”

溫跟上了她,心中不妙:“我來你們的總部能幹什麽?”

“你想做什麽就能做什麽。”娜塔莎說,“我和托尼一致認為放你一個人呆著太危險了,在你的情緒冷靜下來之前,暫時不要離開我們的視線範圍。”

溫心虛地說:“好。”

娜塔莎帶著她在樓層裏大概地轉了一圈,覆聯總部充滿科幻感,可大量使用玻璃隔斷所造成的開闊感卻讓溫的喉嚨發緊。

她不擅長掩飾,臉色很不好看。

娜塔莎說:“你討厭這樣,對嗎?”

“溫蒂討厭被保護和控制起來,”溫說,“不過我不是很在乎。”

她其實覺得這些人的做法適得其反,她自己不會無緣無故地作死,作死的人是溫蒂,而溫蒂一直沒說話,可她的怒火在胸腔中沸騰,連帶著溫也感受到了溫蒂的憤怒。

……這麽破爛的一具身體,竟也能產生這麽多的憤怒。

弱者。無能。拖後腿。不能獨立。沒有保護者就無法生活。

多年來她從未有一天沒聽到這樣的聲音,它們回蕩在她的生活和夢裏,焚燒著她的驕傲和自尊心。

她可以任性,她可以亂來,她可以做任何出格的事,她是多麽嬌弱美麗的一朵花兒啊,因為弱小和美,人們像是原諒一只爪牙尖銳的貓一樣原諒她的所作所為。

溫擡起臉,所有表情都藏在面具之後:“你忙你的,我就在這棟大樓裏。”

“你想看看我們的訓練場嗎?”娜塔莎俯下腰身,“鷹眼在外出任務,蜘蛛俠還在上課,現在在做訓練的是史蒂夫。”

“隊長嗎?好啊。”溫愉快地答應了。

她們穿過無數道玻璃墻,窒息的眩暈感讓溫的每一次落腳都仿佛踩在刀尖上,然而正如每走出一步都感受到劇痛的人魚公主——她的腳步那麽輕盈,仿佛海面的水泡。

門開了,史蒂夫正赤著上半身錘打沙袋,他漂亮的肌肉在層層過濾的陽光中閃爍著蜂蜜般的色澤。

“有史蒂夫在,我就走了。”娜塔莎說。

她親了一下溫的臉頰,悄聲說:“開心點。你在這棟大樓裏很安全。”

但溫蒂憎恨安全。

一如她憎恨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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