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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鏡湖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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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對,而且流言這個東西你越是攪和進去,越是難以抽身。最好的辦法是等它不攻自破。”喻子妝侃侃而談。

“不攻自破?這是個什麽法子,難不成喻姐姐是叫我幹等著?”祁絡繹蹙眉。

自己不是不能等,只是怕這風言風語傳遍了闔宮上下,連著皇上和太後都知道了,等那時候再壓下來恐怕是不妥的。

眉眼一彎,念她所詢,喻子妝輕聳香肩,啟唇說:“不等著看看也沒有什麽旁的法子呀。你想,有人放出風聲惹得北苑這片人心惶惶,可是您一下詔令,派了幾些個人一起來查,現下是誰都不敢再多嘴了。”

話鋒一轉,接著說著:“但是,人人心裏頭埋著的東西還是埋在那裏,並沒有消除。”

喻子妝從袖子撩出柔荑,伸出食指,指著的正是祁絡繹的心房。“不知道,皇後娘娘的心裏頭是不是也藏著什麽東西呢?”

祁絡繹下意識的朝胸前瞄了一眼,思忖片刻,終是化作一聲笑,溫柔了眉眼。

“難不成,喻姐姐的心裏是空蕩蕩的,什麽東西都沒有?”

見人不答反問,喻子妝收了手,淡淡言:“不過同你玩笑罷了,誰心裏不都是揣著點事情的。”

聞她言,祁絡繹笑聲朗朗。

東風吹柳日初長,擡眼望去,鏡湖之上,水面清圓,一一風荷舉。菡萏初露,卻仍寧謐,多是清爽的綠意,夾雜著清香。

鏡湖這邊還真是愜意,連菡萏都比怡沁湖那裏的長得要早,更加肆意自由。

氣氛驟然冷清,喻子妝才憶起自己的話還沒有說完。

“你派了人來調查,太過草率而打草驚蛇,這樣必然尋不到什麽結果。不如你且緩緩,引蛇出洞,再來一舉抓住,看看究竟是哪些人在傳著莫須有的鬼話。”喻子妝出了主意。

祁絡繹掩唇哈欠,心中多少有些失望,一時不滅了這風言風語,一時自己心裏就不安,生怕出了什麽事情。

無奈,答她:“現下只好這麽辦了。”

轉眸又想起陳淑妃跪自己時候的眼淚,嘆了聲。那個時候也是在鏡湖這裏,自己同喻子妝在策劃著要如何先一步扳倒陳淑妃,進而扳倒侯貴妃。

可是,世事難料啊。

侯貴妃早就落馬,現下她身後的侯家也保不住她了,侯史的案子就快有定奪。

而陳淑妃,自己本來想造一局假戲萬萬沒想到的是成真了。而至今日,竟然還答應了替她護住這孩子。

祁絡繹接連一聲嘆息,將這事告知喻子妝。“喻姐姐還記得那日家宴吧?”

“自然記得!不過,我倒是忘了問你,你表演的究竟是什麽玄機,從水變成火,真的是神奇!”喻子妝眸中閃閃發亮的,好似真的信了祁絡繹的把戲。

祁絡繹噗嗤一笑,緩緩說:“這事情先擱置一旁,來日我再向你解釋。”續而,才說:“當日陳淑妃邀我同歸去,你也看著了吧。”

“自然。”喻子妝皺眉,問:“可是陳淑妃仗著她有孕了所以惱你了?”

祁絡繹搖搖頭,不徐不疾解釋著:“並不。反而是她跪下來求我,求我護她腹中孩兒一命。”

“噢?竟然如此?”說出來連喻子妝都詫異,無人能想象那個將皇後娘娘看作敵人的陳淑妃會有一日來跪著請求,請求祁絡繹庇佑她。

“你知道為何麽?”祁絡繹眼波一轉,視線重投於鏡湖的平瀾微波之上,悠悠再啟唇:“因為她是一個母親了,她有了致命的軟肋。一生榮華緣於她腹中孩兒,一生膽戰心驚也緣於她腹中孩兒。”

喻子妝緘默,細細品味著祁絡繹話中的母親二字的含義。

“所以啊,她才甘願跪我,求我的。”音兒剛落,祁絡繹卻起了身。

喻子妝擡眸,詢:“那你呢,應下了?”

祁絡繹沒有看向喻子妝,但是那重重的一點頭表明了她的態度。

喻子妝起身,隨她身邊。“難不成,北苑這兒邊的流言也是陳淑妃告訴你的,所以你才來調查的?”

“就算不是陳淑妃告訴我,我也該去查。”聲音緩緩落下,帶著疲憊。

祁絡繹漫步出了小亭,天邊霞光一片,也是近了夏日,這個時間了也沒有黑的那麽徹底。

喻子妝點了細雪收拾東西,碎步跟上祁絡繹,也不同她再多糾結於那些事情,只是問:“那你是想讓我做什麽?”

在船舫上面,喻子妝已經和陳淑妃決絕,要不是看在那孩子的份上,她又怎麽會願意提上她。

“你若是願意,就幫著我去看著她,照顧照顧她的生活安全。你若是不願意,也時常盯著周圍有沒有什麽動靜便好。”祁絡繹開口,這是自己答應下陳淑妃的事情,所以她也不必勉強喻子妝一定要去做。

喻子妝將話兒記下了,點頭說:“我明白了,若有空便去照料她,若沒空也會派細雪多盯著。細雪同碎雨一樣,都是學過些功夫的,也不怕她嬌弱遇上什麽危險。”

祁絡繹頷首,糯糥言:“累著你了。不過,流言一事,我還是放心不下,喻姐姐帶我過去看看吧。”

“你是說要去看看那些謝了的花草?”喻子妝臉上稍有不佳,最後還是妥協說:“那走吧。”

漫步其上,彎彎折折,二人來到了一處宮墻角落,墨葉隱其落蕊,探手一觸,稀稀落了。

祁絡繹近前攬一枯枝,仔細瞧著,怎麽看怎麽就像是冬日枯敗了而已,輕聲出語:“喻姐姐,你精通藥理,對這事兒是有什麽看法的?”

喻子妝搖了搖頭,道:“這可不是在我的涉獵範圍,你問我我知道的怕是沒有那花奴知道的多。”

也是,喻子妝學的是治病救人,不一定治得了這花花草草。

祁絡繹抿唇,撥開花草枝葉還有落了的一地的枯萎,伸指,撚了撚土壤,再抹了一塊出來。

展在眼前,是與平常無益的土壤,為何會說是水土不服?而且這花又不是頭一遭種在此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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