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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饞她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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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安安沖趙嶼揚起笑臉:“大哥。”

“嗯。”

黛寧背後說人被聽見,絲毫不覺得尷尬。趙嶼神色自若路過她,回家洗澡。

洗完換了衣服出來,發現大小姐還在他家裏。

趙嶼用帕子擦了一下黑發,問她:“又不走了?”

黛寧笑嘻嘻蹦到他面前:“人家決定繼續住你家,你高不高興吶?”

趙嶼擡起眼皮子看她一眼,在她身邊桌子旁坐下來。

那意思很明顯――你覺得呢?

黛寧試探道:“村民說你救了杜恬,就要娶她,你會和杜恬結婚嗎?”

趙嶼自己倒了杯水喝,聲線平淡沈穩:“在村裏,我本來也是該結婚的年齡,如果她確實有意,不嫌我家窮,未嘗不可。”

黛寧按住他的杯子:“不可以!”

趙嶼擡眸,問她:“為什麽?”

“我說不可以就不可以!”

“大小姐,”他緩緩道,“你也不是我的誰,要說你那套瓷碗,錢先生已經認可我家還完債,你沒有權利幹涉我的人生。”

聞言,她頭一歪:“我就是你的誰!”

趙嶼看著她,示意她講完。

黛寧下意識道:“我是你爸爸。”

趙嶼眼裏的光沈暗一瞬,他冷笑把杯子拿回來,這下理也不理她,出門劈柴去了。

青團絕望地捂住自己腦袋,紀黛寧你有毒啊。

黛寧往自己大床上一躺:“還是床上舒服。”

青團講:“看得我急死了,黛寧,他的意思是,如果你當他女朋友或者老婆,他就聽你的不娶杜恬。”

黛寧鹹魚躺,非常驚訝:“他想什麽呢,他怎麽可能配得上我!”

這次連青團都開始冷笑:“如果上輩子你肯抱一下趙大佬的大腿,反過去喊他聲爸爸,說不定你不用死。”

黛寧納罕道:“你怎麽和趙嶼一樣,陰陽怪氣的?你們這些毒瘤團子懂得還挺多哦。”

青團氣到自閉,也不理她了。

錢叔好說歹說來勸她回家,黛寧就是不肯走。她懶洋洋翻了個身,道:“急什麽,再等等。”

黛寧等待的事情,第二天就發生了。

杏花村攏共就這麽點大,當初黛寧來村裏,村民們茶前飯後議論了半個月。

今天村裏傳得風風雨雨,說快要喝趙嶼和杜恬的喜酒。

聽見風聲的栓子,悄悄跑來問趙嶼:“嶼哥,村裏都在說你要和杜恬辦酒,真的假的啊?”

趙嶼一斧頭劈下去:“假的。”

栓子道:“老萬叔說,昨天人家姑娘光溜溜被你抱了,你真的不想負責啊?”

趙嶼有了幾分火氣:“別人亂傳的,杜恬掉河裏,我下去救她上來,衣服都穿得好好的,你少聽風言風語。”

栓子訕訕。

趙嶼賣力劈柴,那聲脆響脆響的,栓子想到什麽,黝黑的臉皮帶著幾絲紅,湊近趙嶼。

“嶼哥,不是我說,你要是覺得杜恬不錯,上門去提親唄。我看杜恬也是個好姑娘,不至於虧了你。你是不曉得,娶了媳婦好處有多少。”

栓子聲音壓小了點:“不說別的,單說夜裏把燈一關幹那事,真的欲仙欲死……”

趙嶼順手撿起柴禾,面無表情敲在栓子胳膊上。

“你是不是皮癢?”

栓子抱頭鼠竄跑出趙家院子。

黛寧出來玩秋千,看見栓子火燒屁股似的離開,她好奇問:“他怎麽啦?”

趙嶼沒回答,只提醒她:“別踩到柴禾。”

他不說黛寧也能猜到,多半是趙嶼救人的事情在村裏傳開了。

果然,下午連村長也來了趙家。

村長李愛國先去探望了一下趙父趙母,這才出來和趙嶼談話,黛寧學聰明了,她也不走,靠在門邊聽。

村長說:“狗娃,不,趙嶼,你瞧俺這記性,都長大了,還喊什麽土名。你給說說,你對隔壁的恬妞什麽想法?你父母行走不便,俺也算看著你長大,當得起你一聲叔,你要是覺得中,李叔幫你問問恬妞去,免得村裏人嘴碎,談論久了對你們名聲都不好。”

趙嶼搖頭:“謝謝李叔好意,我把杜恬當妹妹看,換作村裏任何一個人掉下去,我都會去救。”

李愛國還想說什麽,趙嶼平靜道:“如果村裏每個救人者都要被傳閑話,恐怕日後有人落水,也沒人敢救了。”

村長一想,還真是,這種風氣可要不得!村長連忙正色:“我會去說說那群嘴碎的,不要壞了你和恬妞名聲。”

“這樣最好不過。”趙嶼站起來,“我送李叔。”

“不用不用。”

村長晃悠著走遠了。

黛寧見趙嶼自己就把事情搞定,前兩天他說要和杜恬結婚,果然是騙自己的。也不知道杜恬用心設計一場,現在得了這麽個結果,會不會氣死。

黛寧心情好,對趙嶼的臉色就好。

晚上吃飯時,她甚至很大方地讓錢叔準備了趙家的份。各色珍饈魚貫而入,把趙家那張木桌擺得滿滿當當。

趙安安和趙平幾乎挪不開眼睛。

趙嶼堆好柴禾,過來看到這一場景,他問黛寧:“你又要幹什麽?”

“你今天表現好好,請你吃飯哦。”

“不需要,你的東西都拿走。”趙嶼摸摸趙安安的頭,“等一下,大哥去做飯。”

趙安安雖然失望不能吃大小姐送來的飯菜,但還是乖乖點頭。

黛寧跟上趙嶼,好奇道:“你真的不吃啊?”

“不吃。”趙嶼用打火機點燃玉米葉,開始生火。

黛寧還是第一次來他家竈屋。

農村生活清苦,趙嶼家做飯的地方,小小的,光線也暗,缺油少鹽。這種地方做出來的東西,一看就不好吃。

有大小姐在一旁盯著,趙嶼也沒有顯得束手束腳。

如青團所說,他是個很從容的人。

黛寧看著這樣的男人,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麽別人不是男主,而趙嶼是。

既然他不吃,黛寧也不勉強,趙嶼坐在小凳子上燒火燜飯,她幹脆趴在人家腿上。

火光葳蕤,把她一張瓷白的小臉也照成暖色。

黛寧笑著擡頭問:“趙嶼,你為什麽要拒絕村長的提議?”

趙嶼垂眸,腿上的美麗少女,滿臉滿眼都寫著一個“壞”字。

趙嶼知道她想聽什麽。

黛寧想聽他說喜歡她。

但他清楚,大小姐沒有心,即便他真說了,估計黛寧也覺得這是件好玩有趣的事。

於是趙嶼伸手把她撥開:“別往這裏湊,當心被火燒了頭發。”

眼看有成為禿頭少女的危險,她立馬乖覺,從他腿上起來,跑出去和趙安安他們講話了。

明明滅滅的火光把趙嶼黑瞳照亮。

他沈默許久,終是低低嘆息一聲。

――

杜恬在家等著趙嶼上門提親。

做這件事之前她想過可行度,趙嶼家徒四壁,親人身患痼疾,哪怕他本人不差,村裏也沒幾個姑娘願意嫁給他。

而紀黛寧,這個書中提到過的人物,也不過就是一個炮灰。

幾年後紀黛寧的爺爺,會看上趙嶼的才華,讓他當上門女婿,照顧他的寶貝孫女,趙嶼答應了,結果沒用多久,紀家破產,被趙氏收購。

趙嶼和黛寧之間,萬萬不可能有感情。

杜恬大膽猜測,現在趙嶼對黛寧不錯,可能是因為趙嶼想法深遠,需要跳板。

但自己和趙嶼之間沒有感情,將來他功成名就,自己可能就是他記憶中一個鄰家農女而已。

杜恬想賭一把。

趙嶼年輕能幹,嫁給他完全不會虧。

可是千等萬等,沒能等來趙家的求娶,反而是村子裏閑言碎語漸漸消失了。

杜恬實在忍不住,悄悄去打聽消息。

村裏另一個姑娘笑著告訴她:“放心吧,大家都不會再亂傳你和趙嶼了,他幫助鄉親是好事,如果這樣還要被說閑話,以後村子裏沒人願意救人怎麽辦?杜恬,你安心就是。”

杜恬心中惱怒死了,偏偏面上還得帶著笑。

她真是白吃了這個苦!

――

轉眼九月份到了,黛寧不願意回去,倒是趙嶼家的兩個孩子,需要去上學。

趙平念初二,村裏只有小學和初中,老師的水準還不怎麽樣。

今年是趙安安第一年上學,小女娃緊張又期待,雞剛剛打鳴她就起床。趙平牽著她,趙安安回頭擺擺手:“大哥再見,紀小姐再見。”

趙嶼囑咐趙平:“好好照顧安安。”

“我知道的大哥,不會讓人欺負她。”

學校有點遠,建立在另一處山腳下,兄妹兩個都背了飯盒,去學校蒸飯吃。

見兄妹倆離開,趙嶼扛起鋤頭去挖花生。秋季本來就是個收獲的季節,要養活一大家子,靠務農忙得分身乏術。

趙嶼中午回來,看見錢叔又在催黛寧回去。

大小姐手中拿了一封信,趙嶼進來,她眼珠子一轉:“你讓爺爺別擔心,趙嶼說他給我當家庭老師,教我讀書。”

錢叔聞言,眼中帶著疑慮看過來。

趙嶼面不改色,靜靜聽著大小姐扯謊。

“趙嶼講課特別好,比我們家那幾個家教都好,何況我去上學,也是在睡覺,老師都要被氣哭。我喜歡聽趙嶼講課,說不定趙嶼教我,我能考上大學。”

錢叔狐疑:“大小姐說真的嗎?”

黛寧把趙嶼拉過來,點點自己課本,掏出手機,開始錄視頻:“趙嶼,你講給錢叔聽嘛。”

趙嶼看著黛寧,她沖他眨眨眼。

趙嶼沒再多說什麽,他翻開物理課本,冷靜沈著講了起來。

講課對趙嶼來說並非難事,畢竟小弟小妹的功課都是他在輔導。趙嶼勤奮聰穎,哪怕算不上知識淵博,可是應付黛寧的課程綽綽有餘。

錢叔神色舒展開,竟真的信了黛寧編的話。

黛寧把手機遞給他,說:“錢叔,你把這段視頻給爺爺看,他老人家肯定特別感動,就不會催我回去。”

錢叔笑著搖搖頭,暫時放過她,出門離開。

黛寧轉頭聲音甜蜜,給趙嶼吹彩虹屁:“趙嶼你真是太厲害啦,能幹活,能做飯,會處理謠言,還會講課!這個世界上有你不會的東西嗎?”

趙嶼聽得好笑。

他忍不住道:“安安和趙平去上學,需要步行一個小時,你有那麽好的學習資源,卻暴殄天物,不懂珍惜。”

黛寧反駁道:“古言裏不是有句‘你又不是魚,就不了解魚’嗎?”

趙嶼:“……那叫‘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這麽個文盲,怪不得把老師氣成那樣,古人都得氣活。

黛寧理直氣壯說:“對,就是這個。我不喜歡就不喜歡嘛,你們喜歡的東西,為什麽要我喜歡。我哪怕混吃等死,也能衣食無憂過一輩子,為什麽非要勉強自己去學不喜歡的事情?那不是傻嘛。”

趙嶼險些覺得她說得還挺有道理。

“……”

“我們不討論這個,”黛寧想起什麽,突然好奇問:“趙嶼,你真的什麽謠言都能應對嗎?”

趙嶼不解。

黛寧:“我相信你可以哦。”

過了兩天,知道她指的什麽後,趙嶼想掐死紀黛寧!

――

村裏最近換了一批謠言,這個謠言比上個謠言還勁爆,唯一不變的是――男主角依舊是趙嶼。

趙嶼發現大家看他眼神不對,起初他沒在意,還以為杜恬落水事件造成的影響沒過去。

直到今天空了些,接趙安安和趙平放學,三人從田埂邊走過來,村裏一個單身懶漢沖他吹口哨。

懶漢說:“看不出來嘛趙嶼,你竟然是這樣的人,人家城裏頭的大小姐,你也敢偷著耍流氓。比我們這些人膽子大多了,怎麽樣,大小姐滋味兒如何?”

趙嶼臉色沈下去:“你說什麽?”

“喲,還生氣了,你有膽子做,還不敢認啊。村裏都傳開了,紀小姐住你家,你趁機揩油。現在人人都曉得,你道貌岸然,就是個淫棍!”

趙嶼揪住他衣服:“你有種再說一遍!”

懶漢平時吊兒郎當,真要打架,絕對不是趙嶼對手。他被趙嶼兇煞的模樣嚇到:“不、不是我說的,大家都這樣說。”

趙嶼微微瞇眼。

“還說了什麽?”

“他們還、還說你之所以不和杜恬結婚,就是因為貪戀紀小姐美色,想她家的錢。”

趙嶼忍無可忍,一拳打過去,懶漢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趙嶼冷著眉眼:“這種話要是再讓我聽見一回……”

“不說了,不說了。”

一旁的趙安安見大哥打人,嚇壞了。趙平堵住小妹耳朵,義憤填膺:“誰在亂傳!”

趙嶼腦海中閃過許多可能,突然想起前兩天黛寧說“我相信你可以的”。

他額上青筋一跳。

好個紀黛寧,作起來連她自己的謠言都造,也不怕壞了名聲。

如果八卦女主角換個人,村民們大抵還不信,畢竟他們看著趙嶼長大,他的為人品性沒得說。

但對象換成黛寧,事情就完全不一樣。

紀黛寧那張臉蛋兒禍水,身段窈窕,聲音嬌滴滴得跟能掐出水似的。是個男人都難以把持。趙嶼雖然沈穩可靠,可他不也是男人麽!

再說了,大家都見識過大小姐家裏那令人眼紅的財產。誰要是真有幸娶了她,一夜暴富不是夢。

謠言東傳西傳,趙嶼就變成了個不僅饞大小姐身子、還饞她錢的“淫棍”。

趙嶼心頭火直冒,他回到家時,黛寧在房間裏塗指甲油。

大小姐挑了個櫻粉的顏色,她手指白嫩,外面再塗一層亮油十分漂亮。

她低頭吹了吹手指,等它幹。

趙嶼推開門,臉色很難看:“紀黛寧!”

黛寧反應很快,趙嶼這麽生氣,證明那天她給二妞說的話,已經傳開了。

她笑容甜甜轉移換題:“我指甲這個顏色好看嗎?要不我也給你塗一個?”

趙嶼胸膛起伏:“你給我出來。”

“你別生氣嘛,”黛寧說,“誰讓你那天綁我,我只給二妞一個人說了哦,沒想到大家都知道了,你去找二妞對峙嘛。”

“你不給小孩亂講她能到處說?紀黛寧,過來認錯。”

黛寧把指甲油一放:“趙嶼你這個雙標壞蛋,杜恬前兩天傳謠言你不生氣,現在你生什麽氣?你不是很擅長遏制謠言嗎,你再去說一次不就好了嘛,你再兇我,我要生氣了!”

趙嶼氣得腦仁疼。

他走進去,捉住大小姐手腕,厲聲道:“事情性質是一樣的嗎?杜恬那件事,是因為救人,要不了多久就會平息。你這件……”

越說越氣。

黛寧無辜極了,她不解問:“都是謠言,有什麽不一樣?”

趙嶼平覆怒氣,紀黛寧如此頑劣,今天非要教她做人不可。

他把大小姐帶到院子裏:“趙平,把我們家教育棍拿過來。”

趙平跑得飛快,沒一會兒,拿了一根一米長的黃荊木過來。那棍子有一指粗,十分光滑。

小時候趙平是個皮猴子,經常上躥下跳爬樹,沒少被大哥用這根棍子揍。

別說他,就是趙安安不聽話的時候,也挨過兩回揍。

農村有句老話,“黃荊條下出孝子”。如今受用人變成大小姐,趙平憐憫地看她一眼。

趙嶼說:“紀黛寧,手伸出來。”

面前這貨完全有恃無恐,鄙夷地道:“我才不呢,你算什麽,你敢打我,我讓錢叔把你們村炸了。”

他冷著臉:“你就是皮癢欠揍。”

趙嶼握住大小姐的手,逼她攤開手掌,在她掌心打了一下。

黛寧楞了好半晌。

黃荊木打人是很痛的,趙嶼知道她嬌貴,控制了力道。可是黛寧長這麽大,從來沒人管她。

莫說把她看得跟眼珠子似的爺爺,就算是她那個小混球弟弟,也沒打過她。

她不可思議地看向趙嶼。

這男人沈著神色,又在她掌心打了一下。

“啪。”

“還敢不敢做壞事,”他聲音低沈,“你可想過後果?你為目的不擇手段,連自己都算計進去,你知道倘若不慎,這樣的事會讓你後悔一輩子嗎?”

這下黛寧再也繃不住,她眼眶泛出淚花,邊抽噎邊罵:“趙嶼你完了,你全家都得完蛋,你死了我都會挖出來鞭屍!讓野狗把你吃掉。”

說著這麽惡毒的話,偏她哭得梨花帶雨,顯得打她的才是惡人。

趙嶼又冷著臉打了一下。

黛寧受不住這種疼,“哇”的一聲大哭:“錯了錯了,你別打了,人家承認錯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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