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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留意你家主子,她有任何行動,提前告知我,另外她肚子裏的孩子,不能太安分了,太安分她就太舒坦,她舒坦我就不舒坦,明白?”沈醉笙重新舉起酒杯,說道。

“明白,奴婢心裏有譜了。”李凰然連連點頭應道。

顧政啟這才一臉浪蕩地靠近李凰然,調戲於她。李凰然低頭,心裏想著不解,這顧政啟為何聽了沈醉笙的話,倒叫她以後確實囂張不起來,除非她斷了情愛……

這情愛,一旦有了,便註定是這個人的軟肋所在。

沈醉笙緊緊把控了這一點,倒叫這李凰然不得不聽話了。

不過,沈醉笙沒想害王鳳嬈腹中孩兒,只不過想讓孩兒在王鳳嬈肚子裏多踹踹多鬧鬧,王鳳嬈自然無暇加害她,這樣她也能過得安生點。

李凰然忽又擡頭,心生一歹毒計,她早就忍不了自家主子了,早想報覆,這一次倒也是一箭雙雕,報覆了還得愛人,何樂不為。

十二禁忌情是緣由

“二小姐放心吧,奴婢有法子讓她肚子裏的孩子不安生了。”李凰然憋著壞笑,說道。

沈醉笙將桂花釀一飲而盡,有些飄飄然,只連連道是“極好”,也沒細問她的法子,只說讓她早些回府,免得被王鳳嬈懷疑。

話說這李凰然回了將軍府,沒過多久,大夫人就醒了,醒來惆悵,深覺懷了孕身子不適,心裏頭更不舒坦,沒辦法找代蕊的茬,郁悶無聊,又看著她天天外面欣喜,更是不舒坦。

李凰然便上前獻了條妙計,這計策不傷腹中孩兒,還能找個茬惹個事。王鳳嬈聽了,稱讚了她好一番,還賞了她許多銀子。

“去準備準備,差個人放她婢女——那個什麽鴛鴦的臥房中去。”王鳳嬈擺擺手,吩咐道。

李凰然應下便去準備,又將此事轉告給了沈醉笙,讓她早做準備。

突發事件沈醉笙都不怕,更何況是這種預發事件。她的睿智,只要不癡迷什麽男人,那可是八百個男人也比不上的。

何況前世被趙旭騙得那麽慘,今世又會癡迷得了誰呢?什麽南哥哥,那可不是她的情哥哥,那也許是她這副肉體——代蕊的情哥哥。只不過……

至於孟似,也大抵不算她的小哥哥。盡管在那個夢境裏面……可夢,終歸是夢的。

孟似,許久不見了,不知為何,竟萌生了些許想念。壞了,沈醉笙想道,強壓下徒生的思念,喚鴛鴦道:“鴛鴦,快去準備,即將又有一場腥風血雨,這一場要讓嫂嫂吃個啞巴虧。”

結果這啞巴虧還沒讓王鳳嬈吃,天就幫了沈醉笙一把,那王鳳嬈的爹死了,娘因為受不了打擊,臥病在床,暈厥過去數日不醒。

這王鳳嬈的爹死得好,免了沈醉笙以後想讓她一無所有時再親自麻煩人動手了。何況沈醉笙也不知道,她能麻煩得起誰幫她動手。孟似?怎麽又想到孟似了……真讓人頭大。

“鴛鴦,你可知王鳳嬈家裏頭情況?她有幾個兄弟姊妹?”沈醉笙問道。

鴛鴦想了下,答道:“只有一個弟弟,而立年歲,能掌事了,這爹一死,子承父官,他便是最年輕的京兆伊。”

“如此這般啊,”沈醉笙頓了頓,“那你可知她弟弟的軟肋?”

“軟肋?傳聞這王鳳嬈的弟弟王軒泓一直傾心於一京都名妓,可憐他癡心一片卻不得美人心,寧舍棄家業仍窮追不舍,若說軟肋,大抵便是她吧。”鴛鴦答道。

沈醉笙想了一下,嘆慨:“沒想到這王軒泓還是個情種。”

話說這將軍府上一下子沒了王鳳嬈,清靜不少,沈醉笙想去哪裏便去哪裏,也沒個礙眼的東西了。

這日,沈醉笙又站在花草園裏的池塘邊發呆,一清冷男聲在她身後響起:“在想什麽?”

沈醉笙回眸瞧見是孟似,對他一笑,答道:“想一個人。”

“誰?”孟似目光寒意乍現,問道。

“說不好。”沈醉笙垂下眸,不敢望向孟似,她每次一和孟似對視,就覺得他們認識了好久似的,然後就心裏一陣抽搐。

“如此,便不多聊了,此次來府是有要事要告知你長兄的。”孟似面無表情地說道。

“殿下要務在身,還請自便。”沈醉笙說完,將精神又轉回了池中,她很費解,莫非她前世與這孟似有過一段情?可她怎麽一點也記不起來。

她只記得曾在宮中的一些幼年歡樂,夢中那些她全無印象。不過沈醉笙記得很清楚的是,孟似,孟芷柔,是姐弟關系。而孟芷柔,在趙旭登基之後,被封為了皇後。

孟似救了她,此後她便做了那個奇怪的夢,難道和他開得藥方有關?可孟似又莫名對自己挺好,還有那匹受驚的馬……難道說他知曉自己身份,欲圖謀不軌加害她?

沈醉笙想著,心下一驚,忙回閨閣查驗藥方,翻閱醫書比對,也沒發現什麽不妥之處,心下便更難受。轉念一想,她的身份又怎麽會被輕易得知呢?心裏安生了些。

王鳳嬈不在的日子裏,代志的眸子一直清澈,他也是正值旺年,難耐寂寞實屬正常,但又苦於需忠妻,故而前去聽戲解悶。

唱戲的伶人只畫了半面妝,是都城有名的女戲子——長素。

長素會唱善舞,一副鶯歌嗓,魅惑不少子弟,有的是人一擲千金只為聽她一晚戲。

“且說那禁忌戀,哥哥妹妹——不該有,卻是有了難掩情,哥哥娶了妻掩人耳目,卻逃不過心中情誼。雖是胞妹怎奈何——情深似海!噫——”

長素這日的戲,唱的是一對親生兄妹萌生了不該有的情愫,哥哥為了壓抑自己這種禁忌情,娶了妻,卻始終忘不了自己的妹妹。

這一場戲,直直戳了代志的心。戲正唱著,代志呆呆地望著長素的半面妝,仿佛望見了代蕊的愁容,怎樣揮之,都不去。長素臺上深情一曲,一曲終,約莫曲終情始。

代志尋去了後臺,一擲萬金給班主,買下了長素,也不顧什麽妻正有孕之事、什麽要忠妻的諾言了。

班主瞧代志給了那麽多錢財,又說日後每月都來照顧他的生意,自然喜滋滋地應了,叫了長素出來,卸了半面妝的長素模樣可人,緩緩走到代志身前。

那步調,頗像是代蕊及笄時,緩緩走到代志身前一模一樣。代家有女初長成,可憐此女代家女!

“你喚長素?”代志癡癡地問道。

長素點點頭,悄悄看了看代志後,羞澀地挪開了眼,應了句:“正是。”

“本將軍把你買下了,你可願隨本將軍為妾?”代志定了定神,問道。

長素楞了楞,一臉嬌羞,然後答道:“奴家願意。”

代志心中欣喜,可是想起王鳳嬈,支吾又說:“可家有悍妻,你可仍願?”

“奴家不怕,”長素擡眸忘了代志一眼,很快又低下,“願今後都追隨將軍,直到奴家死去。”

“我是將軍,今後亦有可能會戰死沙場,你可知悉?”代志又問。

“願,貧苦殘疾亦不礙。願結同心,此生此世。”長羞澀而素堅定地說道。

代志欣喜若狂,帶了長素回府,介紹給沈醉笙認識,沈醉笙上下瞧著她,她竟渾身哆嗦,沈醉笙瞧見她對答時面色慘白,看來大抵是個膽小之輩。

當夜,代志便抱得美人入塌……

十三苦思無果去尋果

當夜,代志便抱得美人入塌,見了初紅,更為欣喜。代志覺得,自己又回到了情愫初開的少年時,輾轉多年仍少年,多好。

代志情愫初開的時候,身畔只有一個女子,便是自己妹妹,妹妹還未及笄,可身子發育得極好,面容也極耐看,性格也是他所喜愛的……

可是,那女子終究是他妹妹。

一夜翻雲覆雨,兩人都是實在累了方才睡去。屋子裏的是一片旖旎春光,屋子外的人卻心寒涼。

這屋子外的人,便是沈醉笙。而她心寒涼緣由,自然不是因為代志和長素的。

前世那戰鼓聲時常敲在她心上,她倒是重生魂穿了,可是她的父皇、母後……終究是無法重生的,她是再也見不到他們的。

再說王鳳嬈守孝回來,肚子已有了明顯凸顯,卻是一回來就不消停,看這不爽看那不爽的。

也是,瞧見自己不在時將軍竟然納了妾,心裏能舒坦才怪。可是自己又是嫡妻,有不爽也不能欺負小妾,以免落得個不賢名聲,但是又要發洩,所以她能拿誰開涮?當然代蕊。

這日,本是長素生辰,可王鳳嬈一早便在全將軍府張羅著要搜查,道是什麽自己連續幾日來都腹痛難忍,無端端腹痛,定然是被什麽邪術詛咒了。

想來王鳳嬈爹死之前,李凰然便與她出了計策,這般回來自然是依計實施罷了。而沈醉笙,也早已經備好了,萬事俱備,只欠王鳳嬈墮入彀中,吃這個啞巴虧。

吩咐搜查的消息一散開,將軍府霎時雞飛狗跳的,王鳳嬈帶著人四處亂搜,卻是始終不見她想要的東西。長素、代志也一直跟著王鳳嬈四處奔走,累倦不堪。

“給我搜,搜仔細了,”王鳳嬈闖進沈醉笙的院子,撫著肚子耀武揚威,“婢女的屋子也不要放過。”

王鳳嬈將沈醉笙的院子翻了個底朝天,啥也沒翻著,沈醉笙此時走了出來,一派不以為然,只說道:“嫂嫂可是再找一個肚子上紮滿了針的巫毒娃娃?怎麽不回自家院子找找。”

“你怎麽知道?看來果然是你做的了!凰然,給我搜仔細了。”王鳳嬈一口咬定。

沈醉笙笑笑,答道:“嫂嫂找不出證據,可不要血口噴人。既然嫂嫂不願意自查,那妹妹只好幫忙了。”

說著沈醉笙就派了婢子前去搜查王鳳嬈的院子,王鳳嬈連忙跟著回了去,誰知竟當著王鳳嬈的面,在她貼身婢女劉鳶歌的寢房中找到了巫毒娃娃。

那巫毒娃娃腦袋上繡著“王鳳嬈”三個字,肚子上插滿了銀針。而那劉鳶歌,正是栽贓迷魂香一事中的膽小婢子。證據確鑿,劉鳶歌在劫難逃。

劉鳶歌還沒來得及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地求饒,就被代志吩咐侍衛捂住口鼻拽下去了。一旁站著的王鳳嬈本想伺機給代志使眼色,可長素站在一旁,她一直沒有機會,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貼身婢子,也是陪嫁丫鬟,就這樣被拖下去。

“瞧瞧,嫂嫂真可憐,自家婢女妒忌嫂嫂,想害嫂嫂肚子裏的孩兒呢!”沈醉笙哀嘆一聲,說道。

代志也是嘆息一聲,說道:“當初迷魂香事情就是這丫頭害得你,你還心軟!如今便沒有回環餘地,必須做了她。”

王鳳嬈是氣的直跺腳又無可奈何,無話可辯駁卻不知道哪裏出了岔子,瞧見代志心意已決,咬著唇心痛不已。

代志說的所謂做了,便是將那劉鳶歌餵了毒藥殺了,再將頭顱砍下掛在婢子房前,以示懲戒。

“大哥,做了未免太殘忍了,嫂嫂還懷著呢,看血腥容易折福,莫不交給小妹處理吧?小妹自有法子處置了,還能警戒府裏的人。”沈醉笙本著“分憂”的目的,說道。

代志點了點頭,攙著王鳳嬈將她送回了寢房。他也確實不想解決這些個事兒,自己的府上三天兩頭雞飛狗跳,換誰誰受得了。況且今日又是長素生辰,他早就答應她帶她去聽戲。

於是代志送了王鳳嬈回房後,便沒再多逗留,直接攜長素出了府。

王鳳嬈這次是心痛到不能自已的,這代蕊沒害成,反倒害了自己的左膀右臂之一。

“到底哪裏出了岔子!凰然,不是叫你將娃娃放在鴛鴦屋子裏嗎!怎麽在鳶歌那裏!”王鳳嬈拍桌大怒,吼道。

李凰然連忙跪地叩首請罪:“奴婢也不知啊!奴婢疏忽,怕是讓旁人鉆了空子去,是奴婢的錯!奴婢有罪,還請大夫人重罰!”

“罷了,”王鳳嬈扶額嘆氣,“不罰了,已經失去鳶歌了,凰然,你可千萬不能背叛我,更要護好自己。”

“是,奴婢定忠心無二,處處小心!”李凰然應道,跪地連叩首了三個。

“起來吧,”王鳳嬈剛說完,小腹便真的疼痛難忍起來,“啊!快,快去喚大夫來!不,不,喚禦醫!找將軍去喚禦醫……”

將軍不在,李凰然只得偷偷取了將軍的令去喚,禦醫府接到出診訊息,梁王不太愉快地應了下來,派孫禦醫出診,孫禦醫乃是新人,小年輕一個,以孟似之意,正好當作鍛煉了。

孫禦醫診脈後,有些憂心,他幾乎摸不到王鳳嬈腹中孩子的脈,莫非是死胎?他心下驚悸良久,須臾,又診了次脈,才惶惶然緩緩開藥,一旁小太監執筆“刷刷”記著藥方。

“嚴重嗎?”王鳳嬈皺著眉,虛弱地問道。

“不怎麽嚴重,還請夫人放寬心,不過以後萬不可生氣了。”孫禦醫躬身答道。

王鳳嬈疑惑不解地問:“那為何診脈兩次?禦醫,不必騙,實話說便好。”

“夫人胎氣極其微弱,有小產跡象,以後萬不可動氣,否則難保腹中孩兒……”孫禦醫憂慮地答道,他終究還是隱瞞了她腹中孩子可能是死胎一事。

王鳳嬈為感謝孫禦醫,要賜他一些珍貴物什,孫禦醫堅決不要,毅然決然離開了將軍府。

再說沈醉笙這面,令王鳳嬈吃了啞巴虧了之後,她並沒有一絲開心,因為那個奇怪的夢一直縈繞在她心間,回蕩在她腦海,揮之不去。

明明這些日子都沒有見到孟似,也沒有再夢到過,可是,那些片段愈加深刻。

沈醉笙猶豫不決良久,最終決定前去梁王府,以道謝的名義見一見孟似,問個清楚。

十四中了情蠱?

盛裝打扮後,沈醉笙才發現自己這副軀體,竟然這樣好看:長睫忽閃,眸如水,鼻挺,嘴芬芳。玲瓏衣裙顯嬌小可愛,好似回到了前世自己花季年一般的時候。

不過,這幅軀殼有一處缺陷,就是在脖頸略下方,胸的略上方,有一處長疤,甚是惹眼難看。這傷疤怎麽來的?

沈醉笙無法子知悉,也無法子消除去,只得搖搖頭,嘆一口氣,提了禮品,坐著馬車直奔梁王府。

“小女子乃定國大將軍胞妹,求見梁王,報恩來的。”沈醉笙自報家門,吩咐門前侍衛前去通報。

侍衛很快地跑進去通報,又很快地跑出來,並非梁王不在府中,而是他不見。

“王爺說了,不必再記掛那事,小姐此番又來,莫非有胡攪蠻纏賴上王爺之意?”侍衛冷嘲熱諷地帶了話出來。

沈醉笙不急不惱,遞給了侍衛一錠銀子,然後吩咐道:“那你且問問他,知不知道鑿雲莊。”

侍衛見有賞銀,忙接了銀子,斂了之前嘴臉,喜滋滋跑了進去,不一會兒跑了出來,堆笑著請沈醉笙進去。

“你是從何得知鑿雲莊的?”孟似背著身站在門檻內,開門見山地問道。

沈醉笙有些仿徨,她總不能說自己是在夢中得知的吧?

“王爺,小女子怎麽知道的不重要,只想知道王爺是否知悉。”沈醉笙說這話時,心裏有些子緊張,悄悄瞥著孟似,可孟似是背對著她,她瞧不見神色。

“當然知悉,”孟似轉過身來,與沈醉笙對上眸子的那一剎那,顯露出些難掩的欣喜,但只剎那便消失,“那裏曾是天下最富饒的地方,莊主極為仁義,時常救濟窮困之人,可憐好人無好報。”

“好人無好報?”沈醉笙有些意外孟似居然回答了她的問題,繼續問道。

“對。莊主幼女夭折得早,還未及笄便走了,莊主一家心痛不已,不久也都病死了。”孟似神色覆雜地看著沈醉笙,瞧見沈醉笙的反應,面上微露了些失望和心安。

“哦,原來如此。”沈醉笙擠出一個笑容,說道。

“無事便走吧,以後不要再來叨擾本王。”孟似冷著張臉,說道。

沈醉笙也不好再問什麽,轉身離去,出門前,她突然篤定地轉身問道:“你認識沈醉笙嗎?”

孟似身形楞了一楞,但身子都沒轉,然後淡淡答道:“不曾見過。”

沈醉笙聞言,只得離開,不過這一趟,也並非毫無所獲。最起碼知道了,鑿雲莊是真的存在,莊主還有個女兒,就是死得早。

日子如白駒過隙,從梁王府回來的這些日子,沈醉笙過得難得安寧。

因是長素入府,代志極為寵她,可是每每只有王鳳嬈一個眼色,代志就乖乖像個木偶似的聽話,並對王鳳嬈極具溫情。長素也是經歷過許多風風雨雨的,勾心鬥角,她也能擅長。

她對王鳳嬈表面上是極其迎合,顯出十分膽小模樣,又一直對府上的所有人恭恭敬敬,一派謙卑,故而自入府來就口碑甚佳。

長素口碑愈好,王鳳嬈看她就愈不爽,又有李凰然旁側敲擊,機巧設計,暗地裏害長素不少次。

但長素也不是什麽善茬,背地裏也害回去王鳳嬈不少次,都做得天衣無縫又恰到好處。

王鳳嬈有苦說不出,自己心思本身就不夠對付長素的,左膀右臂又夭了一個劉鳶歌,自然沒時間精力找茬沈醉笙了。

沈醉笙也是想著,王鳳嬈肚子裏有孩子,不能害,孩子畢竟無辜。等到她把孩子生下來,再讓她一無所有,取她性命。

然後這將軍府自然是不待了,她要報仇雪恨,要讓趙旭體會一下眾叛親離的滋味,那就得到趙旭身邊去。

沈醉笙難得清靜的日子,既然不能害人,也無人害她,便就叫鴛鴦陪她飲酒。紅瓷罐子一大盅,鴛鴦為她斟了一杯又一杯,她睜著清麗眸子側趴在桌上,枕著一只手臂,另一手捧杯。

紅衣紅布紅瓷酒,思什麽量什麽,誰人知。

又一日,沈醉笙依舊和鴛鴦一如既往地飲著酒,酒香撩人,溢滿屋。

代志許是過於喜悅,也沒敲門,直接推門進了沈醉笙閨閣,喜出望外地說著:“代蕊,三日後春獵,皇上特邀咱一家全去,女眷全可去!”

“知道了,大哥。”沈醉笙坐了起來,長發披散著,有些微醺,香肩外露竟不自知,模樣甚是撩人。

“妹……”代志咽了咽口水,臉漲得通紅,強強讓自己鎮定下來,可身上的某些地方是不鎮定了,直挺起來,好不尷尬。

沈醉笙見狀忽地站起,快步走到銅鏡前,整理好了衣裝。

代志慌張跑出去,卻和前來尋沈醉笙的長素撞個滿懷。

長素眼尖,一下子就發現了代志的那裏,尷尬而羞澀地立起,有些疑惑和吃味。這只是進自己妹妹的閨房,怎麽……

長素不動聲色地和代志道了歉,代志擺擺手便慌張離開了。長素這才整了衣衫進了沈醉笙的閨閣。

“妹妹,長素給妹妹請個安。”長素施了個大禮。

沈醉笙連忙扶了她起來,雖說妾室的地位遠低於她這個胞妹,行禮應該,但她也不喜別人如此參拜她。沈醉笙原先是公主時,就赦免了她寢宮裏的一眾宮人對她的叩拜之大禮數。

按理說她自幼在宮廷長大,深谙宮廷規矩,應該對大禮之類見怪不怪,可偏偏她就相反,她就是不喜繁冗禮節,她又是公主,被沈江岳和曹婉桃一直寵著,一貫秉著跳脫的性子

“按理說也應該喚您一聲嫂嫂的,何必行此大禮?”沈醉笙笑著說道。

長素斂掬起身,一臉端莊,答道:“妻妾有別,長素雖曾是伶人,卻也深知禮數不可僭越一事。”

沈醉笙不再接這個禮節的話茬,與長素寒暄了幾句後,見長素話極少,幾番欲言又止,沈醉笙瞧長素總是瞧向鴛鴦,便吩咐了個差事遣退了鴛鴦,長素猶豫了片刻,這才吐露真言:

“妹妹覺不覺得,將軍中了蠱毒?”

十五虎口脫險

沈醉笙心下一驚,沒有接話,長素娓娓道來:“這蠱毒乃是極邪之術,中蠱之人會受控於施蠱之人,蠱分多種,長素瞧著將軍像是中了情蠱。”

“情蠱?”沈醉笙一楞,想起一些往事來——

“你竟對旭王下情蠱!”孟芷柔指著鍋裏的大蟲子大聲地叫喊,生怕別人不知曉似的。

沈醉笙癱在地上,連連搖頭,語無倫次地為自己辯解道:“不是我做的!不是本王妃做的!不是!不是……是你對不對,是你!孟芷柔,你陷害我對不對!”

可是沒有人相信她,趙旭此時躺在塌上一動不動,顯然是毒已深入骨髓的癥狀。

神醫孟似匆匆前來,百愈丹清了趙旭體內的毒。可趙旭醒來也是不信她,她仍舊是語無倫次地辯解,為自己開脫,可毫無證據證明她的清白,難以取信。

趙旭雖然不信她,但也沒有懲罰她。旭王府的門客都要他懲戒沈醉笙,但是趙旭終究沒有,並且原諒了她。她當時心底的感激意,完全沖刷掉了她的理智。

沒過多久,不知是誰將此事告知了沈醉笙的父皇母後,父皇母後以想她的名義差人接她回宮,一頓思想教育。

她心裏頭的冤誰都不知,因為誰都不信她,都信那個側妃孟芷柔!就連她的父皇母後,也不願意信她所說的。而她又不是那種願意解釋的人。她一直覺得,信她的人,是不需要她解釋一字一句的。

而不信她的人,她費盡口舌解釋,也無一人相信。於是,她就絲毫不解釋,自己憋屈著冤枉著。

想到這裏,沈醉笙握緊了拳頭,長素見狀忙問:“妹妹?怎麽了,這樣氣憤?長素只是說癥狀像是,並不一定就是啊。”

沈醉笙這才回過神來,為緩解尷尬氣氛笑了笑,答道:“妹妹只是聽得入迷罷了,沒有氣憤,大抵是習慣之舉。”

“那妹妹覺得,此事該怎麽辦好?”長素拉起沈醉笙的手,輕拍了一下,征求意見,問道。

沈醉笙收斂神色,答道:“依妹妹看,此事本該事不宜遲立即著手,只是春獵不日將舉,不如春獵過後,再著手開查。”

長素覺得有理,點了點頭,微微施禮離開了。

沈醉笙舒了口氣,仔細想起這情蠱癥狀,又對比代志,倒真是一模一樣——

眼神迷離,發作時候意識朦朧,只聽從施蠱之人……前世趙旭也是在那段時日如此,她當時還覺得十分奇怪,為何那段日子趙旭那樣聽她的。

不過,算著日子,應該離毒素入骨還有不少時日,況且孟似神醫健在,再要一顆百愈丹除毒便是了。

三日恍然,春獵如期開展。

春獵,沈醉笙自是不能穿紅的,逾矩。但是淡粉色繡著百鶯圖的曳地裙,正妙。鴛鴦為沈醉笙穿好,忍不住連連誇讚:“二小姐穿這個,真真兒好看!”

“穿別的便不好看麽?”沈醉笙嫣然一笑,故意挑刺地問道。

鴛鴦連忙假裝自摑一掌,笑著說道:“瞧奴婢這嘴,真不會講話,二小姐自然是穿什麽都好看的。”

沈醉笙笑笑,心情大好。自己也疑惑為何心情極好,莫非是因為又能見到梁王孟似了?

沈醉笙為自己這個想法擔憂起來,難道自己對孟似動情了?沈醉笙忙給自己敲了警鐘,前世被趙旭害得還不夠慘麽,怎麽還隨意亂付癡情。

一路上馬車顛簸,沈醉笙竟能睡著了。直到到了地方,還竟是被顧晟南叫醒的。

“蕊兒妹妹醒了?見睡得熟,不忍叫醒呢。”顧晟南溫和笑著,給人盡是如沐春風之感,聲音也是浸人心脾的那種好聽。

沈醉笙揉揉眼,問道:“春獵是已經開始了麽?”

顧晟南又是一記熟悉的摸頭殺,然後說道:“是,既然你醒了,那晟南先去幫將軍了,你在馬車上待好,等將軍回來親自帶你進去。對了,長素嫂身子不適,將軍讓鴛鴦隨長素嫂先進去了。”

沈醉笙點點頭,往馬車裏面坐了坐,顧晟南便離開了,待他走遠了,沈醉笙只覺又是一陣困意襲來,昏昏欲睡,她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強忍著沒讓自己睡著。

一陣不知什麽在撞擊馬車的聲音襲來,鬧得沈醉笙一下沒了困意,她掀開簾子一看,嚇得連忙往回鉆——一只花色大老虎正用頭撞著馬車輪!

老虎撞得一下比一下厲害起來,沈醉笙蜷縮在一個角落,冷靜地看著四周,仔細想著有什麽可以防身的沒有。

然而馬車上的木板被撞的搖搖欲墜起來,木屑紛紛落下,車,要散了!木屑落下時散發的味道,沈醉笙覺得有些異樣,沒細聞,畢竟當下之急是考慮怎麽才能不被摔得太疼。

還沒想出法子,馬車便散了。她側著翻了一下,翻離了碎木堆,卻差點被倒地的車輪砸到,還好她反應快,一腳踹開輪子,好險。

可是她的淡粉色曳地裙滾沾上了一圈塵土……不過現在好像不是心疼裙子的時候。

畢竟最大的危險還沒有解除,那只花色大老虎!大老虎一步步逼近沈醉笙,沈醉笙就近取材拿起一塊長木頭當武器,朝老虎擲去。

沈醉笙知道這一擊是傷不到大老虎絲毫的,但或許能惹急了它,只要能惹急它,沈醉笙就能免喪虎口。果然,它長嘯一聲,就是這聲長嘯,救了沈醉笙。

想想都知道這老虎來自哪裏,肯定從春獵山林裏逃出來的,皇帝趙旭和代志他們肯定也在急尋它。而這裏本身就離獵林不遠,虎嘯一聲這麽響,定能引來人解救她。

不出所料,沈醉笙被救了。但意料之外的是,救她的人竟然是——梁王孟似!

十六都是因為她

孟似可以說是飛過來的,輕功徐徐而來,宣紙一張張射出,張張在虎身上留下血痕。沈醉笙註意到,那宣紙上有斑斑字跡,莫非是藥方?

不過,薄薄的宣紙都能夠傷到皮糙肉厚的大老虎,這得有多深厚的內力才能做到如此?!

沈醉笙心中暗自感嘆,尋機退向安全地帶。她瞧著自己手背在流血,血都流到了腕處,極疼,輕輕動了動手腕,發現無礙,斷定只是皮外傷。

孟似並沒與虎打鬥多久,就殺死了它。殺了之後,顧晟南和代志一眾才匆匆趕來。

見老虎已死,眾人長舒一口氣,連連稱讚梁王好武力。孟似依舊不茍言笑,更不因奉承而歡,反是走到了沈醉笙身前,朝她伸出了一只手。

沈醉笙楞住了,前世趙旭也是救了她時,朝她伸出了一只手。那是年幼的她貪玩偷偷跑出去卻被人追殺,正無助時得到了這樣的一只手,心底的暖意豈是能形容的出的,不動情才怪。

只是今朝,沈醉笙被騙後吃一塹長一智,並未對此動情。但是,她還是不由自主地將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孟似牽起沈醉笙的手,一剎那間,沈醉笙懷疑,那夢裏的事,都是真的,她只是全不記得了而已。

孟似將沈醉笙扶了起來,替她瞧了瞧傷口,用絹布輕擦掉一些血跡後,說道:“無礙。擦點金瘡藥就好了,這瓶玉面奶給你,去疤。”

孟似說著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瓷瓶,遞給沈醉笙。沈醉笙接過來,躬身道謝。

孟似沒再逗留,舉著那只老虎繞過了眾人,再入了山林。眾人紛紛散去,只有顧晟南一人沒走。

“蕊兒妹妹,是我的過失,沒有及時趕來救你,都是我的錯。”顧晟南一臉歉意地說道,拉起沈醉笙受傷的手,心疼得很。

沈醉笙看都沒看他,抽回手,仔細端詳起孟似給她的那瓷瓶來——玉面奶三個字,娟秀又大氣,墨滴在上面,真好看。

“蕊兒妹妹,你別怪我了,要不我去活捉只兔子來哄你開心?”顧晟南討好似的靠近沈醉笙,諂媚似的搖著她的袖子。

“沒有怪你,不必捉兔子,快去幫將軍吧,讓將軍早些獵完來帶我去女眷處。”沈醉笙擡頭看他,輕輕碰掉他拉扯自己袖子的手,但是他拉的很緊,沈醉笙沒能碰掉他的手。

“是是,都依你,只要蕊兒妹妹不氣。”顧晟南一臉寵溺地凝視沈醉笙,依然搖晃著她的衣袖。

“本就沒氣。”沈醉笙朝顧晟南眨眨眼,又朝獵林方向努努嘴,示意他趕快去幫代志。

顧晟南松開沈醉笙的衣袖,戀戀不舍地離開了。離開仍一步三回頭,怕她再出點岔子。

沈醉笙見顧晟南走後,嘆口氣,然後看看四周,確保無人後,解開一點衣裳,朝自己胸口略上方那塊疤處倒了一些玉面奶,一陣難耐的疼痛感襲來,甚於破處子身之痛。

待到玉面奶全融進膚裏,疼痛感消失,那片肌膚也是光滑細嫩,猶如從沒受過傷一般。

沈醉笙也不知道這代蕊胸前的傷疤是哪來的,只知道十分觸目驚心,如今再看那處,竟然比別處還細膩些。真是神了!

沈醉笙穿好衣裳,將小瓷瓶貼著胸口放著,心中暖意橫生。前世她很少見到孟似,也不怎麽了解孟似這個人。今朝一相識,才知他果不負天下第一神醫一名。

狩獵很快結束了,代志引著她入了女眷處,鴛鴦見了她很是歡喜,但見她手背尚有血跡,慌張問道:“二小姐怎麽受傷了?被什麽弄得?”

“沒事,在馬車上等大哥獵完時,遇到了大蟲,大蟲撞散了馬車,我摔下來時劃傷的,”沈醉笙說時,眉都沒皺一下,“金瘡藥可帶了?”

“將軍那裏應該有,奴婢這就去要。”鴛鴦說完便出去了,回來時還帶了一塊毛巾。

“梁王說,先用毛巾捂一捂,然後再擦金瘡藥。”鴛鴦說著便用毛巾清理了血跡,然後翻過來,鋪在了沈醉笙手背上。

毛巾溫溫的,沈醉笙問道:“你出去遇見梁王了?”

“不是,是找將軍要了金瘡藥回來時,在帳前遇到的。”鴛鴦解釋道。

“帳前?他來我門前找我?給我送的這條毛巾?”沈醉笙一連串的問題,把鴛鴦都問懵了。

“哎呀,二小姐這麽關心這梁王,顧先鋒會吃味的。”鴛鴦笑笑,打趣道。

沈醉笙刮了一下鴛鴦的鼻子,梗了句:“他吃味他的,與我何幹?而且我也沒有關心梁王,只不過他救了我,我感激罷了。”

“是是,”鴛鴦擡頭一笑,“二小姐啊,這要是對一個男子動了情呢,便會口是心非的。”

“一邊去吧。”沈醉笙扯過毛巾,埋怨似的白了鴛鴦一眼,然後自己給自己上了藥。

是日,宴集。

沈醉笙作為將軍府女眷,自然得去,不但去了,還落得個好位子。

時隔多日,沈醉笙又見前世害他國破人亡的人,心中憤恨到無以覆加。

趙旭一身明黃坐在龍椅之上,威嚴氣派,甚至比她父皇還要威嚴幾分。龍椅那麽合適,仿佛天生是他的一般。

趙旭右側,孟芷柔笑得那麽假,假的沈醉笙一看就胃裏翻騰。趙旭左側,竟有一個與她幾分神似的女子,領著個小孩子,笑得面如桃花。

瞧著趙旭一家其樂融融,沈醉笙的心裏便更難受。

趙旭要是不篡位,此時坐在龍椅上的該是她父皇。父皇慈祥和藹的音容笑貌猶在眼前。龍椅左側,該是她母後的。龍椅右側,該是她。還有那個孩子待的地方,本該是她小弟的。

可是她弟弟,才那麽大一點,就慘遭殺害……

一切,都是因為她,都是她沈醉笙癡情錯付害得!

十七要被群上了?

她什麽都沒有了,可騙她癡情的人,安穩坐擁江山,懷擁美人兒,子嗣乖巧……

思及此,她凝望趙旭的眸子又冷了幾分。

趙旭不經意間瞥到了她,那雙眸子清冷的像是來自地府,就那樣盯著他,盯得他毛骨悚然。但只一瞬,那眸子便含笑似的望著他,天真無比。

趙旭瞧見那含笑天真的眸子,舒了口氣,只覺自己之前是看錯了。

沈醉笙死之前發過誓的,要讓趙旭倍償己痛。眼下,只有讓趙旭眾叛親離,才算是報了仇。而報仇,是需要一番周密策劃的。人、財、物、勢,這些必須要素,她現在還一個都沒有。

歌舞升平,宴始。隨後趙旭便是各種封賞,賞到定國大將軍代志這裏,竟然封賞了沈醉笙,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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