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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所謂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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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黑沈如墨,被隨意地大片潑下,淹沒了皇城裏密密麻麻的宮殿。

祁絡繹吹了床邊的燈盞,和衣就寢,亦是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忽然燒地燙手,讓她趕緊拿開。

她不敢有別的心思。

極遠處的還隱約飄來琴奏的聲音,斷斷續續,約莫是孟昭儀了。那音色淒淒,仿佛有醉生夢死的浮華滋味。

今夜便馬上要過去了,明日要面對的還有很多很多,祁絡繹想著想著便合眼睡過去了……

“娘娘,娘娘……卯時快過了,上陽宮那邊的傳話奴才道太後娘娘找您。”莞娘在耳邊輕輕喚著祁絡繹,把她從夢中喚醒。

祁絡繹還沒有睡夠,嚶嚀了兩聲還是起來了。邊揉了眼睛,邊懶懶的說:“莞娘,可就麻煩你幫我收拾一遭了。”稚氣未脫的臉上有些懵懂的感覺,惺忪睡眼迷霧重重。

“是。”莞娘急忙扶祁絡繹做起,喚著殿外侯著的婢子,一大群人忙活了起來。

坐在妝臺前的祁絡繹還是連連打哈欠,怪昨夜的夢太多太亂,瞇起了眼睛,偷著小憩,還不忘提醒莞娘:“去見太後也不必整得太過隆重,這妝我教過你的……”

莞娘接過話匣子:“是,娘娘都放心。”

祁絡繹聽了後才支支吾吾的說了個“嗯”字,就瞇了一會。

莞娘手指間繞著花樣,不一會就將一頭烏黑的秀發綰成如意髻,頭上斜簪一支碧玉玲瓏簪,綴下細細的銀絲串珠流蘇。

薄施粉黛,點塗紅脂,使得祁絡繹有了精氣神。

瞧著銅鏡中映出來的祁絡繹,盡管是閉了眼,可恬淡輕靈的氣質出塵。而祁絡繹也感受到了莞娘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緩緩睜開眼,眼眸漆黑,神采奕奕。

莞娘露出欣慰的微笑,道:“娘娘可用早膳?”

“不了,可別讓太後多等了,去上陽宮吧。”莞娘也知道祁絡繹會這麽說,可她還是得問問的。聽了祁絡繹的吩咐,才朝著外面吟哦一句:“擺駕,去上陽宮。”知會奴才婢子們快些準備。

被祁絡繹催了一路的步輦,不多時就到了上陽宮,連祁絡繹的額頭都掛了不少汗珠,更別提擡輦的奴才們。

祁絡繹瞧見了,有些怪自己太心急,捏了捏莞娘的手,小聲說:“倒是苦了他們了,下去讓他們領賞吧。”

莞娘跟吃了蜂蜜似得,笑著招呼下人們:“皇後娘娘念你們辛勞,特來賞賜,待回了昭陽宮來我這兒領賞。”

幾個小奴沒想到還得得到賞賜,左看看右看看起些有些不相信,等聽完了話才恍然大悟,急急跪謝皇後娘娘。

可在外人看來,似乎這只是祁絡繹拉攏人心的手段,可是她拉的凈還是一些奴才,絲毫沒有用處。

祁絡繹提著裙子走在前面,進了殿內,還沒見到祁太後就道:“臣妾來遲,還望太後娘娘恕罪。”

聞聲,竹因扶著祁太後從內殿出來,祁太後上前扶住祁絡繹的手臂,道:“皇後不必多禮。”

“謝太後。”祁絡繹擡頭,笑容滿面,她在祁太後面前不敢有別的樣子,生怕祁太後又為她心疼難過。

又瞧了瞧旁邊的竹因姑姑,竹因會意,順勢讓祁絡繹挽著祁太後入座,祁絡繹這才問起:“太後,您一大早喚我來,可是出了什麽大事?”

“自然是大事。”祁太後忽然正色,倒令祁絡繹心裏各一個咯噔,莫不是祁家出了什麽事情?祁絡繹心裏害怕。

“在過幾日便是你十四歲的生辰,你說,是不是大事?”祁太後看著祁絡繹臉上變換著的情緒,便不同她開玩笑了。

祁絡繹一聽,尷尬地笑了兩聲,嬌嗔著說:“太後怎麽就拿我打趣了呢?”偎在祁太後身邊,接著說:“繹兒的生辰罷了,這哪能算得上大事?”

“當然是大事,你呀。”祁太後刮了刮祁絡繹的鼻子,祁絡繹淘氣的吐了吐舌頭。又見祁太後語重心長說:“你的生辰宴會我這就吩咐下去,叫人加緊安排。這不僅是後宮嬪妃都得來祝賀,王公貴族也都得來。而且,你入宮這麽久,還未見你父親、祖父,你說說,你祖父能不想你嘛?”

說到此,祁絡繹這才想起,重生後已經過了五六日了,竟還未見過祖父、父親和叔伯們,委實是不孝極了。而祖父肯定是最為擔心自己的。

祁絡繹乖乖點點頭,道:“自然是想極了祖父,他老人家定要怪我不孝,這麽久了沒去見他。”

“你如今是皇後,不是尋常女子嫁人想回娘家便回去,父親大人他肯定會理解的。”祁太後輕撫祁絡繹的後背,安慰著。

姑侄二人又相聊甚久,轉而,祁太後又說:“不過,這事兒還未稟告皇上,也不知他是何意。”

裴元鑒的意思?

祁絡繹還拿捏不透,對於自己的14歲生辰,她記得上一世是自己胡攪蠻纏,求了祁太後同意又再磨了裴元鑒好久才定下操辦宴會。而這宴會最後更是鬧得難以收場,說是給皇後辦宴卻成了各宮娘娘一顯身手的場子,不僅是奪走了祁絡繹的風采,更是讓祁家沒了臉面。

“來人。”祁太後吩咐,“去乾陽宮知會皇上一聲,就道皇後的生辰快到了,既然是他的妻子又是皇後,在宮裏的第一個生日就該過得大一點,熱鬧一點。”

說是看皇上的意思,但祁太後的話語並沒有問皇上的意見。畢竟,身在後宮,這些女人家操心的事情也無需皇上過多插手。

不過又因為是皇後的生辰宴會,那牽扯著前朝權貴就過多了……不論是奉承的還是忌諱的,這方就需要看看皇上的意思了。

祁絡繹緘默,心裏想,這後宮有了事情可熱鬧,就看那些人是誰在翻弄浪花,抓得住誰的尾巴最大。

平靜的水面可是什麽都看不透的。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她祁絡繹也該動動手腳了,還有一把無形的鋒刃在等著自己來拿。

此一舉,定要好好把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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