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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6回來了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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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皇帝自己不同意的。

回頭她把那塊皇家供奉的小黑牌牌還給皇帝,就無事一身輕了,以後大周再發生什麽宮變啊、造反啊的事情可就再不關她家的事了。

畢竟這種事情一不小心可是要掉腦袋的,她這次就差點兒被完顏明月給抓到弄死了,這又不是多好玩的事情,鬼才喜歡瞎摻合呢。

一翻試探卻什麽都沒有問出來,賢寧抿了抿唇,很有些不甘心。想了想又道:“聽說你讓你娘和你義弟都去了四川府,是打算以後就呆在四川府不回洛陽了嗎?”

孟彤順著她的話點頭笑道:“是啊,等父皇的病情穩定之後,我與駙馬就打算請旨回四川府了,那裏畢竟是父皇賜給我的封邑,經營好了以後留給子孫後代也算是祖業了。”

這話聽在賢寧耳裏,不但刺耳還非常的戳心。

她堂堂一個皇帝親生的公主,因為母妃不受寵,就連月例都得看皇後的臉色,就更別說封邑和公主府了,那對她來說也就是個念想。

反觀孟彤只不過是個義女,皇帝不但賜了她一品公主銜,還賜了她封邑和公主府,雖然四川府不是多好的地方,但那公主府可是別人求都求不到的地方。

賢寧無數次告訴自己不要嫉妒,可她還是忍不住的嫉妒了。

想想孟彤不過是個出身低下的女子,就因為她醫術高超,就因為她會一手煉藥之術,被皇帝收做義女之後,不但有公主府,有封邑,還被賜婚給了手握實權的金吾衛上將軍,如今更是已經嫁做他人婦了。

一個女人該有的追求她都已經有了,簡直就是個人生大贏家。

再來看看她這個皇帝親生的公主,都快十六了還只能和母妃擠在一個宮殿裏,親事連個影子都沒有,未來能有多少嫁妝也不得而知,想想都覺得悲哀。

話說到這裏其實已經有點兒聊不下去了,賢寧很想甩頭就走,可一想到自己今日來的目的,她只能強迫自己壓下心頭的酸澀,強擠出僵笑,道,“淩附馬可是父皇的左膀右臂,父皇只怕會舍不得他離開吧。”

孟彤不是瞎子,她看得出來賢寧的不高興。可明明這麽不高興了卻還要留在這裏跟她閑扯,這讓孟彤更加確定她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據胡大師兄和淩一給孟彤提供的消息,芳儀茅碧荷雖然出身於百年世家,但因為家族紛爭的關系,被調.教的全無世家女子的爽朗大氣,反而張口閉口賢人之言,性子頑故不化。

雖說確實長了一張美人臉,可因為性子不討喜,最後弄得皇上對她也興味索然了。要不是因為她肚子爭氣,一朝獲幸就有了喜,否則只怕連芳儀的品級都不會有。

賢寧和芳儀茅碧荷因為不受皇帝寵愛,反正在後宮活的最為與世無爭,雖然在物質上供應上或許會有些欠缺,但就性情來說,可算是後宮中的一股清流了。

這樣一個與世無爭的女子,會因為什麽才不得不來她這裏探聽消息呢?孟彤看著賢寧,雖然覺得她在宮裏長大還能有這樣的性情已是非常難得了,可心裏還是有點兒可憐她。

知道要是不說點幹貨讓賢寧拿去交差,她這次沒達成目的只怕還會再來。

孟彤垂眸想了想,便道:“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父皇的身體經過這一次的劇毒損害,到底是傷了底子了,不出三年父皇大概就會冊立太子,等父皇退位,太子登基,駙馬金吾衛上將軍的位置自是要給新帝的心腹讓出來的。”

“三年?”賢寧驚訝之餘又是欣喜,連忙再追問道:“你確定嗎?”

孟彤決定要多透露點消息給賢寧,於是認真的點了點頭,道:“父皇似乎已經有中意的人選了,只不過聽他最近透露的支言片語,那個人似乎做事還有些毛燥,也不知道父皇會給那人什麽考驗以磨去棱角。”

賢寧聽的兩眼一亮,似乎已經知道孟彤所說的人是誰了一般,心情立即就由陰轉晴了,臉上的笑容也自然了很多,“要真是如此的話,那你倒是能稱心如意了。”

孟彤也笑,“誰說不是呢。”

賢寧又與孟彤閑聊了兩句,然後就借口有事先離開了。

青薇、青月和青碧從遠處走過來,見孟彤還在看著賢寧公主遠去的背影,青碧忍不住低聲問:“主子,您說是誰派賢寧公主來跟你套話的?”

孟彤回過身來看著她,笑道:“你猜?”

青碧切了一聲,不屑的撇嘴角,“您剛剛要是不說最後那一句話,奴婢還會以為是四皇子或五皇子,不過您特意說了最後那一句話,奴婢就知道您說的是三皇子了。”

青月也道:“三皇子平時看起來不溫不火的,看不出來原來門路還挺廣的,都被禁足了還能請動賢寧公主為他來探口風。”

孟彤一邊笑著往自己的住處走,一邊低聲跟三人道,“不是他門路廣,而是他提出的條件夠吸引賢寧,才會讓賢寧甘願為他來探我的話的。”

孟彤說著忍不住嘆了口氣,道:“要不是這麽多成年皇子中,也就一個三皇子還有點兒做皇帝的樣子,我也不會故意多說最後那一句話了。

那三皇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躲在暗處久了,老喜歡在背後玩些陰招兒,一點兒也不大氣。我就是怕他再鬧出什麽妖娥子,惹得皇帝徹底放棄他,所以才特意暗示他讓他乖乖在家呆著的。”

778宮變之後

青薇聞言便忍不住嘆了口氣,道:“您這樣也算是對三皇子仁至義盡了。”

孟彤卻搖了搖頭,斂了笑容語氣淡漠的道:“自從他在背地裏陰我,我與他幼時的那點兒友誼就已經盡了,之所以會多說那一句話提點周元休,一個是為了好讓賢寧回去交差,另一個則是不想讓周元休狗急跳墻。”

孟彤說著嘆了口氣,道,“畢竟要培養一合格的皇帝可不容易,周元休腦子不算笨,而且夠陰夠狠也夠腹黑,這樣的人做皇帝,不會容易被大臣牽著鼻子走,也不會老跟斷不了奶的孩子似的,什麽事都要靠別人。”

青薇聽了就捂嘴笑道,“瞧主子您這話說的,奴婢看您是怕皇帝若是放棄了三皇子,會留著駙爺做輔政大臣輔佐新帝,到時候您就不能回四川府去了吧?”

孟彤如墜星光的雙眸中閃過一抹狡黠之色,抿唇笑著直點頭,“是啊,是啊,你們最聰明了,什麽事兒都給你們猜著了。”

此後的一個多月裏,孟彤就算住在宮裏也再沒見過賢寧,而洛陽城的混亂也在這一個多月裏漸漸恢覆了平靜。

值的一提的是,皇後被廢之後,淑儀包滿滿被封為貴妃,賜住碧霞宮,與榮貴妃共掌後宮大印。

而被禁足已久的賢妃劉芳飛和朝陽公主,卻也讓皇帝給解了禁,重新回到了眾人的視線。

皇帝對包滿滿的賜封把後宮一眾嬪妃的眼睛子都嚇掉了,就連包滿滿自己也是一頭的霧水。

要不是孟彤知道包家那不成的七少包成群是胡大師兄的記名弟子,她也不會想到這一茬,不過她既然知道了,也就忍不住多想了一層。

包滿滿雖然入宮多年卻一直無所出,皇帝已經沒幾年可活了,為將來的大周和新帝著想,他現在要是再立皇後,包滿滿無疑會是最適合的人選。

在見識到了巫門僅有的幾個門人,在此次宮變事件中起到的做用,皇帝對胡清雲、孟彤甚至是胡清雲的記名弟子包成群都有著莫名的信任。

因為包家有包成群,所以皇帝不怕包家將來會成為為禍大周的外戚勢力。

只是雙妃共掌後宮,皇帝又把曾經的寵妃給放了出來,後宮頓時就熱鬧了起來。

剛剛遭受宮變的打擊,皇帝正是心情郁悶之際,剛進宮的幾個美人不是有孕,就是因為宮變被遷連禁足或打入冷宮了。

而劉芳飛就是個極會來事的人,禁足令一解除,她為了爭回皇帝的寵愛也算是拼了,雷打不動的照一日三餐跑乾清宮,不是送親手做的糕點,就是送親手燉的補湯。

就算皇帝從不動她送的吃食,她也沒再鬧過脾氣,每次都是溫柔小意的侍候著皇帝,讓不小心撞到了幾次的孟彤也不得不暗嘆一聲佩服。

這要是換成她,親手做了東西送到淩一面前他還不吃,她非把東西呼他臉上不可。

正所謂三個女人一臺戲,劉芳飛為了爭寵,能送吃的喝的表示關切之意,其她的嬪妃自然也不會讓劉芳飛獨美於前。

能在後宮平安生活多年,還沒被人給玩兒死的女人,一般都是有幾把刷子的。

於是沒兩天皇帝的乾清宮就熱鬧了,每天許文軒都能接到至少四五個妃嬪親手做的吃的、喝的、穿的、戴的,活像皇帝有多缺這些一樣。

孟彤不清楚皇帝想幹什麽,不過後宮變得這麽熱鬧,她倒是多了不少的福利和便利。

皇帝自解毒之後,除了孟彤給他做的藥膳和許文軒親手端給他的茶,就不再動別人送來的吃食了。

所以那些嬪妃們送來的糕點和羹湯都到了孟彤的手裏,因為百毒不清,孟彤每天的點心和下午茶不但有現成的,還有多種品種可以選擇。

可就這麽一連吃了一個多月,吃的孟彤都胖了,把淩一樂的跟什麽似的,直說她原來不長肉原因在這裏:這真是吃別人的心寬體胖啊。

但不管怎麽說,眾妃爭寵還是給雙妃掌管後宮帶來了不少麻煩。

只不過這些跟孟彤沒關系,她照舊每天早出晚歸,每日呆在乾清宮陪著皇帝,給他變著花樣做藥膳,要不是這一個多月裏乾清宮進出的嬪妃實在是夠多,孟彤覺得的她的閨譽只怕都要受到外界的置疑了。

淩一這一個多月裏一直在為皇帝忙抄家的事情,雖然也賺了個缽滿盆滿,暗中昧了不少好東西,不過他那輕風霽月,風度翩翩的俠客形象也毀幹凈了。

宮變的詳情是不可能傳出去的,所以孟彤也不清楚淩一殺神的名聲是怎麽傳出去的。

在她看來,淩一那天砍人的樣子可是帥的沒話說的,畢竟他砍人可是從來不弄臟自己的,就是那一劍過後,把人跟砍瓜切菜似的,有時還直接給腰斬了。

那場面就跟加了五毛錢特效似的,殘肢四散,腸子嘩嘩的鋪到地上,再加上一地的鮮血,整一個恐怖片現場,不但血腥而且惡心人。

能導致一劍連殺幾人的效果,主要也是因為淩一的內功深厚,再加上他用的寶劍太過鋒利所致。

可明明誰都說不清淩一的殺神之名是怎麽來了,民間卻奇跡般的流傳出他身高八尺,長著三頭六臂,形似惡鬼的傳言。

再結合淩一最近抄掉的那些人家,他在洛陽城裏如今是真的能止小兒夜哭了。

孟彤為求證這事的真實性,還特意拉著淩一晚上出去“散了個步”。

結果當真在一戶有小兒哭鬧的人家,聽到那孩子父親嚇唬孩子說:你要是再哭,就要把金吾衛的淩一將軍給引來了。

孟彤盯著淩一,滿臉的不可思議,因為就因為這麽一句話,那原本正在哭鬧的孩子突然就白了臉色,嚇的打了個哭嗝,身體都開始抖起來。

這效果何止是止小兒夜啼啊,這都快能嚇死人了好吧?!

兩人回宮的路上,孟彤在淩一懷裏戳著他的臉開玩笑,道:“你說等將來我們有了孩子,我跟他說,你要是再哭就把你爹給引來了,你猜他會不會乖乖聽話?”

淩一當時正抱著孟彤從人家的屋頂上借道呢,聞言突然就來了個急剎車,嚇的孟彤差點兒沒叫出聲來。

779藥材單子

“我們的孩子,不會怕我的。”淩一當時那認真又滿懷渴望的眼神,孟彤只怕一輩子都忘不了。她只恨自己這副身體的年紀太小,不能立刻為淩一生一個孩子。

淩一自小孤苦伶仃,妻子對他來說或許是夥伴,是心的港彎,可孩子對他的意義卻是不一樣的。

一個孩子對他的意義遠遠不止於生命的延續這麽簡單,那還代表著他在這世界上,會有一個跟他流著相同血液的親人。

那是一種世上不再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感覺,這種感覺是那些父母雙全、親人環繞的人所不能理解的孤獨感。

只有那些什麽都需要靠自己,苦了,累了,在外受了委屈也只能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的人,才能明白那種感覺。

那天之後,孟彤沒有再跟淩一提起過孩子的話題,兩人獨處時也再沒有故意撩撥他了。他既然心疼她,知道體貼她年幼,她就領下他的心意好了。

而在為皇帝調理身體之餘,孟彤也開始為自己調理身體,雖然她的身體沒什麽毛病,但幼時受凍留下的後遺癥,讓她的身體不可避免的偏寒了。

淩一對她的好,讓孟彤也想回報他一些什麽。所以她要做好準備,只希望在將來條件允許的時候,能盡快懷上一個孩子,好給淩一一個驚喜。

聽說孟彤新開出的藥材單子裏,有很大一部分是治女人宮寒的,包貴妃和榮貴妃只是對視了一眼,什麽也沒問就雙雙用了印。

以前她們還不理解皇帝怎麽會跟胡清雲搶著收個民女做義女,解憂公主為皇帝獻上延年益壽丸時,她們以為已經明白了真象。

可直到解憂公主解了皇帝身上連李防風都解不了的劇毒,還在宮變的亂戰時護得了皇帝的安全,就可以知道她有多不簡單了。

就憑皇帝現在連膳食湯藥都只用解憂公主親手做的;就憑她的駙馬是金吾衛上將軍,朝中那些參與宮變的官員,皇帝都讓他去抄的家;

就憑她的別一個義父是胡清雲,是那個在宮變時力戰蕭國聖宮大長老,與淩駙馬全力平息了這次大亂的智臣,有這兩大權臣做靠山的解憂公主,就不是她們兩個小小的貴妃可以得罪的。

青薇一拿著蓋好印章的藥材單子回來時,孟彤正跟淩一在乾清殿的偏殿裏用午飯,青薇一見淩一在,就連忙要躬身退出去。

淩一卻眼神一厲,沈聲喝道:“回來,你手裏拿的什麽?拿過來我看看。”

孟彤驚訝的看了淩一一眼,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變臉,他們夫妻平時用飯不是向來就不用丫環服侍的嗎?青薇進來見他們在吃飯,就要退出去,這沒什麽毛病吧?

再說青薇手裏拿的是她讓她拿去包貴妃和榮貴妃處蓋印的藥材單子,皇帝每天都要用藥,她平時也沒少讓青薇拿藥材單子去印蓋,淩一今天怎麽就問起這個來了?

孟彤疑惑的同時,不禁暗道:這廝該不會是知道她藥材單子上的內容了吧?要不要這麽消息靈通啊?

青薇被淩一喝的不禁驚慌的看了孟彤一眼,看得孟彤一臉的莫名其妙,都不知道她在慌些什麽。

“駙馬爺問你呢,你把藥單子給駙馬爺看看不就完了嗎,看我做什麽?”孟彤咬著筷子沖青薇說完,又忍不住問淩一,“平時也沒見你過問我開的藥材單子啊,今天怎麽突然要看了?”

淩一目光深邃的定定望了孟彤一眼,見她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的表情,心中頓時升起一股無力感。

有這麽個心大的小妻子,有時真是沒法交流。

舍不得跟自個兒媳婦撒氣,淩一一言不發的扭頭瞪向青薇,嚇的青薇機靈靈打了個寒顫,飛快的掏出藥材單子送上,然後立即沖兩人行了個禮就快步退了下去。

淩一攤開藥材單子,神情嚴肅的拿著一樣樣的看著。孟彤好奇的盯著他,還好心的問:“你看得懂嗎?要不要我給你解釋什麽藥是做什麽用的?”

淩一斜眼看了眼直到現在還沒搞清楚狀況的呆萌媳婦兒,從善如流的把手裏的單子往小幾上一攤,指著上面的幾味藥材問道:“這些是治什麽的?”

孟彤只掃了一眼就道:“治宮寒的。”

淩一突然深吸了口氣,似在壓抑著什麽似的,他黑眸定定的盯著孟彤,輕聲問,“皇上應該不用治宮寒吧?”

說話到這裏,孟彤就知道淩一不知道從誰那裏知道了她開的藥單子的內容,而且貌似還誤會了什麽。不過他既然裝做不知情,還好言好語的來當面詢問她,孟彤就決定原諒他派人盯著她的事情。

孟彤擱下筷子,雙手撐著下巴跟淩一裝可憐道:“你知道我祖父、祖母以及兩個叔叔對我們一家都很不好的事情吧?我生下來後因為是女孩,祖母連件正常衣裳都沒給我做過,我所有的衣裳都是我爹去老族長家借孟鳴穿小了的。

因為小時候挨凍太多,使得寒氣入骨傷了底子,若不是在牛背山上遇見了師傅,我大概連十二都難以活到。

師傅為了給我修補身體的損傷,把所有的家底都掏出來了,我洗筋伐髓之後算是暗傷盡去,不過身子還是要比一般的女孩要偏寒一點。

上次咱們‘出去散步’時,我就記起這茬了。趁著咱們現在在宮裏,從太醫院弄藥材不用花銀子,我得多給自己弄些好藥材煉補藥丸子存起來,不然以後光買補藥就得花好多銀子呢。”

孟彤說著皺起鼻子做捧心狀,一副很心疼銀子的模樣。

淩一見她這樣才將緊皺的眉頭松開,心中釋然的同時,眼底也多了絲無奈。

他還以為孟彤是身子出了什麽問題,故意瞞著不想讓他知道,原來只是因為想貪小便宜……

他伸手在孟彤額上輕彈了一下,無奈的叮囑道,“你若是覺得有哪兒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不準瞞我,知不知道?”

780儲位之選

她才不要回答他這麽傻氣的問題呢,孟彤跳下羅漢床,繞過炕幾就伸長了手臂要往淩一額上彈,“別顧左右而言他,你敢彈我,快給我彈回來。”

淩一忍不住笑起來,他身材高大,只微微往後一仰就躲過了孟彤伸來的手,氣的孟彤張牙舞爪的就往他身上撲。

淩一被撲的仰倒在羅漢床上,但一伸手就輕輕松松捏住了孟彤的手腕,“別鬧了,小心把飯菜弄灑了。”

孟彤恨恨的道:“你給我彈回來,我就不鬧你。”

“這麽想彈回去?嗯?”淩一嘴角噙著寵溺的笑,拉著孟彤的手擱到自己額上。

尼瑪,這還怎麽彈得下去?

孟彤輕哼了一聲,扯過淩一的手,在他手背上啃了一口,才咧出一口小白牙,“惡狠狠”的威脅道:“下次再敢彈我腦崩,小心我咬你哦。”

淩一輕笑出聲,抱著孟彤往後挪了挪,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半靠在羅漢床上,然後暧.昧的沖她擠了擠眼,笑道,“好吧,我全身上下你想咬哪兒都讓你咬,你就是想一口吃了我也沒問題,好不好?”

“呸!你個不要臉!”孟彤聽出他話裏有話,不禁呸了他一口,伸手在他臉上輕扯了扯。這家夥現在倒好了,知道她承受不了,不真的動她倒總喜歡調戲她了。

淩一由著她在自己臉上放肆,雙臂合攏將孟彤摟在胸前,很是溫柔的笑道,“有了你,還要臉做什麽?”

這一波狗食灑的……孟彤心中甜蜜,忍不住彎起嘴角,湊過去在淩一臉上親了一口,然後揉著他的臉嗔道:“還不快放我起來?一會兒用完了飯,還要去皇上那邊看看呢。”

淩一聞言就忍不住嘆了口氣,松開雙臂的同時也順手把孟彤扶了起來,“皇上的身體什麽時候才能好啊?”他已經受夠了這種被人打擾的日子了。

孟彤神情微微一肅,抿唇無聲的沖淩一搖了搖頭。

淩一忍不住挑起眉,“你的意思是……”

未完的話在看到孟彤手指比唇的手勢時嘎然而止,淩一的眉頭不禁皺的更緊了。眼下皇帝的身體可是由自家媳婦一手調理的,要是皇帝好不了了,豈不是會連累到自家媳婦兒?

見孟彤神情平靜的回去繼續舉筷吃飯,淩一不滿的曲指敲了敲炕幾。他最近雖然有些忙,但兩人也並不是完全沒有時間溝通,這麽重要的事情,這丫頭竟然都不跟他說。

孟彤茫然的咬著筷子擡起頭,就見淩一正皺著眉頭瞪著她,不由更茫然了,“怎麽了?”

“皇上的事……你怎麽不告訴我?”

她沒說過嗎?孟彤歪著頭仔細想想,然後不滿的指出,“我跟你說過的,是你自己忘記了。”

淩一自然不會忘記孟彤跟他說的,皇帝的內腑因被劇毒腐蝕,可能活不過三年了。“可你給皇上調理了這麽久,難道就一點兒進展也沒有嗎?”

雖然淩一的聲音壓的很低,可孟彤還是下意識警惕的往門口和窗口看了看。

淩一一看她這樣,就知道她在挺心什麽了,“這殿裏除了咱們沒有別人了,你的丫環都守在中庭裏,不會過來的。”

這樣她就放心了。

孟彤沖淩一招了招手,等他把耳朵湊到自己面前,才貼著他的耳朵小聲道,“我說的皇上最多只能活三年,就是經我一手精心調理後,能達到的最長時間了,這事兒我一早就跟皇上說過了。”

淩一坐直身體,不動聲色的強壓下.體內被小嬌.妻撩起的騷動感,又別有深意的看了孟彤一眼,才收回目光低頭沈思。

孟彤卻被淩一那一眼看的莫名其妙,以為他在指責自己沒有跟他說清楚皇帝的病情,影響了他的布置,所以一顆心也不自禁的有些忐忑起來。“出什麽事了嗎?”

淩一搖頭,過了半晌才低聲道,“皇上既然命不久矣,那最近應該就會冊立太子了,大皇子被軟禁,二皇子被廢,三皇子又在禁足之中,五皇子和六皇子年紀太小了,若是皇上要冊立太子,群臣應該會首推四皇子周元凱。”

只不過周元凱的脾氣太軟了,而且明顯智不在皇位和朝政,這樣的人若是做了皇帝,只怕會被群臣給欺負死。

也正是因為大周皇子的良萎不齊,孟彤才特地借賢寧之口,提點周元休不要再惹事,免得真惹惱了皇帝,把他也給廢了。

否則三年一到,皇帝兩腿一蹬倒是省事了,剩下的皇子當中,除了周元休之外,周元凱不適合當皇帝。

十一歲的五皇子周元錦是淑妃李淑顏所出,那可是孟彤的死對頭李家的人,她就是再蠢也不會把流著李家血脈的皇子給扶上皇帝寶座。

剩下一個六皇子周元樂還是個四歲的孩子,要讓孟彤輔佐一個孩子坐穩大周江山,被大周皇室奴役幾十年?

她才不幹呢!

她還有四川府需要建設,那才是她可以當做祖產留給後代子孫的東西,才沒那麽多時間去管大周皇室的破事兒呢。

“皇帝中意的太子人選是三皇子周元休,其實皇上很久以前就一直在暗中培養周元休了,他任由大皇子和二皇子爭鬥,就是在為三皇子打掩護呢。”

孟彤深怕淩一事後知道她知情不報,又來埋怨她,所以幹脆一股腦兒都說出來了。

“三皇子……”淩一的眼底閃過一抹驚訝同時也有些了然,他挑眉看著孟彤,欲言又止的道,“彤彤,三皇子生性陰險、狡詐,他既然是皇帝一力培養的儲位繼承人,那麽你當知曉,皇帝服用了延年益壽丸之後,他也是有動機對皇帝動手的人之一。”

“我知道啊。”孟彤道,“可那跟咱們又有什麽關系?周元休害的是他爹,又不是你爹或我爹,皇上既然自己相中了他做繼承人,子不教父之過,他自己沒教好孩子能願得了誰?”

這話聽著好有道理啊,淩一竟然覺得無言以對,同時也在心裏暗暗警告自己,以後等兩人有了孩子,可千萬不能教出個像周元休一樣的逆子來。

781父子相殘

不過淩一一念想完,立即就回過味來了,“你早就知道皇帝身上的毒有周元休的份?”

孟彤沖他微微一笑,眉眼彎彎的道:“這不是明擺著的嗎?大周這麽多皇子當中,除了二皇子天不怕地不怕之外,也就周元休這個躲在暗處的皇子最為陰險了。

大皇子雖然表現的張揚、霸道,但除了會寫點兒酸詩之外,什麽都不會,不但沒什麽心機還耳根子軟的過份,就他那個德性,你就是借他兩個膽,他也是不敢弒父的。”

淩一忍不住彎起嘴角笑看著孟彤,“所以你就猜到了是周元休攛掇周元佐給皇帝下毒的?”

“也不全是靠猜的啊,還有很多佐證呢。”孟彤掰著手指頭算給他聽,“你看四川府兩族叛亂的事,你不是說三皇子的人也插手了嗎?可真正出面收買兩族的人只有大皇子和二皇子不是嗎?

還有我在河北府時見到魏鐵軍了,也就是那一次我才知道原來魏家早就投靠三皇子了。魏家在河北府根基深厚,可二皇子的人到了河北府卻毫無所覺。

二皇子折騰靠山村和水頭鎮的百姓時,三皇子和魏家可不止是睜只眼閉不眼,甚至還特意派了個小嘍啰在後邊扇風點火,這明顯就是要加劇我與二皇子之間的矛盾,讓我們鬥起來。

周元休在背後搞了這麽多的小動作,目的就不為了早點兒鬥倒大皇子和二皇子,自己上位嗎?

可皇帝吃了延年益壽丸之後,周元休就是成了太子也不知道要過多少年才能當皇帝,而且還是不一定有命當皇帝的那種。你說照他那陰暗的性格,哪裏還會忍得住不對皇帝下手?”

淩一笑著點頭接口道:“以三皇子一慣的行事風格,他不會自己動手,而他最容易說服的人就是大皇子。”

孟彤點點頭,又道:“其實不單是我猜到了,我猜皇上也想到了,只不過大周比較有能力的皇子也就這麽一個,皇上要是廢了三皇子,就只能在五皇子和六皇子之間二選一了。

可李家有參與宮變之嫌,而我與李家也有利益上的紛爭,再說五皇子今年只有十四歲,還有一年才能親政呢,若是再沒有母族輔佐,怕是會被群臣給欺負出屎來,但若是留著李家輔佐五皇子,皇上又要擔心將來外戚幹政的問題。

除去五皇子,六皇子今年才七歲,脾氣性格雖然已經能看出端倪,但能不能勝任一國之君的角色,誰也不知道。所以這麽一圈看下來,這皇位還就只能讓三皇子來繼承才最為合適。”

孟彤說完一攤手,“所以皇上現在也是有苦難言,為了大周江山著想,他之個啞巴虧只能自己吃了。”

淩一聽後想了想,突然笑了下,舉起筷子夾了塊蜜汁雞翅到孟彤的碟子裏,一邊道:“子不教父之過,會讓自己兒子不惜下毒弒父,皇上確實該自我檢討了。”

孟彤就忍不住嘆了口氣,道:“是啊,皇上突然年輕了十幾歲,一時沒能把持住,太過膨脹了。我明明把煉好的延年益壽丸都給他了,他要是能賜一顆給周元休,也不至於讓周元休狗急跳墻。

皇上現在延壽不成,還演變成了父子相殘,也不知道該怨誰才好。”

“他們怨誰都成只要不怨你就行了,吃飯吧。”淩一顯然對這話題失去了興趣,低頭拔了口飯,筷子伸出去,沒給自己夾菜,反而先給孟彤夾了一筷子青菜。

不過他不想談,孟彤卻不滿意了,她拿筷子戳著桌面嗔道:“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你就沒有什麽要告訴我的嗎?

你說說這宮裏宮外你布置了多少眼線,我不過寫個藥材單子都逃不過你的眼睛,這宮裏宮外的人,誰在背地裏做了些什麽,你難道不想跟我分享一下嗎?”

淩一頭也不擡的拔著飯,一邊糊不清的回道,“這宮裏的陰私又不是多有意思的事情,聽了也不過平明汙了自己的耳朵,不說也罷。”

孟彤盯著淩一微微瞇起眼睛,手裏的筷子憤憤的戳著碗裏的飯,心裏想著今晚要不要在床外側擺水碗,讓淩一自己打地鋪去……

看孟彤拿筷子戳飯,淩一連忙擡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就被孟彤那威脅意味十足的目光給盯的寒毛都豎起來了,他求生欲極強的連忙擱下碗,好聲好氣的問道,“你想知道什麽?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都說給你聽。”

孟彤還真沒有特別想知道的事情,她其實只是想讓淩一跟她信息共享而已,只不過宮裏宮外的人和事那麽多,要是她說不出個具體的名字來,淩一估計就不願說了。

畢竟洛陽城裏每天發生的事情那麽多,他要是條條件件都跟她說,她肯定也受不了。

孟彤偏著頭想了想,道:“嗯……我一時也沒有特別想知道的,要不你就說說賢妃和朝陽公主最近在幹嘛吧。

我原本還以為這母女倆被放出來之後,會第一時間來找我麻煩呢,結果這兩位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就是在乾清宮裏與我碰上了,也是一副一笑抿恩仇的樣子,看得我渾身不對勁。”

淩一笑了下,一邊低頭吃飯一邊道,“皇宮是皇帝的地盤,後宮說白了就是皇帝的後院,生活在宮裏的妃嬪以及那些皇子和公主,有皇帝的寵愛才會有地位。

會被禁足的妃嬪和公主,說白了就是惹皇帝不高興了,時間短還好,時間一長,那些宮女太監哪兒有不捧高踩低的?

賢妃和朝陽公主被禁足了四年,再怎麽囂張跋扈也被折騰的棱角盡去了。

賢妃以前還能仗著美貌和溫柔小意博得皇帝的歡心,可她被禁足之後,宮裏新進的數位美人不僅年輕貌美,還個個琴棋書畫無所不能。

賢妃已經有四年沒有在皇帝面前露面了,她與朝陽公主要想重回昔日的榮光,自是要使盡全身解數,全心全意的向皇上博關註。

再說宮裏誰不知道你現在是皇帝面前的大紅人啊?她們母女倆因為找你麻煩被禁足了四年,要是再不知道收斂,估計這一輩子也就是住冷宮的命了。”

782過年

淩一說著沖孟彤笑了笑,道:“放心吧,賢妃和朝陽公主現在拉攏你都來不及,還怎麽會找你麻煩呢?我沒記錯的話,朝陽公主好像只比你小一歲吧,都十四了,再不準備說親就成老姑娘了。”

淩一說完就端起碗,自顧自吃飯了。

孟彤卻忍不住在心裏感慨,生活在這個時空的女人就是地位再高,也逃不過嫁人生子的命運。

女人在這個時代就是男人的附屬,她嫁了人還能活得這麽自在,除去師傅給她的那個小黑牌牌之外,最主要的還是多虧她嫁了個會疼她,懂得包容的好男人。

由衷的慶幸自己的好運,也由衷的慶幸他看上了自己。孟彤心裏甜蜜,執起筷子夾了塊紅燒肉放到淩一碗裏,見他大口吃了,又給他添了一塊。

“別盡顧著我,你也快吃,不是說一會兒還要去皇上那邊看看嗎?”淩一順手也夾了一筷子青菜擱到孟彤碗裏,又催道,“快點吃,不然一會兒飯都涼了。”

孟彤回了他一個甜甜的笑容,這才端起碗開始低頭扒飯。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的連軸過著,從盛夏到數九寒天時間似乎一轉眼就過去了。

朝堂經過宮變後的大清洗之後,添補了不少的新面孔,因為官員的大量缺失,開設恩科的皇榜早在三個月前就已經發往各地了,明年三月鄉試之後,金秋時節就將再次迎來一次狀元騎馬游街的盛景。

早在皇帝準備開恩科的時候,孟彤就寫信回靠山村,詢問了孟鳴和劉康樂雙.腿的恢覆情況,可那信就跟石沈大海似的,一點回音都沒有。

要不是送信的差役回來說信已經親手交到孟鳴手上了,孟彤真要懷疑這信是不是給寄丟了。

寫去的信這麽久都沒回音,孟彤就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也不知道兩人的腿腳恢覆的理不理想,搞得她現在一想起孟鳴和劉康樂,一顆心就七上八下的。

參加科舉一向是這兩個“竹馬”的願望,孟彤雖然覺得他們就算考中了進士,也不一定有給她打工有前途,不過人各有志,如果科舉出仕才是他們的夢想,她是絕對會舉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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