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皇上只相信那些所謂親眼所見的證據。”祁絡繹聲色低沈，帶著幾分憤恨的意味，卻也很快隱去不叫人多增懷疑。

“可是，絡繹不是給皇上證明了嗎？”孟婉眼睛眨兩下，閃著晶瑩璀璨的光芒，想起來祁絡繹在家宴上面的表演，接著說：“證明了，眼見不一定為實。”

眼皮一掀，祁絡繹擡眸看著孟婉，原來她想說的是那事呢。

“那不還是婉姐姐教的我，我才突發奇想弄了個小法術供人樂一樂。”夾著羞赧的笑，不敢一人獨攬功勞。

孟婉低低一笑，鸝音起：“絡繹哪是想討人樂子，還不是想給某人個警告。”

原來孟婉也是知道的啊……

祁絡繹心底兒明了，覆又笑著說：“婉姐姐心細，這兒都瞞不過你。”說著說著，一邊擺弄起精致的銀勺子。

“今日來又不是同你說這個事兒，你也別心裏頭別著了。”孟婉知道祁絡繹不想讓自己知道太多，自然也不會再深入探查下去。

而今次來的目的在喻子妝——“子妝那事來龍去脈究竟如何，你跟我說說，我也好替著你想想法子。”

祁絡繹喟嘆道來：“哎，這事我也是不完全清楚。聽細雪說是喻姐姐發現了自己藥籃中的毒藥，起初是不清楚便拿回了自己的手中，可是剛出了長秋宮就被鐘離公公帶去掖庭了。後來，等我……”

“等，等等——”孟婉突然打住。

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孟婉在局外總能比局內的祁絡繹看得清楚的太多。

祁絡繹眉山輕揚，眸光流轉流露她的疑惑。

孟婉這才細心的一字一句地說：“你說，是子妝剛出了長秋宮就被鐘離公公帶走了？”

得了祁絡繹的點頭認定，孟婉才問：“那皇上是怎麽會認為陸才人之死是跟子妝有關系的？”

祁絡繹沈思，鎮定的想起那日——是掖庭宮的宮人來報陸才人的情況自己才去了宮正司，爾後有陳淑妃來，待自己出去時候裴元鑒才到了。

饒是裴元鑒那他得到的太醫的診斷信息肯定是跟自己一樣的。

正納悶的時候，祁絡繹才想起來在宮正司正堂大殿之上，在那個高高在上的皇上身旁站著的人是李持盈。

再回憶著莞娘幫自己翻閱《宮物志》得知那陸才人的鐲子是跟李持盈所得一模一樣的，那李持盈也是大方的承認是自己贈與陸才人的。

可是，是什麽樣的情誼讓李持盈去送東西給一個卑微的才人？

越想越是覺得李持盈有怪異之處，可是自己又找不出來攻破她防禦的漏洞。

祁絡繹想到此，才開口說：“我想，大抵是毓嬪在皇上耳邊說了什麽吧。”

“又是毓嬪？”孟婉瞪大了眼睛，好似自己從一醒過來就聽過也見過了不少毓嬪折騰的事情。

“陸才人致死的是她手上長佩戴的鐲子裏面塗了一層毒藥，那種毒藥不會瞬間致死，而是一點點通過滲入皮膚而侵蝕五臟六腑最後暴斃。而那個鐲子就是毓嬪贈給陸才人。”祁絡繹一一解釋過來，不摻和半點詆毀李持盈的意思，不過是陳述真相。

孟婉抿唇，稍加思索後，再詢：“那麽雖然毓嬪是贈了鐲子，但是毒藥是在子妝身上發現的，因此皇上便認定了是子妝幹的？”

祁絡繹點點頭，現在便是這個狀況。

“看來要問問子妝這毒藥怎麽會在她那裏的。畢竟，一個手拿毒藥的人再怎麽辯解說自己不是兇手，也無濟於事。”孟婉音落下，化作一聲嘆息。

“喻姐姐現在被關在了風熙殿，聽說外頭把手了一圈的侍衛。”祁絡繹眸色沈沈，郁結在心的憤怒無處紓解。

孟婉見她如此，溫聲來勸：“確實是有些不好辦的，但是不聽聽子妝的話，我們還是無從下手啊。”

祁絡繹蹙起眉來，纖細的黛眉凝成一道線，糯糥說：“婉姐姐說的是，看來非得另尋僻徑也得跟喻姐姐去得聯絡讓她說一說這整件事件的細節。”

孟婉點點頭，道：“是啊，不過，你得費心些了……”

“娘娘，細雪姑娘回來了——”遙遙的傳來小一的聲音。

祁絡繹的目光被引向敞開的門扉處，等著細雪帶來些有用的訊息，這樣才能更好的解決這件事。

細雪邁著急急的小碎步進來，一心就想著要將喻書鶴的吩咐盡數告訴祁絡繹，擡頭才看到孟婉也在。

不免緩了步子，輕輕上前行禮：“參見皇後娘娘，參見昭妃娘娘——”

“細雪起吧，看來你也忙了一大早了。”指了指她裙邊的露水，那是一大清早才會有的東西。

細雪低眸一看，仔細整理著自己，定是自己跑的急了所以才弄到衣衫這麽淩亂的，可教兩位娘娘笑話了。

祁絡繹莞爾一笑，又語：“事情如何了？”

孟婉看了眼祁絡繹，不知道她又想了什麽法子，叫子妝這貼身的侍女又去忙了什麽事情？

細雪果然多看了孟婉一眼，還在扭捏著，怕自己說的話不宜讓孟婉聽著。

祁絡繹擺擺手表示無礙，直接說：“你盡管說就行，婉姐姐也是想著給喻姐姐幫忙的。”

孟婉聞言，朝著細雪頷首淡笑，客客氣氣的模樣令她對自己信任多點。

細雪點了點頭，這才詳細說來。

“昨日已經與少爺取得聯絡並制定了計劃，少爺說要進宮來，但是選擇進宮的日子還需要皇後娘娘協助才可做定奪。”

“噢？”祁絡繹挑眉，略有興趣，看來喻書鶴已經規劃的甚是緊密穩重了。“你且說來吧。”

“是。”細雪低眉，降了聲音道：“少爺說請皇後娘娘您去找謝昭儀，說要為她舉辦慶祝康覆的宴席，然後趁著那日的熱鬧就可以趁亂進來了。”

“這……這不會有點太冒險了吧？”孟婉驚呼出聲才覺得自己反應太過劇烈而及時控制住聲音。

祁絡繹也是沈思片刻的。在謝姝那邊為其舉辦個慶祝的宴席也無可厚非，她就算是有推脫的言語，看在皇上和謝相的面子上也會同意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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