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熨燙？

而在遙遠埃及的實驗室裏, 經過前期幾天全面的研究和縝密的準備，穿著精密防護服的迪克和提姆正小心翼翼地打開伊本的頭顱。

為了迷惑伊本腦袋裏的“探子”設備，兩人采取了心臟手術時會使用的體外循環，維持著動脈和大腦的供血。

解剖是由迪克操刀的, 在偵探事務上, 四個男孩都有各自擅長的細分領域。雖然迪克做手術的水平會排在達米安和提姆之後, 但與犯罪現場調查和犯罪人類學相關的實驗和研究, 格雷森警官無論如何都是更有經驗的那個。

韋恩家族公開資助的犯罪實驗室多年來一直都由他打理, 有時候戈登碰到棘手的案件, 為了盡快拿到更為準確的結果, 都會私下找迪克。

哥譚警局機構冗餘卻辦事效率地下, 包括實驗室和法醫隊伍——案子排隊, 即使戈登使用特權插隊到第一號，都沒有韋恩實驗室的動作快。而且哥譚警局的設施也已經陳舊多年。

布魯斯·韋恩不止一次地資助過警局，然而基礎建設是最容易黑到錢的政府行為, 能真正用到警局實驗室裏的錢經過幾輪官僚的搜刮所剩無幾——這是一個讓人無力的循環。

哪怕蝙蝠俠晚上出去“敲打”恐嚇幾個財政和警察系統的蛀蟲，也都沒有什麽效果。

新的“蛀蟲”只會源源不斷。

此時“法醫”迪克輕輕取下頂骨, 即使提姆已經在早前提醒過他，迪克還是輕聲倒吸一口冷氣——“伊本”的頭顱內部早就已經不是普通人類的狀態, 大腦已經半機械化, 不知名的金屬和血肉交融, 在曲折的回路中心，是一個正發出著幽幽綠色熒光的球體。這球體很小, 迪克敢說布魯斯當初對瑟琳娜求婚時的鴿子蛋都比這個大。

兩人按照早前的演習, 球形狀態下的“探子”一被切割, 就被迪克火速扔進了提姆一早準備好的充滿氪石粉末的生化密封罐。

“氪石能夠抑制該設備的能量源，我猜布萊尼亞克對於該設備的設計理念有借鑒過氪星人的身體特性——正是地球的黃太陽供給這些小東西源源不斷的動力。”

這是多年後的提姆在戰爭結束後恢覆海倫娜人形的關鍵, 沒想到在這裏也能用上。

厚厚的防護服裏呼吸聲都清晰可聞，迪克看著身邊這位一向和自己最親近的兄弟忙碌地做著一些他完全不懂的操作，迪克從未如此清晰地意識多了一段記憶的提姆和以前不同了。

布魯斯被誤以為死亡的那段時期曾經在時間中穿梭，而達米安甚至去過天啟星，各種在常人看來匪夷所思的事在他們這個家庭裏幾乎可以稱得上日常，所以，提姆的故事本不應該讓他過分驚訝，但迪克卻突然產生一個……無比警覺的猜測。

“海倫娜，曾經的那個，你愛她。”他脫口而出，話語肯定。

“當然，她是我的妹妹。”提姆坦然地說，手上的動作完全沒有停頓。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迪克認真的語氣讓提姆不得不擡起頭。

“我們就不要兜圈子了。”他看到迪克交叉起雙臂。

“我還是我，迪克。”

對他的話，大哥搖搖頭，“什麽讓我們不同，是經歷、是記憶。而你多了那麽一段記憶。”

提姆放下手邊的工作，迪克雖然脾氣是他們中最好的，但固執程度卻一點兒都不低。他明白今天如果他不能給出一個讓迪克滿意的答覆，這個問題一定翻不了篇。

他嘆口氣，“我想……是的吧。對，未來的我是愛她的，但這都過去了。”

這句話究竟應該用將來時還是過去時呢？提姆在心中苦笑。

或許提姆快速的坦誠讓迪克驚訝，一時間迪克也沒有說話。

“我應該擔心嗎？”然後迪克輕聲問。

“擔心什麽？”

迪克給出一個“你明白”的質問眼神。

哦——哦！

不是吧！難道迪克在擔心提姆他會對新時間線上的寶寶有什麽想法？！

“當然不！”提姆嚇得差點兒把顯微鏡拍飛，“她只是個孩子！老天，她只是個寶寶！”

“她有了新的人生，一切都不一樣了……我也不一樣了。沒人會比我更明白這一點！”

提姆承認另一段人生記憶的獲取，起初讓他有過不適合割裂感，但最後他融合得很好。

未來的他也幾乎算擁有了第二次人生。

既能回到過去修改歷史，還能告訴他們一切？不管是未來的提姆，還是現在的他，從未想過自己的人生能夠完成如此多的任務。

至於私人感情上，遺憾嗎？提姆覺得自己並沒有資格去思考這個問題，實際上，他在一直在避免著思考這個問題。

迪克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謝謝你。不管是未來的你，還是現在的，”他說：“你是發生在這個世界上最幸運的事之一，提姆。”

兩人都沒有點明的一點是，他們都明白這段對話十之八九也會有不知道藏在哪個攝像頭後的布魯斯當觀眾，但既然迪克能懷疑到這點，提姆完全能夠想到布魯斯心中一定也分享著類似的疑惑。

這也是一個對布魯斯的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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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世界的另一個角落，斯塔克工業的實驗室裏，也正進行著一場“實驗”。

“這是……額……親子鑒定？”彼得一臉懷疑人生的表情，捏著剛剛從打印機裏推出來的報告——還是熱乎的。

在泰坦塔裏，趁托尼正套路無辜的小羅賓的時候，彼得盡可能隱蔽地，用蜘蛛俠制服的高級功能，搜刮了幾根寶寶房間的頭發（或者毛發？誰知道野獸小子變成過什麽動物……裏面還真有一兩根毛是綠色的。）

然後他的偶像斯塔克先生就變成了偷窺狂……或者是那種專門從事出軌偵查的偵探，開始在實驗室裏進行親子鑒定分析。

彼得甩甩頭，似乎要甩掉信仰崩塌的想法。“額，斯塔克先生，你為什麽不直接分析寶寶，和韋恩先生的基因？”

“我們並不知道這些頭發裏有沒有羅賓的。你是要證明蝙蝠俠、羅賓、韋恩先生和寶寶的關系……額……”

人物關系太多太亂，連彼得都有點兒懵，他想他需要畫個圖。

哎？

正對著一根鑷子上的綠色“毛發”端詳的托尼眨眨眼。

他壓根沒往這方面想過。等等，是沒想過，還是不願意想？

寶寶的生物學樣本托尼很早就留了一個心眼，當海倫娜在覆仇者聯盟大廈的時候，他就留了幾根頭發，幾個刮了口腔細胞的棉簽。

至於他為什麽要留，還不是因為當初蝙蝠俠要和他的老友搶撫養權，為了增添在法庭上的籌碼，也為了防止傻白甜布魯斯被騙，做一些額外的工作是身為朋友最基本的考慮。

親子鑒定也是頂級富豪自我保護的重要工具之一，這一點連基本沒什麽桃花的盧瑟都會同意他，畢竟巨額財富和社會地位同時也意味著他們容易傻乎乎“喜當爹”。

至於之後為何沒扔了這些樣本，或許冥冥之中托尼就在懷疑了？

作為成功的企業家，托尼·斯塔克有許多特質，其中重要的一點就是快速高效的行動力，這有時候是優點有時候是缺點。

蜘蛛俠少年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斯塔克先生二話不說，一飛沖天，去哥譚找韋恩先生去弄生物學樣本了。

此時布魯斯還遠在太空，也並不知道泰坦塔的小插曲，達米安並沒有第一時間聯絡他，而是先打算自己去挖掘父親隱藏的秘密。

於是就只有配合芭芭拉夜巡而熬了一宿的阿福接待不速之客托尼，用布魯斯老爺不在家阻止對方進入家門失敗後，阿福懷疑地看著在大宅轉來轉去的斯塔克董事長，卻並沒有任何對方在搞鬼的證據。

阿福太困了，也沒有註意到家裏的牙刷丟了一把。

他只能在斯塔克先生風一樣來，又風一樣走後，給諾曼諾夫特工打了一個緊急電話，讓她幫忙留意托尼·斯塔克的下一步動作，是否威脅到了家族的秘密。

娜塔莎掛了老管家的電話後就馬上出發，在覆聯基地搜尋未果，終於在斯塔克工業的實驗室透明玻璃外，看到了和彼得在一起的他。

兩人都低著頭，而托尼手裏似乎有一張紙。

“彼得，你怎麽來了，有任務？”娜塔莎推門而入，盡量不明顯地觀察兩人的神態，也偷瞄著托尼手裏的紙。

不知道這兩個一大一小讀到了什麽震驚的新聞，連娜塔莎出現都不管不顧，這讓羅曼諾夫特工心裏一驚。

“我困惑了。”蜘蛛俠彼得終於擡起了頭，雖然對娜塔莎的方向轉頭了，但少年的視線卻投向了娜塔莎背後的虛空，滿滿的茫然和震驚，“額，親子鑒定的結果顯示，海倫娜是布魯斯·韋恩的女兒？”

所有人都知道海倫娜是蝙蝠俠的女兒，蝙蝠俠和布魯斯·韋恩在同居。按照基本的思考邏輯，布魯斯·韋恩就是蝙蝠俠？！

這個想法太瘋狂了，但這是個瘋狂的時代，川/普都能當總統。

但老實說這個想法比川/普當總統還可怕一點。

那還有別的可能嗎？

彼得想撓頭，不禁懷疑起自己的生物學知識，他記得男人和男人是不能生孩子的……吧？

“well……我聽說萊克斯·盧瑟就克隆過一個超人，另一半的基因來自他自己。”

娜塔莎默默地看著已經淩亂的彼得掰著手指，自己在試圖說服自己。

“所以，綜上所述，可以理解為那個小超人是萊克斯·盧瑟和超人的孩子……然後，”彼得驚恐地睜大眼睛，“所以海倫娜也是這種情況？她是布魯斯·韋恩和蝙蝠俠的基因合成體，而貓女是代孕？”

娜塔莎現在一點兒都不擔心布魯斯的秘密身份了，她現在倒有點兒擔心彼得——看把孩子為難的。

至於究竟“布魯斯和蝙蝠俠基因合成了一個孩子”和“布魯斯·韋恩就是蝙蝠俠”相比，哪個更瘋狂？

彼得認為還是後面這個，畢竟盧瑟已經幹過合成男神孩子的事情了。

以上想法明明白白地寫在年輕蜘蛛俠的臉上，但托尼現在是怎麽想的，娜塔莎就不清楚了。

在彼得不停的碎碎念中，三人各懷鬼胎。

然後，娜塔莎沈重嘆氣，“哎。”

她接著捂住額頭，為了隱藏自己演技上的瑕疵，她又不是戲精。

“我本不想說的，接吻、同床，都會讓牙刷上的口腔細胞不純粹啊？而且，你確定你拿的是布魯斯的牙刷，托尼，這可能是面具後面的那個人的。”

娜塔莎補充上一個“你懂的”的表情。

“哦——哦？！”彼得第一個明白過來，更意識到這可能不是他應該聽到的內容！

他才不要去想為何布魯斯·韋恩的牙刷上會有蝙蝠俠的DNA！！！他才16歲！16歲！！！

彼得甩甩頭，“等等，他們真的是那個關系？好吧，其實大家也都能猜到，那他們為什麽要這樣麻煩地走收養程序，如果只是為了實現共同撫養，結婚就可以了，奧巴馬不是已經讓同性婚姻合法化了嗎？”

“婚姻可是個麻煩事，年輕人，首先就有財產分割的問題。well——富豪嘛。”娜塔莎攤手聳肩，“或許蝙蝠俠不同意簽婚前協議？

娜塔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些什麽，原來她有隱藏的滿嘴跑火車技能，只是沒顧得上點？

對豪門秘辛並不熟悉的彼得被唬得一楞一楞，點點頭，有道理……

“顯然，韋恩給蝙蝠俠買的裝備，也就像……額……托尼曾經送給超模們的那些豪車。”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到底在說些什麽？！

彼得少年已經信了，但托尼一直沒說話。

娜塔莎在心中嘆氣，我只能幫你到這裏了，韋恩！

你又欠我一次！

另外，你們正義聯盟隱藏身份好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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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錯過了自家閨女第一次叫papa，又錯過了第一爬，老父親心中已然十分蕭瑟，並無奈地接受了自己每次都能準確錯過的運氣。

迪克拍拍他的肩，“你只要耐心觀察，她每一天都在進步。”

這一點布魯斯百分百讚同，從第一天搖搖晃晃地爬出第一步開始，沒過幾天，爬爬墊和圍欄都已經圈不住她了。

如果誰強行要把她關在圍欄裏，等待他的只能是小海倫娜不樂意的哭鬧。

剛開始還只是抗議的哼哼唧唧，聲音很高，粉白的小臉憋得通紅，哭急了還真的有小珠子一樣的眼淚汩汩不斷地流出來。

小手要不是無助地舉著，要不會因為眼睛不舒服用手背去揉揉，其實也並不是擦眼淚的動作。

但看在任何一個蝙蝠家成員的眼裏，別提多心疼了——一個肉乎乎的小團子，孤零零坐在圍欄裏，寂寞又無聊，自己給自己擦眼淚。

達米安在圍欄外蹲下，嘗試和小娜娜講道理——無所不能的小少年認為自己在8個月左右的時候一定早就懂事了，可沒這麽蠢。

“外面危險，”達米安說：“你的確每次都要把手指往插頭裏塞——還要去舔。圍欄裏面什麽都有，有玩具有小沙發，你的需要都能被滿足。”

但海倫娜根本聽不進去，只顧著對達米安伸著小胳膊哭哭，不住地求抱抱，在她小腦瓜的理解下，是外面的哥哥不抱自己，於是她哭的簡直像要被遺棄了……

但當把她抱出圍欄或者僅僅只是打開圍欄，允許她在爬爬墊之外的地方玩兒，她就燦爛了，好像剛剛哭的不是她一樣……

怎麽有種上當的感覺？

然而那都是地板和地毯啊，打掃得再幹凈也是人走路的地方！

對此奧利弗·奎恩有發言權，他看了看正趴在大落地窗前舔玻璃吃窗簾的十個月兒子，安撫電話另一頭的阿福和布魯斯——把有安全隱患的地方保護好，之後……心大就好。

但老管家卻認為在圍欄之外，根本無法全方位覆蓋這種保護——即使插頭都塞上保護座，樓梯也都裝上欄桿，馬桶和冰箱都貼上童鎖。

別看她現在還爬的慢悠悠，那小手可從來都沒閑過。

可能就等阿福或者布魯斯低頭看幾頁警方報告的功夫，再擡頭她就已經開始幹比伸指頭進插頭還要危險的事情了！

簡直每天都在上演海倫娜寶寶的一百種死法！

——她什麽時候爬到那塊地毯上的？手裏那是什麽？提姆的短棍？！按動某個按鈕會有點擊！啊啊啊她要往嘴裏塞了！

怎麽又把達米安的手套拿進手裏了！拇指處就有機關能瞬間啟動手臂背後的一排利刃！

——她什麽時候爬到窗戶邊的？好吧，她也在吃窗簾，攥著窗簾下的流蘇，一根一根咬過去。奎恩老爺說要心大。等下，這窗簾多久沒洗了？

——啊，普林斯女士！感謝你的到來，我馬上去通知布魯斯老爺，紅茶？……抱歉，普林斯女士，我沒註意到海倫娜抓住了你腰間的聖物，她最近喜歡金閃閃的東西，我的疏忽，還麻煩你收好套索。

毫無疑問，一個天真的寶寶也並沒有需要袒露的秘密，直接把一根有千年歷史的套索吃進嘴裏也並沒有……啊，原來如此，套索是無菌的？謝謝，你讓一位老人的心臟得到了安撫。特雷弗上校說的沒錯，你是一位天使。

希望一個嬰兒的唾液並不會影響到稀有神物的使用效果？

為表歉意，我可以提供清洗服務，請問真言套索有什麽洗滌和保養的註意事項嗎？必須幹洗？水溫40度以下？不能熨燙？

——這又是什麽？這麽小的一個圓形物體，要不是正好看見她已經塞嘴裏窒息了！聽話啊海倫娜，松手，唉唉唉不能往嘴裏塞！

這是……監控。

怎麽又拿到一個？你在哪兒摘下來的，寶寶？

上帝啊，這個家裏的監控怎麽這麽多！！！

當天，為韋恩家服務多年的管家俠，第一次因為大宅裏的監控裝置過多而對蝙蝠俠和所有羅賓們發飆。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這裏氪石的用途和特性都是垃圾作者瞎扯。

*天國降臨宇宙裏，達米安是和星火和迪克的女兒在一起了，這得差幾歲啊……【困惑撓頭.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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