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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十二章:刺探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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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禾矣這才點頭,“兄長切記言出必行。”

秦嶺把她送上樓,再回來,子桑晏已經換了個坐姿,他穿著一身淺紫色綢緞的居家裝,靠在沙發上,翹著大長腿,手裏端著樓禾矣敬的茶,綠瞳悠悠打量著從樓梯上走下來的秦嶺,這種感覺,似是多年未見。

眼底的炙熱和胸口的心跳是他自己也意料不到的異常。

子桑晏覺得,他應該正視這個問題。

他想念秦嶺。

遺憾的是,秦嶺並未想他,李康夢的事讓秦嶺對他這個人的品德產生了很深的質疑,然而事情已經發生,再多的補償都彌補不了李康夢所付出的代價。

秦嶺腳步從容地從樓梯上下來,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忽地,狠狠一拳,將他打倒在沙發上。

這一拳,子桑晏猝不及防,茶水杯具落了一地。

他這一輩子,能嘗血腥味的機會幾乎沒有,最近倒是接二連三。

子桑晏舔了舔嘴角的血液,微微斂眸,瞳孔的顏色深的仿佛要把人吸進去,從秦嶺這個角度看他,他就像一頭兇猛而致命的野獸,令人懼怕。

“李康夢在C城重案B組多年,為國家,為人民效力,任何一名人名警察,都必須隨時做好因公殉職的準備,而他的犧牲,卻是你這個做上級的蓄意失職!”

秦嶺冷冷俯視他,狹長的鳳眼不帶一絲溫熱。

此時此刻的秦嶺,像極了子桑晏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疏離而冷漠,甚至不加掩飾的厭惡。

子桑晏徐徐站了起來,雖然挨了一拳,掛了彩,卻沒有半分狼狽的樣子。

他久久凝視著秦嶺,忽展顏一笑,“秦隊,如果是這樣,在下是不是還欠你一拳?”

他一回到崗位,就進入了工作狀態,知道李康夢的事是無可厚非,盛怒質問也是意料之中,然而他卻從未為他自己的付出爭辯過半句。

子桑晏甚至期待他回歸後的爭吵。

秦嶺面無表情,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作為他們的工作夥伴卻沒有給予他們絕對的信任,且不說他們的個人能力怎樣,能不能在工作上幫助到你,你都不應該知情不報,陷李康夢於險境,無論你們子桑家實力有多雄厚,無論你個人的能力有多強悍,你現在的職位是重案B組的隊長,你肩負著的不僅僅是對民眾的責任,還有和你並肩作戰一起出生入死的同僚。”

相處這麽久,這是秦嶺第一次一口氣跟他說這麽多話,雖然是在發飆,可見李康夢的事令他動了真火。

子桑晏道:“李康夢的意外,我的確沒有想到,也絕不推卸責任,秦隊,事已至此,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結案之後親自把兇手交給李康夢的師門。”

李康夢的犧牲是意外,那麽在焦屍案件中犧牲的其餘死者呢?秦嶺冷冷盯著他,像是要把他看透,“你明知道兇手是誰,卻因為另有所圖,惡意縱容兇手在C城作案,殘害無辜,子桑隊,你有沒有反省過自己這個重案B組的職位是否稱職?”

看,這就是秦嶺和他的差別,秦嶺不會為了完成一件事,讓無辜的人涉險,但他不一樣,一將功成萬骨枯,成大事前的犧牲是在所難免的,子桑晏從不認為這些微不足道的慈悲於大事會有所幫助,何況,葉冬青根本就是自己作死,與他人無憂,他不過是向葉家人透漏了有雙魅珠這種法器。

自然,這件事,子桑晏是不會同秦嶺講的,否則還得了?

秦嶺盛怒當前,子桑晏自然不跟他硬碰硬,為避其鋒芒,他十分能屈能伸地服軟了,“秦隊所指,亦是我這些時日心中所想,李康夢的犧牲我也很自責,只是自責於事無補。”

所以給了上千萬的賠償金額就算彌補了?他有沒有問過李康夢是想要自己這二十幾年辛苦得來的道行,還是千萬人民幣?

秦嶺不敢茍同子桑晏這種三觀,的確,李康夢已經廢了,現在在這裏爭論對錯毫無意義,他要為李康夢的犧牲得到一個明白“焦屍案的兇手是誰?主謀是誰?”

這就是專業人士會問出口的問題,一般的市民只會想到兇手是誰,只是,子桑晏認為一旦把真相告訴秦嶺,想必他會更生氣。

但這個時候再選擇撒謊,以後恐怕就哄不好秦嶺了,子桑晏稍稍權衡了一下利弊,很快就選擇坦白了,“兇手是白左辰,主謀是白朝夕。”

兇手和主謀真相大白之後,整個焦屍案都明朗了,白朝夕本身就體弱,又被菩薩亭的怨氣入侵,為了活命,便指使白左辰在C城殺道者,奪精氣神據為己用。

這對父子還真是膽大包天!肆意妄為!

秦嶺縱使相當憤怒,卻也不認為子桑晏是那種為了包庇白朝夕而犧牲B組成員的人,不是因為子桑晏有多重情重義,而是白朝夕在子桑晏的心中並沒有那樣的分量。

他壓著自己的怒氣,說:“你為什麽知情不報?”

這說來就話長了,子桑晏選擇長話短說,並很雞賊的避重就輕:“沈臨修拿到了子桑家幾個禁地的地址,段少寒親自帶人出發了,B組的人不方便參與其中,白家以旁門左道聞名,我需要白左辰尾隨段少寒,必要時刻,搶奪我爺爺的屍體。”

當時,自己在沈臨修手裏,B組的人即使有能耐搶到子桑邪的屍體,也會被段少寒威脅就犯,這就是B組成員不方便參與的原因,秦嶺一點就通,同時,他似乎也明白了子桑晏對白朝夕並不是全然無情。

這個發現,讓他對子桑晏的冷血無情又有了新一層的認知,“為了保住白朝夕的命,你冷眼旁觀白左辰殺人奪精氣神,甚至不惜犧牲李康夢,子桑隊,你有什麽權利以命換名?!”

子桑晏心中嘆息,秦嶺太聰明,所以他剛才才會猶豫要不要說出真相。

子桑晏無奈道:“秦隊,如果我說李康夢的意外只是一個意外,並不是我刻意為之,你信麽?”

秦嶺不假思索,語聲冷淡:“信,但你為了找到元神而選擇包庇白左辰,是你間接導致李康夢付出慘痛代價,你對B組成員的不信任和知情不報,毀了李康夢的一生,你知道被廢了道行的他,一生有多漫長難熬?”

B組成員並沒向他匯報當天殯儀館的事件,但凡有個人給他打個電話,李康夢也不會出事,但子桑晏自知自己依然有推卸不了的責任,他沒有否認,也沒有再針對這件事做過多的言辭爭辯,他知道秦嶺說這麽多也不是為了整個對錯。

秦嶺想要的是真兇必須伏法,必須給李康夢一個交代。

子桑晏望著他,碧瞳幽光層疊,毫不退讓,“等找到爺爺,我會親自把白左辰帶到李康夢的師門去,交由他的師門處理。”

秦嶺本就清冷的眼眸在他這句話畢後,寒意驟起,“子桑隊來B組也有幾個月的時間了,辦案從來只抓兇手,縱容主謀逍遙法外麽?”

為了白朝夕,兩人的交鋒在所難免了。

子桑晏沒有回答,他的沈默就是無聲的立場,秦嶺與他對峙了良久之後,亦利落轉身上樓,不再多說半個字。

但他絕不妥協。

子桑晏望著秦嶺決然的背影,心下五味雜陳,說不出是什麽感覺,有點不好受。

他決定在客廳坐一夜,好好思考自己自己對秦嶺的感情。

兩人的久別重逢針尖對麥芒,別提有多不愉快,子桑晏在客廳坐了一夜沒合眼,天一亮就準備了早餐,秦嶺帶著樓禾矣吃完後,一句話也不跟他說,就要去警局上班,為了保證這對兄妹倆的安全,他非常體貼地跟著去當司機了。

子桑晏許久沒來警局報道,他每回到警局,總能引起一陣騷動,今天局裏卻風平浪靜的很,倒是重案B組的門口,圍滿了探頭探腦的人。

秦嶺向來不八卦,連看都沒看一眼,更不問,管自己帶著樓禾矣進了A組。

看到他,程峰等人面上不懂分毫,心裏都悄悄松了口氣,殷斯謙也終於有閑心八卦了。

他對秦嶺說:“頭兒,你剛才也看到了吧,大家都在B組門口圍觀子桑隊的父親。”

子桑晉來警局了?木疏朗呢?不會也跟過來了吧?算是自首麽?這是什麽騷操作?

秦嶺有些驚訝,一向最會揣測聖意的葉嘉茜不需要他開口問,便主動解惑:“子桑隊的父親是單獨過來的,已經來了有小半會兒了,哇塞,長的跟子桑隊真像,可真是好看,中年男人,有味道。”

木疏朗會讓子桑晉單獨出門?而且是來找子桑晏?沒有這種可能,他八成就在附近。

子桑晉來找子桑晏,多半是有關元神的事,秦嶺帶著樓禾矣進自己的辦公室,對程峰說:“你過去給柳生生送早餐。”

很明顯被派去刺探軍情的程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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