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抿了抿唇：“去一趟皇城，祭拜我娘，”他低頭看著柳依依，“娶你之後就該去看她，她知道我成家，也該放心。”

柳依依更加驚訝：“怎麽會在皇城？你外公是碧落閣閣主，你娘不在碧落閣嗎？難道說碧落閣在皇城？”

秦墨搖頭：“碧落閣並不在皇城，我娘在皇城遇到我爹，後來喪命於皇城。”他頓了頓，“這些都是李叔去世前告訴我的。”

柳依依抱著他安慰：“別傷心，我陪著你，不過，就算去皇城，也不用那麽長時間吧？”

秦墨輕撫著她的秀發：“我娘忌日在三月，原本我打算二月末出發，那時天氣也好，只是如今那蕭公子明顯不懷好意，便想著提前出發，也不至於路途勞累。”

柳依依道：“也好，去皇城要路經不少地方，順便旅游，”她笑道，“算是度蜜月了。”

“蜜月？”秦墨不解。

柳依依解釋：“成親之後夫妻兩人去外地游玩，甜甜蜜蜜的，所以叫蜜月了。”她想到出行的目的，又道，“我不是不尊重你娘，只是她如果在的話，肯定也希望你能開心的。”

秦墨道：“我知道，我對我娘的印象並不深，李叔說的也不多，卻也知道她是極愛護我的。”

柳依依想了想：“如果這樣的話，我們店裏要好好安排一番了，麻辣燙二嬸他們都會做，只是少了水煮魚和麻辣豆腐，店裏的生意怕是要差很多，錢大錢二和村裏人的魚以及村長家和張叔家豆腐銷量也會少。”

她說著忍不住嘆口氣：“起初沒有考慮那麽多，現在看來，雖是一家小店，卻也關乎著不少人的收入。”

秦墨道：“你可將做法告訴二嬸，我覺得她可信，且最重要的佐料都磨成了粉末，除了我們和祁游，也無人知道是什麽東西。”

柳依依一聽，覺得十分有理：“午飯後我去找二嬸，和她說說，過年這段時間也沒事，你教張二簡單的算術吧，我們不在，他們也要算賬記賬。”

秦墨應了：“行，我瞧著你剛剛寫了好多數字，是準備教我的嗎？”

柳依依點頭，拉著他進了臥室，拿起默寫好的九九乘法表：“這是乘法，學會了後，計算的速度會快上許多。數字你都記下了嗎？”

秦墨點頭：“還有二十之後的數字？”

“有，”她指著乘法表，“一到一百學會了，後面的就簡單了，這乘法表也都是簡易數字，我告訴你怎麽看。橫排和豎排的數相乘，得出的結果就是它們所在位置橫豎相交處的數字。”

她邊說邊舉列子，手也隨著她說的數字在紙上移動，說了三個二十之前的例子，偏頭問：“懂了嗎？”

秦墨震驚地看著她：“這比我之前看的手稿要巧妙得多，你是如何會的？”

柳依依眨了眨眼睛：“我也不知道，就這樣會了。”

“不能告訴別人，”秦墨按下心裏的不安，她總是讓他驚訝，照虞書的說法，這樣巧妙的算術，應當並不存在。他找出一個理由，“許是山神告訴你的，做菜制茶不也是突然會的嗎？”

柳依依猛點頭：“應該是這樣，你放心，除了你，我誰也不告訴。”

秦墨看著她信任的眼神，心裏升起暖意，看向乘法表：“你講解的很清楚，能懂。”

柳依依松口氣：“你之前看過手稿，在理解的基礎上背誦會簡單很多。”

秦墨頓時明白柳依依為什麽一定要讓他看完手稿才教他，他點點頭：“我會認真記下的。”

柳依依輕笑起來：“又不是在課堂上，你不要這麽嚴肅，我教你這些不過是為了生活方便，買東西賣東西記賬能快些。”

秦墨也笑笑，坐在她身邊，認真地學習乘法表，時不時還翻開算術手稿看一下，柳依依看了一眼，發現他看的手稿都是橫豎畫點的圖案，估計是在邊理解邊背誦。

她對秦墨學習能力很滿意，也不打擾他，拿著話本繼續看，邊看邊認字，偶爾有不熟的字便拿筆寫下來，等秦墨空閑了再問。

轉眼就到了三十，柳依依和秦墨一大早就起床了，廚房裏滿是食物，柳依依看著前一天炸好的肉圓子咽了咽口水：“早餐用圓子下面吃好嗎？”

秦墨應了，用碗從筲箕裏拿了六個圓子，又從碗櫃拿出兩個雞蛋，沒多久，豐盛的面便熟了，柳依依吃了一大碗，滿臉滿足。

吃完飯，兩人開始大清理，所有屋子包括廁所都要清理一遍，茅坑曾氏已經預定了，柳依依為此大松口氣，端著水盆，到處擦擦洗洗。

忙活一早上，家裏總算都整理好了，吃過午飯，秦墨在鍋裏熬了漿糊，熬好後，兩人開始貼對聯，屋前屋後門上都貼上了，屋裏的氣氛瞬間變得火熱起來。

柳依依忍不住笑起來，原本對過年沒什麽感覺，這樣一番整飭，倒十分有年味了。忍不住就想起小時候在村裏過年的場景。

秦墨洗完被對聯染紅的手，走到院子就見柳依依呆站在，視線落在門上的對聯，眼神卻很恍惚，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心裏驀然一緊，那分明是懷念的模樣，她不是失憶了嗎？她在懷念什麽，還是說，她想起什麽來了？

“依依，”他走過去牽住她的手，擔憂地看著她，“累了嗎？”

柳依依回神，下意識的笑了笑：“沒有，”她將他的手擡起，看著上面依舊殘留的紅色，笑道，“洗不幹凈呀，這樣也不錯，紅紅火火。”

秦墨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見她和往日神情一樣，心裏微松口氣，牽著她往屋內走：“屋裏燒了炭盆，站在這裏仔細染了風寒。”

柳依依看著兩人握著的手，眼睛一彎，晃了晃手：“嘿嘿，剛剛是你主動握我的手吧？有進步了呀，以前碰你一下你就像柱子一樣。”

秦墨眼裏含笑，心裏也有些意外，牽她的手似乎對他來說已是極為自然的事，聽到她的調侃，他輕嘆口氣，以前的他，斷然想不到他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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