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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RIDE.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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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臺上的鬧劇最終被福富壽一出言終止,箱根學園面對挑釁毫不動搖的態度也盡顯王者風範。靠絕對的實力說話一直是他們唯一的準則。

背負著王者名號的少年們經過層層選拔成為學校代表,自然是有著傲氣在的,於是輕敵的思想本身就成了他們即將面對的最大敵人。進入賽前準備時間,風間海空最後和每一個人再次強調了一下之前分析過的比賽形勢和要註意的事項,雖然不知道這些已經進入狀態的少年們聽進去了多少,也只能盡自己所能去做。

經過上次的那件事,風間海空本能的排斥有記者和攝影師在的地方,不過箱根學園作為去年的優勝校,出發的排位在最前排,這使得她無論多麽不願意,也不得不暴露在閃光燈之下了。畢竟天氣炎熱,給在等候過程中喝掉了水的人換了新的水瓶,又特別為新開隼人補充了幾條才被他吃掉了的能量棒,最後再次囑咐了真波山岳絕對不要任性不要出狀況,風間海空有些尷尬的和幾個認出她來的攝影師道了聲問候,又很快縮回人群裏。

站在前排絕佳的觀眾席位上,出發的倒計時前,周遭也開始變得喧鬧起來,送給各個隊伍的加油打氣聲此起彼伏,震得風間海空都有些頭痛。她不知道自己能和他們說些什麽,雖然想要表達那份祈願的欲望也十分強烈,可對於那些每天都付出常人難以想象的艱苦努力鍛煉而來的少年們,一聲加油根本顯得太過無力……

隨著倒計時叫響,象征著出發指令的那一聲槍響的瞬間,觀眾爆發出的呼喊聲才越發震痛耳膜,那一剎那,風間海空只覺得自己的心跳變得沈重卻無比有力,即使是在特等席上看過那麽多次比賽出發時的場景,卻沒有哪一次讓她像現在這麽激動過,心臟的鼓動像是在敲響生命最後的鐘,仿佛下一秒就要將她吞入黑暗。

興奮,欣慰,期許混著不安,選手沖過起跑線的那個瞬間,風間海空只看見白色公路車上的那個藍發少年忽的轉過頭,像是要讓她安心一般向著她微微一笑,明明看過他無數次出發時的模樣,卻只有這一次莫名的讓她想起與他初見時那匆匆的一面,那時的少年明明連一個目光都沒有給予……風間海空張大嘴巴,即使清楚的知道這一天他都不會也不能有任何的表現,卻依舊抑制不住的向著前方呼喊了:“飛吧!真波君!”

少女能發出的最大的聲音也就是那個程度了,幾乎是一瞬間便被淹沒在了人聲鼎沸之中,可下一秒,當她的視線再次追蹤到最前排的那個已經幾乎看不清的身影時,道路的最外側,戴著藍白相間手套的一只手握著拳高舉過頭頂,在低著頭騎行的隊伍裏顯得那樣突兀,卻伸得筆直且有力。

他聽到了,她的聲音,即使是那樣微小,也依然傳進了他的耳中。他給出了回應。

直到視線所及的最遠處也看不到箱根學園那藍色的騎行服一丁點蹤跡,風間海空才默默從人群中退出身來,狂躁的心跳逐漸平覆,卻不由得渾身脫力,癱坐在了地上。急忙吞下藥物,風間海空將自己挪到旁邊的一顆樹旁,靠在上面緩了好久才總算平覆下來,遠處傳來黑田雪成過來找她的喊聲,風間海空扶著樹站起身來,忙換上一副無事的笑臉,提著包向學長們等待的地方走去。

和學長們一起乘車先抵達了位於小田原市區內的補給點,風間海空把早就準備得差不多了的補給品分裝起來,早早的就等在了遮陽棚下。一開始的沖刺賽段已經快要結束了,以箱根學園的歷史來看,每一次都是第一個通過補給點的,別的學校也都明白這一點,看見那身藍色的運動服,也沒有人敢去搶占位置,都乖乖的把路讓了出來。

這一天的天氣格外晴朗,氣溫卻也隨之飆升,即使站在遮陽棚下,風間海空的汗水依舊順浸濕了身上的半袖運動衫,背上的衣料貼在身上很是不適。只是作為後勤人員的她尚且如此,那些正在蒸籠般的道路上騎行的運動員們只怕是更加難熬。

箱根學園歷年在第一天派出的沖刺選手都是號碼布5號的成員,具體放在今年,便是泉田塔一郎了。對於這個學長,風間海空並沒有什麽太多的接觸,印象倒是還挺深刻,是那個一直執著於鍛煉肌肉而不去參加比賽的人。曾經有一次在部室裏看見他在騎行臺上訓練的時候她還多嘴提過一句如果不積累比賽經驗是不是會出問題,比如無法應對突發狀況一類的情況,可對方顯然並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就連關東大賽作為箱學正選參賽也都保存了實力,就等高中聯賽打算一發沖天。

說實話,風間海空對他這樣的計劃並不讚同,可主將和教練都沒有說什麽,她一個年下的經理就更沒有話語權了,自然也只能由得他去。所以在看到沖刺賽段成績的時候,她並沒有過多的驚訝,只是感到由衷的可惜。雖然在策略上略微軸了一點,給胸肌起名字還有點變態,但泉田塔一郎的確是一個非常好的人,努力、刻苦,並且正直善良。他所付出的汗水絕對比起別人來也只多不少,卻輸在了經驗不足四個字上。

與國際比賽規定的彩色騎行服類似,在高中聯賽中取得分賽段冠軍的選手會在比賽結束後被賦予彩色號碼布,那將在之後一天的比賽中給車隊帶來很大的優勢,箱根學園作為王者,一直以來都霸占著第一天全部的彩色號碼布,這樣驟然被奪走了一個,讓隊裏一些新來的一年級生都有些慌了,還好有二三年級的學長鎮著場子,把他們一個個的都給罵了回去,風間海空咬咬牙,為身邊才剛剛趕來的總北高校的女經理讓開位置,默默拿起了東堂盡八的那份補給品,等在了稍靠後一些的位置上。

車隊騎行的排列順序會根據比賽成績產生變動,沖刺賽段的冠軍亞軍都被總北搶去,箱學自然也會從領頭的位置上退下來,不過好在前面只有一個總北,又馬上就要進入自家主場的箱根山,風間海空倒是慢慢放下心來。泉田塔一郎會輸她並不意外,畢竟他只是第二沖刺選手,只要進了山……箱根學園第一天的山岳賽段可是交由王牌爬坡選手去完成的任務,她相信東堂盡八絕對不會失敗。

刺眼的黃色隊服率先通過補給點,卻意外的只有五名成員,風間海空聽見總北那邊有些吵鬧起來,瞟了一眼那幾個人鐵青的臉色,也顧不上去思考到底發生了什麽,就看見了自家的那片海藍如同清澈的水流一般逐漸靠近了。

遠處傳來“後方梯隊發生摔車事故!”的喊聲,風間海空的目光急忙掃過自家的隊員,看見最末尾的真波山岳那根從頭盔裏竄出來的呆毛時才驀地放下心來。六個人,一個不少。

倒不是因為不信任自家選手的實力,而是集體摔車這種事根本不是一個人的能力能夠阻止的,一旦發生,就連世界頂尖選手都避免不了被卷進事故裏。

看來總北是被卷進去一個人啊……甩甩頭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風間海空拿起包上前幾步,牢牢地將補給品交到了東堂盡八手中,借著一瞬間的錯身向他喊道:“東堂學長!接下來就拜托了!”

不只是她,東堂盡八自己也是明白的,沖刺賽段被橫刀奪走已經是莫大的恥辱,箱根學園不可能也決不允許再錯失本地的山岳賽段成績。

“啊!”匆忙卻堅定的應了一聲,東堂盡八深深頷首,一瞬的加速便沖向前方總北隊員所在的地方。

而幾乎是同一時刻,風間海空感受到一陣正註視著自己的視線,擡頭看去,才發現是真波山岳神情覆雜的看了自己一眼,卻也只是一瞬間便隨著隊伍騎向了前方。

“真波君?”完全沒搞明白他到底是什麽意思風間海空就那麽楞在路上,被黑田雪成喊著“危險!”給一把拉回了遮陽棚裏,才驀地回過神來,匆忙道歉。大部隊從她剛剛站著的地方陸續通過,方才落車的選手號碼也已經公布,補給站裏一下子鬧騰起來,中槍的隊伍紛紛拿著物資和工具跑回路口,風間海空卻完全沒空去留意這些,只跟著學長們再次上車,奔向終點的方向。

真波山岳看向她的匆匆一眼,那目光中所想表達的究竟是什麽意思呢?他似乎想要對她說些什麽,卻沒能來得及……

國道一號線海拔874米的最高點便是今天比賽山岳賽段的終點,即使繞行其他的路線,老遠也能聽見山頭上來自箱根學園應援團震天的擊鼓助威聲,風間海空稍稍打開車窗,拼命看向那邊小小的人影,她也想要站在那裏,去見證那個人奪下山頂的英姿,只不過……

“終點見……東堂學長。”她還是在終點等著他的好消息吧。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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