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紅袖思索著。

添香率性，脫口而出：“那孟昭妃的琴藝一絕，想當年昭妃剛剛入宮那會皇上天天去她的春蘭殿聽她夜夜彈琴入睡，那曲子聲音清亮，整個皇宮都聽得到。”

紅袖剛想攔住妹妹的直接，卻見李持盈竟然沒有惱火，就壓了下來。且聽添香繼續說：“不過，過了不及一個月就再也沒聽到晚上昭妃娘娘那裏傳出過琴聲，皇上也不去春蘭殿了，那寵愛也是不了了之……還有前幾日皇上去了春蘭殿，聽說也只是聽了昭妃彈琴後就走了，怕是封妃也只是個幌子，只是皇上的一些歉意吧？”

經由添香的一番解釋，李持盈亦是覺得有道理極了，若是孟昭妃重拾了皇上的寵愛，裴元鑒又怎麽會夜半回了乾陽宮呢？李持盈笑靨如花，滿意點頭。

添香得意朝著紅袖笑了笑，繼續說：“所以娘娘，雖然皇上極喜歡聽琴曲，可是有那個孟昭妃在，咱們必然不能學著這個的。”

“那，其他人呢？後宮裏人才濟濟，可還有什麽拔尖的人物？”李持盈頷首詢問。

紅袖梳理著說：“回主子，陳淑妃擅長昆曲，還有位陳貴人笛曲了得，其他妃嬪也都是琴棋書畫會一兩樣的。”思考一番，又想起一個人：“聽說那個謝昭儀娘娘更是深藏不露的人物，文采才藝都是樣樣俱到，宮外便有冠蓋京華謝家女之稱……”說著聲音漸漸變小了，擡眸看了一眼眸色深沈的李持盈。

李持盈在宮外聽說的更甚，一個是位高權重祁絡繹，一個是冠蓋京華謝姝，兩個人還真是壓在自己身上的兩座大山。

“不過，卻是甚少傳出宮裏內外有舞藝絕倫之人，娘娘您可？”添香附加一句，詢問著李持盈的意思。

舞蹈？李持盈得思索一番了。自己學過詩書，卻也不精通。琵琶歌舞也不過皮毛，舞蹈雖然沒有專門學過，但是勝在自己身段柔軟，如果趕在了這半月裏找個專門的師傅練練約莫也能成。

“添香，你可知道宮裏頭有誰舞藝精湛的？”李持盈出口相吻，斂黛蹙眉的模樣似乎要定了這件事。

添香回答說：“回娘娘，那天舞閣有專門教著舞蹈的管事，不過天舞閣跳的群舞，怕是皇上早就看夠了。”

紅袖亦是點頭，同意添香所說：“娘娘，若是想一鳴驚人必然得高上她們一群舞女之藝一等的。”

“聽聞在敦煌壁畫裏面曾經記載著飛天之舞，那飛天舞有著翩若驚鴻，矯若游龍之姿，實在是天人之舞也。”李持盈思緒翩翩，想到了很遠。

裴元鑒身為帝王，自然大小宴席看過不少的舞蹈曲子，自己必然得創新奪目才可拔得頭籌。

“可是……”紅袖扭捏著開口：“娘娘啊，可是這飛天之舞那天舞閣都未必交得了，而且要求也極高。娘娘練習起來怕是會有危險。”惦記著李持盈的安危，作為奴婢的她還是要阻止一下主子的。

添香卻鼓勵起李持盈，望了一眼紅袖，開口對著李持盈說：“娘娘天資聰穎，天人之姿，正適合那飛天之舞的加襯，想來娘娘可以一舞驚人，皇上看了也要讚不絕口的！”

可以說，可真的說到了李持盈的心坎裏，心頭甜如蜜，嘴上也掛了笑容，道：“添香說得好，今日我便決定了要學那飛天舞。紅袖，你去天舞閣請一個教習舞蹈的嬤嬤來教我基本功，剩下的再依據書上的記載來學習。那個添香，你去集賢殿幫我搜集來相關的書目。”

“是，娘娘。”兩人異口同聲，接了任務就連忙起來退了出去，各幹各的事情。

紅袖看著添香匆匆遠去的背影，眼中流露著難過的神色，她的妹妹似乎有些變了，是因為主子的緣故？

回眸再看了一眼後，也急忙走了去辦自己的事情。

折騰了一個上午，添香早早就回來了，而紅袖卻遲遲而歸。

品著茶的李持盈看似悠閑卻是心急如焚了，見了紅袖回來，連茶盞都胡亂一方，站起身來，看著似乎狼狽的紅袖，問起來：“紅袖，你可是遇上了什麽事情？”

紅袖點了點頭，才艱難開口說：“那，那天舞閣的管事嬤嬤是忒不講道理的主兒。我好言好語說請她來教著娘娘跳舞，她卻清高之極，不肯屈尊來此。”

聽了這麽一說，添香也惱了，道：“這嬤嬤怎麽這麽不識擡舉，來教著娘娘是她幾輩子修來的服氣，還如此狂妄？”

李持盈擡起柔荑阻止添香的碎嘴，接著問紅袖：“那嬤嬤是怎麽說的？”

紅袖擡頭回話道：“那嬤嬤是專門請進宮裏來的舞娘，好像是皇後娘娘回家省親之時專門尋找的人，入了宮教習天舞閣的姑娘排舞，準備各大宴會的開場。”

“皇後的人？”李持盈眼珠一轉。

“是皇後娘娘找了進來的，不過皇後娘娘從來沒有去過那天舞閣，也沒有跟那嬤嬤多吩咐過的。想來，也不是皇後娘娘的眼線，只是個舞娘罷了。”紅袖分析，繼續說：“怕也就是請進宮裏來的原因，自命清高了些，許是哪個酒樓粉香裏的舞姬罷了吧。”

“既然是舞姬，那還自命清高什麽？”添香撅著嘴，很是不滿，念念有詞著。

“然後呢？”李持盈蹙眉，心裏不爽快：“那人是為何不來教我？”

紅袖咽了口水，才鬥膽說：“那嬤嬤說不是不教娘娘，但是……”

“但是什麽？”李持盈著急開口打斷了紅袖。

紅袖深呼吸一口氣，要是說了出來讓李持盈懲罰那她也認了，開口說：“但是她要娘娘親自去天舞閣學習，而且要日日趕早晨練。”

“她，她，她真是粗野！”添香聽了，也是惱火著說：“怪不得就是一個賤胚子出身！”

“添香住嘴。”李持盈冷冷打斷了她。繼續盤問紅袖：“那依著你所見，她值不值得我親自去學習？若是我親自去了，她水平不夠，教不了我那飛天之舞，那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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