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有個人走了出來，宣布面試正式開始。面試流程是這樣，先是單人面試，再組織群面，最後是分小組做活動，看效果。

林維安是最後一個面試的，坐在邊上旁聽。

譚偉隨便問了一兩個問題後，就開始想自己的事了。他心急如焚，想著先解決林維安，給她悄悄發了短信：“我沒有出軌。”

“我有照片。”

譚偉暗自心驚，連忙打字：“我憑什麽相信你？你發一張給我看看。”

林維安：“沒有存手機上。你只能相信我，信不信由你。”

譚偉看她言之鑿鑿，不得不信了，只好實行安撫戰術：“林維安，這次不行，還有下次。我保證。”

林維安很快回了：“這次不行，你可沒有下次機會了。”

真是個難纏的！譚偉暗罵了句，只好轉而給妻子發短信：“親愛的，你親戚這個事情其他經理不同意，要不這樣，你上次不是看中了那個限量版的DK包麽，我給你買。”

妻子果然發飆了：“怎麽這樣！”

譚偉好說歹說，發短信發了七八條，總算穩住了她。“乖，這種事我也控制不了。”

“好吧！包包什麽時候買！”

“今晚？”

“好，謝謝親愛的！我還得請她吃飯解釋，真煩心！”

“辛苦你了。”

發完這條，他簡直如釋重負，心臟都快不堪重負了。

譚偉一直埋頭在發短信，被旁邊的經理撞了一下手肘：“你覺得怎麽樣啊。你自己部門的人你自己看著點兒呀。”

譚偉這才如夢初醒地擡起頭來，“嗯，我在聽。我部門的人給我匯報了個事，挺急的。”沖旁邊的人笑一笑，這才開始問問題：“你覺得你為什麽能勝任這份工作？”

那人回答：“因為我夠拼……”諸如此類說了一通，譚偉也聽得心不在焉。

覆試很快結束了，每個人都評分完畢後，表格都交給了譚偉。其中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看好哪個。”

譚偉說：“林維安吧。”

那人笑得有些勉強，半開玩笑說：“我本來說要是你看不中，就留給我了，哈哈。”

譚偉心頭一動：“你可想得美。你看那個楊欣怎麽樣？”楊欣就是他妻子的表妹。

那人皺眉搖頭：“不怎麽樣。我不愛用畢業生，便宜歸便宜，很多事情要手把手教。”

譚偉附和著笑說：“也是。”

林維安此時正在走廊裏往外走，一堆應聘者跟她擦肩而過，心裏想著面試的事。她看譚偉那個神情，其實心裏早有了點把握。

沒多久，手機滴滴響了。

顧永安發來短信：“面試成功了麽？”

自從那天和顧永安揭開天窗說亮話後，林維安和他相處起來就輕松多了。“成功了。”

“恭喜。”

林維安笑了笑。她剛從一個泥潭裏爬出來，站在了陽光下。其中的艱難驚險無法跟外人分享。人人只看見她成功的光鮮，沒人知道她在背後做了多少。這個世界，從來只問結果，不問過程。

又一條新短信來了。這回是譚偉發的，很公式化的一句話：“恭喜你通過覆試。”

林維安回了句：“也恭喜你解決了一個麻煩。照片在我入職後給你，保證沒有存檔。”

“好。”

等林維安走出了萬凱大樓後，手機接到了幾個上司的來電。她匆匆看了一眼，不太想管。她知道這個討人嫌的上司要做什麽，不就是想給她擺架子麽。

現在的私企連請假都不批，權利架構亂七八糟。礙於錯綜覆雜的親屬關系，做起事來處處受制約，連到手的客戶也要拱手相讓。她早就受夠了這股閑氣。

她第二天到了公司，果然被上司劈頭蓋臉一頓罵。

“昨天給你電話為什麽不接？”上司隱忍著怒氣，有些痛心疾首地嘆氣：“昨天老板來了！你無故缺席！你讓我怎麽幫你圓？你還想不想繼續幹了？”

林維安把辭職信摔在桌上：“不用圓了。”她看著上司那驟然變色的臉，心裏特別痛快：“我不想幹了。”

上司顯然吃驚不小，立刻緩了口氣，把辭職信推回去：“哎，小林，你可別意氣用事。我也是擔心你。”他嘰裏咕嚕，一堆廢話說了半天，最後大概要表達的意思就是“求你別走。”

林維安看著眼前的上司。頭一次深刻感覺到能坐上他這位置的都得能演。起碼能屈能伸，該給誰當奴才就得演出一臉奴才相。這人夠格坐這位置了，他演奴才演神了。

她當然知道這上司怎麽突然變奴才了。

她最近開發了不少客戶，斷了聯系的客戶也重新被她聯系上了，眼看著要躍升為這部門裏的業績冠軍了。要是她走了，上司業績受到的沖擊不小。

再說，在她這一行當裏是買方市場。客戶跟誰關系好，愛給誰單子就給誰。跟大公司不同，小公司籠絡客戶，全看銷售個人關系。如果銷售離職，在一個月的交接期內能交接過去幾個客戶，只看銷售的良心。不少銷售是帶著客戶資源走的。

估計這上司也傻眼了，本來只想給林維安一點下馬威，維持下上司的尊嚴。誰知道她這麽受不得氣，說兩句硬話，立刻就要走人。當然嚇得魂魄都沒了，差點沒給跪了。

一切正如她所想的，她也順勢笑吟吟收起了辭職信：“行，我再考慮看看。”其實辭職信也是空白的，純粹嚇唬嚇唬他。在正式人事通知下來之前，她還不準備從這家私企離職。

正式的人事通知在兩天後下達。

她點開郵件來看，隨意掃了一下職責之類的描述，心中有數。她一路拉下去，直到看見薪酬那一欄寫著試用期八千，真有點意外。

離開萬凱時，薪酬是稅前五千。當年這個薪資水平在同行業中處於領先水平。就算是現在，也足夠甩她現任私企整條街。

她本來的目標只是拿回月薪五千就很滿足了，關鍵是看中萬凱的發展前景。誰知道萬凱被收購，薪資也跟外企平齊了。水漲船高，光是試用期就有八千，還不包括獎金分紅。林維安簡直心花怒放。

作者有話要說： 顧先生是不是很久沒有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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