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三章 (5)

關燈
我又在四處繼續轉了轉,回來的時候碰上了井野,於是跟她們一起回了教室。

下午是伊魯卡老師的加減法,正直午後最為困頓的時刻,我寫完了練習,豎著書本做好偽裝,趴下準備小睡一會,卻被佐助給暗搓搓地掐醒,他瞪了我一眼,叫我好好上課。

無奈,我佯裝認真聽課的模樣,頭已經不自覺地開始偏向其他地方了:前面的小櫻聽得特別認真,還經常舉手,井野則在本子上畫著什麽,身後鳴人睡得特別香,呼吸聲清晰可聞,隱隱約約還有丁次吃零食的聲音,旁邊還有不少目光看著這裏,不用想也知道是佐助的追求者了。

我玩起了筆,玩起了橡皮,想起來這個時候窗外會有驚喜,於是頭往左邊轉去,果然看見了那張許久未見的臉。

宇智波鼬。

這一次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所以並未像之前那樣驚慌,在他對我比出噓聲動作之後,我鎮定地點了點頭。

算起來我確實許久沒有見到宇智波鼬了,在接觸到宇智波帶土之後,我才發覺相比於帶土,鼬哥至少好上了那麽一點點,至少相對而言我死得不那麽痛苦。

都說死亡是最為平等的。每個人的出生不一定平等,但是死亡的結果都是兩腳一蹬沒了意識。生前是好人也好,壞人也罷,死亡讓所有的好人壞人都失去了一切,就連好壞本身的存在也抹去了,你所有的成就,過去的榮譽,未來的可能,亦或者過往的惡事,那些不願被人所知的心思,一切你所擁有的物質,乃至精神——都沒有了。這也是為什麽說死亡是殘酷的,為什麽大家都逃避懼怕著死亡。

可死的過程卻並非公平公正,尤其是被人殺死。

那是一種不甘和憤怒相互交織,是只有在被殺的時候才能感受到的情緒,也不僅僅是這些,還有深深的悔恨和疑惑。就好比巖漿的心情——在火山即將爆發又被外力硬生生止住之時——它們不斷累積,壓榨著每一寸空間。所有巖漿都會疑惑:為什麽出不去?

為什麽出不去這樣循環往覆的輪回呢為什麽偏偏是我

我所找尋的,正是這樣的一個答案。

“餵鳴人,鹿丸,丁次!“伊魯卡突然提高了嗓門,開始吼道,“又是你們!上課睡覺吃零食!出去罰站!“

班級非常應景地響起了哄笑聲,不守紀律三人組的名號並非虛名,不斷在進步的永遠都是伊魯卡老師扔粉筆的準頭。

當我的目光從教室的三人組回到窗外那棵油綠的樟樹之時,鼬哥已經不在了。

“你一直盯著窗外面幹什麽“佐助推搡著我的胳膊,也向外看去,“又是睡覺又是發呆,啊!你什麽時候把練習做完了!豈可修……”

看來是不願意被弟弟發現才離開的。

我朝著佐助嘆氣,想到他此刻什麽也不知道,甚至連宇智波一族現在處境也不了解,滿腔的無奈溢上心頭。

看待問題是要抓住主要矛盾的,宇智波全族滅亡的原因也是因為木葉和宇智波一族的矛盾,最大的源頭無疑就是九尾之亂的誤會。

想到這裏,接下來的問題也就簡單了——要麽是族長改變想法,要麽就是三代改變想法。兩者都很有難度,我與族長的接觸甚少,但因為止水還有佐助的緣故,他對我的態度還算和藹,至於三代,印象中宇智波奈奈只在入學式那天看見過他的模樣,偶遇有點難度,但三代在白日裏一直都是在火影巖的,找到三代也不是問題。

這兩位大人物都是有機會見到的,但是以我一人的力量,靠嘴說服是一個可能性幾乎為零的事情。

沒有人會認真的聽孩子在說什麽,在大人眼中,小孩只需要聽話就好,這個道理在社會中也隨處可見——上位者更喜歡聽話的下屬,大名需要的是聽話的忍者——因為他們都太傲慢了,傲慢到不願意去聽無足輕重的人的聲音——可傲慢才是毀滅的開始。

想來,也只有止水最為在意奈奈說的話了,也只有他會耐心地聽完奈奈在學校的抱怨。在記憶中,止水從來不會覺得因一支筆吵架是件幼稚的事,反而會認真地出主意幫助妹妹解決學校的矛盾。

這就是唯一珍惜的家人啊。

這一個下午我都在思考那渺茫的可能性,最後決定繞開族長和三代,直接找宇智波鼬。

這個決定下得極為艱難——我被宇智波鼬殺死了兩次,並且,他不是一個輕易被說服的人。

所以我沒有準備獨自上陣,而是帶上了我的好竹馬佐助。

佐助是鼬哥的軟肋,是他寧願犧牲自己也要保護的弟弟,他們哥倆的兄弟情深我深信不疑——既然鼬哥既然可以為佐助保全他一人,那麽也有希望為了佐助放棄這一次的計劃——只要想一個比滅族更好的解決辦法就可以了。

在被伊魯卡老師留堂後,意料之中在校門口迎來了等我的竹馬。我並不急著回去,而是拉著他往訓練場走去。

“佐助,最近鼬哥是不是很奇怪?”

“你怎麽也……”

他被這樣的問題給吃了一驚,只來得及說了半句,而後又想到了什麽,閉上了嘴不願意多說,畢竟這是他最崇拜的大哥,倒也能理解。

“是我哥哥說的。”

我再一次地搬出了止水。止水是宇智波一族的驕傲,也是鼬哥平時極為親近的族人,更是我的親哥,佐助當然不會懷疑。

“止水哥……他說什麽了?”

這個時候,我們已經快走到訓練場了,這裏位置較為偏僻,並且樹木離我們也有一段距離,於是我悄悄放低了聲音,告訴佐助。

“他說他累了,不想再偏離自己的道路,也不願意再出任務了。”說著說著,我吸了吸鼻子,“他留了一張字條,失蹤了。”

他登時露出了一副極為吃驚的樣子,眼睛瞪得賊大。今天僅僅是止水(不可說)的第一天,大部分人還不知道止水的死訊,所以這樣的反應也很是正常。

“哥哥經常在煩惱著什麽,可是他不願意多說,我知道,一定跟鼬哥哥還有族長有關!他就是因為參加了一族的集會才這樣的。”

“哥哥和父親?”佐助開始有些茫然,但轉而堅定了起來,最後他握了握拳頭,一副豁出去的模樣跟我說道:

“其實……我也覺得哥哥跟父親之間有矛盾,總感覺他們最近的氣氛越來越緊張了。”

我一臉欣喜,順勢抓住了佐助的手,不敢錯過這樣一個能夠跟他推心置腹的機會。

“佐助!我們一起去勸勸鼬哥吧,順便問問我哥的情況,說不定他知道一點什麽,我害怕他也會跟哥哥一樣做出出乎意料的事情。”

“可是……”佐助卻猶豫了起來,秀眉緊蹙,“哥哥他最近也不常回家,我今天剛問他陪我手裏劍的事情,他又說什麽‘下次吧,原諒我佐助’這種話,我感覺哥哥很忙,不會有空聽我們講什麽的。”

“而且,他跟父親談事情,總不讓我偷聽,我覺得哥哥不會說的。”

“可是只有去試一試才知道有沒有可能吧!”我將他的手抓得更緊了,說著說著,還帶上了哭腔,“佐助,你不擔心鼬哥哥嗎?萬一他跟我哥一樣失蹤了可怎麽辦!”

我承認,在說出這些話誘騙的時候,心裏確是漫上一股難言的愧疚感,止水是奈奈最親的人,我卻一次又一次地拿他作為幌子,明明我很清楚,他已經死了。

可止水卻又是我眼下最好的一個借口,佐助只是略微遲疑了一會,便答應了我的請求。

“好!我們今天就去找哥哥吧,正好你來我家吃飯,飯後你可以在院子裏陪我一起練習,順便等哥哥回來。”

我點頭答應,並和他一起轉身往族地走去。

等待的過程是極為漫長的,吃完晚飯,在族長“關切”的眼神下,我還是拿起了手裏劍跟佐助對練了起來,小屁孩似乎完全忘記了我所擔憂的事情,跟我打的格外認真,以至於結束之後大家都累癱在了地上,一旁觀戰的美琴阿姨成功勸我留宿在了佐助家,同時體貼地端來了西瓜。我非常享受這樣的時光,以至於當我坐在廊前啃西瓜的時候看見急匆匆走來的鼬哥,我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麽臺詞。

最後是佐助反應地比較快,他非常殷勤地遞上了剛切的西瓜,沖到鼬的面前開始撒嬌,還著重強調了一下剛才手裏劍打敗我的事情,最後才提起了正事。

“哥哥,你現在有空嗎?我跟奈奈有事情想問你。”

我趕緊站了起來,倒也沒有那麽害怕鼬了,最後僵硬地跟鼬哥問了聲好。

他點點頭,同樣也摸了摸我的頭發,和我們一起坐在了廊前。

“是什麽事情這麽著急啊?”

“我哥他失蹤了!”我按照原計劃將自己的說辭講了出來,“哥哥不會丟下我一個人的,所以鼬哥哥知道些什麽嗎?”

他看起來有些驚訝,也可能是遺憾,我看不出那是怎麽樣的反應,總之,他的表情變化了一下,良久,在我跟佐助殷切地眼神中回答道:“這事情今天宇智波和已經報告給一族了,目前還不知道止水的下落。奈奈不用太過擔心,我們也都在找止水,他會沒事的。”

“可是!”我趕緊打斷了他,“止水哥哥前幾天開始就很不對勁,一直在跟我說一族啊木葉啊這種話,我感覺哥哥肯定經歷了什麽才會這樣的,鼬哥你知道其中的原因嗎?”

“止水他……說什麽了?”鼬哥這樣反問我。

也還好我在下午的時候就有所準備了,但演技仍然要在線的,於是我裝出一副回想的模樣。

“我有些記不清楚啦,總之是什麽木葉在騙一族,還有團藏這樣的話。那個時候我就應該問哥哥的,可是當時感覺哥哥心情不好,就沒有開口。”

言語模糊一些,但是關鍵詞可不能漏。團藏的名字不是宇智波奈奈這個孩子能夠聽說的,所以提到團藏就更為可信了。

“哥哥!”佐助在這個時候附和我道,“奈奈也是在擔心止水哥,你就告訴她吧!”

“是這樣啊。”鼬哥看了佐助一眼,隨後眉眼彎彎,摸起了我的頭發,這樣的他看上去溫柔了不少,“止水可能是因為任務的事情在煩惱吧,畢竟他是一族裏難能可貴的天才,族長和村子看重他,奈奈不要想多了,這一次或許也只是任務壓力太大所以才這麽說的。”

“好了!你們明天也要上課吧,很晚了,我還要匯報任務。”他站起身來,臨走時再一次點了點佐助的額頭,隨後離開了。

到頭來,什麽擔心鼬哥啊,相問清楚鼬哥跟族長有什麽矛盾啊,佐助一句都沒有提,這讓我很是失望。

我悻悻地跟在了佐助身後,準備明天繼續做點努力。

直接告訴佐助鼬哥毀滅族肯定不會讓孩子相信,甚至會起到反效果,這一點我很清楚。所以要利用佐助勸說鼬哥也存在著相當的難度,這個年紀的孩子還尚未意識到村子和一族之間的鬥爭,即便看見了警衛隊的人胡亂執法也不會認真地聯系在一起,而是懵懂地看過便忽略了。

到了第二天,止水(不可說)的消息就已經瞞不住了,早上起來之後,就感覺餐桌上的氣氛有些沈重,佐助想必也在洗漱的時候聽說了什麽,對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到了學校也感覺氛圍怪怪的,我對這種情況自然是有所預測的,畢竟早就經歷過了一次,但這並不代表我習慣地了這樣一種竊竊私語背著說悄悄話的氛圍,我直接在課間告訴了佐助,說我已經聽說了,止水死了。

他非常的驚訝,甚至還想安慰我一番,但我並不想多假惺惺些什麽,課間的時間比較短暫,容不得再多扯一些其他東西,所以我馬上將話題的重點帶到了鼬哥身上。

“佐助,止水哥哥已經不能回來了,我現在還擔心你哥哥。”我用紙巾抹了抹眼淚,“鼬哥的狀態和哥哥前幾天特別像。”

他一下子就楞住了,悶聲思考了起來,恰逢上課鈴聲想起,不方便我繼續煽風點火,但好在佐助聽進去了,他甚至破天荒地在上課時開小差,拍拍我說悄悄話,他說自己做好決心了,一定要去幫哥哥解憂,不讓鼬哥去遭遇止水的下場,同時也邀請我一起幫忙勸說。

我自然是同意的,這本就是我的目的。雖然不好讓佐助直接知道鼬準備明天滅族的計劃,但以“防止哥哥做出跟止水一樣的傻事”為目的去勸說的話,再將矛盾轉移到木葉身上,我相信,鼬改變主意的可能性會極大地提高。至於最後鼬會改變主意做其他什麽事情,我並不在乎,我的目的只是想活下來。

無聊地度過了在學校的又一天時光,我同時沒有放棄通靈術自保,在這一天又找上了伊魯卡老師,可惜他聽完我的理由之後反而苦口婆心地勸我以目前的學業為重,不要去執著通靈術了。

唯一讓我感到驚訝的是鹿丸,在午休吃飯的時候,我們在天臺遇上了,原本以為又是一句麻煩死了的口頭禪,不曾想他還多說了幾句話。

“要是心情不好的話,多看看雲吧!找點放松的事情。”他雙頭抱頭,面朝太陽,“總之,節哀,宇智波。”

我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這聲安慰。

我在晚上再次去了佐助家留宿,當然,他們一家人自然是歡迎的。飯後我就回了房間,因為族長的那間屋子正在議事,是被白絕監聽著的,前兩次的死亡經歷仍歷歷在目,我不敢在他們面前多加暴露。

夜晚的蟬鳴格外響亮,還帶著蛙聲既有節奏的一唱一和,可這種聲音卻讓我愈發的急躁。不敢出去,只能幹坐著等的滋味很不好受。終於我聽見了門外噠噠的腳步聲,佐助拉開了門,說哥哥終於回來了。

宇智波鼬的房間和止水一樣,擺設極為簡單,卷軸倒是堆滿了不少,房間很是安靜,若不是燈亮著,恐怕根本察覺不到鼬已經回家了。

我們進去的時候,鼬哥似乎正在對著桌上攤著的卷軸發呆,見來的是我和佐助,原本有些冷漠的臉龐終於緩和了不少,那種嚴肅的氣氛也消散了,他將卷軸放置在一旁,問我們怎麽還不睡覺。

“哥哥!我和奈奈都很擔心你。”許是止水的死亡太過突然,佐助這一次終於爭氣了一回,先開的口。

“嗯嗯!”我趕緊附和著說道,擠出了幾滴眼淚,“我哥哥(不可說)得那麽突然,鼬哥哥你不會有事吧?”

他對我的話倒是吃了一驚,畢竟止水(不可說)的事情還只是傳言,沒有屍體,僅有遺書,而我竟然相信了,並且還想著關心他。

“哥哥你……你可不要想不開啊!”佐助繼續發力,“最近你特別不對勁,再也不陪我練習了,見到父親也都是沈默不語的。我,我……等我長大了,也一定會幫你分擔的!”

最後那句話恐怕是佐助想了很久的安慰話,不過這樣的安慰聽著十分的孩子氣,乍一聽連我都有些哭笑不得,說說繞繞的,佐助依舊在介意鼬不教他手裏劍的事情。但我表面上依舊癱著一張臉,低頭抹抹眼睛,觀察著鼬哥反應。

沈默並未持續很長時間,鼬依舊是點了點佐助的額頭,說他知道了。

“最近確實有些忙,佐助,奈奈。”他一臉溫柔地看著佐助,“不用擔心,這一切馬上就會結束了。”

“我保證,我不會(不可說)的。”

我頓時緊張了起來,“一切馬上就會結束”這句話分明就意味著鼬哥在這個時候就已經下好滅族的決心了,可佐助不知道,傻傻地以為他的天才大哥已經找到解決辦法了,再加上他對鼬哥的話深信不疑,於是開心地拉住我,向鼬哥道晚安。

我回去之後自然是睡不著了,翻來覆去地思索著其他辦法。佐助已然不能指望,難道要我自己去勸嗎?

可已經沒有什麽時間了,能夠活下去的方法少之又少,嘗試了那麽多次都無法成功。我最後還是起身去了鼬的房間。

裏面並未點燈,於是我放輕了腳步,攥緊了身上的刃具包。我也不清楚帶著刃具來是幹什麽,在剛才我有考慮過殺死鼬哥,卻因為太過不切實際所以沒敢繼續想下去,可我還是拿上了刃具包。

這是我最混亂的一次計劃,我甚至連計劃都沒有理清,然後就來了。我只清楚一件事,錯過今晚的話,明天我或許再沒有機會去勸了。

我敲了敲門,但是沒有反應,大膽把門拉開,房間內黑漆漆一片,好不容易才摸索到了房間內的開關,打開之後,轉頭就看見了面無表情的鼬哥。

他在這個時候是說不出的冷漠,眼睛雖未開啟寫輪眼,黑漆漆一片,但是被這樣盯著依舊感覺有莫名的寒氣從腳底竄起,壓得叫人喘不過氣。一瞬間我的腦中也閃現了很多片段,前兩次被他殺死前也是這樣一種眼神。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我真正確定了他對佐助說的“扮演你心目中的大哥”是什麽意思。和剛才相比,他真的判若兩人。我甚至感覺,他根本沒有把我當做妹妹過,即便是好友的妹妹,也不該這樣陌生。

“鼬哥。”事已至此,我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全部告訴他,勸他改變心意。沒有別的方法了。

我向他展示了我的寫輪眼,三勾玉,並非萬花筒。

“哥哥(不可說)的那一個晚上,我開眼了。”我盯著他的臉,想要看到其他的表情,可惜並沒有,“是萬花筒寫輪眼。”

他的眉頭皺了起來,顯然很是懷疑我的那番話。

“但是自從那晚之後,我試了很多次,依舊沒有辦法再次使用那一晚的萬花筒。”我這樣告訴他,“但是我在那晚確確實實看見了不一樣的東西,這不是現在的這雙眼睛能夠做到的。”

“我看見了未來。”

“我看見你會在明天殺死全族,只有佐助活下來了。”

我自然還是有一定準備的,這兩天我想的可不僅僅是勸說佐助這麽簡單。止水的萬花筒是有冷卻時間的,所以宇智波奈奈的萬花筒也可以說是開啟過打不開了。只是這一些可信度都太低,並且難以自證,更容易遭致其他麻煩,所以不到最後我是不會用這樣的借口的。

他的眼神淩厲了許多,在我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將苦無抵在我的脖子上。

“你是誰?”

我後退了幾步,毫不退縮。

“我是宇智波奈奈。”

他眼中的懷疑定是多了幾分,那種冰冷的窒息感一瞬間向我襲來,我比誰都清楚現在的嚴肅性,所以趕緊叫停。

“等一等!我還沒有說完!等我講完了你再懷疑也不遲。”

“我所看見的未來可並不是一個模糊的走向,就像一張大地圖,我在開啟萬花筒的時候看清了所有未來發生的原因。這也是為什麽我要來找你坦白。”

“那家夥,志村團藏,會在明天之後收集我們族人的眼睛,我哥哥的眼睛也被團藏挖去了。”講到這裏,我冷笑了一聲,“倘若真的如他所願滅亡宇智波一族,那可真是助紂為虐啊,鼬哥。”

他並未回應我,我也猜不出他在思索什麽,只好再扯到佐助身上去。

“佐助他,雖然活下來了,但他的日子並不好過,他不會再開心了。”

“即便是這樣,即便佐助不會幸福,你也要繼續你的計劃嗎?”

我沒有再被苦無指著,心中略微喘了口氣,如實坦白對我來說是個冒險,如果沒有勸說成功的話,我毫不懷疑我活不過今夜。

可氣還未吐完,鼬最後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他將我拎起,從窗戶跳了出去。

夜晚的風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冷,我只穿了一件單衣,眼前一片模糊,不知道將被帶到哪裏,用空餘的手摸了摸裏袋,在碰到刃具袋的硬質感之後才放下了心。

我隱約聽到了河水流動的窸窣聲,這並不是錯覺,它越發的明顯,最後和河邊樹叢的蛙聲一起唱和了起來,我本能想要掙紮離開這裏,但最後拗不過鼬哥的手勁,我們最後還是到了南賀川旁邊——正是止水(不可說)的那塊高崖——鼬哥想殺我。

在家中打起來很容易被族長察覺,但是在這裏,沒有忍者出沒的半夜,用來毀屍滅跡是再合適不過的。

我在落地的時候就開始逃跑,最後被手裏劍擦傷了手臂,飛快地摸出刃具包,我開啟寫輪眼,將裏面的手裏劍一股腦全往鼬身上扔了過去,隨後拼勁全力跑向樹叢。我覺得自己可笑地就像螳臂當車的那只小螳螂——或許比螳螂還要可悲,明明知道贏的可能性是那麽的小,卻還要掙紮一番。

在鼬哥眼裏,我是不是就是這樣的可笑而又不自量力呢?

我抓住了旁邊的小枝幹,從側面躲過了他飛來的一腳,卻沒有躲過背後扔過來的手裏劍。實力的差距有時候真叫人覺得可悲,同樣擁有寫輪眼,這時候我卻只能看清它的軌跡之後如期被紮,想躲也躲不開。

疼痛從後背開始蔓延,我趴在滿是泥的地上慘叫,眼前,紅眼睛的鼬哥慢慢向我走來,並且蹲在我的面前。

“為什麽呢?”我實在難以理解,“即便佐助不會幸福,即便你這樣的做法並不會給你帶來任何的好處,你也要堅持嗎!”

“奈奈。”他開口,“你不會明白的,比我,比佐助更加重要的,是我和止水都發誓要守護的東西,和平。”

“對我來說,只要村子是平安的,沒有爆發戰爭,我願意犧牲這一切。”

“父親他們已經冥頑不靈,宇智波一族和村子的矛盾已經數不勝數,唯有發動戰爭才可重拾一族輝煌,而三代也不會坐以待斃。只有我才可以結束宇智波。只要三代還在,木葉的和平就會一直繼續。”

“止水寧願犧牲了自己,犧牲你這個唯一的親人也要保護和平,我也是一樣的。”

和平?我只覺得可笑,笑自己把一部漫畫太過當真,竟然忘記了這是一部宣傳愛與和平的作品。在這裏,它甚至可以高於最親密的家人,高於最珍重的生命。

我努力想擡頭看他,看看他說這話的是什麽表情,是否能從中找到一些心虛,哪怕一點的不忍,只要能有一點點的動容,都足以說明我今天的努力沒有白費。不想卻迎面對上了一雙寫輪眼。

還是萬花筒寫輪眼。

“止水正是在這個地方跳下去的,就在兩天前。奈奈,我一度懷疑你不是真正的奈奈,但如果確如你所說,是萬花筒寫輪眼的話,這一切就好理解了。”

“在你死前,給你看一下你哥哥生前的最後吧!”

話音剛落,我的面前不再是宇智波鼬的那張臉,轉而換成了另一個年輕忍者,並且時間也變了,黑夜逐漸侵蝕晚霞,正是夜晚將至的時刻。

那個忍者留著一頭朝天的短發,額前有幾縷柔順地垂了下來,掛在了額頭上的護額前。他渾身狼狽,一只眼睛緊閉著,血還不斷從那裏滲了出來,他正是宇智波止水,奈奈的哥哥。

我感覺心開始抽搐起來,跳動地每一下都是極為吃力的。

“我本想用別天神來阻止政變,卻被團藏奪走了右眼,他並不相信我,恐怕我的左眼也不會放過。”

“我將左眼交給你來保管,你是我最信任的摯友了。”

“如果我死的話,村子的一些狀況也會有所改變吧!我已經把遺書放在奈奈房間裏了。”

“等一等!止水,你這麽做,奈奈該怎麽辦?”

“奈奈啊……”他提到這個名字終於露出了一個笑容,“唉,還是會有些牽掛的。不過我已經用別天神讓她忘記我的存在了,之後就算知道了我的死訊,奈奈也不會特別傷心吧!”

沒等鼬勸說什麽,他又自顧自感慨了起來。

“以前知道有個妹妹的時候,還覺得特別麻煩,什麽都不會,還要特意花時間來照顧,一步一步教著過來。可是當聽到奈奈叫我‘哥哥’的時候,這些抱怨似乎什麽都不是了,還會感謝父母還留下了一個妹妹來陪我。你也有一個弟弟,我的心情你可以理解吧?”

鼬沈默地點點頭,他有些被說服了。

“所以,奈奈也勞煩你了,鼬。”他最後一臉鄭重地說道,“那家夥很喜歡吃和果子,就跟你喜歡三色丸子一樣,可千萬別讓她多吃,小心蛀牙,還有她很容易鬧小脾氣,平時板著臉感覺沒有什麽朋友,倒是跟山中家的小姑娘玩的很好,平時也給佐助添了不少麻煩吧,睡覺的時候也不安分,經常踢被子,有時候還很任性……”

他的念叨突然就停止了,隨後露出一個苦笑:“說著說著就突然有些舍不得了……為人兄長,看著妹妹長大,卻不能參與到她的未來,不能看著她成為一名優秀的忍者,說實話還是遺憾的。”

“但是我太清楚了,單憑我一個人是保護不了奈奈一輩子的。”

“我也想過,是否還有別的路可以選擇,可以帶著奈奈好好活下去。可要是村子和一族之間繼續這樣僵持下去,戰爭遲早爆發,到時候奈奈也會被迫牽連其中,憑我一個人是保護不好她的,作為宇智波止水,我首先是木葉的忍者,然後才是奈奈的兄長。”

“作為木葉的忍者,我必須在危險來臨的時候守好忍者的責任,在戰爭爆發的時候與那些我並不相識只是立場不同的忍者生死搏鬥——他們也有父母和兄弟。而作為兄長,我深愛著奈奈,如果是為了她的話,我會毫不猶豫為她付出生命,這還遠遠不夠,就算赴死,我還會忍不住擔心她在未來會不會受欺負,平時有沒有好好吃飯……”

“我確信這是我唯一可選擇的路,鼬,別攔我,如果我的死能夠讓宇智波一族還有木葉都能有所改變的話,就是最值得的。”

我在幻境中,再也沒有忍住心中的悲痛,放聲大哭了起來,一直到意識消亡的那一刻,也仍沈溺在悲傷之中。

第 7 章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麽時候回到了7月7日的這一天,只記得自己一直在哭,然後在某一個瞬間,我感覺天亮了。

重新回到這一天並沒能阻止我心中的悲傷,淚水滑過眼角,無聲無息浸濕了身下的枕頭,睜開眼的時候,只覺得外面的光太過刺眼,陽光的刺激險些讓我又落下淚來。

【止水怎麽可能是(不可說),你可是他唯一的妹妹!】

【我已經用別天神讓她忘記我的存在了,之後就算知道了我的死訊,奈奈也不會特別傷心吧!】

我曾經也疑惑過,究竟是什麽讓止水能夠狠心拋下年幼的妹妹(不可說),因為同樣是為了村子和平犧牲,宇智波鼬就沒有舍得自己唯一的弟弟,將佐助放在自己心中的大義之上。而現在,看完鼬所展示給我的記憶後,我終於明白了,之前的那些違和感也得到了解釋。

止水用別天神讓奈奈遺忘了他的存在,並且只有宇智波鼬知曉此事。

難怪鼬哥在之前見到我的時候都會驚訝——每次醒來見到鼬哥,我都在告訴他我還記得止水。倘若止水真的使用了別天神的話,宇智波奈奈不會對止水這樣印象深刻。所以在他眼裏,我的反應是異常的,也因此他之前會那樣說我,懷疑我不是宇智波奈奈——昨晚的情況太緊急了,我根本沒有時間去深究他為什麽要問我“你是誰”這樣顯而易見的問題。第二次重生的時候就更是可笑了,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扮演好原本的宇智波奈奈,又怎麽可能被臆想的那個死神所接受呢?

我在一開始就錯了。

敲門聲突兀地響起,這才想到門外的是宇智波和那一群忍者。

我一邊下樓,一邊思索著接下來的反應。

假設宇智波奈奈真的忘記了止水的話,她會怎樣度過這三天的呢?

首先以宇智波和為首的那群族人肯定會很驚訝,或許還會帶她去木葉醫院治療,並且報告給族長。接下來,為了能夠讓宇智波奈奈想起來,讓她成為“宇智波鼬殺死了止水”的最大證人,族中的忍者會開始給她灌輸止水的過去,包括照片。一直到死的時候,她或許都在懷疑自己的記憶,疑惑為什麽不記得所謂的的哥哥的事情。而倘若宇智波鼬尚存同情的話,也許會讓她得知真相後死去吧!

“是奈奈醬啊,今天不去上學嗎?我們找止水有事,你哥哥呢?”

【“止水是誰?”】

我本想這麽說的,裝出一副不記得止水的模樣,從而打消宇智波鼬的懷疑。可當他們提到止水的時候,我同時也想起了止水死前的那番話語,所以我猶豫了。

【以前知道有個妹妹的時候,還覺得特別麻煩,什麽都不會,還要特意花時間來照顧,一步一步教著過來。可是當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