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桂的話，既不承上也不啟下。

不過，幸好我還是聽懂了。它的話好明白，比一些聰明人的話更好懂。

只是真的是他的話，追其根源還是我造的孽啊。即使，我不想頂鍋，但甩不開。

蓮花村原本不算是繁華，熱鬧。但還是有那麽千來戶人家的，可如今變成這樣一片死寂，要說不痛心，根本就不可能。

“阿桂，姥姥除了讓你等我，還有交代你什麽事情嗎？”

阿桂幾乎要哭出來一樣，手指著姥姥的房間，並沒有說話。

我走進姥姥的房間。裏頭的陳設與我離開時，並沒有變化，看著這物是人非的空房間，我眼角的淚都不住跑了下來。

身體也直哆嗦，心痛的，比當初我要遠離這去省城讀書那會可要難受的多的多的多。

家裏供奉的三仙兒也都還在，看著那熟悉的星光點點，我也是有些疑惑的。姥姥都不在，誰還上香啊？阿桂點的？不至於啊，阿桂再怎麽樣乖巧聽話，那也不至於會燒香啊。它畢竟是鬼，很忌諱這些東西的，估計靠近都有些困難。

那是誰點燃的香呢？

這麽多年來，我們家的香火就沒斷過。但那是因為有姥姥在。可是，現在姥姥都不在了，家裏還有誰來上香啊。我是真的不懂了。

暫且不去想這香怎麽回事了。眼前的這一封書信，更加抓我的心。眼睛和手都離不開這信。

姥姥在信上說，她感覺她的時日不多了，能幫我的也不多了。她知道我的劫難，她說要我生下孩子。不要太反抗，她說一切都是命中註定，那是我的劫。姥姥幫不了我的，只是在臨走前，給我留了些東西。

環繞一圈，東西什麽的我看見了很多，但什麽才是姥姥給我留的我就不得而知了。姥姥信上也沒說清楚。我呢，只是心裏還比較難過好像都沒有心思去想什麽，大腦罷工了吧。

好無力，好無助，這樣的感覺莫名其妙的全身湧來。明明小凡還在，秦牧軒還在，我的朋友們都還在我的身旁。但，我的心跟著姥姥去了，姥姥曾經是我的全部。

可是，她不在了。

當初那心痛到想死的沖動又來了。

“槿染。你…別傷心了。姥姥得道升仙是天大的好事。嗯？”

小凡說的話我懂，只是，心情和情緒是我控制不來的。果然，人都是自私的。要是我站在了姥姥的立場上去想這個問題。那應該是要打爆竹慶祝的喜事。升仙了，以後不用被我拖累受傷了。跟著我只會擔驚受怕。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可是，但是，我就是舍不得。”

抱著小凡，她與我哭作一團。

這所老房子，與之前在南坑村住的房子要好一些，但格外陰暗家裏的采光，一天到晚都不見好。

再悲痛的過往都會過去，哭過之後，我和我的朋友們收拾了一番家裏，畢竟，晚上大家肯定是要在我家過夜的。

晚飯後，村裏一片漆黑，由於人煙稀少的緣故，我們也覺得落寞最後決定打牌。只是會的人不多，就是一邊打一邊耍賴。不過，興致還不錯。

可，就在我們興致最高的時候，村裏卻響起來汽笛聲。

“你們聽到沒？”

我們都聽到了，只是不說。但一直從上了車就不願“下車”一直要粘著我們的調皮鬼不知道。在早之前，小短腿就提醒了我。說我爸媽來了，只是我不知道該用什麽面貌應付他們而已。

所以權當做聽不見吧。等他們過來之後，再應對吧。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那就縮頭吧。至少用不著去迎接恐懼。

“閉嘴。你不說話，沒人知道你。”

數落調皮鬼的是小凡。她雖然看不見它，但嘴巴上卻很是不客氣。在我跟前待久了，什麽鬼都是鬼而已。小凡不知道對方模樣，調皮鬼的鬼樣子，小凡也見不到我，所以，用不著害怕。身邊這麽多人保駕護航呢。

我們給了小凡底氣，小凡給了我勇氣。

罷了，罷了，我還是出去看看吧。來都來了，還要鳴笛，肯定是遇到問題了，或大或小的問題。

“你們繼續，我出去看看。”

丟下手裏的牌，站起身，我就準備走，緊接著，小短腿也跟著秦牧軒起身，再接著，小凡也起身。那，這樣循環著，最後陌亦辰和辛酉也丟下了牌。

“走吧，一起。這村子陰氣太重了。”

就這樣，我們一人持著一個手電筒就出來找人了。依然，阿桂看家。

“小凡，你爸媽他們來幹嘛啊？以前都沒來過。現在你姥姥都不在了，他們還……”

陌亦辰的話，被小凡一眼橫過去給咽回去了。

“我沒什麽的。不要太見外了。本來，我也搞不懂他們過來幹什麽。這馬上就到年關了。他們不在安家待在，跑這來我也是意外的。不管啦，反正應該不至於是來找我的。”

我很有自知之明的，所以就直說了。免得大家為了顧忌我而尷尬了去。

“啊。”

一聲冗長尖叫，打破了夜幕的靜謐。我們的腳步也因為這聲尖叫而加快了。

小短腿指明方向，秦牧軒因為要照顧我和孩子，並沒有先行一步。與我們大隊的節奏一樣，陌亦辰說了，大家一起行動，不能走散。但調皮鬼不屬於我們這隊的，所以它自個先開溜了。

大老遠的，我們就看到了車燈，在漆黑的夜晚，車燈顯格外明亮，指路明燈一樣，我們根本就用不著盲目尋找了，直接朝著車燈而去。

“槿染媽媽，槿染爸爸。你們在嗎？”

還沒走到車燈處，小凡一嗓子先招呼上了。但對面並沒有傳來回音。

我和小凡面面相覷，“不是出事了吧。”

這時候，老實說，我是真的擔心了。在小凡說出心裏猜測之後，我可是連走帶跑來到了車跟前。

不管我怎麽找，怎麽叫喚，就是見不著他們人。留在車上的有他們大衣。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會這樣？這個村子除了我們之外並沒有其他的人了，難道是它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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