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了南門長安，站到胥蒼面前，揚手就扇了他一耳光。

他眸光驟然一沈，似沒想到我會這樣。

我沒什麽力氣，就算打他一耳光，也打他不疼，反而像摸上他臉似的。但我很生氣，瞪著他質問：“你來幹什麽？”

“我來帶你回去，”他手拽上我的手，用力將我拉進他的懷裏。

我掏出他送我的槍就指向他的胸口，咬牙：“我不會跟你走的。”

“我給你的槍，你來拿來對付我？”他也咬牙盯著我，紅袍都因他冷咧的氣場而飛揚起來，帶著濃烈的殺意。

“只準你傷我就不準我傷你嗎？”說著我握緊了槍，手指也慢慢的要扣了槍弦。

“你怪我？”他眉眼間似有點受傷。

“難不成你覺得我還應該感謝你，呵，真是笑話。”我嘲諷到想掉淚。

“沒有。朕說過就算取你一滴心頭血也會保你平安無事，你為何一定要糾結執著於這個事，朕是知道取了血你也不會死，即能救人何樂而不為。”

“說得好像你是菩薩心腸一樣，你既然這樣救於清清，又何必纏著我。”我手上的槍又用力一頂，警告道：“你最後離我遠一點，現在就滾，不然我滅了你。”

“你以為這槍能滅了我，阿離，離玉，你要相信我，就算我表面看起來是做著傷害你的事情，但我是為了你好。”他解釋著，一手指南門長安，嗓音冷咧如冰：“他就不一樣了，他表面對你好，其實都是別有目的，你別被他給騙了，這百年間，他做了多少害價錢的事情，我都知道。他一心只想著怎樣強大自己，而你只是他用來強大自己的一顆棋子罷了，別被他給利用了，離玉。”

“就算是被他利用做他的棋子，我也心甘情願，你給我滾。”我大吼一聲，忽然間，他們兩我都不信了。

能夠生存八九百年的鬼，都不單純，都為了強大而做出許多壞事來，也未可知。

“離玉，跟我走。”他又拉上我的手，要帶我走。

我手一動，按了槍弦，槍口冒煙，打穿他胸口一個洞。

疼得他皺眉，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離玉，你真這樣不信我？”他眉眼間的心痛看得讓人心疼，他手捂了心口踉蹌退後幾步。

“蒽。”我跑向前幾步，槍口又對準了南門長安，“別過來，你，我也不信。你們兩我一個都不信，都給我站住。”

南門長安本來想上前拉我的，見我這樣也只能站定了。

見他們兩對立站著，怒氣揚得長袍翻飛。

我轉身就跑，也不知道這是哪裏，反正就是沒目的的瞎跑，跑出去是一片樹木，跑了數十圈，又到了原點，我對著空中放了幾槍。

煙霧散後，我在跑就跑出去了。

天色蒙蒙亮的樣子，百米外是霧氣氤氳，我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

直到下午，我還在街頭漫步，這一整天都沒吃沒喝，感覺心裏空蕩蕩的。

腦子也是糊的：我是誰，我在哪？的感覺。

世界不像早上那樣安靜，而是各種聲音和各種人都出來了。

路上行人忽忽，就我一個，像個呆子，忽聽耳邊嘀——

聲音格外刺耳。

原本川流不息的人群突然靜止了，開得飛快的車也靜止一般。

發出聲音的車就靜止在我面前，隔著十厘米的距離。

那一聲巨響讓我腦子清醒，看著天空飄灑的細雨也停住了，心裏很震憾。

看到一個車門推開，胥蒼下車朝我走來，全世界只有他能動。

看到他來，我想跑的，可腿不爭氣，被定住一樣跑不動。

他手一伸就將我拉到一邊安全地帶，眼一眨，這個世界又灰覆成了動態。

“放開，”我掙紮著，想要抽出手，見到他就沒好心情。

“鐘離玉，朕要殺你何其容易，”他也怒了，咬牙擠出這話。“比踩死地上的螞蟻都要容易，你以為你能鬥得過朕，朕不殺你，多次救你，這些你都忘了嗎？朕傷你一次，我就記在心上不肯原諒，你也傷朕了，朕可曾記過你的仇？”

“放開，”我不想聽他解釋這麽多，“是，你有本事，你殺我容易，你現在殺了我啊，來啊。”

“朕不會殺你，永遠不會。”他手一帶將我拉進懷裏，用力抱緊，“離玉，南門長安的心計不是你能玩得透的，這百年間，他為了強大自己，練了多少無辜的魂魄，搶了多少寶物害了多少人，他自己最清楚。”

“他害不害和我沒關系，你放開我。”我繼續推他，可越推他抱得越緊。

“嘶，”他悶哼一聲，還是抱住我不放，下巴擱在我肩膀上悶悶的說：“你可以打我一百槍一萬槍，但是不能離開我，我不準。我傷你，你跟我在一起才有機會打回去，不是嗎。你恨我怨我在我身邊才能發現我的弱點，才能滅了我，不是嗎。我給你機會，讓你待在我身邊找出我的弱點。”

“我不想找，也不想待在你身邊，你先放開我。”我也倔他也倔。

“不放。”

我咬上他的肩膀，用力的發狠的咬著。

他也只是忍著沒說什麽，用力的抱著我。我突然想起似曾相似的一幕，他說：乖，別咬掉牙了，何其溫柔。

“走吧，於清清醒了，你不想知道誰在背後害她嗎？還有老照片的事，你想知道的，以後我都會告訴你，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邊。”

他說著松了我，牽起我的手走向他的車。

我是想知道老照片的事，也對於浯清家的恩怨感到好奇。坐上車都不說話又別扭，說那些嘔氣的話，我也打不過他，咬也咬了，只能望著窗外悶聲道：“那你跟我講講南門長安的事吧，我到想聽聽他到底有多壞，害了多少人或者鬼。”

他盯著我看，無奈而笑，“好。”

“蒽。”我洗耳恭聽。

“六百年前，他為了變強，抓了一整個村子的嬰兒去練化，全是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孩子，還在搖藍裏啼哭。那個村子最終被滅，死亡人數三百多口，老老小小男男女女。”

我聽得瞪眼，不敢相信，竟然這麽壞，可南門長安長得溫潤如玉，怎麽看怎麽不像個壞人，“你該不會是你做這些事情估計說到長安頭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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