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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6回來了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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冊立,正是要培養自己勢力的時候,以你這個年紀,只要得了皇上的賞識,我再給你寫封推薦信,到時候你在戶部混個幾年也夠太子看清楚你的才能了。

五年時間你要是不能混個侍郎當當,我肯定會鄙視你的。”

“五年時間升到從三品的戶部侍郎?”清風聽到孟彤對他的要求,第一個反應是覺得自己肯定做不到。

可轉念一想:自己的姐姐是皇帝的義女,太子的義妹,自己的姐夫是金吾衛上將軍,手上更統領著四川府二十萬的駐軍,如今皇上更是直接住到了自己家裏。

就他這身份背景再加上他在數數上的天賦,要是五年時間還混不著一個戶部侍郎當,可能連他自己都會忍不住鄙視自己的。

這麽一想,清風頓時就有了底氣,“啊姐,你的意思是讓我這幾天先跟著皇上嗎?”

“跟著皇上幹嘛?他老人家這兩天正忙著跟一群老頭兒下棋呢,這幾天都有點兒走火入魔了。”皇帝當成這副德性,孟彤忍不住就想狂吐槽,“你現在就是一根金條,在他老人家面前也沒一顆小棋子重要。”

之前還說讓他得到皇帝的賞識,現在又說他就是根金條,在皇帝眼裏也沒一顆棋子重要。清風不禁滿頭黑線的叫道,“啊姐,你今天是不是無聊了,所以才特地跑來玩我的?”

孟彤就算心裏虛的要命,臉上也不會表現出來,反而一臉“你不識好人心”的表情,瞪著清風嗔道,“自己笨還怪我玩兒你,你不信我總該信你姐夫吧,你自己問問他,你是不是笨透了?”

“你真當我傻啊?誰不知道姐夫最寵你了,你說太陽是方的,姐夫肯定也會昧著良心說太陽是方的的。”清風很不客氣的白了孟彤一眼。

他又不是第一天給孟彤做弟弟,怎麽會不知道每當孟彤這麽顧左右而言他的時候,就是她想要戲弄人的時候。

想想她每次想一出是一出,出個主意說個計劃就把所有人指使的團團轉,她自己就只管動動嘴皮子,然後每天捧著醫書躲進藥房裏做甩手掌櫃,把她弄出來的“爛攤子”全都甩給別人。

很不幸的是,這個“別人”之中除了他那個寵妻無底限的淩大姐夫之外,他這個義弟也是任勞任怨為孟彤收拾“爛攤子”的人之一。

809番外——清風覆仇2

孟彤一臉無辜的眨眨眼睛,回頭問淩一,“太陽不是方的嗎?”

淩一正低頭看帳本呢,聽到孟彤的聲音他頭也沒擡,也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孟彤是在問他而不是清風的,張嘴就道,“是方的。”

“看吧,看吧,我就知道姐夫會這麽說。”清風氣憤的沖淩一跳腳道,“姐夫,這種話你都說得出來,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淩一擡頭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只要你姐開心,良心要不要都無所謂。”對一個前職業是頂級殺手的人來說,要是他還有良心,也活不到現在了。

做為一個姐夫,眼裏只有他姐一人,他這個做小舅子的還有什麽話好的說呢?

清風無語的瞪著這對極品夫妻,站在哪裏運了一會兒氣,才甩甩衣袖,悲憤又委屈的一屁股坐到了孟彤對面的椅子上,可憐巴巴的道:

“啊姐,看在我為你們夫妻倆這兩年任勞任怨做牛做馬的份上,你能不能好好跟我說話啊,算我求你了行嗎?”說著還給孟彤作了好幾個揖。

孟彤看著他這可憐樣,想想清風這兩年來一個人擔起了她們夫妻倆那一堆產業的麻煩事兒,她這心不禁就軟了。

說到她弄出來的那些產業,孟彤自己也挺撓頭的。

她當初買地時只想著因為天氣關系,通常北方欠收的話,南方大部分地方應該是會豐收的。

而南方若是碰上了澇災的話,北方總會是風調雨順的,所就讓胡清雲的人天南地北的都給她買一些了。

五百萬兩當初拿在手上只不過就是那麽一疊紙,可等它成了價值五百萬兩的田地時,每年的投入和產出,各類的雜項和損益,那個帳本兒收上來都能裝好幾口大箱子。

除了她的那些田莊,還有淩一分布在各地的多的嚇死人的房產和店鋪,然後還有她前陣子非常努力操辦的,全大周遍地開花的“有間藥鋪”。

啊,忘了算上正在建設中的四川府了。

土家族和苗族開發出來的那些梯田種值了出來的作物,和與各個生活區同步建設起來的商業區,那些房產和店鋪的租金所帶來的收益,以後也全是他們夫妻倆的產業。

哎喲媽呀!光想想這些個產業會產生出多少帳本,孟彤就只覺得頭皮發麻。

幸好!幸好她有個好男人,還很機智的收了個義弟,那些產業以後有他們處理,自己還是個以做個富貴閑人的。

這就是有人疼的好處啊。

孟彤無比慶幸的拍了拍胸口,這一刻對清風簡直充滿了感激。“好吧,好吧,既然你這麽說了,我就大人有大量的放過你吧。”

清風心裏那叫一個憋屈啊,他就知道啊姐之前說了那一堆話,就是在拿他尋開心呢。

不過被自家啊姐“玩兒了”,做弟弟的再憋屈也得忍著。

清風委屈的兩眼含淚,卻還是只能好聲好氣的跟孟彤求道,“啊姐,你就給我指條明路吧,我要怎麽才能讓皇上註意到我?”

“笨啊你,再過幾天不是馬上就要春耕了嗎?各處的管事不得帶著人過來跟你領苗株嗎?回頭你讓人全到大門口集合,然後自己拿著帳本親自去跟人對帳去。”

孟彤說完還沖清風眨了眨眼,笑道,“到時候,我自會拉著皇上過去看熱鬧的。”

清風一臉恍然的擡頭拍了拍額頭,眸光慢慢的就亮了起來,腦中卻飛速的轉動了起來,想著自己該怎麽在那一天把他最擅長的數數表現到極致,好一下就把皇帝給震住。

淩一從帳本中抽空擡頭看了眼笑瞇瞇的妻子,又轉頭看了眼被再次忽悠住的清風,有無奈的搖了搖頭。

心裏也很慶幸自家嬌妻總算有了孕婦的自知,知道現在就是要玩兒也只能玩兒別人了,只要她能安份的養胎,不再折騰她自己,淩一是很樂意旁觀別人被妻子指使的團團轉的。

清風現在身在局中,大概還沒有意識到孟彤那一無聊就愛沒事找事瞎折騰的個性。

其實以她們夫妻和皇帝以及太子的關系,如果要舉薦清風入朝為官,只需一封舉薦信就足夠了,哪裏需要取得皇帝的賞識再把他舉薦給太子?

清風根本沒有認清自己關系戶的身份。

皇帝都能放心的扔下江山跟著孟彤來四川府養病了,太子還能不放心用他一個清風?

別說是他清風在數數一項上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就算他是個草包,以他們夫妻對太子的幫助,就是向他或皇帝討個二品官職那也是一句話的事。

只不過孟彤現在有孕在身,不能碰藥材,不能再跑跑跳跳,不能讓折騰自己淩一也就只能看著她去折騰別人了。

不過孟彤顯然還是挺有良心的,對清風這個義弟很是手下留情,只讓他招一堆人現場表演心算絕技給她看,就放他去洛陽混官場,這讓淩一看著還小小的驚訝了一下。

要是淩一知道,孟彤是想借著清風去折騰以前那些曾經當面嘲諷,譏笑了他的各部官員,不知道心裏會做何感想。

有道是:戶部管錢,吏部管人。戶部管著大周國庫呢,朝庭用錢哪一個能不經過戶部?

就是皇帝自己私庫裏沒錢時,要用銀子都得戶部尚書點頭才能從國庫裏拿銀子呢,更何況是各部的那些官員?

孟彤以前一心沈浸於醫書中,每天想的是如何努力提高自己的醫術,所以在洛陽的那些年,不管外頭怎麽傳她和淩一的閑話,她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就是聽到了什麽風聲也只是一笑帶過的。

因為那時候她沒時間去理會那些閑雜人等,每天用來做試驗,看醫書的時間都不夠了,誰耐煩去跟一群八卦的男人扯皮啊。

可現在不一樣了,她現在不是空閑下來了嘛!

既然得有八個月的時間不能碰她心愛的醫術研究,那她就只能翻翻舊帳了。

別以為事情過去了,她就會忘記,女人可是很記仇的。

五天之後清晨,淩一破天慌的天未亮就把孟彤給叫了起來。

今天是各處管事來府裏領苗株的日子,孟彤昨晚睡前就叮囑過淩一,讓一早就把她給叫起來,她要去福壽院堵皇帝。

810番外——清風覆仇3

雖然忽悠清風當眾表演,孟彤有戲耍的成文在裏面,但其實也是為了讓皇帝和周元休看到清風的優秀。

不然她大可以直接一封舉薦信把清風弄進戶部,可那樣的話,周元休心裏肯定不會痛快,而清風在戶部不但沒有進升的可能,而且日子肯定也不會好過。

這倒不是孟彤把周元休想差了,而是她壓根兒就不相信,以周元休那個陰險的個性,會全然不做防備的讓她把清風安插在戶部的重要位置上。

坐擁萬裏江山的帝王要想不多疑,基本是不可能的。

這個換位思考一下,大家都是能理解的。

畢竟大周的天下這麽大,誰也不能保證那些個位高權重的文武大臣,在享受慣了權勢帶來的便利之後,不會生出些不該有的心思?

對上位者來說,貪汙受賄雖然可惡,可其實還不算是個事兒。那些挖國家墻角,心大了,想要翻身做主把歌唱的人,對皇帝來說才是真正需要防備的人。

雖然就外在條件來說,孟彤覺得他們夫妻倆現在肯定也已經被皇帝在心裏記了一筆了,不過天地可證,他們夫妻倆對皇帝這一苦逼職業是真的沒有半點兒興趣。

當然,皇帝信不信,這就見仁見智了。

身為二十四孝好相公,淩一可舍不得讓自家有孕在身的媳婦兒為這麽點兒小事兒操心的睡不了覺。

在他看來,這種事情再好解決不過。

哄睡了孟彤之後,淩一又重新起身,出來叫人給許公公遞了話,只說孟彤笠日辰時三刻要給皇帝診脈,讓他拖住皇帝,別讓皇帝又溜出府去了。

入夜之後,皇帝的福壽院外人輕易是進不去的。所以青薇也沒敢讓小丫頭過去傳話,而是自己親自跑了一趟。

許文軒一聽說孟彤要給皇帝診脈,自然不敢怠慢。

他本就是皇帝的心腹,對皇帝自是忠心耿耿,在別的事情上許文軒或許還會縱著皇帝,可事關皇帝的身體健康,他就是死也會攔住皇帝,讓他呆在府裏讓孟彤診脈的。

孟彤一覺睡到自然醒,可一睜眼就馬上發現不對勁了。她自打懷孕之後生物鐘就紊亂了,現在床帳低垂,床內的光線都這麽亮,外頭的大太陽搞不好都曬到頭頂心了。

“完了,完了,現在什麽時辰了?”孟彤急急忙忙的翻身坐了起來,一看身邊躺的四平八穩,還閉著眼睛裝睡的淩一,頓時沒好氣的推了他一把,“哎呀,你怎麽不早點兒叫醒我啊?”

平時她就是半夜翻個身,淩一都能立刻睜開眼睛看看她,這會兒她動靜這麽大,她可不信淩一還沒醒。

“你懷著孩子呢,要睡足了孩子才能長的快。”淩一睜開眼睛,清明的目光中帶著滿滿的柔情,哪裏有半點兒才睡醒的迷離?

“哎呀,我昨天還跟清風打了包票,說今天會帶皇上去看他表演的呢。”

孟彤懊惱伸長了手,隔著淩一就想去夠床帳,結果尚在一掌之外的床帳,活像在嘲笑她手太短一樣,硬是掛在哪裏文絲不動。

到是淩一被她這蠻撞的舉動嚇了一跳,深怕她撞到肚子,連忙伸手摟住了她的腰,“你小心些肚子。”

“哪裏就那麽嬌氣了。”孟彤不滿的撇嘴,眼睛還猶自不甘的瞪著床帳。

“你如今有身子了,怎麽小心都不為過的。”淩一扶著她坐好,撩起床帳拿了衣服進來給孟彤,自己也下床拿了衣服套上。

“現在什麽時辰了?”孟彤心裏著急,三兩下就把衣服給穿上了身。

淩一瞄了一眼外頭床上的漏壺,“離辰時還差兩刻呢,時辰還早。”

孟彤卻哀嚎道,“哪裏早了?都這個時辰了,皇上只怕早就跑出府去玩了。”

淩一回頭沖她笑道,“放心吧,我昨晚命人給許文軒遞了話,說你今天辰時三刻會過去給皇上診脈。所以在你沒給皇上診脈前,皇上是肯定不會出府的。”

孟彤聞言立即就又高興了起來,拍手沖淩一笑讚,“聰明了我的哥!”

叫了丫環進來服侍洗漱,又用了早飯,淩一這才陪著孟彤往福壽院去了。

福壽院裏,皇帝正因為不能早點兒出門找人下棋,而面色不郁呢,不過見孟彤夫妻兩進門,倒也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大馬金刀的在羅漢床上坐好,擺好了架勢讓孟彤把脈。

皇帝的身體經過這大半年的調養,確實是好多了,不然也不能容他這麽任務的整天往外跑了。

孟彤隨意的問了幾個問題,聽皇帝說最近身體虛軟,走路帶喘的毛病幾乎就沒發過,她只能苦笑著搖搖頭。

“您不是沒發作過,而是您一心只顧著跟人下棋,忽略了身上的不適罷了。”孟彤轉頭看向許文軒。

許文軒也苦笑著上前道,“公主所言正是,陛下有時看棋看得累了也不肯回馬車裏歇會兒,老奴就只能站在陛下身後,讓他靠著。

不過陛下近來身子似乎有了些起色,看著似比路上那會兒還要好些了。”說著,他兩眼期盼的望著孟彤,就巴望著孟彤能肯定他的猜測。

孟彤微微一笑,沖他點頭道:“皇上的身子確實是更好些了。”

許文軒聞言大喜,皇帝的臉上也不由閃過一絲喜色。雖然早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不過能活著,誰會想死啊?

知道自己的身體不但沒有惡化,反而更好了,皇帝可謂龍心大悅,拍著手道:“看來這下棋也是能治病的,朕最近這身子好轉,那幫子老頭兒可是功不可沒啊。”

孟彤就怕皇帝下一句就說自己要出府去找人下棋了,連忙道:“皇上,您到慧山城也有一陣子了,整天下棋豈不膩煩?

如今慧山城外的山頭都已經開成了梯田,今天正好是府裏給各處發苗株的日子,這熱鬧可是難得一見的呢,您不想去看看嗎?”

所謂梯田,皇帝早在進慧山城之初就見過了。乍見那一座座好好的大山被挖成了禿子,皇帝都楞住了。

直到離得近了,看到那被挖成了階梯樣的大山上,那一塊塊不規則的田地裏竟還種著藥草和糧食,皇帝這才真正明白孟彤所說的開山造田是個什麽意思。

811番外——清風覆仇4

四川府多山少平地,這是四川府貧窮的最大原因所在。若是能將所有的大山都開成梯田,這四川府將會有多少的田地?每年又能了多少糧食?

皇帝就算卸下了政務,第一反應考慮的還是民生以及相關的利益問題。只不過他現在已經開始後悔當初那麽痛快就把四川府全權交給孟彤了。

做為封邑,孟彤本就有權從四川府的稅收裏抽取五成做為公主府的花用,可他當初那一紙聖旨把四川府官員的任命權也給了孟彤。

這以後四川府的官員可都是孟彤的人,四川府以後上交多少稅收還不都是孟彤說了算?

皇帝想到這裏,心裏那叫一個悔啊。

不過悔歸悔,聽孟彤一說這發苗株這事,皇帝倒是動了心思的。畢竟眼看著四川府越來越好了,他雖然已經把四川府全權交出去了,可這四川府倒底還是他家的,現在他就在這裏,不多看著點兒又怎麽會甘心?

而此時的公主府外,領苗株的隊伍已經從府門口一直排到了兩條街外。

人雖多,秩序卻很井然,帶著夥計趕著馬車的各處管事們有序的從街南頭進,從街北面出。沒有人敢爭搶推掇,也沒有人裝十三的跑上前去插隊。

清風除了頭一年發苗株時,與朱爛等人親手操持過之外,這幾年因為孟彤和淩一的產業利滾利之下越來越龐大了,他實在抽不出手來管這事兒,所以之後都是扔給手下的管事們來操辦的。

這次他再次站在府門前,看到排得長長的等待領苗株的隊伍,清風這心裏還是很自豪的。

想想以前的慧山城破敗的就跟個貧民窟一樣,再看看如今的慧山城:林中屋,屋外有樹,道旁有樹木花草遍布,城中縱橫交錯的街道寬敞潔凈,整個一世外桃源般的去處,這些可都是因為他們一夥人這幾年努力的成果。

辰時一到,就開始發苗株了。

清風起先還記得自己今天的任務,可看著手下管事們做事慢吞吞的,老半天才能跟一處管事交接完領發事宜,他就把自己今天來這兒幹嘛的事兒全忘光了,擼起袖子就上去指揮了起來。

孟彤和淩一領著皇帝出來時,就見清風高高的站在一張圈椅上,上好的錦緞長袍下擺,被他嫌礙事的塞在腰帶裏,一腳還形象全無的踏在椅子扶手上,活像是剛從哪裏跑出來的土匪似的。

清風此時正忙著呢,哪裏還會註意從府裏出來了什麽人呀,他擼著袖子扯著嗓子,一手拿著名冊,一手握著毛筆大聲吆喝著,把一群管事指揮的團團轉,所幸現場還算忙而不亂。

清風的算帳的本事算是練出來了,領苗株的管事一報想領苗株的數量,他這邊根本不用算盤,直接就把價格報出來了。

這可把那些管事自帶的帳房給急壞了,一個個滿頭大汗的拼命撥著算子,就怕自家管事會嫌棄他們無用。

清風這算帳的本事,他手底下的那些管事們都是清楚的,因此根本不管那些帳房,清風這邊一報出總價,那邊領苗株的和發苗株的管事就立即開始交接了。

一個給寫收據,一個給點銀子,手底下的夥計們一個發,一個將苗株裝車,速度都不知道比原來提高了多少倍。

清風低頭在自己手裏的名冊上“唰唰”記上一筆,就高聲叫了下一個。

孟彤偷偷瞄了眼站在最前頭的皇帝,見他直直盯著站在圈椅上的清風看,心裏不由暗暗為清風點了個讚。

清風的心算速度跟那些滿頭大汗拼命撥算子的帳房,可謂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做的如此出挑,皇帝要不驚訝那才怪了。

果然,沒一會兒皇帝就扭頭沖孟彤道,“彤彤啊,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那椅子上的小子是叫清風吧,是你的義弟?”

“可不就是他麽。”孟彤笑道,“這小子腦子靈活,能力也不錯,我在洛陽城的這兩年,可多虧了他幫我看著家裏的那些莊子和這一府的吃穿用度,否則我還真不可能過得這般安生。”

皇帝眉頭一皺,不怒自威道:“你這姐姐做的不地道啊,我看他年紀不大,你也不缺銀子,怎麽就沒送他去讀書呢?”

這個鍋孟彤可不背,她立即喊冤道,“哎喲您這可是冤枉我了,自打我爹娘認了他做義子,我可是一點兒沒敢耽誤,早早就送他去私塾讀書了的,只不過……”

皇帝急於知道清風的底細,一見孟彤說話吞吐,便立即追問道,“只不過什麽?”

孟彤嘆了口氣,道:“只不過我這弟弟命苦,當初為了躲避仇人的追殺,是賣身到我家的,因此這一輩子是註定無緣於科舉出仕了,我供他讀了這麽些年書,也只是想讓他能知書達理,多些見識,日後幫家裏處理起庶務來,也能自如些罷了。”

皇帝一聽這話就皺起了眉頭,心裏老大不樂意,心說:如此人才怎麽就只配給你家處理庶務了?朝庭律法雖然規定了有賣身為奴者三代方能出仕,不過這還有他嗎?

許文軒一見皇帝的臉色,立即很有眼色的對孟彤笑道,“清風公子如此人才,公主只讓他幫你處理庶務,未免有些太浪費了。”

孟彤雖然對皇帝的了解還做不到一舉一動皆知其意,不過一聽許文軒這話,她就知道皇帝對清風動了心思了。

遂笑道:“清風是我的義弟,我自然不會虧待了他,平日裏的生活用度就不說了,他這幾年得的月例算起來也該有十多萬兩了,足夠他置下一份諾大的家業以後娶妻生子用了。”

不過幾年時間的月例就能有十多萬兩,這不管放到哪裏都豐厚的不能再豐厚的待遇了。許文軒就是臉皮再厚,也說不出來清風出仕比給孟彤管庶務,前途更遠大的話來了。

畢竟清風若是出仕的話,就是從四品官做起,一年頂多也就兩三百兩的奉銀,若是不貪汙受賄,這得多少年才能掙下這麽多的銀子呀?

許文軒不禁就有些訕訕的。

812番外——清風覆仇5

皇帝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這臉就有些掛不住了。他堂堂一個帝王,被人說給自己當官還不如給孟彤做管家,這臉能掛得住就怪了。所以他氣的轉身就走,連外出下棋的事兒都給忘了。

皇帝要走,許文軒自然得巴巴的跟上去侍候。

等人都走光了,淩一低頭看了眼笑得跟只小狐貍似的小妻子,又看了眼猶自忙碌,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清風,笑問,“你就不怕把皇上給氣著了,他不理你這茬了?”

孟彤被淩一攬著往府裏走,聞言便低聲笑道:“不理就不理唄,清風要是能憑自己的本事出仕那是最好,若是不能出仕,就在家裏幫我管著那些庶務也是好的。

至於他的那個仇,那程範之不過就是個五品小官兒,那陶天佑就更不濟了,清風就是不出仕,光是用銀子砸也能整死他們,倒也不必一定要執著於出仕為官。

不過我覺得皇上十有八.九是要挖我墻角的,師兄跟我說過,這些個人都是屬毛驢的,一個個的都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性子。不是他們自己樂意的,你就是雙手送到他們面前,他們也不會瞅上一眼。

所以我就是想試試,皇上和太子要是肯上勾那是最好,清風也能有個好的未來。要是不成的話,我寫封推薦信讓太子把清風弄進戶部,等他報了仇再讓他回來給我管理那些莊子也就是了,左右咱們啥也不會損失,不是嗎?”

他能說不是嗎?淩一無奈的搖搖頭,看著小妻子的眼神裏滿是寵溺。

清風這頭忙完了才反應過來,他把孟彤和皇帝給忘到天邊去了。他當下也顧不得梳洗換衣了,忙不疊的就要往孟彤夫婦住的梅苑去,卻不想在前院就被人給叫住了。

叫住他的不是別人,正是皇帝跟前的許文軒。

清風一聽許文軒說皇上有召,心裏就有些明白啊姐的法子好像是成了。他也不是笨人,跟著許文軒去了趟福壽苑,與皇帝一翻攀談之後,出來時嘴角都快要咧到耳後根去了。

而皇帝也很高興,清風的文人傲骨讓他很是欣慰,學得文武藝,賣予帝王家才是廣大讀書人該有的抱負嘛,也就孟彤這樣的小女娃子才喜歡談錢銀這些俗氣東西。

於是當天,一只信鴿就把皇帝當日的努力成果,送到了千裏之外周元休的書案上。

巫門與皇室雖然是相互依存的關系,但對於皇帝以及太子來說,皇朝的傳承和延續還要靠一個門派的幾個門人來守衛,這其實也是很丟人的。

所以能從孟彤的手底下挖人,而且這人還是孟彤的義弟,周元休和皇帝都感覺跟打了勝仗一樣,別提多開心了,立馬就派了暗衛去保定城把清風當初賣身的檔案給抹掉了。

三天之後,公主府外早早的就停了一例車隊,下人們進進出出的忙著往車上搬行李,隨行的一百侍衛也早早的就在一旁候著等出發了。

公主府的核心人員基本都知道清風此去洛陽是幹什麽的,所以幾乎全都跑過來相送了。

清風特地去福壽院辭別了皇帝,才出得府來。

該吩咐的,該叮囑的話昨天的送行宴上就已經都交代過了。眾人此時見清風出來,小狼一家四口首先就迎了上去,要不是清風見機快,躲的及時,差點兒就要被這四只給撲倒了。

赤光這回是要跟著清風回洛陽的,閃電正跟它在那邊依依不舍呢,所以倒也沒過來搗蛋。

只不過孟彤這邊還沒來得及說話,春二娘就捏著手帕開始不舍的抹眼淚了,宮嬤嬤和王嬤嬤等人一見,連忙小聲的在一旁勸。

懷孕的女人容易多愁善感,孟彤一見春二娘哭,不知怎麽的就也跟著紅了眼框。淩一一見這架勢,哪裏還能容清風和孟彤她們依依話別啊,立即就連趕帶推的把清風往馬車上趕,直把感傷的眾人看得一楞一楞的。

“姐夫,你別推我,也容我與啊姐和幹娘說句話啊。”清風兩腳抵地,掙紮著想要回頭看孟彤和春二娘一眼。

淩一卻不為所動,拎著清風的後衣領就將人往馬車上塞,“還說什麽呀?沒見你啊姐和你幹娘都要哭了嗎?再說話不是昨天都說過了嗎?你還是趕緊走吧,沒事也別回來了。”

“姐夫,你太過份了。”被強塞進馬車的清風,悲憤的滿臉寬帶淚。

侍書和侍劍嚇的縮在馬車旁,一聲都不敢吭。

“你啊姐懷著孩子呢,老人說女人懷著孩子哭,將來生下來的孩子也會喜歡哭的,你想讓你未來的侄子、侄女天天哭鬧不成?”

清風頓時無言以對。天大地大也沒有外甥和外甥女大!可為什麽苦逼的總是他啊?

“你們在說什麽呢?”孟彤疑惑的走了上來,又責怪淩一,“你怎麽把清風直接給推車上了,我和娘都還沒跟他說上兩句話呢。”

淩一面不改色的睜眼說瞎話,“清風正急著走呢,他說他怕你們倆當著他的面哭。”

清風一臉懵逼.樣,心說:我什麽時候說過這話了?

不過見淩一目光沈沈的瞥過來,清風立即很沒骨氣的點頭道,“是啊,啊姐,我只是回洛陽一趟,也不是以後都見不著了,你們可千萬別當著我的面抹眼淚,我看不得你們這樣。”

嘴裏說著話,清風的心裏卻是禁不住的陣陣酸楚起來。自打那一年的冬天為孟彤所救,他雖然痛失親娘、妹妹,卻並沒有過幾天苦日子,這些年春二娘待他當真是視如已出,讓他感動的同時也感恩不已。

擡手沖站在不遠處抹眼淚的春二娘用力揮了揮,清風笑著揚聲喊道:“幹娘,我到了洛陽會給您寫信的,路上有侍衛護著我,您不用擔心我,要照顧好自己的身子啊。

等啊姐生了,您可別忘了寫信告訴我啊姐生的是外甥還是外甥女啊。”

春二娘一聽這話,眼淚就更加止不住了,她提著裙子跌跌撞撞的往這邊湊,孟彤一見這“水漫金山”的架勢,立即也覺得不妙了,連忙也開始低聲催清風走人,“你趕緊走,趕緊走,不然娘一會兒都不知道要哭多久才能停了。”

813番外——春二娘的春天2

“啊姐,你怎麽跟姐夫一個樣兒啊。”清風心裏那叫一個悲苦啊!

不過悲苦歸悲苦,春二娘的哭功他也是領教過的,自然不想臨走前還把這位動不動就容易掉眼淚的幹娘給惹得大哭。

“幹娘,我這就趕路了,您在家可要照顧好我姐啊,等我到了洛陽城會給您寫信報平安的。”清風說著沖春二娘揮揮手,然後用力拍了拍車壁,前面趕車的車夫收到指示立即一甩馬鞭,馬車就緩緩的往前駛去。

春二娘下意識的就想追上去,宮嬤嬤和王嬤嬤不用孟彤開口,立即眼明手快的一左一右把她給牢牢扶住,春二娘被兩位嬤嬤拖著動彈不得,只能淚眼婆娑的沖著馬車喊,“風兒,你可要照顧好自己呀。”

“我知道了,幹娘,您放心回去吧,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清風笑著沖春二娘揮揮手,就放下了車簾。

原本被淩一嚇的縮在一旁的侍書和侍劍整個人都懵了,他們都還沒上車,少爺怎麽就自己走了?眼見侍衛們紛紛上馬,追隨著清風的馬車動了起來,兩人立即就慌了,連忙連滾帶爬的往馬車追去。

“嗷嗷~~”(傻子,快停車,你忘記帶人了)

小狼帶著兩個孩子追著清風的馬車跑了幾步,可見清風縮在馬車裏連頭都不敢露,而侍書和侍劍也被後頭裝行李的馬車給拉上了。

它回頭看了看傲然站在原地看著它的媳婦兒,突然感覺自己也挺傻的,於是便蔫頭巴腦的低頭走回了自家媳婦兒身邊。

孟彤輕輕摟著紅著眼眶的春二娘,一起目送著清風的馬車走遠,才道,“娘,清風走遠了,咱們也回去吧。”

春二娘用帕子抹了抹眼角,忍不住沖女兒抱怨,“風兒還這般小,你怎麽就放心讓他一個人回洛陽呢?再說他那個爹就算有百般不是,可倒底也是他的親爹呀,他就這麽巴巴的找上門去,萬一要是吃虧了可怎麽是好啊?”

孟彤只能笑著安慰她,“您就放心吧,洛陽城那邊淩一早就派了人盯著了,不會讓清風被人欺負了去的。再說清風這回去洛陽可是皇上的意思,女兒我也沒有辦法啊。”

春二娘一聽是皇帝的意思也只能頹然的嘆了口氣,天大地天皇帝最大,她就是再擔心也不敢跟皇帝對著幹。

“算了,現在人都走了,還有什麽好說的呢,都回去吧。”春二娘說著就要轉身往府裏去,卻在身體轉到一半時,像是看到了什麽讓她驚訝的事物一般,突然的頓住了。

淩一六識靈敏,立即就發覺了春二娘的異樣,他順著春二娘的怔楞的目前往對面街口看了一眼,立即輕輕掇了掇懷裏的小妻子,示意她看對面街口。

孟彤轉眼望去,就見對面街口站著個身穿青布褂,頭盤青藍色頭布的中年漢子。那人皮膚黝黑,五觀看著還挺英俊的,身形也並不多高大,但身材看得出來長的很是壯實,這人身上應該是有著不弱的功夫的。

孟彤一看到這樣,腦中不知怎麽就跳出了三個——野男人?!

這人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那個,從小就跟她娘訂了親,這麽多年來都一直沒有停止過尋找她娘的那個癡情男人吧?

孟彤小心翼翼的歪頭去打量春二娘,想看看她娘見到這男人是個什麽表情,卻不想她才探過頭去,春二娘就突然轉頭往府裏跑去。

啊咧?!這是怎麽啦?

孟彤擡頭的往對面街口看去,就見那男人正一動不動的站在哪裏,癡癡的盯著春二娘離去的背影。

孟彤不禁拿手肘掇了掇淩一,“哎,你說這男人是真癡呢還是假裝的?”

淩一低頭瞥了眼一臉不安份的小妻子,淡淡的道:“是真是假,查查不就知道了。”

“娘說朱燦查過的,我那日原本還想回頭找朱燦好好問問呢,結果這幾天被你看著這不許那不許的,我都把這事兒給忘了。”孟彤說著還不忘嗔怪的瞪了淩一一眼。

小丫頭有時候胡攪蠻纏起來,還是讓人挺頭疼的。淩一此時只能直直盯著街對面的男人,借以躺避孟彤嗔怪的眼神。突然,他皺眉道,“走了!”

“什麽?”孟彤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淩一沖街對面擡了擡下巴,低聲道,“那個男人走了。”

孟彤連忙擡頭往街對面的路口看去,果然就見那穿著青布褂的身影在路口一閃,就消失不見了。不過不見了就不見了吧,反正在沒弄清楚那個男人的底細之前,她也沒辦法找那個男人談判或是處置那個男人。

孟彤雙手環在胸.前,好整以暇的轉頭問淩一,“相公,那個男人是你派人去查,還是由我來?”

淩一一見她這副滿含威脅的架勢就忍不住擡手揉了揉額頭,“我派人查。”否則還能怎樣?自家小嬌.妻肚子裏的孩子都還沒坐穩呢,他總不能讓她為這種小事情操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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