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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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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時間臨近八點整,偵探社的其他人都陸陸續續推開了門打卡上班。發現辦公室裏像是在他們不知道時發生了一場大戰般混亂,裝著待丟入碎紙機的廢棄文件撒得滿地都是,而兩條平日應當是決計不會那麽早來上班的鹹魚,正奄奄一息地躺在了辦公桌面,手邊還擺著一盤新鮮出爐、賣相頗為不錯的蘑菇曲奇。

“天哪……”

包括谷崎在內的大部分人都對這一幕退避三舍。開玩笑,整個偵探社裏最能搞事的家夥和大魔王湊到一塊,絕對不會是什麽好事,誰接近誰倒黴。

可是光看著亂糟糟的辦公場所也不是個辦法,跟鏡花一同來上班的敦是只有良心的好虎,一邊和同事們收拾起來,一邊忍不住瑟瑟發抖地發出疑問。

“礫小姐和太宰先生,他們這是在辦公室裏打了一架嗎?”

旁邊的谷崎見狀立馬拽住他,看在是同命相憐的被迫害者份上,谷崎忙壓低嗓音警告了敦:“別看!那是人類不可直視之物,會被詛咒的!”

敦:“……”

他這麽說才會被打吧。

這時鏡花走到了兩人面前,對太宰那條鹹魚視若無睹,心內僅對會跟她貼貼的阿礫產生關心。

“要幫忙滅口嗎?”

她豎起了掌刀,毫無波瀾的臉龐上閃過了一絲冷酷。

於是她面前的兩人動了。

淪為砧板上魚肉的太宰不禁柔弱地擡頭,插了句嘴提醒道:“小鏡花,我在先前組合一戰裏,對你說的‘如果你希望,我可以給你提供一條以殺戮為生的道路’這句話,不是讓你‘殺戮’偵探社的同伴啊……”

結果剛說完就有一巴掌蓋在了他的頭頂,將他的腦袋一下摁凹在辦公桌面。

阿礫憤而起身押著他質問道:“你都給這孩子灌輸了一些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啊!”

被砸在木桌裏的太宰吐字不清不楚:“嗚嗚我不是嗚——”

經過這麽一打岔,兩人倒也恢覆了些精神。之前誤食毒蘑菇做的曲奇那件事就像是一場夢,醒了之後還是很感動。

在太宰又去了半條命之後,阿礫這才撒開手,揉了揉自己的小腦殼。

“嘶,完全想不起來之前究竟發生什麽事,反正遇事不決,都怪我旁邊這個家夥好了。”

鬼知道剛才在這裏發生過了什麽,就跟場面太過兇殘而自動刪除了一樣。於是阿礫老老實實地承認了自己斷片的事實,殊不知這樣說出來,惹得一眾偵探社的同事們齊齊眼神發怵。

連她都這麽說,先前的辦公室究竟是怎樣的地獄啊。

眾人愈發的細思極恐,可在場姑且還是有的人保持了冷靜。

“少說那麽多了,辦公室裏搗亂的東西趕緊收拾幹凈,我的計劃安排是8點05到8點20整理檔案,8點20開始巡邏,可沒有那麽多時間花費在這。”

國木田說著看了眼自己的手表,眉峰陡然一跳,怒吼道:“可惡,已經8點03分了,拼死也要按計劃行動!”

於是眾人便眼睜睜看著這位偵探社裏最嚴於律己的男人風一般收拾起了周邊的物件,速度快到落下殘影,讓人敬他是一條漢子。

而就在大家感到瞠目結舌的時候,門口忽然被人推開,一道響亮的抱怨聲湧入而來。

“阿礫,你今天居然把亂步大人丟在家裏,自己一個先來偵探社!”

來人話中的那位少女聞言勉強轉過了發酸的脖子,看見戴著貝雷帽的那位名偵探氣呼呼地趕來了偵探社,清俊的臉龐彌漫著孩子氣般的不愉快。

他的出現仿佛是一個契機,使腦袋裏那些因幻覺肆虐而占據在內部的困盹與麻木都清空了。意識到他的到來,阿礫的心情不由自主開始雀躍,渾身湧起了力量。

“啊!我想起來今早到這裏是幹什麽的了!”

阿礫捶打了一下手掌,而後興奮地跳下辦公桌,轉身殷切地端起了手邊那盤巧克力蘑菇曲奇,奔跑到自己竹馬的面前。

“亂步,這是我今早過來給你做了‘礫智曲奇’!快嘗嘗看!”

雙手往上端高了曲奇的茶栗發少女有著一雙美妙的眼睛,機靈地露在盤子的外面眨動。透過那盤點心註視著黑發青年的眸色,比晴和的白日更純凈,清楚映出了裏面的幾分期待與羞澀。

“礫智……曲奇?”

亂步重覆著的話音莫名有些微妙的停頓。

阿礫欣然點頭,在眾人一言難盡的眼神中毫不要臉地扯著謊:“沒錯,吃了可以讓人更聰明!”

說著的同時,她又把盤子往上遞了遞。

說實話,這盤曲奇的品相其實真的挺不錯,如果不是任何破綻都無法躲過一雙眼的那位世界第一名偵探江戶川亂步,可能真的會遭到這極具迷惑性的外表暗算。

亂步在這裏對上了阿礫的眼神,又微妙地往她前面的那盤蘑菇曲奇,以及太宰之間來回觀察。原本因為青梅不跟自己一起出門而忿忿不平的神情,不知為何消了下去,意識到危機感爬滿全身的他迅速轉過了身。

“唔……亂步大人突然想起來世界還需要我這個世界第一名偵探來拯救,曲奇就留著給你們吃好了。”

名偵探就是這麽任性,一副非常感動,但還是要拒絕的表情,揪緊小鬥篷趕緊跑出了門。

“等等,亂步——”

阿礫沒來得及阻止,嚇跑了名偵探的她只得杏眼圓圓地瞪著自己手裏那盤被留下的東西。

“居然拒絕了少女的這份心意,亂步先生實在太過分了。”

旁邊的太宰不由假惺惺地替她抹了滴眼淚,而後湊了過來告訴她:“礫小姐,這東西不能浪費啊,你不是費了很多心思才做好的嗎?”

沒能讓亂步嘗到自己做的‘礫智曲奇’,阿礫肩膀垮了下來。其實她心裏多少也有著這樣的心理準備,怕亂步真吃壞了腦子就不好了。

於是她的眼睛在辦公室裏轉了一圈,搞得每個人的背脊瞬間警覺得挺直起來。

“那你們要吃嗎?這可是我今天特意到偵探社裏,做了快一個小時才完成的餅幹誒……”

懊喪的語氣淺淺回蕩在事務所的空間周圍。落在其他人的眼裏,這個戴著貓耳發箍的少女,垂下了頭柔順的茶栗色發絲,掩蓋著沮喪的臉龐,好像在這一刻連真實的耳朵亦因此而折了起來。

激起目睹的人一股心折的憐愛與疼惜。

鏡花一步當先勇於站了出來:“礫小姐,讓我來……”

眼看著她如此犧牲自己,大家立馬上前拉住,阻止了她這種想不開的行徑。

“……你別沖動啊!那曲奇裏可是下了毒的!”

阿礫:“……餵,這麽直白說出來你們是想挨打嗎?”

眾人一時無力吐槽,只有谷崎在背著她小小聲地說:“你這不是更直白地承認了嗎!”

然而,那位少女不想聽的話一向會自動過濾耳膜。阿礫幹脆端著盤子直接找了個倒黴蛋,走到了某個正在瘋狂敲擊鍵盤整理檔案的青年辦公桌一側。

她極度明顯地以稍高的音量給出暗示:“這是我今早做的‘礫智曲奇’哦,國木田。”

被選中的‘天選之子’國木田整個人背後一涼,僵硬地扭過了頭。

“……為什麽是我?”

阿礫將裝著蘑菇曲奇的瓷盤放在了他的桌面,叉著腰理直氣壯地說:“以前高中每次上家政課的時候,不都是你幫忙將我剩下的料理搞定的嘛。”

她不提這件事還好,一提對方腦後那亞麻色小辮子便炸得翹了起來。

“那是因為你每次都強硬地把東西塞進我嘴裏不吃不行吧!”他憤怒地抨擊了少女的惡行。

“國木田君真是好傷人吶,這可是承載了一名少女真摯的心意噢,難道你要就這麽糟蹋了嗎?”太宰涼涼地在旁邊起哄道。

國木田頓時頭爆青筋,剛想說些什麽,便轉頭對上了阿礫的那張臉。

她食指繞著頭發,垂首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國木田滿腔怒火在這副表情中徐緩消散,變得不自在了起來。

“不……這都是為了誘哄我吃下去的演技,我是絕對不會再上當了的……”國木田低聲自言自語,又忍不住看了眼少女的表情。

她嘆了一口氣,穿著綁帶圓皮鞋的足尖在一下又一下小幅度地磨蹭著地面。

國木田有些動搖了,試圖將目光重新對上電腦屏幕。

“我,我要在20分之前整理好檔案,今日的計劃時候絕對不會被擾亂……”

這是他的原則,內心不可跨越的底線,就算懇求的那個人是礫也不可例外。振作精神的國木田冷靜地為報告裏輸入了一串亂碼。

而此刻,調低了亮度的電腦屏幕反射出他右後側亭亭佇立著的那位茶栗發少女的表情。

她不再卷頭發了,而是將手背到了身後,輕輕掀起眼簾,仿佛往眼神內灌註了自己所有期待那般,閃爍著亮光地擡眼看去。

“國木田……”

“啊啊啊啊——!!”

只見戴著無框眼鏡的亞麻發青年唰地從辦公椅上站起,舍身就義般怒吼著將盤子裏的蘑菇曲奇一個接一個地塞進了嘴裏。

一路見他由抗拒到動搖最後豁出去的谷崎等人心痛地伸手朝他叫喚出了聲。

“國木田先生——”

敢於英勇‘赴死’的他,是個真男人啊!

眾人心驚膽顫地看著國木田吞下了大半的礫智曲奇。接著他像是遭受到了某種異次元沖擊似的,腦袋咚的一聲砸在了鍵盤上。

“國木田先生!!”

敦慌張地大喊了一聲。

谷崎抖手足無措地拿出手機,想要撥通急救電話110。

“救護車,趕緊叫救護車過來……不,不對,這裏就有醫務室。”

看著呈現在眼前的一幫混亂場面,演完了人的阿礫臉上滿是無語,“你們的反應也太誇張了吧,搞得我像在當場行兇一樣。”

實際上,這副場景放在其他人眼裏,也跟當場行兇沒什麽差別了。

就在各位哀嘆於國木田年紀輕輕就要雕零的生命那刻,忽然見到他們平日引以為豪的、把每個計劃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國木田先生直起了身,鏡片發白。

“國國國木田先生?”

面對這樣的詐屍場面,敦小心翼翼地試探著發出了聲音,而阿礫當機立斷啪嗒拍打著太宰的肩膀,吩咐他說:“快快快!把錄影機拿出來!”

這可是個能夠留下國木田黑歷史的好機會!太宰當然不會放過,立馬照做。

一眾人難以置信地註視著這兩個將迫害進行到底的家夥,眼裏寫滿了‘這還是人嗎’幾個字。

而在他們籌備的同時,吃下毒蘑菇曲奇的國木田恍恍惚惚地再次從辦公椅裏站起身,低頭看著自己攤開的雙手:“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麽?”

整個偵探社在這迷茫三連中沈默了一瞬,而後互相奔走大喊。

“不好了,與謝野醫生!國木田先生他失憶了啊!”

在亂作一團的場景中,阿礫動用自己靈活嬌小的優勢,擠開了眾人來到陷入‘阿巴阿巴阿巴’降智buff的國木田身前,非常激動。

“國木田!你還記得我是誰嗎?我是你的高中同學兼師姐!最重要的是你在一個月前欠了我一百萬的錢沒還知道嗎?快點還錢!”

國木田宛如一個初生嬰兒般懵懵懂懂,照著她說的那般掏出了自己懷裏的筆記本,準備寫下自己欠了她錢的事情。

“欠、欠了師姐一百萬……”

看不下去的谷崎湧上來慌張提醒這失足青年:“不可以信她的話啊國木田先生!”

結果他的身子在下一秒就被某個繃帶怪擠走了,或許是找到了一條發家致富的道路,太宰同樣舉著錄影機,湊到了自己搭檔的身邊。

“還有我,國木田君!我是你的最佳搭檔太宰,在任務過程中我向你出借了兩百萬!”

沒想到這家夥居然連這個都要爭,阿礫雙眼一瞪,無情將太宰推開說:“別聽他的,你欠了我三百萬!”

於是就像是在拍賣場裏互相競價那般,太宰不認輸地接著冒頭道:“國木田君,我記錯了,你其實欠了我一千萬!”

阿礫一巴掌將他腦袋推開:“國木田你欠了我一個億!”

敦敦實在憋不住了,機關炮臺般自動發射瘋狂吐槽:“你們越來越過分了啊!不要因為國木田先生失去判斷能力就隨便給他增加那麽多虛假記憶!而且國木田先生也不要把他們的話全部記下來啊!等你清醒過來當真了怎麽辦!果然這‘礫智曲奇’其實是‘石樂智曲奇’才對吧,這效果哪有讓人變得聰明啊!”

可是他的話最終還是沒能傳入三人耳中。誤食毒蘑菇曲奇的國木田從一開始‘阿巴阿巴阿巴’的失智狀態脫離,超進化變成了會當場喊著‘來跟我左手畫個龍,右手畫彩虹’的羞恥比劃合輯。而為了爭奪誰出借的金額更高的兩人之間則展開了一場單方面的毆打。

在一片混亂兼激動的哭嚎聲中,某位坐鎮偵探社治療專業的短發女性終於匆匆從醫務室裏出來拯救了世界。

“這都是怎麽回事?”

谷崎等人仿佛尋到了救世主,連滾帶爬地撲過去轉告了事實。

“快救救國木田先生吧,與謝野醫生!吃了礫小姐做的曲奇後他昏過去,再醒來就變成這樣了,也不記得自己和其他人是誰——”

“原來如此……”

與謝野不愧是老醫療兵了,即使面對著這種噩夢般的情景也一如既往的穩如老狗。她挑起秀氣的眉,當場戴上自己的手套,邊走邊說:“這種情況很難救了,先讓他瀕死一遍再救活吧。”

氣息隱匿在黑暗中,讀懂了氣氛的鏡花適時沈默地為她遞送上了柴刀。

敦難以置信地看著同居人的這番舉動,不明白歲月為何會讓她變成如今的模樣。

“小鏡花,你為什麽偏偏這種時候這麽自覺啊!”

融入偵探社氛圍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全員惡人的武裝偵探社因為這起毒蘑菇的事件再次陷入了平凡又混亂日常之中。

偵探社唯二正常人谷崎當初有多期盼後面就有多絕望,似乎想要阻止與謝野物理療法的暴行,結果被天然地說著‘總而言之是要好好治療對吧’這句話而加入了與謝野壓制國木田陣營的賢治給絆倒一腳,摔倒在地面昏迷過去被直美照看著。

敦則完全是顧得了一邊,顧不了另一邊,恨不得在這裏分出三頭六臂。

結果最終整個事務所裏亂成一遭,所有人都‘橫屍’在各自的辦公桌面。

“國木田這只是食物中毒而已,沒什麽大礙。”

經過與謝野的一番優秀且讓人不願再回憶起來的操作,慷慨就義吞下了礫智曲奇的國木田總算恢覆了容光煥發,抱著頭疼欲裂的腦袋,失神地呢喃著‘我這到底是怎麽了’。

至於那份即將使他釘上羞恥榜的錄影,此刻還掌握在太宰的手裏,不過他被毆打得再起不能,導致國木田得以暫時生存在一無所知的幸福裏。

毒蘑菇害人不淺。

只是,遭受過這起災難,原本就頹靡的武裝偵探社裏,連剛度過組合事件後依舊謹慎勤奮的國木田這一根獨苗也蔫了。

每個人都趴在自己的辦公桌上,奄奄一息。

“好想就這麽變成一條鹹魚,永永遠遠的鹹下去……”

“不要讓我工作……”

目睹了這副現狀的阿礫也像是被懶惰感染了般,有氣無力地擡起了手臂揮揮。

“你們也太弱啦,這樣子就被擊垮的話,未來偵探社以後可不能成為日本第一啊。”

被推倒墊在她身下為所欲為的敦小聲吐槽道:“還不是因為你跟了太宰先生搞事,請礫小姐你多少有點自己是始作俑者的自覺啦。”

阿礫不服氣地哼了一聲,嬌俏精致的臉龐在他波浪般銀灰色的皮毛裏又左右翻滾了一圈,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巧合的是偵探社的大門又在這塵埃落定的時刻被開啟了。在這種時候回來的人只可能是一個,阿礫立馬條件反射般與敦敦撤開了距離。

“亂步!我的曲奇……”

阿礫拋下對毛絨絨的癡迷起身迎了上去,只是小快步來到他跟前後,卻因為想起方才發生的事而有些喪氣。

“還是算了……”她欲言又止,還是打消了想要讓他品嘗的念頭。

畢竟先前發生的事情就已經鬧出個好大亂子了。

只是她的這番話讓重歸偵探社的黑發青年頓住了原本的話頭。他沈默了一會,而後那雙狹長的眼眸在整個辦公室裏環視,仿佛在針對得到的蛛絲馬跡去推斷這裏原先發生過什麽事情。

“你們鬧得也太大了……”

在那雙洞悉一切的智慧之眼註視下,仿佛沒有任何事物能夠逃過他的雙眼。名偵探先生邊語調平靜地說著,走到放著阿礫那份曲奇的那張桌子,往盤子裏賣相完美的點心看去。

“這就是阿礫你今天特意起那麽大早趕來偵探社為我做的曲奇?”

阿礫郁悶地點頭:“嗯……”

惋惜的心情確實依舊存在於心間,畢竟是特意為了亂步而做,付出過閃亮的期待。只是,她已經不抱能讓亂步吃掉的希望了。這份毒蘑菇的效果太誇張,通過國木田身先士卒給出的試驗結果來看,她還是決定算了。

可是亂步卻隨手拿起了一塊曲奇餅看反覆觀察了下,那副想不開接近了大殺器的模樣,惹得鹹魚躺的眾人瞬間心驚起來。

“亂步先生不可以吃,那東西有毒啊!”

在整個偵探社的人強力阻止的聲音裏,亂步若無其事地將曲奇掰成了一半,其中一部分塞進了嘴巴。

臉頰塞入了食物而變得微微鼓起,期間發出齒間咀嚼以及吞咽入腹的聲音。跟平日名偵探基本沒有停過的吃零食的畫面沒有任何區別。

而所有人提心吊膽的事情並沒有發生。亂步吃一塊掰一半,只把自己想要吃的那部分巧克力曲奇塞進嘴裏,而蘑菇則被挑了出來寂寞地丟在盤子裏。

嘗過了手作曲奇味道的名偵探舔舔手指,微瞇起了眸子,好似還在感受著舌根餘留下的那絲甜味。

“你做得比以前還好吃哦。”

戴著貝雷帽的黑發青年坦率地給出了誇獎,然後不算純熟地用掌心拍了拍青梅的腦袋。

“我吃了,所以別不高興了啦。”

阿礫就像是被這拍皮球一樣的動作給拍傻了一樣,呆呆地看著亂步。

毫無疑問,對於任性的世界第一名偵探而言,會挑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他以前也經常這麽做,比如說吃豆沙包,會撕開包子皮只吃裏面的餡;吃年糕小豆湯,則給碗底原封不動地留下年糕。明明他的這種挑食行為放在平時每次都會受到阿礫批評,然後她一邊嘲諷‘現在還會挑食的男生超幼稚’,一邊替他把不喜歡的那一半吃掉。

可現在的阿礫卻對這一幕感到由衷的欣喜,幾近無法自持。

她低頭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耳垂,突然想起了巖永在消息裏跟自己說過的話。

【有時候主動出擊或許能夠打破現在的僵局哦,比如說一起去某個地方過夜增進感情什麽的。】

想到這點,阿礫的臉頰陡然愈發滾燙,想要掩飾羞窘的她雙手並攏貼在了胸前,兩根食指一下又一下地互相輕點。

“我沒有不高興啦。”阿礫對著手指,故作鎮定地拋出了個提議:“就是,那個……亂步,過幾天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泡溫泉?”

為了讓這個約會邀請不那麽別有用心,她接著還急急忙忙找了其他借口來解釋。

“就就是,你看嘛,剛解決組合的對戰,我們正是疲憊的時刻。溫泉有著能夠治愈傷痛和緩解疲勞的療效,正好能讓身體和精神都放松一下啊啊!”

強忍著緊張的心緒,阿礫悄悄擡眼往上看。發現亂步楞了一下,註意到她內裏真正竄動的心思,而勉為其難地裝出了一種寬宏的別扭表情,伸手勾住了她胸前的手指頭在半空說道:“溫泉嗎,如果你非要亂步大人陪著的話,也不是不可……”

誰知在亂步徹底答應下來之前,其他人竟一副阿礫好為大家著想的感動模樣,爭先恐後地鹹魚打挺搶著回答。

“要!當然要!沒想到礫小姐你這麽為大家著想,還想著帶大家去泡溫泉,嗚嗚嗚好感動!”

阿礫:“……”

她不是跟你們講的啊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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