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嘯忍著笑退了出去。斯釀剛剛從神識中緩過神來，看到嘟嘟這樣又嚇了一跳，怯怯地問道：“你是修道的嗎？”

“你知道修士嗎？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

“我聽我爺爺提過。”斯釀沒有說，爺爺說修士都是會吃人的怪物，見到了一定要離遠點。她見餘嘯不像要吃人的樣子。“我們家祖宗說，懸崖下面有妖怪。”

“是有寶貝吧，”餘嘯大聲喊道，“可以了嘟嘟，你再推一把。”

嘟嘟站在自己挖出的深坑中，用肩抵著懸崖，怒吼一聲，懸崖開始晃動，上面的碎石土塊都掉了下來。餘嘯放出水沖刷著懸崖下方，看到懸崖已經被嘟嘟推得與地面分開了一道縫。

“再推一點。”

嘟嘟後脖子上的毛都炸了起來，它微微彎曲雙腿，一手撐著懸崖，一手插進了那道縫裏，雙手同時用力。懸崖“轟”地一聲翻了個面。

又是“轟隆”一聲悶雷響，嘟嘟四肢攤開躺在地上，不停地喘氣。它覺得自己的氣脈又斷了幾根。

餘嘯跳下去挖了一陣，不一會兒傳來她興奮的喊聲。“果然有寶貝。”她抱著一個沾滿泥巴的盒子上來，嘟嘟已經睡著了。

斯釀好奇地湊了過來，餘嘯控水把盒子沖洗幹凈了。

那是一個精巧的玉盒，是鎖著的，鎖孔的形狀是不規則的十字形。

餘嘯撐著腦袋。如果硬砸的話可能會破壞裏面的寶貝。山谷中層層堆積的桑葚有些已經發酵，散發著濃濃的酒味，熏得她有些暈乎乎的，一時想不到辦法。

“啊！”斯釀突然大叫了一聲，跑過去在小木屋的廢墟裏翻找了一番，挖了一個黑布袋子過來，遞給餘嘯。“這是我爺爺留給我的，據說是祖傳的。”

黑布袋子裏裝的是一把玉石打造的鑰匙，鑰匙的形狀和鎖孔一致。

餘嘯並不著急打開，一下一下地用鑰匙敲打著盒子。“斯釀，你的名字是誰給你取的？”

“我爺爺啊。”斯釀詫異地問。不是在開盒子嗎，怎麽又問到她的名字了。

“你爺爺叫什麽名字？”

“我不記得了。”斯釀有些不好意思，爺爺的名字很拗口，她就是學不會。“後面那個字和我的一樣。”

餘嘯把鑰匙還給了斯釀。“既然你有鑰匙，這是你家的東西，你來開吧。”說著退到了嘟嘟身邊，放出兩層防禦罩。

斯釀奇怪地看了餘嘯一眼，餘嘯的身形影影幢幢的看不清楚。

人家修道，一出手就是那麽大一塊黃金，不缺寶貝吧。

她咬了咬嘴唇，把鑰匙插進孔裏。“哢嗒”一聲清脆的響聲，斯釀深吸一口氣，打開了盒子。

盒子裏一道白光飛出來，鉆進了斯釀的額頭。斯釀叫都沒叫一聲，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果然有問題。餘嘯郁悶地坐在桑葚泥中，就不能掉個餡餅下來讓我撿撿嗎。

斯釀躺在地上像是死了一樣，餘嘯也沒有過去查看。不過萍水相逢而已，要不是嘟嘟用力過度還在睡，她都想離開這裏了。

第二天，被陽光照著的斯釀突然動彈了兩下，爬了起來，眉毛緊緊地皺著，一副怒氣沖沖地樣子，沖著餘嘯喊道：“小孩兒，你從哪來的？”

斯釀外貌並無變化，也還是凡人，但她明顯已經不是她了。

“你又是從哪來的？”

斯釀火冒三丈。“你是吳酒仙什麽人？”

“我是路過的。你說的吳酒仙，是不是傳說中，他釀的靈酒，喝一口漲十年修為的酒仙？”

“他就吹吧！就他釀的那些泔水。還漲修為，不毒死人就算好的了，”斯釀氣地跳腳，“他以為他名字叫吳酒仙，他就是酒仙了？要不是靠著我的酒曲子，他能釀酒？

“那個死老頭，為了偷我的酒曲方子把我殺了，還把我的元嬰壓在山下面。老子還不是活過來了。”

斯釀拍著大腿罵了足足一個時辰，餘嘯也聽得差不多了。

吳酒仙不但把他的元嬰壓在山下，還專門放在這周圍都是凡人的地方，又把鑰匙留給凡人。這樣就算他跑出來了，也只能奪舍到凡人身上，不能修煉。

還不如把他的元嬰也燒了呢。那個吳酒仙，也是愛惡作劇。

“靈酒到底能不能漲修為？”餘嘯打斷了斯釀的話，她才不想忙了半天，到頭來一場空。

“還不是要看你的技術和修為。漲十年，合體釀的還差不多。”

那我現在漲個幾個月是有可能的。餘嘯對他的酒曲子產生了興趣，裝作關心地問道：“你現在已經這樣了，也不可能重新奪舍了，你有什麽打算？”

斯釀閉上了嘴，悶悶地不哼聲。

“那個酒曲方子，你還記得嗎？”

“你也惦記著我的方子，你也不是好東西。”斯釀指著餘嘯的鼻子罵道。

“我可沒逼你說出來，我是想和你做交易。如果你的酒曲方子真有那麽好的話，我帶你回順仙城，你去賣靈酒。賺到了靈石，找個修士借個種，沒準能生出有靈根的孩子。

“雖然你這輩子是不能修煉了，但是也許你的後代可以。將來還能幫你報仇。”

斯釀一跳八丈高：“我是男人！你叫我生孩子？！”

“拜托你自己好好看看，你現在是男是女。”連現狀都認不清的人，和他也沒什麽好說的。

斯釀臉上表情豐富得很，時而憤恨，時而感慨，時而不甘，太陽都落山了，她才下定決心。“就照你說的辦。”

餘嘯伸了個懶腰：“作為交換，你給我酒曲的方子。”

斯釀哼了一聲，“我給你方子，你幫我做酒曲。”她怕餘嘯不同意，解釋了一番。

“酒曲和靈酒一樣，修為越高做出來的越好。我現在只是凡人，做出來的酒曲也是凡品。”

又嫌棄地看著餘嘯說：“你的修為也太低了，才築基。”

餘嘯冷笑兩聲：“對我說話客氣點。有沒有靈酒我都一樣修煉，信不信我拍死你？”

斯釀不啃聲了，在心裏把吳酒仙和餘嘯罵了個幾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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