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媽？”

喬橋想起雷祥叔那得知的信息，因為女孩意外離世，陳家也就支離破碎，她媽和她爸離婚回老家去了。

女孩天性喜親母親，難道說女孩想見她媽媽？

“你是想讓我帶你回老家找媽媽嗎？”

女孩搖了搖頭，指向自己家的方向，吐出的話讓人毛骨悚然。

“媽媽一直在哭。”小女孩撫上手腕上的紅線，眼中布滿了擔憂，“你能告訴我媽媽嗎？那兩個人是壞人，不要聽他們的，他們給我系上這根紅繩………。”

“？？？？”

哭？兩個壞人？

喬橋直覺告訴自己這裏面有什麽不對勁，同樣，羅剎鳥也重新觀察起小女孩。

黑眼珠全部變成白色，這次羅剎鳥才看清楚自己剛剛看漏了什麽，在她的視線裏，小女孩周身縈繞的黑霧貼著八張黃符，恰好，這些黃符上流轉的能量讓羅剎鳥十分熟悉。

羅剎鳥“咦”了一聲，冷笑一聲道，“怪不得”。

“怎麽了嗎？”

“倒是我認錯了。”如果有這些符咒的幫助倒是可以解釋為什麽這麽短的時間讓女孩的怨氣增大到這個程度。

羅剎鳥聲音中的怨恨不加掩飾，怨恨擴散讓庭院邊的樹葉抖動，棲在樹上的鳥雀飛離，睡在另一邊的家禽察覺似也察覺到這顧危險，驚慌展翅，一時之間場面極其混亂。

兩人相處這麽久喬橋自然知道這是羅剎鳥壓抑不住自己，是生氣的前兆。

“水猴擁有‘覆活’、‘生’、‘輪回’的執念，為此它們會不惜一切代價尋找替死鬼，在這個過程中，它們重覆失敗，心中累積的沮喪、憎恨、怨念越來越大，直至掌握全部力量，怨念亦有顏色，染色又分深淺，當這怨念染成黑色時，水猴就可以突破屏障傷害人類。”

最直觀的例子就像是顧湉悅和小女孩，前者怨念之大不僅影響了溫度，更能借助耳爐觸碰到人類。

這個喬橋看過現場，不難理解，她點了點頭，重新觀察起小女孩，“那她不是嗎？”

小女孩不知道兩人在說什麽，睜大自己黑溜溜的圓眼，溫順乖巧的站在原地不動。

“你知道有什麽方式能夠人為制造出怨鬼嗎。”羅剎鳥瞇著眼睛，說出驚人的話。

人為制造？！！！

不是意外死亡或是自殺嗎？

等等！

羅剎鳥不會無緣無故就說這話，喬橋聯想起小女孩之前說的話，驚道，“是那兩個壞人？”

能制造出怨鬼？

拓展腦海中所有相關古籍，喬橋找到了一個勉強貼邊的——方仙道。

方仙道，道教早期派別，《史記·封禪書》記載∶宋毋忌、正伯僑、充尚、羨門高都是燕人，為方仙道，形解銷化，依於鬼神之事。①

方仙道最早始於春秋戰國時期，他們借著信奉巫祖為名，在民間進行驅鬼辟邪的儀式，當時的人均壽命短，又迷信神仙長生，而後便開始嘗試煉藥，有些藥歪打正著救了人，所以方仙道又被賞賜下方士這一官職，掌管刑獄。

方仙道越來越多，競爭一上去，生意就差，差的人想搶回生意就只有努力吹牛皮，拓展業務，搞一些小手段，例如吞雲吐霧的法術，所以方仙道又被稱為法術之士，後世統稱方士。

由方士衍生，還有道士，聽名字就知道起源道教，追溯至東漢末期，張陵以《道德經》為藍本，著《老子想爾註》，其中就對道人和仙士的身份進行了籠統歸類。

在往外拓展，也有提倡陰陽五行學說的學派，被稱為陰陽師，他們起源於百家爭鳴時期。

…………

喬橋剛想說神棍，可是一想到裏世界連鬼都有，標配驅鬼人士不是很正常嗎？

#今天的喬橋接受力也很強#

#從唯物主義到靈異恐怖，我到底經歷了什麽#

她神色古怪，“該不會是什麽方士道士陰陽師吧？”

“還談不上，只是一群唯利是圖的臭蒼蠅而已。”羅剎鳥臉色沈沈，伸手去觸碰這些黃符，指尖剛碰上，黃符抖動，小女孩發出了淒厲地慘叫。

“怎麽了？”喬橋剛說完就看見她碰的地方閃過一抹黃色，“………那是什麽東西？”

羅剎鳥守諾，喬橋不擔心她會對小女孩下手，在她的視線裏，羅剎鳥就隨意點了點空氣，女孩就發出這種慘叫尖叫，這很明顯有問題。

羅剎鳥沒管兩人，手撚起黃符一角用力撕下。

黃符在羅剎鳥手上現行，喬橋還沒要過來看兩分鐘，黃符底部自燃，風一吹，連灰燼都沒留下。

“這是小東場道館符。”

小東場道館符？

喬橋只聽過東場道館，是東山腳下的一出道館，不過在表世界，那地被一群老大爺老太太拿來會棋友、當舞場了。

羅剎鳥沒有絲毫就想撕下第二張黃符，經歷過第一次，小女孩再也不想經歷第二次，她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慌張，她用力搖了搖頭。

“好痛！嗚嗚嗚……別打我！”

羅剎鳥也沒有強制繼續，收回手給喬橋解釋，“東邊道館分為左右兩派，□□主張是不惜一切代價追求極致力量，其中自然也包括吞食他人力量轉換成自己；□□主張是靠人不如靠己。力量固然重要可追究不是自己的，天賦努力奇遇缺一不可，否則就會被淘汰。”

“六十年前，兩派內鬥，外門弟子乘機偷盜資料，在次次追捕中開山立派——小東場道館。”說完由來，羅剎鳥又補充道，“從東場叛變，他們又繼承了兩派理念，甚至比他們更激進。”

聽到這裏，喬橋還有什麽不懂？

“人為制造怨鬼厲鬼，吸收它們的力量為己用？”

“不錯。”知道這裏面有人搗鬼，那羅剎鳥不得不多想。

怨鬼化厲鬼也分顏色，顏色代表品級，心中怨恨大，也就最容易化成最厲害的厲鬼。

怎麽讓一個五歲的小女孩化成厲鬼？

殺-人。

讓厲鬼的力量更純粹，愁恨更深一點呢？

弒-父弒-母。

為了自己的利益，人類又有什麽做不出來的呢？即便和喬橋接觸，羅剎鳥心中的黑泥也洗不盡，她冷眼盯著小女孩，也不鋪墊直接就問，“你是怎麽死的？”

“！！！！”

巨大的沖擊力不斷沖刷著自己的身體，浪花卷著枯枝碎石朝頭上拍打，氧氣一點點消失，四肢再也無力劃動，她的口鼻中全是土腥味………視線最後，她看見父親再次躍進激流，奮力撲進沖自己伸手。

回憶自己死亡瞬間等於再感受死亡，面對這個問題，有些鬼選擇遺忘有的鬼選擇爆發，這對每只鬼都是極大考驗。

眼下，小女孩選擇了第二，她周身的怨念沸騰，雙目重新染上赤紅，隱約可見的黑霧收起張牙舞爪的狀態，凝成利箭沖羅剎鳥撲去，這股破竹的氣勢仿佛是要撕碎她一樣。

嗖——

“小孩子。”羅剎鳥冷嗤一聲，挑釁味十足，“你媽媽………”

怨念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利箭停在羅剎鳥眉心，只有一根發絲的距離。

小女孩想起了自己原先目的。

媽媽！

她是來找人救媽媽的！

眼眶中的紅逐漸減少，小女孩恢覆清醒。

控制力不錯，年紀小還聰明，接下來能省不少事。

羅剎鳥承認這個小女孩和她之前接觸的小孩都不一樣，再加上現在有了共同的敵人，她不介意幫個小忙。

“我是被河水淹死的。”小女孩放在身側的手握緊，地面空地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出一攤水，她身子微微顫抖，“很疼還很冷……好大的水。”

喬橋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浸涼刺骨也沒放手。

羅剎鳥瞥了一眼，“在你落水之前呢，有沒有發生什麽特別的事？”

小女孩露出迷惑的神態。

什麽叫特別的事？

自己落水算不算特別？

有了之前的鋪墊，喬橋瞬間了解羅剎鳥真正目的，她補充道，“比如你又是怎麽落水的？那兩個壞人又是什麽時候出現的？在你落水前還是落水後？”

小女孩想了想，“我和小雪放學回家，在河堤邊踩滑了………不過那兩個壞人長得像前幾天向我問路的人。”

小女孩伸手在空中比劃，“因為我前幾天發現他們身上都帶著一塊很好看的牌子，這麽大，半黑半白，是兩條金魚，只不過問路那人是金色的，兩個壞人拿著的是銀色。”

“是這樣的嗎？”

羅剎鳥說著就用紅霧在空中凝出兩條頭尾相連的錦鯉，一黑一白，栩栩如生，背景襯以繁雜的金色符號，密密麻麻組成一個圓，仔細看去，兩條錦鯉就像是活過來了，在金色的浪潮中轉動。

女孩點頭，“對！就是這個！”

黑白錦鯉圖是小東場道館的館徽，符號是符咒，庇護館內弟子，金銀色對符咒的意義不大只是代表其地位。

外門弟子的多為白色，內門弟子多為灰色，長老級別是銀色，門主是金色。

也就是說，小女孩遇見的問路人是小東場道館的門主！

果然這一問就問出東西了，羅剎鳥就知道這事有東場道館的手筆。

手腕一甩，紅色水袖劃出好看的弧度，羅剎鳥化成半米高的灰鳥，仰頭長鳴。

“啾——”

喬橋意識到事情的嚴重，這發展已經不受控制了！

“等等！”

喬橋還沒來得及制止對方，羅剎鳥便展開翅膀，半大的院內不見一絲陽光。

“羅剎鳥！”

“啾！”

長鳴一聲，羅剎鳥翅膀扇動，強而有力的風差點把喬橋吹翻，沙爍撲面襲眼，讓她下意識閉眼。

‘我很快就回來！’

喬橋聽見羅剎鳥這樣說。

“咳咳！不是，你等等啊！”

四周重歸寧靜，喬橋沒能叫住盛怒的鳥，揮散開眼前的煙霧，看了看四周，果然一根鳥毛都沒有。

這鳥怎麽飛這麽快！她沒聽見自己在叫她嗎？

真的是太莽了！

喬橋嘆了一口氣，“走就走還吹這麽大的風，吹這麽大的風就算了還立個很快回來的flag。”

“一般說這話就跟‘打完這戰我就回家結婚’‘待你長發及腰我娶你’一樣，都不會實現。”她低頭和小女孩對視，“你信不信她不會很快就回來。”

小女孩：“？？？”

話剛落，任務面板在視線內彈出——

[支線任務：拯救羅剎鳥。]

[任務描述：女孩的落水牽扯出背後的陰謀，正在氣頭上的羅剎鳥該如何抉擇………]

[任務提示：氪金改變命運，氪金擁有鈔能力！]

[任務獎勵：羅剎鳥一只。]

喬橋：“？？？？”

你他媽不但變著法讓我氪金還把我的獎勵給私吞了？

淦！

作者有話要說：  喬橋：你可真skr小機靈系統:)

系統2.0：承讓承讓，和我宿主學的#驕傲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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