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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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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賢治像挑著扁擔似的帶著一串武偵成員步行了十來分鐘,有眼力較好的敦發現了目的地,指著遠處那一點朱紅色的屋檐,興奮地跟大家喊道:

“啊,我看到那間溫泉山莊了!”

玩鬧了一路耗費掉所有精神的眾人,在這句話中就猶如萬裏沙漠望見了綠洲,渾身細胞一下就湧出了無窮的力氣。

在賢治放下扁擔……不是,放下道路標識牌的那刻,上頭的人便陸續安全下了車,行走在豁然開朗的小徑,沿途頓感陰涼了不少。

“哇,周圍都是樹木和鵝卵石,好舒服——”

鄉間天然親切的景色與橫濱這種大城市內鋼筋水泥高樓林立的風景不同,一路行來,映入眼簾的盡是河岸、櫻樹、書鋪與舊商店這種場景,柔和寧靜的情調,讓人不由自主就放松了身心。

盡管不大願意承認,武裝偵探社裏對鄉間生活比較適應的人,除了賢治以外,小時候同住在鄉下互為鄰居的亂步和阿礫實際上也在這種環境裏生活過許多年。

所以,他們理應在這種情況裏習以為常,跟大家一起以自然的態度前行才是。

原本應該是這樣。

走在前頭的鏡花發現自己一直隨同在身邊的阿礫沒有跟上,不由回頭察看。

“礫小姐,怎麽了?”

墜在一眾人的後方,那位今日特意換了身輕便衣裙的茶栗發少女步伐慢了大家好長一截,正雙手捂著臉自閉。那白皙指縫裏露出的肌膚是一片粉嫩的櫻色,與周遭飄落的甜美花瓣近乎融為一幅畫卷。

她抗拒般地甩了甩頭。

與謝野涼涼地飄來了一句話:“嘛,被某個人抱了一路,心情激蕩很正常。”

這句錐心話一下子就點炸了阿礫的發尾,她忙撤下手,朝著社內的暴力奶媽奔了過去:“哇啊啊……晶子你不準再說了!”

這種事情放在心裏回味,跟在別人口中覆述出來的感覺完全不一樣,講出來簡直是公開處刑啊!

像顆小松鼠用力投擲出來的毛栗子,阿礫飛速撲到了與謝野身上埋胸猛蹭,以此來發洩自己見光死的羞躁。兩人天然的身高差,讓她輕而易舉就能夠用堵在面前那道柔軟的‘墻’來擋住自己發燙的臉頰。

與謝野唯有無奈地以自己的‘寬容’安撫了跳腳的阿礫,隔壁的鏡花不知為何在這時垂頭望向了自己胸前的小小起伏,平靜的面孔不知道在思考著些什麽。

“阿礫,你們怎麽還不快點趕上。”

走在前頭雙手抱住後腦勺的亂步駐足回頭,姿態散漫地朝她們喊道。

名偵探不太喜歡生活過的類似鄉下這種地方,走著走著不見小青梅活潑的身影,自動裝載了感應雷達的他當然敏銳地發現了不對之處。

只是,沒料到他像是個沒事人那樣向自己喊話,阿礫有些不甘心。猛然從與謝野偉岸的胸脯裏冒出頭來,像在海裏憋住呼吸終於重獲空氣的潛水員那般‘呼啊’了一口氣。

她瞪著亂步,立即牽著身旁兩個女生,一邊一個拖著快速往前沖去。

“來了!”

眾人背著簡易行李,穿越一條鋪滿光滑鵝卵石的小徑,他們來到了此行預訂的溫泉山莊門口。剛一接近,便有人前來迎接,順便接過大家的行李。

“歡迎光臨,請問是武裝偵探社的福澤小姐嗎?我們的人已經恭候你們多時,請進。”

負責接待的是幾位穿著和服、披有溫泉山莊招牌字樣褂子的年輕帥哥,身強體壯,輕輕松松就接過了他們的行李,給人十分幹練的感覺,賢治順便將路上借來的道路標識牌交給他們,拜托他們找時間還回去。

這神奇的要求一下就讓對方的工作人員呆住了,互相對視一陣,他們還是同意了這個請求,服務精神非常到位。

至於負責引路的侍應則是另一位同穿同款和服的柔美女性。

“請各位跟我來。”

溫泉山莊是間占地頗廣的和風建築,房梁與木板都被翻新過了一遍,打上了蠟,呈現出古雅的韻味。在玄關替換下鞋子,大家隨即換上山莊內提供的棉拖,至於原本的鞋子則會被侍應帶到前臺的儲物櫃裏寄存。

跟隨著前方引路的侍應走在廊道的木地板,一路上可以望見庭院裏清幽雅致的景象。

“好漂亮……”

大家光是看見溫泉山莊內部的環境,心情就已徹底被調動起來。尤其是沒有見過多少世面的賢治與敦,在這新奇事物的包圍中,眼神閃閃發亮。

“對了大家,記得在房間放好東西,接下來換上浴衣到大浴場後面的露天溫泉裏泡溫泉哦!”在此前調查過山莊設施的阿礫拍了拍手掌,提醒了大家可以選擇適當放松。

在徒步趕來的路上耗費了那麽多體力,先去享受一下也不算什麽,來溫泉山莊就是要泡溫泉嘛!

阿礫姑且也是偵探社裏社長的女兒,關系和地位都在線,大家聽完領導的話立馬舉起雙手同意:“好——”

一想到之後能夠放松身心溫泉的浸泡,大家都湧現出了力量。正當他們想要跟隨侍應去向房間,偏偏這個時候,不知從哪個角落鉆出來一道意味深長的聲音。

“大浴場啊……也就是說有混浴麽?”

一條濕漉漉的、裹滿繃帶的手臂由能望見庭院那邊的廊下攀到了他們腳邊,滴答落下的水珠浸濕了廊前的木板,蔓延開一片深色。

大白天宛如恐怖片水鬼出現的場景當即嚇到前方引路的侍應小姐尖叫出聲。

“啊啊啊,什麽東西——”

“別怕!我這就給你踢下去!”

身為正義的使者,阿礫當即沖上前去保護無辜群眾,一腳將冒出頭來的某個風衣青年的腦袋再次揣回了廊下。

“嗚啊!”

傳來一道人形重物倒地的聲響。

偵探社眾人及時前湧上來,將視線對準了廊下的木板,發現竟然是張熟悉的面孔。

“太宰,你又在這裏搞什麽!”

國木田彎腰揪住了風衣青年的衣領用力搖晃,有這麽個時常搞出‘驚喜’的搭檔在,他感覺自己平白要折好幾年的壽。

被前後晃來晃去的太宰頂點沒有悔改之色,恍惚地回憶著阿礫方才那一腳帶來的感覺。

“礫、礫小姐那一腳真是一點都沒有放水啊,差點讓我得以擁抱夢寐已久的死亡……要是能有個美麗的小姐能夠隨同我一齊上路就圓滿了。”

“比起這個,太宰先生你究竟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啊!”

耐著性子聆聽完前輩一如既往不靠譜的發言,敦簡直是滿額黑線地追究起了他出現的原因。

太宰聞言攤開了手,從搭檔的束縛裏解脫後,他邊吹口哨邊滿不正經地解釋起來。

“人家沒想到走‘水路’會比你們快那麽多嘛,當我睜開眼的時候就已經飄到山莊邊上了。於是我順勢翻墻進來,待在這裏等著給你們一份‘驚喜’,怎麽樣——你們的‘小可愛’突然出現,驚不驚喜,意不意……嗷!”

還未說完,他的搭檔便給了他一拳:“意外你個頭!給我好好從正門進來啊!別給其他人添那麽多麻煩啊!”

接著國木田又給收到了驚嚇的侍應小姐道歉:“抱歉,這是我們的同伴,闖入驚擾到了你們真是非常不好意思。”

侍應小姐說不出話,只好捂著嘴連連搖頭。

而挨了揍的太宰渾身軟趴趴,像條還未曬幹的海帶般被國木田扯了上岸,他死不悔改地‘嘁’了一聲,將話題繞回原點:“我想第一時間跟你們商量泡溫泉的事情嘛,吶,吶,國木田君難道不想跟女生們一起混浴嗎?”

說到後面,太宰壓低的嗓音裏充滿了誘惑。

“什、你究竟在說些什麽啊混蛋!人類的身體永遠都是屬於另一半愛侶的!在結婚之前男人跟女人怎麽可以在同一個澡堂裏坦誠相見!簡直是不知廉恥!”

不知道是聯想到了什麽畫面,國木田忽而整個臉色漲紅,炸著毛將手中的太宰像個大風車似的甩來甩去。

眾人楞楞看著,國木田果然在教訓太宰的時候一向臂力驚人。

可是在空中旋轉著的太宰,似乎早已有了被掉在電風扇上飛舞的經驗,依舊穩如老狗,在這裏意有所指地提醒了他們隱藏在男人身處最深處的**。

“國木田君還真是不解風情啊,會對女性姣好的身材有所期待,不正是每個男人的人之常情嗎?尤其是有好感的女性還在場的時機。”

這句話出來以後,國木田終於忍不住內心奔湧而出的羞恥,化作鼻血一噴的同時,他脫手甩出了手中的搭檔。沙色風衣青年與鮮紅的鼻血在半空劃出一道半圓形的弧度。

“別把我跟你這個家夥混為一談!!”拋出了鉛球滿分成績的國木田怒吼道。

可是,話已經說出口,佇立在場的幾位男性眼神都不由自主地發生了點微妙的偏移,將目光投註到了女生那一邊。

被集中了視線的阿礫頓時變了臉色,枉顧那副甜美的外表捏起拳頭:“餵,都學著太宰那個老色批一樣盯著我們看幹嘛?我有感覺被冒犯到哦。”

對面的男生組瞬間條件反射般皮緊起來。

可與謝野摸了摸下唇,饒有興致地揭穿了某個事實:“依我看,其實是只盯著我們的其中一個人吧。看不出來,原來你們都對小礫的身體感興趣?”

“……差勁。”

連年齡最小的鏡花都悄然溢出了殺氣,仿佛對這幫男生感到失望透頂。和服袖口一動,能讓人感覺到她的袖口裏似乎暗藏著什麽武器,能夠一擊劃破人家喉嚨的那種。

被同性女伴皆視為敵人的敦渾身皮毛炸起,一副感應到天敵的動物系應對。告白失敗的花袋則害怕得立馬收回目光,連連對懷中的棉被道歉。而國木田恰好又對上了阿礫的目光,鼻血再次湧泉般噴出,他急忙取出手帕捂住鼻腔裝死。

於是谷崎就變為了僅剩下的那位男性代表,見女生們的視線鎖定自己,他左顧右盼發現同伴都已‘陣亡’,立即像要掩飾著什麽般慌慌張張地擺手。

“與與與謝野醫生你在亂說些什麽啊!我發誓絕對不可能對礫小姐產生任何非分之想!說到底明明比我年長外表卻還像是我妹妹一樣的身材我怎麽可能會感興趣啊!”

阿礫心情覆雜:“……谷崎,你這麽說話很危險啊。”

果不其然,下一秒直美就直接撲倒了他的兄長。

“什麽嘛,哥哥大人是對直美的身材有什麽不滿嗎?幹脆今晚一起入浴來驗證一下怎麽樣?”

“住口……不,住手啊直美!”

谷崎如同一副被撕扯著衣物的良家婦女,在妹妹的手中羞憤欲絕地捂住了胸口。

正當現場一片混亂的時刻,某個名偵探直接走過去拉走了阿礫的手腕。

“本名偵探早就看過阿礫的身體了,你們家夥幾個想都別想會占到這種便宜。”

所有人的動作在這時刻整齊劃一地發生停頓,他們每個人目瞪口呆,在這勁爆的事實中大叫出聲:“誒誒誒——”

——什麽時候,他們兩個居然已經進展到這樣的關系了嗎?!

這一番話實在太過沖擊,使所有人都久久回不過神來,站在走廊呆若木雞。

而當事人阿礫一怔,隨即意識到他在說些什麽,渾身血液都快沸騰了。被亂步牽著走的同時,她結結巴巴地大喊出真相。

“那、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只是小孩子一起洗過澡而已啦!”

青梅竹馬這種關系,註定是要見證彼此之間無數的黑歷史。尤其對於他們二人而言,早在母親肚子裏時就打過了交道,兩家人還經常將自己交托給對方家庭看管,兩個孩子被懵懵懂懂地安排在一起洗澡完全是很正常的發展吧!

可是獨占欲強烈的名偵探不顧她的羞恥,僅在前頭拋下一句話:“哼,亂步大人才不管是多久以前呢,不管以前現在還是未來,能看你的身體就只有我!”

阿礫跌跌撞撞,整個意識都近乎陷入了昏迷狀態,在他這充滿了獨占意味的宣言中,絲毫不敢去看背後的同伴是什麽表情。

——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啦!

逐漸,同伴們的聲音與身影都遠去,消失在了視野。

被他牽著的手腕燙意不斷傳遞,然後不自覺間,指尖下移,變成了牽手的姿勢。

亂步說得那麽帥氣,誰知道單獨帶著她在溫泉山莊的走廊裏足足亂轉了好幾圈。沒有侍應帶路,兩個人在溫泉山莊裏,就像是兩頭走失的麋鹿般來回兜轉。期間亂步一直在試圖用其他話題來吸引她的註意力。

“阿礫阿礫,我把家裏房間的小臺燈,還有你的玩偶都帶來了哦。”

“……嗯,那我等一下去你那裏拿。”

“阿礫阿礫,我還帶了堆鴨子來哦,只要灌滿水,就能biu的一下變成水槍!”

“那待會分我幾只在溫泉裏玩。”

“阿礫阿礫,今晚山莊裏的菜色有我喜歡的嗎?我想要吃漢堡排。”

“我有提前跟這家店的老板娘打過招呼啦,他們說會準備喔。”

“阿礫阿礫……”

隨著被他牽著走了那麽久,阿礫也逐漸由原先的炸毛,到一點點平覆下心情,最後適應起這副相處的情形。

走廊裏不少同住在山莊的客人看見兩人一前一後牽著手走的模樣,都露出了意會的微笑。

阿礫低頭故作鎮定地另一只手將頭發繞至耳後,努力不去在意他人的目光。只是,她也終於發現了其中有不對勁的地方,神色疑惑。

“亂步,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裏啦。”

那位戴著貝雷帽的黑發青年這才停住腳步,阿礫一腦袋撞到他的後背。正揉著額頭時,他轉過了身,臉上浮現的是幾分別扭又不願意承認的神情。

“亂步大人原本是想著帶你回房間的……”

名偵探視線的落點四處亂瞟,就是不願意落在阿礫身上,“可是找了好久都找不到地方。”

一時之間,阿礫內心說不出是無語還是好笑。

“你又不知道房間在哪裏就亂走,這邊可是宴會廳的方向啊。”阿礫甩了甩竹馬的手,兩個人的手不由得跟跳繩橡皮糖似的在空氣裏晃蕩。

真是的,路癡亂步。

結果是阿礫又牽著小學生亂步把人帶回到男生那邊的房間。男生的房間跟女生的房間同樣都是大房,門窗都黏著半透明的樟子紙。拉開日式格子拉門,房間地面鋪滿了淺色的榻榻米,角落整齊疊有可供幾人睡的被褥。

趁他們在山莊內亂逛的時間,國木田他們似乎到過房間一趟,估計已經換好浴衣到溫泉那邊去了。房間裏還有剩一套疊放好的浴衣,應該是留給亂步的。

“好了,一個人換衣服你應該還是會的吧?我就先回去啦,等下我換好了再過來接你。”

阿礫說著,便想把路癡竹馬安置在這裏回到女生那邊的房間。可她正轉頭要走,手腕又傳來了一股拉力,她被一拉返身投進了對方的懷裏。

“亂、亂步?”她的聲音裏不可遏制地透露出幾分意外與慌亂。

亂步用自己的胳膊箍住了她的背脊,以阿礫與他的身高差,額頭正好抵在了他肩前的位置。能清晰地感覺得到,位於鬥篷與襯衫底下,那副較同齡人更秀氣的鎖骨的存在,被擁住的每分每秒,都在緊壓著她額角的肌膚。

他將下半張臉都埋在了阿礫蓬松柔軟的發頂,喉結滾出的清朗嗓音在這時稍顯沈悶,幾乎是貼在她的耳邊響起:“不準你給別人看,要約好了才能放你走。”

阿礫這才反應過來,他還在意著先前太宰提出要混浴的事情。

老實說,他們兩個雖然從小一起長大,是共同擁有2o多年相識時光的青梅竹馬,可是他們像現在這種親密的姿勢在過去的日子中卻不是那麽常見。

這已經遠遠超脫出青梅竹馬的親密範疇了。

感覺自己的腦袋裏有水汽在蒸騰,阿礫用以延續理智的思維昏昏乎乎。不知道怎麽,腦袋一抽的她竟然對亂步說出了一句覆水難說的話。

“什麽啊……難道我的身體給你看就可以了嗎?”

舌尖猛然一痛,清醒過來的阿礫簡直在內心化成了瘋狂尖叫的土撥鼠,想要在這裏用腳趾將榻榻米摳翻起來。

(啊啊啊,為什麽就這樣說出來了啊!)

不管阿礫內心究竟是何等的後悔與天搖地動,正抱住她的名偵探忽然收緊了雙臂,周圍流動的空氣隱約變得有些危險起來。

房間裏只有他們單獨二人,拉開的竹窗透過敞開的縫隙往室內流淌入光線,卻因距離有限而只照到了榻榻米前方,離他們的腳邊仍有一段距離。融入了危險陰影裏的阿礫,感覺自己耳邊傳來的氣息有些發癢。

“阿礫,有時候亂步大人沒有對別人表現出興趣,不代表對你沒有興趣。你覺得亂步大人現在是幾歲?”

名偵探埋首在她耳際的語氣顯得微微不滿。

明明他們過去一直都在一起,可是現在的亂步,總讓阿礫意識到和平時有些不一樣。

她不禁緊張地張了張唇,回答道:“二……二十六歲?”

老實的回答並未緩解對方的不悅,黑發青年稍微拉開了一點彼此的距離,使她得以仰頭望見那雙掀開了翠綠色波瀾的丹鳳眼。

“那麽,你覺得亂步大人是真的不懂那種事情嗎?”

阿礫瞳孔地震了。

如果身後有尾巴,聽見這句話的阿礫絕對要高高炸起貓尾。她被亂步壓著倒退了幾步,直到後背撞到冰涼的墻壁,退無可退得踏入了對方的壁咚陷阱,整個腦袋還宛如裝著沸騰了的漿糊,無法思考。

——那種事情,是她想的那種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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