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易波界高空的數以萬計的界靈蒲啰身影同時開始消散。

“去赤波殿。”

“走。”

“界靈已經說了，必須巔峰道君進入赤波殿才有望活著出來，我們實力要差一截，去，恐怕必死無疑啊。”

“不去看看，我不甘心！而且萬事皆留有一線生機，說不定我們還有機會。”

“就算不進去，在赤波殿外蹲守，或許也有機會。”

界靈蒲啰雖然說的很清楚，可依舊有眾多道君前往赤波殿。

當然，巔峰道君們就沒有絲毫猶豫了。

“可要一起前往赤波殿？”酒聖說道。

“一起吧，從這到赤波殿也比較遠，一路上也有諸多麻煩，聯手前進也更快。”黎星宮主讚成。

“我沒問題，大莫，你呢？”紀寧看向大莫道君，大莫道君一笑：“我也就一尊法身，早就有了死的準備，既然如此，當然得去赤波殿瞧瞧。”

“出發。”酒聖露出一絲笑意。

他自然也早早聽說大莫道君的大名，能有大莫道君一尊法身同行，也是有幫助的。

呼！呼！呼！

酒聖、黎星宮主都是直接飛行，紀寧則是駕馭著飛舟，因為他有事要和天一帝君談，飛舟內就是紀寧、大莫和天一帝君他們三個。

……

飛舟內。

大莫早就站在遠處船舷旁遙看前方，紀寧和天一帝君則是站在另一處角落。

“天一大哥。”紀寧開口道，“當初你有大機緣，得了洞溟玉符。我們當初也說好了，我和九塵都會盡全力幫你抵抗，可如果實在抵抗不住了，你就要立即交出洞溟玉符。這樣也能避免一場劫難。”

“嗯。”天一帝君那張老臉上也有著一絲羞愧。

“可實際上到最後，我和九塵面臨絕境時，你卻閉關，重重禁制封閉，不受絲毫打擾。”紀寧看向天一帝君，“告訴我，為什麽？”

雖然天一成了永恒帝君，在紀寧心中，依舊是兄弟。

他需要的就是一個解釋。

“唉。”

天一帝君點頭，“是我不對，都是我的錯！當初我們是有了約定，你和九塵教主一路奔逃，抵擋一次次襲擊。而我，則是躲在你的洞府內！說實話，看著這一枚洞溟玉符，我的確有著強烈的渴望和貪婪之心。任何一個合道邊緣的道君，面對洞溟玉符，都無法熟視無睹。”

紀寧聽著，他承認這一點，否則不至於那麽多逆天道君為之喪命了，連哥雀王、歲夢教主、醜王也都是因為爭奪廝殺最終喪命。

“我當時做了一個決定。”

“立即使用洞溟玉符。”天一帝君低沈道，“我當時是這麽想的，我使用洞溟玉符開始嘗試模擬一次合道！在這過程中，我僅僅是模擬推演，並非是真正的合道。所以完全可以被打擾。我也沒有閉死關！”

“我當時計劃，只要用掉了洞溟玉符，就可以立即通知你們。這樣可以對外發出本命誓言，說洞溟玉符已經用掉了。”天一帝君說道，“相信那些追殺的道君們，真的確定洞溟玉符已經用掉，雖然會很不甘心，可也不至於繼續追殺。”

紀寧點頭：“你說的對。”

如果真用掉了。

面對斯加道君、雪歡道君他們糾纏時候，紀寧、九塵、大莫、天一他們都發出本命誓言說用掉了，那麽別人也自然放棄了，畢竟洞溟玉符已經沒了。

“我下定決心後，在時光洞府內，開始使用洞溟玉符。”天一帝君說道，“大概近一個月，洞溟玉符用掉了。”

“近一個月？”紀寧臉色變了，“你用掉了洞溟玉符，為什麽沒有告訴我和九塵？”

那時候，自己和九塵還沒陷入絕境！

如果那時候公開洞溟玉符已經用掉了，就不會有後面的殺戮了。

“我的計劃是立即公開的。”天一帝君露出慚愧色，“可當我使用洞溟玉符完全模擬推演一次合道後，那和真正的合道是一樣的感覺，我在模擬合道下……對我無盡歲月參悟的水之一道感悟越來越深，到最後甚至進入了一種特殊的頓悟之境。”

“那時候我不想停下。”

“因為一旦停下，那頓悟之境也就破了。”天一帝君說道，“所以我立即斷絕六識，不受外界一切幹擾，開始了真正的合道，整個合道過程，我都進入在頓悟之境下，終於，我一氣呵成，合道成功，成就了永恒。”

紀寧沈默了。

“紀寧，這的確是我的錯。”天一帝君慚愧道，“我計劃，是隨時聽你號令，一旦你讓我交出，我就立即交出的。甚至計劃在用完洞溟玉符後就立即公開的。可你知道，那頓悟之境多麽難得嗎？我當時已經感覺到了合道成功的希望！我當時覺得，你們能撐一個月，估計應該能再撐一個月……”

“說這麽多，終究是我當時眼紅了，看到了合道的希望，所以不顧一切去合道了。”天一帝君慚愧道。

紀寧轉頭看向外面，前方酒聖、黎星宮主在不斷開路。

紀寧心思很覆雜。

怒嗎？

怒不起來。

洞溟玉符本就是天一大哥得到的，他用，也無可厚非！之前模擬合道，是可以被打擾的，當時天一沒有關閉六識，紀寧只要傳音他隨時聽令！只是後來進入了‘頓悟之境’，頓悟之境何等之難得？特別是合道情況下，進入‘頓悟之境’恐怕誰都不願停下。

一停下，誰知道下次何時才能進入頓悟之境？

“紀寧。”天一看著紀寧。

“誰都會有一絲自私念頭。”紀寧輕聲道，“合道，更是讓所有生死道君無盡歲月的終極之劫……你模擬合道時進入頓悟之境，不願停下。也無可厚非！”

“終究是我沒遵守承諾。”天一帝君滿是愧疚，“讓你和九塵身陷劫難。”

“你不欠我的。”紀寧搖頭，“你欠九塵的，他中了歲夢教主的紅潵毒液。”

“紅潵？”

這兩個字，讓天一帝君疑惑。

“是專門用來對付永恒帝君的可怕毒液，讓九塵他生不如死，甚至他當時就痛苦的讓我殺了他。”紀寧緩緩道。

“什麽。”天一帝君面色一變，讓一名巔峰道君痛苦的要讓人殺了他？得是何等之痛苦？

“你當時在頓悟之境，不停下，趁機合道，沒有錯。”紀寧看向天一，“不過大哥，你欠他的。”

“我欠他的，我也欠你的。”天一帝君道，“我不會忘。”

“我也算因禍得福，在絕境下突破了。”紀寧說道，“也沒犧牲什麽。”

紀寧說的輕松，其實他犧牲也不小。

畢竟他被迫用掉了那最後一枚劍道主宰的道符，那等道符，連歲夢教主、斯加道君、雪歡道君他們都是沒有的！這等狂暴攻擊的主宰道符，比更穩定的防禦類主宰級道符，煉制難度要大的多。

即便沒這次劫難，紀寧早就達到了突破的門檻，要不了多久，他也會突破的。畢竟二步到三步，本就不是難事。

“好了，我也知道了。”紀寧點頭，“界靈蒲啰不會讓你一直在這的，你也該走了。”

“嗯。”天一帝君點頭，他現在也不知還能說些什麽了。

“對了，大哥，還沒恭喜你。”紀寧笑道，“恭喜你合道成功！此等大劫，無數道君前赴後繼，一個時代都很難誕生出一個強大的帝君，大哥你的實力足以真正逍遙下去了。”

天一也露出一絲笑意。

他其實內心也很興奮，只是因為對紀寧他們的愧疚，所以一直沒興奮起來。

“那我就走了，我在易波界外等你。”天一帝君說道。

“嗯。”紀寧點頭。

呼。

天一帝君隨即飛出了飛舟，朝外飛去，很快上方顯現出了一條彩光通道。顯然是界靈蒲啰刻意弄出的一條通道，天一帝君立即沿著那條彩光通道，飛出了易波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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