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祁絡繹很懵，她終於知道了自己在裴元希的面前幾乎都是傻了的。

還記得重生之後再次的相遇，明明熟悉極了、明明知道不該靠近，卻還是那麽傻傻的、楞楞的被他的一雙眸子吸引。無論是在人前的矜貴演戲，還是在背地裏抹淚堅強，只要一遇到了他整個人都柔軟的如同一潭春水了。

這一生，總有一個人讓你與眾不同。

祁絡繹也是認了。

喻書鶴跟秦咫不給面子的捧腹大笑，原來祁絡繹這麽急匆匆的過來就是說這個事情？面前的人根本就沒有半絲皇後娘娘甚至是大小姐的架子，要是祁絡繹不自報家門，任他倆怎麽猜也猜不出來吧。

祁絡繹被他二人一笑更是羞紅了臉，這臉可丟到外婆家了……

裴元希嫌棄的攆走了他倆，拉了祁絡繹去了一側的陽臺，外頭的景致看得清楚，半片的京城盡收眼底。

“回去吃過了？”裴元希瞧著她那扁平的小腹，祁絡繹雙頰染上緋紅，輕咳一聲，想起之前的窘態，輕輕說：“吃過了。”

“什麽時候回宮？”裴元希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祁絡繹想了想，小心翼翼擡起眸子問：“後天？”

“明天吧。”還真是直接了當，祁絡繹就知道裴元希會趕著自己回宮，猶豫說：“可是有些事情我還沒去……”

裴元希嘆息，知道她出宮還有一個心思，就是探一探謝相，可是這個事情不好深入，甚至連從哪下手都還不知道，勸慰說：“你是擔心著那夜聽到的消息所以回了祁家的吧？”

祁絡繹盯著他眼睛，果然他都知道！抿唇不出聲，飄忽的眼神游離在外。

裴元希道：“這事情還是要有個契機才好，下個月，下個月謝相做壽是個好機會。”

下個月？祁絡繹搖了搖頭說：“不，太長了，來不及。”她可以等得了，已經在返鄉的親人等不了，路途太遠不知會哪裏出錯。

“你是怕半路會出事？”裴元希猜測，祁絡繹慢了半拍還是點了點頭，心思飄忽至千裏。

日頭已經開始往西落，一道薄光打在祁絡繹臉上分外溫暖。

“我有個法子了。”裴元希忽然說：“謝相最近接下了有關艙口的漕運的檢查之事，皇兄是為了讓他檢查官商私商之間的貨物是否有走私牟利的事宜。聽秦咫說最近的生意被搞的都不太好做，那謝相官私貨物的情況沒怎麽了解，趁著公職倒是打撈了不少油水。”

“這事情怕是比比皆是，哪個官員辦事能不撈油水？你說這個是個法子，算什麽法子？”祁絡繹不解，貪汙受賄的事情上下皆有，人心多貪欲，只要不是過分那皇上也是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只是單單拿出這樣的事情怕是損不了謝相的氣焰。

裴元希笑，接著說：“我這兒還沒說完呢。秦咫本家是江南，又在儋州有船運的買賣，和那漕幫相交不淺。謝相這麽一截的法子攔了人家的生意不算還大吃了一口，心裏頭都是記恨著不敢發作罷了。秦家這些日子也是老老實實的，要不然秦咫也不會跟我們去游郊，早就去店裏頭敲算盤了。”

祁絡繹可想而知秦咫那人是如何的商人秉性，接著問：“所以你打算如何？”

“有利圖之，利盡則散。這就是他們這一行的天性，也就是可以利用起來對付謝相的地方。”裴元希接著謀劃。

祁絡繹轉動眸子，天下熙熙，為利而來，天下攘攘，為利而往。這商人的性子可比後宮的嬪妃們直白坦蕩的多，可以被他們利用也可以反過來利用他們，只為一個“錢”字，雖然俗氣了些但也是天性。

“秦家在黑白兩道都吃得開，但是官道上的人還是避著的，涇渭分明，不躍了雙方之間的楚河漢界是他們默認的規矩。可是現在這情況，有錢的損失巨大，沒錢的直接扣上了走私違規的帽子，半點沒有讓官商受損的架勢。我這麽說著你也是能體會的吧？”

點了點頭，柔荑交織在一起，祁絡繹思索說：“所以你說的是現在做官的得意得利，從商的卻損失巨大而壓抑著不作聲？然後你是想在這件事上給他們點一把火，把這個事情鬧大了？”

裴元希笑，祁絡繹這腦袋如今也開光了，伸手就揉了揉她額前的碎發，本來雜亂的碎發更是淩亂了，眉眼彎彎笑說：“而且進京的商販不乏像秦氏這樣的大家，他們常年累月甚至一代接一代弄著漕運的買賣，小風小浪定然見過，借錢消災他們也耗得起，所以最主要的是這一把火，還是要正好點著了開口的這一把火！”

“你想做什麽！”祁絡繹想要探知一二，那裴元希卻搖了搖頭，不再作聲，神神秘秘的說：“保密，你就安生回去吧。”

祁絡繹洩氣，半是撒嬌的語氣說：“你就快告訴我吧，你是要做什麽的呀，你不告訴我我心裏邊想著也是難受極了。”

裴元希的手移上了她的小腦瓜，拍了拍，看她頭頂上就隨意攢了個銀簪，心裏頭記下了下回給她挑個好看的送去。

“有秦咫助我，再叫書鶴去鬧騰鬧騰他們，這事好辦。”裴元希拿定了主意，不過要請的動秦咫看來要給不少好處，還是書鶴好說話，只要是好玩的他就有興趣。

有雖然有不甘心，但既然裴元希話已至此祁絡繹也不便多糾纏了，擡眸，輕柔說道：“那你千萬小心著，別暴露了自己也別受傷。”

“知道知道。如此一來，謝相就有的忙了，一時半會兒也顧及不到那麽多，半路若是出了岔子想來祁家的三位將軍也足夠應付。”

“是啊，可我最怕的是暗箭難防。”微微嘆息，祁絡繹提起精神接著又說：“不過我囑咐了人先去找大部隊匯合告知父親叔伯情況，讓他們心裏頭有數，多留意著。”

裴元希點了點頭。順手將祁絡繹攬進了懷中，眸中閃過一絲不安，怕的是萬全之策也難擋小人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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