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坐了起來，那種手腳被扯斷的感覺，簡直讓我生不如死。

一雙手將我摟入懷裏。

我嚇得失聲尖叫，拼命地掙紮著。

“是我，初七，別怕。”裴胤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與此同時，他緊緊抱著我，不顧我的拳打腳踢。

半天過去，我總算確定抱著我的人真的是裴胤，而之前那一切也只是我做的噩夢，我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別怕，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有事的。”裴胤的聲音溫柔地像是能掐出水來，這是他極少有的語氣。

“阿胤，又是鈴鐺聲，我又聽見鈴鐺聲了。”我僅僅拽著他的衣服，恨不得帶他去我的夢境裏看一看。

裴胤摸著我的頭發，輕輕拍打著我的後背：“初七，你只是做夢，沒有鈴鐺聲，你只是做噩夢了。”

“不是，真的，我已經第三次聽到鈴鐺聲了。”我急於解釋，可是卻有一種不知道從何解釋的感覺。

裴胤順著我的話安慰我，我知道，他不是不相信我，而是他沒有聽到過。

終於等我平靜下來，裴胤這才道：“我把楚一陽叫來，問清楚情況，嗯？”

我點點頭，心力交瘁。

裴胤給楚一陽打電話的時候，他告訴我現在是淩晨四點。原本應該是在沈睡的時間，可楚一陽很快就接通了電話，而且語氣聽起來似乎滿是凝重之色。

“我剛剛接到一通電話，A市出現兇殺案，我現在正趕去。”楚一陽沈聲道，“有事嗎，沒事我先掛了。”

一聽見楚一陽說又有人死了，我控制不住地渾身發抖，直覺這件事情應該和之前他給我們的那份文件檔有關，甚至極有可能是一起連環殺人案。

“初七看見照片了。”裴胤道。

楚一陽語氣透著驚訝：“初七能看見了？”

“不，是照片投影到初七的腦海裏。楚一陽，你應該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吧。”裴胤冷聲說。

楚一陽陷入沈默，過了一會兒，便開口：“我知道了，等我忙完了就來找你們。”

結束了通話之後，我忍不住問：“什麽叫，他知道是怎麽回事？”

“這件事情，和你有關。”裴胤抱著我，低聲說，“你如果能和照片產生聯系，也證明那個兇手從一開始就盯上了你，只是暫時沒有確認你罷了。這是一種心靈的感應，同時也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了一件事，殺人的兇手是修習玄術的人。”

我抓著裴胤衣服的手不由收緊：“你是說，這種類似獻祭的手法，我才是最終的目標嗎？”

“純陰女，尤其是邪惡的術士，是最渴望得到的。”裴胤的聲音聽不出來是冷意，可是無形之中散發的氣息卻讓人心驚膽顫。

“那筱筱，會不會是他抓走的？”我緊張起來。

這一次，裴胤沒有回答我。

我的心情也在徹底沈入了谷底。

天還沒亮，對我來說也沒有任何的差別，可我是真的不敢再睡了，生怕一睡著，又會被噩夢糾纏。裴胤能夠保護我的安危，可是他卻不能讓我不做噩夢。

等得著急不已，可是直到下午，楚一陽才來醫院。

進來的第一句話：“有水嗎？”

看護立馬給他倒了一杯水，差不多連著喝了兩三杯，楚一陽總算沒有再要。不一會兒，我就聽到了關門的聲音，應該是看護出去了。

“什麽情況？”我迫不及待地問。

“和之前差不多的情況，死者的死法相同，不過現場卻多了一件證物。”楚一陽頓了頓，“有飯嗎，我餓了。”

我氣得差點想抄起枕頭就朝著他扔過去，對楚一陽又多了一份新的認識。我咬牙切齒道：“唐唐楚大少，不至於窮到沒飯吃吧？”

“我從昨晚忙道剛剛，剛結束就馬不停蹄地趕到醫院。初七，你忍心讓我餓著嗎？”楚一陽“可憐”地說。

“滾！”

“好了，你讓人給我去準備點吃的，這個時候正好跟你說說案子。”楚一陽道。

果然，有些人一旦無恥起來，那境界就是神一樣的級別。裴胤這一次沒有和他計較，只是電話吩咐了下去。

“這一次死的還是女人，是鄰居報的案。死者的身份我們也查出來了，是一名護士，生前就在這家醫院任職。”楚一陽開了口。

我腦子裏瞬間就出現一個名字：“小歡？！”

楚一陽頓了頓，視線似乎投向我：“她的名字叫任歡，名字確實帶了個‘歡’字。你認識？”

裴胤摟著我的肩膀，無聲安慰我。

我暗暗吸了口氣，苦笑一聲：“如果我說，我做夢夢見了，你信嗎？”

“信！”楚一陽沒有絲毫猶豫地說，“這件事情，也如你們猜測，確實是術士所為。”

我忍不住握緊了自己的手。

“事後我讓阿軒會楚家查了資料，你們有沒有聽過，‘神仆’？”楚一陽問。

“什麽神仆？”我是沒聽過的，而裴胤卻“嗯”了一聲。

“所謂的神，和我們並不在同一空間，他們和我們無法直接接觸，而是通過媒介來聯系。神仆，就是他們在人間的使者。”楚一陽解釋說。

我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了。原本我不過是個無神論者，好不容易接受了鬼魂的存在，這會兒又要接受這個世界上其實還是有神明存在的嗎？

楚一陽估計是將我臉上表現的想法看在眼裏，不由說：“我說的神，不是電視裏的神仙，而是一種淩駕於我們之上的高等智慧體。至於怎麽跟你解釋，我想想……”

我像是想到了什麽，急忙說：“是不是和藥一樣？”

楚一陽驚了驚：“你知道藥？”

“嗯。”我點點頭。

“那就好解釋了，你可以這麽理解，藥和神其實都是同一類。我們人類有需求，會通過各種方式滿足自己的需求，就像是吃飯喝水一樣。而神也有他的需求。我認為的，這連續兩起的殺人事件，就是所謂的神在要求神仆尋找能夠滿足他需求的食物。”

楚一陽說的未免有些深奧，我幾乎都沒有聽懂。不過，我卻想到了一件事：“你剛剛說，現場多了一件證物，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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