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譚某頂層公寓, 主臥室。

當五點的鬧鐘還有半小時才會響起的時候，在生物鐘的強大支配下，提姆就默默地睜開了眼睛。

他瞥了一眼鬧鐘，沒有絲毫驚訝——不用夜巡後, 這是很多普通而勤勉的高管正常的起床時間, 就像他現在這樣。

“普通”, 是韋恩集團CEO提摩西·德雷克的媒體關鍵詞。

其他關鍵詞還有“守舊”、“保守”、“平平無奇”。

他起床, 穿上寬松的上衣和運動褲, 去廚房拿瓶水。

房間內智能家居響應著他的行動和指示, 照明啟動, 跑步機前的落地屏緩緩展開, 紐約中央公園的圖景展現在眼前, 並提示是否切換。

“不用，都一樣。”提姆輕聲說。

多數普通的CEO都會在早上鍛煉——保持健康的體魄，不因身體突發惡疾影響股價, 也是高管的職責之一。

因為被屏幕角落的留言分了神，手裏的瓶裝水在踏上跑步機的時候放空而跌落。

看著瞬間被水浸濕的地毯, 提姆不禁思考，如果他還保留著曾經的反應速度, 是否可以馬上抓住那個即將跌落的瓶子。

六年了, 他還是沒有適應成為一名普通人的感覺。

23歲的他, 不僅體力和反應能力大不如前，腦力也“資質平庸”, 早就不是曾經的天才少年；每天超負荷的工作, 拿時間彌補能力的不足, 才勉強能維持“普通”CEO的評價。

他一遍跑步，一遍指示語音控制系統打開屏幕上的留言提示, 是一條來自迪克的留言。

“阿福讓我再次提醒你，感恩節記得回家吃飯。”

“太忙了，沒有假期，代我向阿福問好。”他語音輸入著給迪克的回覆，腳步不停，“給海倫娜的禮物已經寄出。”

他沒想到這條回覆剛發送出去，屏幕上就迎來了迪克的大臉——是他的電話打過來了。

前一秒剛發過短訊，這時候總不能再裝作不在，等電話轉入語音留言，提姆只好關掉跑步機，提示語音控制系統接通視頻電話。

“我就猜到你會這麽回我。”屏幕上的迪克身處在布魯德海文的安全屋，正在脫掉夜翼制服的手套，“不行，你今年不能再逃了。”

提姆抹了把額前的頭發，若有所思，“……除非布魯斯批準了我的辭職請求。”

迪克停止了和自己手套的搏鬥，“你知道布魯斯絕對不會同意的……”

提姆咬咬牙，決定明明白白地自揭短處，“韋恩集團在走下坡路，我們都知道，我不夠格！我的能力……不再夠格。”

“不能夜巡、不能再成為紅羅賓，這不代表你不能經營韋恩集團，”迪克的目光直視著跑步機上低頭的青年，“你對自己要求太高了，提姆，現在拿同樣甚至更高的年薪在市場上找一個高管，不可能做的比你還好。你了解韋恩集團的歷史，熟悉集團的經營模式和戰略，最終的是，你知道韋恩家的秘密，你說，除了你，我們怎麽可能再找到一個合適的人？別說盧修斯，盧修斯年紀大了已經退休，你別再難為老人家。”

“你知道我可以直接拒絕上班的吧，我大可以一走了之。”讓布魯斯自己想辦法！

“那你的員工們，今年的獎金要泡湯了。”迪克聳聳肩，繼續和手套搏鬥，“而且我們都知道你的責任心不會允許你這麽做。”

提姆：“……”

“那我堅持我的回覆，我太忙了，感恩節需要加班。”年輕的CEO幹巴巴地回覆，伸手重新打開跑步機，一副明擺著送客的架勢。

終於脫掉手套的迪克用審視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弟弟，“你……還是不肯告訴我，6年前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青年的腳步節拍有一瞬間錯亂，但馬上恢覆，“我告訴過你們了——這是記憶融合的後遺癥。”

“我們也告訴過你了——我們不相信。”迪克也戲謔地嗆回去。

提姆沒回答，只是關掉了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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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的例行鍛煉結束，六點剛過，年輕總裁馬上開始處理郵件和報告審批，自動咖啡機按照預約設定制作好的一杯咖啡，由於主人忙於辦公無暇顧及，已經慢慢放涼。

即使是世界上最挑剔的董事會，也無法在敬業精神這塊兒對年輕的德雷克先生指手畫腳。

七點，總裁司機已經準時將公務車停在公寓樓下，正趁德雷克先生還沒下樓的前幾分鐘抽一根提神煙——雖然九點才是韋恩集團正常上班時間，但德雷克先生總是會趁早出發，因為再晚就要陷入哥譚早高峰的擁堵，惜時如金的德雷克先生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黑色的公務車在哥譚早晨清冷的街道上平穩行駛，城市正在一夜安眠後蘇醒，只需要不到半小時，市中心這片清冷就會逐漸被活力取代。

司機從後視鏡瞥到今日的德雷克先生一反常態地放下了手裏的文件和電腦，轉而註視車窗外的街景。

司機好奇地也看過去，想知道是什麽樣的景色能讓工作狂總裁中斷辦公。

當他看到街邊商鋪門口正在懸掛的促銷和活動公告，心裏不自覺地堵了一下——原來，“那個”日子快到了。

一年一度的“母親日”，那場戰爭的紀念。

官方並沒有公布為何地球上數量眾多的母親忘記自己孩子的真正原因，因為魔法界的做法爭議過大，為避免社會動蕩和魔法界人人喊打的下場，知道真相的各國政府和聯合國均保持了沈默，並助推和默許了將鍋全甩給外星人的說法。

因為布萊尼亞克要改造地球和人類，第一步就是將人類“去人性化”和“去感情化”，我們人類最深刻最強大的感情是母性之愛，而這個該死的外星人就從這份感情下手，傷害了我們地球上的眾多母親。

多虧了正義聯盟和覆仇者聯盟的聯合行動，布萊尼亞克在能造成進一步傷害前被阻止和消滅了。

這個說法，已被大多數公民所接受。

以娜塔莎·羅曼諾夫特工為代表的部分知情人一開始極端反對這個隱藏真相的說法，因為母性的偉大犧牲被否認了。

但另一方的支持者，通過利害分析說服了他們——這種隱瞞，讓這些失去記憶的母親成為了獲取全世界同情的“弱者”和“受害者”，實際上對戰後社會重建，和女性權益的保護是有利的。

民眾容易害怕和排斥力量，但他們會保護“受害者”。

權衡之下，娜塔莎因而讓步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各方的幫助，和個體的努力，社會秩序逐步重建。驚喜的是，從數據上看，超過50%的家庭在戰後得以保全。

愛的強大還在於它可以再生。

凡事沒有絕對的完美，公務車上的電臺播放著滾動新聞——

“今年的諾貝爾和平獎頒給了娜塔莎·羅曼諾夫女士，以表彰她在戰後推動婦女兒童權益方面的貢獻，但羅曼諾夫女士以拒絕領獎來表達對美國又一州通過《反墮胎法》的抗議，稱“女人的身體不能由男人來做主”。”

“克拉克·肯特的特約評論——《近5年失蹤兒童數據觀察》”

“警方端掉網絡詐騙窩點，“催眠專家”被捉拿歸案，現場發現羅賓標志——專家提示，通過催眠恢覆記憶尚無科學依據，不信謠不傳謠不打錢。”

“美國隊長陪你讀繪本系列第三輯——《猜猜我有多愛你》上市，所得收益全部捐給羅曼諾夫基金，今日開始會員7天免費。第四輯繪本投票通道也已開通，美國隊長將為你和孩子讀哪本書呢？由你來選擇。”

作者有話要說：

沒寫到原本打算寫到的地方，今晚有加更，時間不定，可能比較晚，讀者大大們不要等，可以明天起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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