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巫奇天神也沙啞道，“因為要持續的殺戮，所以根本不可能肆意的消耗神力，神力必須節省。像北冥你去闖峽谷，那麽戰鬥的時候必須借助‘劍之力’，只有劍之力是源自於劍的本源，是無窮無盡的。”

紀寧點頭。

如果真的要殺戮百年，那自己的煉氣流手段用途也不大了。因為自己施展大千劍陣第九重消耗法力也是很高的。雖說第二等金丹，使得紀寧的法力的量也飆升，遠遠超乎尋常的純陽真仙。可是不斷釋放出‘玉劍’，半天時間都扛不住，更別說百年了。

漫長的時間，靠的還是劍力！至於神通，別說摘星手了，就是三頭六臂神通紀寧都不敢施展，那樣消耗神力太快了。

必須要保證神力的補充，趕得上消耗的速度，才能持續百年。

“闖妖魔冰谷，就是無盡的妖魔？”紀寧詢問。

“幾乎都是普通的妖魔。”翼秋天神道，“偶爾才會出現一個妖魔將，到後期偶爾才會出現一次妖魔王。妖魔王、妖魔將雖然會出現，可都是單獨出現的！而普通的妖魔卻是無窮無盡，你根本不可能殺光的。因為你殺死他們，他們又能凝聚再生。”

紀寧點頭。

“其實除了殺戮百年外，還有一個辦法。”東虛天神笑道，“妖魔王曾經和我們說過，如果能殺到妖魔冰谷的盡頭，踏上另外一座島嶼。自然就算成功了。”

“怎麽可能。”

“這根本不可能做到，無盡的妖魔襲擊下，就算是一千年時間，都走不到另一座島嶼。”

一個個都說道。

紀寧也讚同，每一座島嶼距離都很遙遠，靠如意靈蛇梭都要飛好久，被無數妖魔困著廝殺，速度是非常慢的，就是千年、萬年都不一定能抵達。

“紀寧。”斐游天神笑道，“鏖戰百年其實對我們的幫助很大，我一次次鏖戰百年，都鏖戰了過千次了，每一次殺的妖魔數量都不夠……可是這種瘋狂的鏖戰，卻令我的短戟之法不斷完善，甚至令我悟出無極生太極，令兩大力量結合起來，相信我的太極之力提升到第三層次後，我就能闖過去了。”

斐游天神的無極之力是第四層次，太極之力才第二層次而已。

“對，幫助很大。”

“特別是第一次殺戮百年幫助最大，後面幫助是越來越小的。”

“你去嘗試了就能知道了。”

……

紀寧和九位天神聊了許久，也對即將闖蕩的妖魔冰谷越加了解。一旦闖過妖魔冰谷，那麽離出去就只剩下最後一步了。

“北冥。”東虛天神忽然開口。

“嗯？”紀寧看著他，他感覺到了東虛天神似乎有些猶豫，“什麽事？”

東虛天神猶豫了下，終於開口道：“這次妖魔軍團襲來，我無比的接近死亡，我算是看透了，我明白了，以我的資質天賦，在上古的天神中只能算一般。就算經過這月下潭的磨練，令我實力大增。可在妖魔軍團襲擊下我都可能喪命，闖妖魔冰谷，更是沒有希望。我現在的實力，恐怕已經是我的極限了，剛才妖魔王說的……我也相信，你應該是自覺明後，最有希望活著出去的，我想要你幫我一把，帶著我一道出去。”

“你要放棄？”紀寧吃驚，能夠成功闖到萬山島的，也是取過一次寶物的，如果選擇放棄，那麽他們的寶物就要被收回！加上這裏離最後出去的確很近了，願意放棄的不會太多。

“我看透了，那寶物，月下潭要收回就收回。我是真的想出去了，想要看看師傅，看看師弟們，看看我的那些徒兒們。”東虛天神眼神中有著追憶之色，當初在那溫暖的環境下，他沒覺得珍貴，可是當困在月下潭無窮歲月後，他卻無比的思念師傅，思念那些人。

“北冥，幫我一把。”東虛天神看著紀寧。

“若是東虛你決定了，那我當然同意，對我而言，只是順手之勞。”紀寧道。

“我也出去吧。”雲痕天神也開口道，“東虛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也一樣，困在這太久了，已經很久很久實力沒有絲毫進步了。我速度身法雖然好，可攻擊方面的確比較弱，離闖過妖魔冰谷還差的很遠。更別說後面還有更難的。北冥你出去的希望很大，跟隨你，我也願意。”

“老兄弟們一個個要出去？”斐游天神有些傷感。

“斐游老哥。”

“我們實在看不到希望啊。”

眼前這九位天神，竟然足足有五位要跟紀寧回去。

分別是東虛、雲痕、巫奇、天河以及震布，他們都是看不到希望，加上連妖魔王都說紀寧希望極大，且紀寧展露出的那一玉劍之威也讓他們對紀寧充滿信心，再想到外面那些很久沒見的親人們師傅朋友，他們個個無比思念，都渴望出去了。

……

當九位天神都有些傷感，彼此告別時，紀寧卻忽然沈默了。

剛開始九位天神都沒註意，後來都隱隱察覺紀寧似乎不太對勁。

“北冥，怎麽了？”斐游天神問道，“這五位老兄弟要出去，我們雖然不舍，但是我們也理解他們，怎麽你突然……”

“震布。”紀寧忽然開口。

“嗯？”震布天神看向紀寧。

“我不能帶你出去。”紀寧道。

震布天神楞了，在場的其他八位天神也錯愕了。

“那其他四位呢？”震布天神看著紀寧。

“他們可以，你不行。”紀寧咬牙說了出來。

“為何？”震布天神沒生氣，而是疑惑。

“北冥，你這叫什麽話。”銅曲天神脾氣最暴，當即怒了，“妖魔軍團襲擊的時候，剛開始你面臨困境，震布大哥還冒險去救你，雖然你實力強，震布大哥他多此一舉了。可是你帶他出去僅僅是順手而已。”

“好了。”斐游天神喝止了銅曲天神，隨後看著紀寧，鄭重的看著，“北冥，我能感覺到你有苦衷，說出來吧。”

紀寧深吸一口氣：“好吧，我說，我現在說話，你們都不要打斷我。”

“嗯。”九大天神都點頭，他們都感覺到紀寧有什麽很重要的事要說。

“這事要從上古破滅之戰說起。”紀寧開始說了起來，從萬物之主暗中引導，令兩大混沌世界碰撞……一直到如今，無間門和女媧陣營再度生死廝殺。

九大天神聽的睚眥欲裂，多次想要開口詢問紀寧，可終究沒打斷紀寧。

“你們明白了。”

紀寧嘆息道，“震布天神和我一同殺敵，甚至不顧危險去救我，我當然認震布天神這個兄弟。可是……月下潭中的兩大陣營的天神們宛如兄弟，但是在外界呢，女媧陣營和無間門早就勢同水火，所有的天神真仙，甚至是天仙們都必須要做出選擇，選擇各自的陣營。”

“這是生死之戰。”

“雖然其中還有諸多神秘，可冥冥的命運已經昭示，無間門和女媧陣營，只能有一方能活下來。”紀寧道，“就算是真神道祖都得選擇陣營，至今還沒選擇陣營的源河四祖……也就現在還能坐觀，等到最終決戰前，他們也必須做出抉擇。兩大陣營絕對不容許有‘漁翁’的存在。”

“你們都是天神，若是回到三界，難道你們還能避讓得開？”紀寧目光掃過九名天神。

“震布，你若是回到三界，你會選哪一邊？”紀寧看著他。

震布天神張了張嘴，隨即才低沈道：“我的師尊，我的無數兄弟好友，都在無間門，我自然選擇無間門。”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怎麽會有浩劫降臨。”一旁的翼秋天神也難以置信，“不是好好的嗎？”

“三界的命運，一直不是我們所能影響的，當初的上古破滅之戰，也是到了最後才知道是混沌異族‘萬物之主’從中引導。這次浩劫降臨，也定有秘密……這卻不是我們所能管得了。”巫奇天神嘆息一聲。

斐游天神則是低沈道：“北冥，我也隨你出去。”

“斐游大哥？”紀寧吃驚，“你太極之力只要再提升，就能闖過妖魔冰谷。甚至將來有望靠著自己離開月下潭。”

“浩劫降臨，三界中誰能獨善其身？我們是躲在月下潭，是能躲過去。”斐游天神有著痛苦之色，“當年上古破滅之戰，我的師兄弟就有不少死去。我已經躲避掉一次了，這一次我絕對不能再躲。我也和我的師兄弟們一起去迎接浩劫。”

“我也回去。”

“我也是。”

“浩劫降臨，多一個，多一份力。”

九位天神中女媧陣營的七位，原本的斐游、季步、銅曲這三位也決定要出去了。

……

浩劫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萬山島，這些宛如兄弟般的天神們只能做出抉擇。

三天後。

女媧陣營的天神們盡皆跟紀寧一起走，而無間門的共十二位天神卻都留在了萬山島。

“我不想到了外界，親手殺死他們。”紀寧站在浮木橋前，輕聲自語，“寧可讓他們繼續留在月下潭，等這場浩劫過去，不管是哪一方最後獲勝。都不至於對付這些殘餘的天神。”

“走。”

紀寧心中雖然很難受，可做出的決定，他不後悔。

隨即便走上了那浮木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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