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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RIDE.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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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風間海空不在房間裏是在大家準備吃飯的時候,本來人就不多的隊伍因為真波山岳還沒回來,就更是兩只手能數的過來,於是唯一的女孩子沒有出現這件事便格外的引人註意了。

打了電話沒有接,去房間敲門也沒有反應,就在東堂盡八差點要想到最壞的方向去的時候,泉田塔一郎去問了前臺的服務員,得到了“的確有個和你們年齡相仿的女孩子借了傘出去了”的回應。

雖然她穿的是私服,但那個隊伍裏就只有那麽一個女孩子隨行,於是給服務員留下的印象也稍稍深刻些,應該能確定就是風間海空沒有錯。知道她不是出了事,這才放下心來的東堂盡八轉而撥出了另一個號碼。

“啊!餵?真波嗎?你回來了?對,是有點事……嗯,你先回來也沒問題啊,不過……你確定?”完全不去理會身邊荒北靖友投來的“東堂你搞事情啊!”的目光,東堂盡八卷了卷自己的發梢,看著外面淅淅瀝瀝下著的雨,輕輕一笑,“小海空一個人跑出去到現在都沒回來,沒和我們任何人說過要去哪兒,電話也不接,現在天都要黑……啊……掛斷了。”

被學弟單方面切斷電話的東堂盡八意外的不怒反笑,就差舉著手機吐吐舌頭了,被荒北靖友喊著“無聊。”白了一眼,又聽見泉田塔一郎略顯擔憂的疑問:“那個,東堂學長……我們要不要也出去找……”

“不用。既然真波都去了,我們再出去也是白費力氣,你信不信他就算把整個熊本都翻一個遍也絕對會找到小海空?”打斷泉田塔一郎的問題,東堂盡八擺擺手,示意他不要著急,“真波說他在熊本城附近,那麽泉田你覺得,接下來讓他不能打電話的事情……是什麽?”

“啊!”熊本城是第二天比賽的起點,而他們的自行車也都已經放在那邊的車隊帳篷裏由工作人員統一看管,能讓真波山岳掛斷東堂盡八的電話的事也就只有——“他要騎車去找人?”

“可是這麽大的雨,騎車很危險的啊!”

“真波不會有問題的,雨騎本來就是必須克服的功課,而且我們可是箱學。”

——更何況,最主要的是,難得的好機會你可不要去當電燈泡!

憋著這句話沒說出來的東堂盡八一把搭上泉田塔一郎和新開隼人的肩,推著大家一起進了餐廳。不過話雖這麽說著,他還是沒有停止隔一段時間就給兩個孩子發個消息的動作,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畢竟雨天騎行的確沒那麽安全,先出去的還是個身體不好的……但是如果不做些什麽的話,他可受夠了被莫名其妙的扯進情侶吵架的滋味!!!哎……反正他現在已經仁盡意至了,接下來……也只能聽天由命了吧。

只穿了普通的T恤和短褲,更別提什麽頭盔手套和鎖鞋了,真波山岳幾乎是以完全外行的裝備騎著那輛純白的LOOK公路車,走走停停的完全沒了平日裏一往無前的模樣,雨水打濕衣服和頭發,就連那根標志性的呆毛都仿佛是被水壓倒了一樣無精打采的趴著,可臉上的神情,也許比任何時候都要更認真。

他不知道路人會不會以奇怪的眼光看過來,畢竟常年的騎行習慣讓他此刻腳下老是在打滑,簡直比新手還要滑稽,濕透的頭發貼在臉上也讓人非常難受,可真波山岳根本顧及不上去思考那樣的事情,他只知道,只要一想到那個少女現在正一個人在這個陌生的城市的這場大雨裏,行蹤不明,他的心臟就像是被狠狠攥著一樣幾乎要爆裂開來,而那種感覺,絕不是他所追求的疼痛……甚至無暇去考慮自己的那份緊張與擔憂究竟緣何,真波山岳的腦海裏此刻就只有唯一的那一個念頭,一定要盡快找到風間海空確認她的安全,即使早一秒鐘也好。

雖說是要找人,可熊本那麽大,真波山岳根本不知道風間海空會去哪裏,完全沒有目的,可也許緣分就是如此奇妙的東西,比起平日裏熱鬧的商業街,真波山岳只覺得就連平時都鮮有人煙的沿海公路那邊有著什麽非常令人在意的東西,鬼使神差的便轉過了方向。小小的坡度在雨中有些危險,卻也讓他的心情稍稍緩和過來,沒有什麽比爬坡能更讓他感到安定的事情。

而下一秒,在轉過那一個彎道的前方,遠遠望見的那個堇色的身影,給了他全部的光。

“找到了!終於……”猛地松下力氣,真波山岳才察覺到自己已經累到幾乎說不出話來,這沒有多遠的路,他卻似乎跑得比什麽大賽都更疲憊。

少女單薄的身形在雨中顯得有些朦朧,有風吹過,水霧蒙了視線,她微揚的裙擺輕輕飄動,仿若清晨帶著露水的紫陽花,清麗可愛,卻又有那麽一瞬間,在漲潮後越發兇猛的海浪濺起高高的水花,即使相隔甚遠,卻還是讓他有了一瞬的幻視,就仿佛她下一秒便會被大海帶走,踏著水波去到他所觸及不到的遠方……就那樣消失不見。

於是更加用力的踩下踏板,直到近身,真波山岳跳下車,伸出手去緊緊抓住了風間海空的手臂,許是因為潮聲太大,雨聲嘈雜,風間海空又看得出神,根本沒有察覺到有人接近,直到被少年一把抓痛了手臂,才猛地回過神來,轉過頭來的瞬間,驚慌失措的眸子驀地化為某種讓他不懂得迷茫,卻透著熹微的光,如此奪人心神。

“真波……君……?”面對著少年一言不發,只是死死抓著自己手臂的行為,風間海空一時不解,可比起他的行動和模樣,在那一刻更加令她疑惑的,是他會出現的這個事情本身。難以置信地喃喃喚出他的名字,她一瞬還以為自己見到了幻覺,只是手上傳來的他的熱度和疼痛讓她明白那並不是夢。

卻愈發無從適應。

“你這是在……練習?……看上去不像呢……”終於仔細打量了他的一身行頭,明明騎著車,卻穿著完全不和身份的衣服,而且已經濕的一塌糊塗,雨水順著結成一縷縷的發絲滑下滴落,而看向她的表情,竟滿含著某種驚憂與不舍。

“為什麽……會在這裏呢?”

他像是在恐懼著什麽。

面對風間海空的提問,真波山岳微動了嘴唇,卻似乎無法很好地組織成語言。就那樣沈默了良久,直到頭上多了一把傘隔開雨水,風間海空有些無奈地淺笑著,告訴他手很痛,真波山岳才如夢初醒般地回過神來,猛地放開手,稍稍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錯開視線,臉頰也微微發紅了,“抱歉……那個……一瞬、覺得你好像故事裏說的輝夜姬,馬上就要飛到月亮上去似的……不自覺就……抱歉抓痛你了……”

“輝夜……姬?”沒想到真波山岳會突然講出這樣的話來,實在與他性格不太相符的發言讓風間海空微微一楞,心下卻不由得漫上一片微熱,竹取物語的典故……他真的明白自己在說什麽嗎?

於是即使他並沒有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風間海空還是不由得輕笑起來,明知道那個少年只是無心說出了那麽一個任誰都知道的故事,卻依然克制不住得問了一句:“呵呵,如果我是輝夜姬的話,真波君可是要做禦帝?”

可看那少年一臉茫然的表情,風間海空便知曉他是真的不懂她話中所指,所言也並無深意。男孩子終究是沒有那麽細膩的。不過她也的確是有些莽撞了……畢竟那可是求而不得的悲劇,她也不想那麽快就羽化登仙。

聽不出風間海空如此一問究竟是想得到什麽答案,真波山岳只以為她是在笑話自己沒來由的發散思維,更加臉紅,擡手撓了撓頭,略有些尷尬地笑了起來,“啊,那個,對不起,我好像說了奇怪的話!”

“說起來!我才想問呢!這大雨天的經理你一個人跑出來做什麽?還站在這種地方……而且!為什麽不接電話?!東堂學長打電話過來說聯絡不上你的時候我都要嚇死了!電話也打不通,哪裏都找不到人……拜托,別突然消失啊……”

驀地想起自己會這樣狼狽地趕到這裏的正事,真波山岳才總算擡起頭,凝視著風間海空的雙眸,稍微有些激動起來,卻最終還是敗在了那雙美麗而清澈的眼瞳下,漸漸軟下了口氣,化為最真摯的祈求。

“誒?對不起!我把手機放在房間裏充電來著……”風間海空這才恍然大悟了他會出現在面前的原因,看到少年的表情和那副幾乎可以用淒慘來形容的模樣,鬧別扭時賭氣出門的那些細小的倔強在他濕透的頭發與衣衫面前都化為疼惜,心底騰升起滿滿的罪惡感,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從包裏掏出手帕來伸手去為他擦幹臉上的雨水,“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這麽久……我只是想給大家買點零食……結果不小心在海邊看呆了……”

“對不起……但是為什麽……真波君你會來呢?……”不住道歉的聲音裏逐漸染上哽咽,風間海空已經開始逐漸搞不明白她究竟該露出什麽樣的表情,心裏的各種情感混雜在一起,她只知道,如果他沒有出現的話,也許她就真的能借著這場雨徹底放下這段還未完全展開的感情,不再追求不再渴望,做一個安安靜靜的祝福者。

可他卻偏偏出現了……而且是以這樣的一副姿態……真是可惡啊,這樣的話,她不是又要誤會了嗎?還以為他真的很在意自己,以至於會不顧情形的在雨中尋找著自己的身影……是那樣的嗎?不是那樣的嗎?可那之前的種種又算是什麽呢?

“我不明白啊!!!”於是越發失控的捂住腦袋爆喊出聲,風間海空擡頭望著真波山岳清澈如海的雙眼,淚水忽的模糊了視線,“這樣的話……我不是就……沒辦法了嗎……”

被他種下的那顆種子已經在心底紮根發了芽,近乎狂暴的生長著,擠滿了她脆弱的整顆心……於是再也容不下其它……

“我只是……很擔心你……對不起……那個,經理?我說錯了什麽嗎?你、你……別哭啊……”少年在耳邊似是有些戰戰兢兢的輕聲詢問忽的遠去了,風間海空只聽見自己內心的聲音,她得到了先前那個蠢問題的答案。

如果她是輝夜姬的話,會甘願為了他而撕掉羽衣,丟掉長生藥……即使要被病痛折磨,即使永遠擺脫不掉苦惱……只要可以和喜歡的那個人在一起的話,一切就都是甘之如飴的。

“名字……”

“誒?”

正因為少女突然落下的眼淚而頗為不知所措,真波山岳忽的聽見喃喃的一聲嘟囔,一時沒有聽清,不由得追問了一聲,便看見少女擡起頭,賭氣般的輕努著嘴唇,與他對上了視線:“叫我的名字!總是經理經理的……難道我沒有名字的嗎?社團經理又不光是我一個人在做,明年再來個新人的話你也要喊經理嗎?你這個……笨蛋隊員六號!”

“等……誒?!那個……海、海空?你怎麽了?突然……”莫名其妙被懟了一通的真波山岳表示自己非常冤枉,明明之前都叫了那麽久也沒有問題,怎麽就突然因為一個稱呼又踩到她的尾巴了?不過眼前的少女即使是炸毛都是那樣可愛的模樣,比起發怒,那反應……他更願意理解為撒嬌。

可風間海空並沒有理會他的提問,反而繼續數落了下去,“我一個人跑出來沒有和大家說的確是不好,可是真波君這樣就對了嗎?你到底有沒有一點身為選手的自覺?!誰要你這樣淋著雨騎車出來找我了!而且就算要出來……你是外行人嗎?為什麽不做雨騎的準備!要是生病了明天的比賽怎麽辦?!終點在山頂,東堂學長已經因為卷島學長沒來變得無精打采的了!身為隊伍裏的第二爬坡選手,你要是再不能參賽,是要看著我們把冠軍拱手讓人嗎!因為高中聯賽輸了比賽郁悶了那麽久,你現在拿到一個山岳獎感覺如何?圓滿了嗎?不要以為我會祝賀你笨蛋!給我成熟一點!你不是一個人在騎車!”

結果還是沒忍住唱了白臉,既然已經有人給了他甜頭,她就幹脆把這麽久以來憋著的抱怨都一股腦的推給他好了!誰讓他先無視她的存在,把她丟在一邊和別人那麽要好……

“噗!”卻不想她說了那麽半天,真波山岳反倒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見風間海空質疑的目光,才勉強著自己肅起神色,可話才說到一半又破了功,“咳咳!那個,我錯了,你別生氣……別看我這樣,身體其實還挺結實的,不會影響到明天的比賽的!嗯,那個……唔……噗……對不起!總覺得……哈哈!果然經理就是這個樣子才對嘛!之前,怎麽說呢,感覺經理你突然變得很奇怪,一下子特別溫柔,一下子又完全不理我……說實話有點苦惱呢,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他終於在她的面前露出了純粹的笑顏,像是松了一口氣,擡起手來輕輕拍了拍她的發頂,滿帶憐惜得替她稍稍整理了一下方才被風吹得有些淩亂的發絲,表情愈發溫和起來:“不過……太好了。這不是又變回平時的樣子了嗎?果然就是要這樣才對啊!對不起啊……我好像一不小心又把你弄哭了,那個……可以原諒我嗎?天也快黑了……經理,跟我回去吧。”

“唔……我……不、不是說了要叫我名字的嗎?笨蛋隊員六號!”答案不是早就已經知道了嗎,只要他開口的話,她哪裏會有能夠拒絕的可能性呢……被少年略顯暧昧的動作弄紅了臉,風間海空佯作生氣得揚起臉,亦擡手用力揉起真波山岳的頭發來,沾了一手的水,“真是的……請我吃番薯團子的話就原諒你!還有大家的份也一起!不快點的話,店要關門了哦!”

“誒?!大家的份也要買嗎?!可是我沒帶那麽多錢啊……”

“我借你啊,回學校記得還我哦!”

“怎麽這樣!”

“噗!逗你的啦!哈哈哈哈!”

細密的雨連接著天空與大海的距離,再厚重的雲卻也隔不斷太陽的光。風總算停歇,歸途的小路上,少女推著那輛純白的公路車,時不時的擡起頭與身邊的少年說著什麽,藍發的少年則撐起一把印著酒店logo的雨傘,小心翼翼地替身旁的少女遮著雨,不時回以微笑。

那樣的笑容,像是番薯團子在口中化開的香甜,帶著溫暖,沒有一絲雜質,僅屬於名為青春的年華。

作者有話要說:

既然這周大家都過得不好,我就多寫一點犒勞一下各位吧!

從日本買的漫畫終於收到了,我還沒打開看,不過有小單車相關的很多東西~【漫畫本體還沒買,準備等完結一起收全套,買了一些公式啥的~】希望對寫文能有所幫助呢~~

輝夜姬的故事大家都聽說過嗎?如果不知道的百度一下竹取物語就知道了哦~這裏我就不多解釋了~嗯,感覺就像是日本版的嫦娥奔月吧~~

騎車打滑真的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真波那麽狼狽的模樣,想象一下也覺得很有趣呢~如果不見的人是班長,他也會這樣緊張的沖出去嗎?

其實海空站在海邊的那一段,我想寫赤壁賦裏面那句話的,但是想了想好像不太合適把中文典故放進去,所以還是放棄了~海空的問題,在後面的劇情裏,真波總有一天會給出正面回應的哦~如果她是輝夜姬的話,他要做禦帝嗎~嘿嘿~

下一章就要完結掉熊本的故事進入正式的第二學期新世代的故事啦~~學長們要隱退了呢~不過借此契機,真波和海空的關系也會更加親密一些~畢竟……護犢子過頭的荒北北和東堂學長都不在了,全隊寵海空的就變成真波一個人啦~~泉田新主將又是那個崩到媽都不認識的性格……嚶嚶嚶,尊重原作的我決定讓女兒遠離他2333333333黑田和葦木場雖然也和海空有點交情,但也只是平時雜務和輔佐工作的時候,比不了和真波一起練習的情分啦~至於三年級的學長們……那就是護犢子不用說啥了,海空是團寵嘛2333333設定裏雖然福富是知道海空的病情的,但是泉田不會知道哦~雖然升為主將了,但是福富那時候是老師怕海空不適應工作才特意和他說的,泉田就沒必要了~所以其實到最後,算上走了的東堂,在海空完全暴露之前,全隊也只有真波,東堂,福富三個人知道23333333箱學啊,這一年真的是非常和諧非常幸福的隊伍,下一年就要開始暴露問題了,不管是海空和隊員們的相處,還是新來的情敵,自己的病也好,和真波的關系也好~都會有新的展開~敬請期待啦~~不過呢~到下一學年為止~還有半年呢~~我會慢慢寫的~~2333333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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