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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家門口,滿院子的狼都騷動了起來。 (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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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難逃罪責的。”

“放你娘的臭屁!”淩一不說話,魯倫可不會任這些官員往淩一身上潑臟水。

“別以為你們讀了幾年酸書就當別人都是傻子,什麽叫無故殺害,你們敢言詞輕辱解憂公主,死千百遍都夠了。”

一名官員大聲叫屈,“我們沒有,你們汙蔑人。”

“沒有?”魯倫陰笑著跺到那官員面前,一口痰就呸到了這官員的臉上,“解憂公主不管出身如何,如今都是皇上冊封的公主,你們敢言語輕薄公主殿下,殺你一萬遍都夠了。”

“就是,別以為就你們這些文官讀過書,別人都是大字不識的傻子。”一個禦林軍將士瞪著這官員,高聲怒道,“什麽叫公主挺水靈的,你們的女兒婆娘也都挺水靈的,怎麽不見你們拿出來說啊?”

那官員驟然大怒,指著那禦林軍,氣的都結巴了,“你……你放肆!”

“放肆個鳥!”魯倫大著嗓門,沖那官員噴道,“你們這種儒酸連個屁都不知道,就知道給人當槍使,你們他.媽的能不能長點兒腦子?

解憂公主要真一無是處,能讓胡清雲那狐貍收做義女之後,還讓皇上和皇後都搶著收她做義女?你們長著眼睛難道是當擺設的,沒見解憂公主得到的封賞,比正統的皇家公主都多嗎?”

一名官員哼了一聲,譏笑道,“封賞再多又有何用,一個封邑四川府的公主,哼哼!”

“你哼個鳥!”這些文官簡直腦子有坑,魯倫也忍不住生出了火氣,怒道,“封邑四川府怎麽了?你有本事你能讓皇帝把四川府封給你啊?別一點本事沒有,就知道眼紅別人,文人就是他媽的沒種還愛矯情。”

“你敢辱我文人?”幾個吏部官員全都瞪大了眼,像是受到了多大的汙辱一般。

“就汙辱你們怎麽了?就你們這群比女人還多舌善妒的廢物,我不汙辱你們汙辱誰?”一個禦林軍怒道。

另一個禦林軍也叫道,“別以為老子們不知道,你們是特意等在這裏堵我們將軍的,敢當著咱們兄弟的面輕薄解憂公主,當我們禦林軍和金吾衛的人都是死的嗎?”

那幾個吏部官員也是做賊心虛,被眾人說破了心思,便有些慫了。

魯倫見狀,便道:“就你們這些酸儒,還笑我們解憂公主沒有家底,你們這些人要是不貪汙受賄,有幾個敢說自己有家底?

咱們兄弟奉命辦差錯過了飯時,公主殿下眼也不眨的就請咱們全體兄弟吃飯,甩手那就是幾千兩,換到你們這群酸書生身上,你們誰有這個魄力?

還敢笑話別人沒家底?我呸!咱們解憂公主是打民間來的不錯,可人家不偷不搶,靠雙手賺銀子花用,你們這群只知道吸百姓血汗的吸血蟲,要是不貪汙受賄,不用家裏婆娘的嫁妝銀子,誰敢說自己比得過解憂公主?”

一眾吏部官員被魯倫訓的臉色鐵青,連連後退,卻噤若寒蟬,根本說不出話來。

淩一突然轉過頭來,看著那幾個官吏冷冷的笑道:“各位大人的俸祿都是有數的,不知道各位豐厚的家底都是妻子的嫁妝呢,還是真的貪汙受賄所得?”

“沒有,沒有,我們,我們……”幾個官員連連擺手急喊,全被嚇的面無人色。

他們此時早就悔的腸子都青了,早知道這淩一在禦林軍中如此得人心,他們就是打死也不會特意跑來,貪這一時的嘴上痛快的。

現在可好,嘲笑別人不成,倒是把自己一行人都給搭進去了。

“哼!”淩一可不管他們有沒有汙辱受賄,“各位大人請放心,本將軍一定會將各位今日的話如實轉告皇上,各位大人既然自覺家產比解憂公主都豐厚,想來陛下肯定也會很好奇各位大人的家底是從何而來的。”

“鏘!”淩一收劍入鞘,再不看這些人一眼,徑自轉身大步往乾清宮的大殿走去。

“哈哈哈……”魯倫看著一眾都快嚇癱了的官員插腰大笑,“叫你們這些酸儒窮得瑟,活該!”

479女孩子要矜持

魯倫說完一招手,就帶著身後的一眾禦林軍大搖大擺的繼續巡邏去了。

魯倫外表看著雖粗礦,實則心細如發,他深知要找別人的麻煩,要先把自己的本職工作做好,免得落人口實的道理。

這幾天,他一直在宮中和淩一暫代禦林軍領將的職責值守,淩一去了乾清宮,他就得帶著隊伍繼續巡邏去。

幾個吏部的官員被這一通變故弄得臉色灰敗,全都如鬥敗了的公雞一般,埋頭掩臉就急匆匆的往宮門口跑去。

他們今日特地來堵那淩一,也是奉命行事,只不過嘲笑挑釁是挑釁了,可結果卻不是他們想要的。

正常人被人嘲笑吃軟飯,或是靠女人上位,甚至譏諷他老牛吃嫩草,不都是會大發雷霆,遷怒到造成這一切的女人身上嗎?

這淩一根本就不按牌理出牌,被他們嘲笑了竟然轉過頭來去跟皇上告他們的黑狀,簡直豈有此理。

若是淩一當真求得了皇帝,要徹查吏部,他們可算是闖下大禍了。

此時退朝已經有一會兒了,品階高的那些尚書、公候們早就先一步出宮去了,再加上吏部的這些官員有意為之,故意要留下來等淩一帶人巡邏過來,因此四周除了些三三兩兩留下來看熱鬧的各部小官員,也就沒有別的人了。

有機靈的官員目睹了這一幕,已經想到了個中環節,立即就匆匆出宮去了。

他們都已經想到,皇帝若是真被那淩一說動,想要徹查官員的老底,肯定不可能只查吏部,此事極可能波及到其他五部,他們得趕緊回去向上司們報信才行。

而事實也正如那些官員的所想的那樣,淩一在跟皇帝告了一狀之後,就自顧自忙碌去了。

孟彤的宅子正在緊鑼密鼓的打掃中,宅子裏從丫環到婆子再到護園全都要重新挑選,何勁等人,淩一是不打算把他們安排到公主府去了。

再則,公主府太大了,以孟彤現在一再被暗殺的情況,放她一個人住在這麽大一座宅子裏,淩一怎麽可能放心,所以他不但要搬進公主府,還要抽空去一趟那地方。

小丫頭如今一人在皇家書院,雖然有一手毒術,可武功卻是渣的等同沒有。

這次她能躲過屋子裏的那些機關陷阱,可要是等躲在暗處的人發現她不會武功,下一次的暗殺只怕會直接派殺手來了。

所以其他事都還好說,去挑人的事卻不能耽擱。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都要淩一親自過問,他還真沒時間去管那些嘴賤的四、五品小官。

而皇帝在聽了淩一的黑狀之後,還當真考慮了下徹查六部官員的可能。

雖說他的內庫剛收到了巫門貢獻的七千萬兩雪花銀,正是荷包鼓鼓的時候,可國庫不還需要用銀子嗎?

最近幾位皇子和皇後的人似乎又有些蠢蠢欲動了,找幾個愛現的官員抄抄家,嚇一嚇那些喜歡蹦達的人,順便再充實一下國庫,也是挺好的。

皇帝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於是便把自己的暗衛都派了出去。

這些暗衛的主要任務就是:徹查六部所有官員的家底以及收受賄賂的罪證。

於是自這天起,朝堂上時不時就會有官員因為貪汙受賄、縱子行兇、仗勢欺人、欺壓百姓等等五花八門的理由,而被抄家流放。

對於皇帝的驟然發瘋,滿朝文武噤若寒蟬,並自動腦補了無數個猜想。

一時間流言四起,人人自危。真是說什麽的都有,其中竟以淩一是皇帝私生子的說法呼聲最高。

淩一倒是對那些謠言無動於衷,平時該幹什麽幹什麽,皇帝每次見到他卻都樂不得行,頗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得意,當然,這是後話了。

卻說孟彤這天與淩一談過之後,就著大順帶回來的飯食,草草吃了午飯就趕回了皇家書院。

今天下午要上醫理課,孟彤對這節三天才一倫的醫理課期待已久,因上課的校舍在男院那邊,她早早就收拾好了,出發往上醫理課的校舍而去。

孟彤一路過去,書院林蔭遍地,鳥語花香,間或有假山亭閣,景致倒是真真的好。

因為離上課時間還早,四處可見手拿書卷或看或背的學子,有些則幾人聚在一處,或吟詩奏對或談論時事,跟女院那邊的閑散畫風完全不同。

“彤彤!”

突兀響起的清朗男聲,讓孟彤止住了腳步,尋聲望去,卻見周元休正站在左側一排矮樹叢後的涼亭裏沖她招手。

“元休,你怎麽在這裏?”孟彤兩步走到樹叢前,擡頭笑看著涼亭裏的周元休,“昨天我從乾清宮裏出來時,就沒見到你了,本來還想蹭你的馬車出宮的,皇宮太大了,走的我兩條腿都快為斷了。”

“你那帶著狼群滿山跑的氣魄哪兒去了?”周元休忍不住微笑。

孟彤也笑,“我義父說女孩子要矜持,所以我把小狼和它媳婦兒都留在開封了,我現在身邊沒有狼了,再說洛陽這邊也沒有山可以給我跑。”

周元休忍不住輕笑起來,原本沈重的心情一下就松泛了。他有些感慨的看著眼前的嬌小玲瓏的少女,笑道,“你怎麽跑到男院來了?上課還是找人?”

不遠處有看書的學子看到這邊的情況,都不由好奇的往這邊張望起來。

周元休卻沒理會那些投來的視線,只是了然的點點頭,沖孟彤道,“你以前就跟著你師傅學習辯識藥材,現在有機會自然會想學習醫理,倒是我疏忽了。不過彤彤,你現在也是皇家公主了,其實已經不需要再學習醫理了。”

孟彤自然知道周元休的意思,他以為她學醫是為了上山采藥,嫌取生活所需,不過她也沒必要跟周元休解釋。所以她只是笑道:“我喜歡學醫,以前是沒人教,現在書院既然有醫理課,我自然要好好學學。”

周元休點了點頭,側過身指了指一旁通向亭子的小石子路,道:“不進來坐坐嗎?”

480烹任課or醫理課

孟彤笑著搖頭,“不了,馬上就要上課了,我還是先去校舍裏看看吧。”

周元休也不勉強她,笑著點了點頭。

孟彤與他招手告別,就徑直轉身往醫理課的校舍走去。

醫理課不同於其它課程,孟彤本以為與她一樣選擇學習醫理的人極少,可沒想到一踏進校舍,就被滿屋子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姑娘給嚇了一跳。

這是怎麽回事?

看著滿屋子頭上插滿珠花釵環,衣擺上牡丹花開的小姑娘,孟彤訥訥的舉起手,沖屋子裏被眾女圍在中間的李彥明,揚聲問,“李師兄,請問……這裏是醫理課的校舍吧?”

被眾女圍在中間的李彥明與眾女一起扭頭看來,一見是孟彤,李彥明立即笑容滿面的分開幾個擋路的少女,快步迎向了孟彤。

孟彤立即註意到四周少女投向她的殺氣騰騰的目光,她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伸手做了個阻止的手勢,笑道:“李師兄請留步,我已是婚配之人,師兄站在那裏與我說話就成了,不必特意過來。”

李彥明的笑容一僵,腳步立即就頓住了。

他自然知道孟彤被冊封為公主的同時,就被指婚給了金吾衛左衛上將軍淩一。

那淩一是突然冒出來的,之前根本查不到根腳。

這叫孟彤的貧民公主雖然查得到根腳,可被冊封為公主的事卻也同樣突兀,事先根本沒有一點預兆。

在害朝陽公主中了劇毒之後,還能被皇帝和皇後一起認可,收做義女,並且還讓皇帝賞下比給皇家正統公主更加豐厚的賞賜,這個叫孟彤的鄉下女孩顯然也非常的不簡單。

可是她當著這麽多師妹的面,說什麽“站在那裏與我說話就成了”是個什麽意思?

是怕他靠近她說話,會壞了她的名譽和清白嗎?

“公主說笑了。”即便心裏再憤怒,李彥明仍是僵笑著保持風度,沖孟彤風度翩翩的拱手行禮道,“李彥明見過解憂公主,彥明正在為眾位師妹解說草藥,上課還有一點時間,公主可先找個坐位坐下來休息一會兒。”

四周一眾少女聽到了孟彤的話,又聽李彥明口稱孟彤為解憂公主,立即就明白了孟彤身份。

孟彤昨天是在女院的公共校舍外接的旨,這個消息過了一晚早就傳遍了整個皇家書院。

皇帝和胡清雲搶著收一個民間來的女孩做義女,還把她指婚給了新任的金吾衛左衛上將軍,很多人都羨慕孟彤的好運,但更多的大家子弟從皇帝的聖旨裏讀出不同。

雖然眾人都不明白皇帝為何要與胡清雲搶義女,不過即然皇帝會把四川府那個麻煩之地賜給她當封邑,就說明了這位貧民公主並不受皇帝待見,會將她指婚給新任的金吾衛左衛上將軍,想必也只是想要招攬那位淩一將軍。

所以孟彤這位新出爐的解憂公主在眾家子弟的眼中,其實也就是個有名無實的公主而已,這也正是柴晨一到公主府就敢肆無忌憚,而且還有那麽多人跟隨的原因所在。

孟彤自己識相,不往李彥明面前湊,眾女對她自然也就嫌隙盡去,連忙按禮曲膝向孟彤行禮。

“眾位師姐、師兄不必多禮,我也是來上課的,大家不必管我,自便即可。”孟彤呵呵幹笑了兩聲,也不管李彥明難看的臉色,又往後退了兩步,轉身跑到靠窗的角落,隨便找了個位置坐。

李彥明的臉皮抽了又抽,內心已經憤怒到了極點,孟彤避他如蛇蠍的言行,讓他覺得自己是什麽洪水猛獸,是什麽讓人厭惡的東西。

不過是個鄉下來的上不得臺面女人,還真當自己是天仙了不成?不過是走了狗屎運,被皇帝一時興起收做了義女,她是哪裏來的底氣,覺得他會看上她?

這校舍裏這麽多女人,哪一個不比她這鄉下來的低賤女人強?他又不是眼瞎,會看上她這種無權無勢,有名無實的女人?

“李師兄,這株是什麽草藥啊,你快幫我解說一下嘛。”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傳入李彥明的耳朵裏。

李彥明反射性的擠出微笑,擡頭看向湊到面前的少女,太原郡公的曾孫女溫碧荷,二品公侯家的嫡小姐。

看著少女嬌羞的神情和望向他時眼中明顯的愛幕,李彥明的心情頓時由陰轉睛。心說:對嘛,這才是正常女子看到他時該有的神情。

那個民間來的低賤丫頭,哪裏能跟這些真正的大家閨秀相比?

若是孟彤知道李彥明現在在想什麽,只會跟他說一句:你又不是銀子,難道還要人人都喜歡你啊?你自我感覺這麽好,你爹媽知道嗎?

相對於李彥明的憤怒和不爽,一眾愛幕李彥明的少女卻非常滿意。

一眾懷春少女,圍著李彥明嬌聲軟語,氣氛非常熱絡,時而還會有人發出做作的咯咯嬌笑聲,把個好好的校舍弄的跟個青.樓妓寨似的。

孟彤坐在位置上,已經後悔自己這麽早來校舍了,她無聊的翻了翻面前矮桌左上角的《神農本草經》,這本醫書基礎除了首頁上有翻動過的折痕外,後面還是嶄新的。

也不知道這個位置只被人坐過一次,還是原就是沒有人坐的。

好不容易挨到了上課時間,大家都安份的坐好了,太醫院派來教醫理的夫子也終於到了。

“今天咱們來講第三十二種對人體有益的食物——蓮藕,大家把神農百草經翻到……”

夫子一開口,孟彤就跟被雷劈了似的僵住了。

她對這節醫理課期待了這麽久,等了這麽久,結果這位太醫院派來的禦醫,教的竟然是神農百草經裏的吃食?!

皇家書院一月二十開學,現在都快七月了,整整五個月時間,醫理課就教了三十一種食物。

聽清楚,是食物,是水果蔬菜,不是草藥哦。

醫理課竟然教水果蔬菜?!

這其實是烹任課,而不是醫理課吧?!

聽著夫子按著神農本書經照本宣科,孟彤簡直忍無可忍,騰的一下就從坐位上站了起來,“夫子,本宮突覺身體不適,想要請假,還請夫子準許。”

481見人

這位禦醫一聽到孟彤自稱本宮,眉頭就跳了跳,原本被打斷的不悅也立即煙消雲散了。

他沒見過孟彤,不過一想到皇帝最近收了個義女,便對孟彤和顏悅色的點了點頭,還好心的問,“可要老夫叫個人陪你回去。”

坐在前排的李彥明優雅的站起身,轉身朝孟彤看去。

孟彤見狀,連忙擺手道,“不敢耽擱各位師姐學習,本宮自己回去就行了。”

說完,她沖夫子行了個禮,不待這夫子再說什麽,就急忙快步走出了校舍。

醫理課她是再也不指望了,孟彤要去藏書閣看書,可不敢讓誰送,特別是李彥明。

第一次見到李彥明時,孟彤就覺得這人太傲氣太造作,所以總是下意識的回避這人。她甚至懷疑過,水仙院裏發現的兩次陷阱都有可能跟李彥明有關。

只不過李彥明的醫毒之術明顯不高,又沒有練過武,孟彤才把懷疑的矛頭轉向了別處。

孟彤在藏書閣呆了一下午,回到水仙院之後也直接進了書房繼續看書。

醫理課她是再也不打算去了,那種形同烹任課的醫理課,適合那些大家閨秀,卻不適合她。

再說她都能把《神農百草經》倒背如流了,去上那種課純屬浪費時間。

孟彤一心沈浸於醫書裏,為了擠出更多的時間看書,像是女紅、樂音、禮儀、書畫等課,她通常都是交了功課就回水仙院或藏書閣讀書,也唯有在上騎射課時,因為做了助教的關系,才會走的最晚。

兩天後,孟彤就搬進了公主府。

淩一為了方便孟彤出入和起居,暫時把沈三娘手下的春夏秋冬四女派過來負責日常的打掃和飲食準備,把仲勁和仲茗兩兄弟派過來給孟彤架車,準備等他挑的人給孟彤過了目之後,再讓他們回花前街的宅子。

而住進了公主府之後,孟彤過的就更加自由了,她每天除了上課便是書不離手,一心研究醫術。

宮庭裏的那些風波沒有人在她面前提起,就算在書院裏,孟彤一心撲在醫書上,也不會無聊的去註意那些小姑娘們的閑話,因此一直就不知道那些事。

隨著孟彤慢慢融入書院的生活,她與班級裏的那些女孩子們也慢慢的熟稔了起來。

只不過,有了上次孟彤讓張漫漫當場下不來臺的事情之後,一般大臣家的女孩子,敬畏於她的身份不敢接近她,而真正出身於王候家的女孩,又不屑與她這貧民出身,有名無實的公主為伍。

因此孟彤在班級裏雖不至於受到欺淩,但也沒有人上來巴結奉承,唯一能跟她說得上幾句話的也就是張輕輕和楚圓圓兩人了。

時間匆匆,轉眼就過了半個多月,皇家書院的七夕大比定於每年的七月初二,為期三天時間,而在大比之前將會有七天的長假,再過三天就要放長假了。

不過孟彤早就決定了只要放假就回開封陪春二娘,所以這對她並沒有多大的影響,在沒有放假之前,她仍舊按步就班的沈浸於自己的醫道裏。

夏涼如水,庭院裏涼風徐徐,孟彤著就琉璃燈依案看醫書。

青黛坐在一旁一邊撓頭,一邊一筆一畫的記憶著剛認識的字。宮嬤嬤則坐在兩人身邊,給孟彤的新挎包繡花。

突然,庭院裏傳來一陣風吹衣袂的輕微裂響。

“什麽人在外頭?”孟彤警覺的合起書,直接從椅子裏跳了起來。青黛和宮嬤嬤也全都緊張的圍到了孟彤身邊,警惕的盯著外頭。

院外似乎有人發出了一聲懊惱的低咒,聽聲音像是個男人。

宮嬤嬤雖然手裏有些武功,可論到警惕性,遠不如孟彤,她茫然的神情的這讓孟彤心頭一淩,飛快的拉開抽屜,拿出一顆熏香球就要往桌角的熏香爐裏扔去。

“彤彤,是我,我帶了些人來給你過目。”淩一帶著笑意的聲音讓孟彤停下了扔熏香球的動作。

她把熏香球扔回抽屜裏,提起桌上的琉璃燈,擡腳就往屋外走去。

宮嬤嬤和青黛見狀,也連忙跟了出去。

院子裏,淩一身黑衣站在那裏,臉上帶著一抹得意的微笑,看起來似乎心情很好。

而在他的身後則站了八男三女,看幾人的面龐都非常年輕,有幾人甚至比她也大不了幾歲。

孟彤的目光在幾人身上掃了一遍,轉頭看向淩一,問道,“這些人都是你以前的夥伴。”

“夥伴”兩字尤如千斤重錘般,重重的錘在了淩一和這些少年男女的心頭。

都說殺手無情,在那個地方,他們彼此前一刻或許還是夥伴,下一刻可能就是生死搏殺的死敵了。

殺手是沒有夥伴的,可那並不是他們想要的,他們誰也不想殺死自己生死與共的朋友,所以他們選擇了相信冥一,選擇了逃離那個地方。

淩一淡淡的嗯了一聲,道,“他們都是孤兒,身手也都不錯,宅子裏人手太少了,先把他們安排在宅子裏吧。”

孟彤舉起琉璃燈,走近幾人認真打量,卻見對面的十一個少年男女紛紛微瞇著眼睛,對她投以殺氣騰騰的冰冷眼神。

孟彤抿唇一笑,扭頭對淩一道:“他們身上殺氣太重,確實不適合去藥鋪招呼客人。”孟彤的話音一落,院子裏的氣溫驟冷,十一個少年男女看向孟彤的眼神變得更冷了。

淩一眸色一寒,冰冷的瞪了幾人一眼,才聲音柔和的附和孟彤的話,“他們才從那地方出來,慢慢就會好的。”

這說法孟彤同意。

她將手裏的琉璃燈遞給身後的青黛,上前朝離她最近的一名面相清秀的少女道:“把手伸出來,我看看你體內的赤焰毒有多深了。”

這少女遲疑的看了淩一一眼,見他點頭,才把手伸到了孟彤面前。

孟彤直接伸手搭上她的手腕,半晌才沖那少女微微一笑,道:“你的情況還算好,只服用了五年多的赤焰丹,毒還未入骨,不會影響以後嫁人生子的。”

那少女倏地瞪大了眼,小臉卻慢慢的紅了起來。

482願意效忠

孟彤微微一笑,移步走到另一個女孩面前。

有了那少女的例子,下面的人都知道孟彤要幹什麽了,倒也都乖乖的伸出手給孟彤把脈。

等給十一個人全都診斷過一遍之後,孟彤走回到淩一身邊,道:“他們身上的毒倒還在其次,倒是他們身上的暗傷需要好好調養,不然日後每逢陰雨天,只怕會吃足苦頭了。”

淩一淡然的點了點頭,道,“他們以後都是你的人,這些你決定就好。”

孟彤轉頭看了那十一人一眼,又歪頭看著淩一,道:“你又沒問過他們同不同意,就憑你的一句話,他們就成我的人了?”

淩一看著孟彤,只覺得只要看著她,自己就忍不住想要微笑,他道,“那你去問問他們,看他們願不願意。”

孟彤轉過頭,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十一人異口同聲且目光堅定的道:“我們願意奉小姐為主。”

孟彤忍不住“嘖”了一聲,心說:不愧是殺手組織訓練出來的人,這默契,這氣勢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殺手噬殺且難以掌控,按照淩一的意思是,不用給他們解赤焰丹的毒,只需繼續每月給他們解藥就成了。

可那樣一來,孟彤也怕他們回歸冥殿,畢竟冥殿一樣有可以抑制赤焰丹毒的解毒,他們若是被人策反,是極有可能成為冥殿埋在她身邊的棋子的。

“青黛,你去兔籠裏抓只小兔子來。”孟彤說完便轉身進了書房,拿了兩個藥瓶出來。

孟彤站在正屋前的臺階上,看了淩一一眼,才對那十一人道,“因為我需要一批可靠的護衛,所以淩一去找了你們來。在我的身邊,你們可以過上普通人的生活,每天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保護我以及我身邊人的安全即可。”

“我會給你們解掉赤焰丹的毒……”說到這裏,孟彤故意停了停,成功的看到院中的十一人眼睛全都亮了起來。

孟彤微微一笑,才接著繼續道,“但同時,我也會在你們身上種下另一種更可怕的毒,以防止你們叛變。

當然,種上這種毒之後,只要你們不背叛我,以後就會擁用百毒不侵的體質,要不要留在我這裏,由你們自己決定,在你們選擇之前,我先讓你們看看我所要種在你們身上的毒,毒發時會有什麽效果。”

孟彤沖青黛點了下頭,青黛就提著一只白色的兔子走了過來。

孟彤取出一顆藥丸,餵進兔子的嘴裏,然後就放開了兔子,任它自行逃跑。

只不過這只小兔子只蹦跳了七步,整個身體就劇烈顫.抖起來,然後眼睛、耳朵和嘴.巴裏的血就跟噴泉似的噴了出來,特別是嘴.巴裏,小兔子噴血噴著噴著就開始往外吐內臟,也只吐了幾息的時間,就抽搐著咽了氣。

院中的十一人個少年男女看著這一幕,全身寒毛都炸了起來,整個院子突然變得死一樣的寂靜,

淩一看著這血腥的場面,卻只是微微揚了揚眉,聲音很是溫和的問孟彤,“這毒是新配的?以前沒見你用過。”

孟彤嗯了一聲,興致勃勃對淩一道,“我最近在藏書閣裏翻到了一本寫鬼神的書,得到了一點啟發,所以就弄了這個毒出來。”

什麽鬼神的書能讓人看一眼,就能弄出這麽可怕的毒藥來啊?

在場十一個少年殺手突然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眾人全都看向淩一,用眼神無聲的控訴他。

這就是他說的心地善良的新主子?

話說這姑娘哪裏善良了?簡直比他們這些殺手還兇殘好不好?!

孟彤轉向院中的十一個男女,見眾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對了,不由笑瞇瞇的問,“怎麽樣?你們考慮的如何?要是肯留下就吃一顆這種藥丸,同時服下解藥,以後每月同樣服用一次解藥。不過你們放心,我的藥跟赤焰丹不同,吃了絕對沒有副作用。”

在場十一人,二十二只眼睛全盯著地上死狀淒慘的兔子,沒有副作用什麽的,他們聽著怎麽就那麽沒有說服力呢?

見十一個人半晌都沒一點反應,淩一在一旁淡淡的提醒道,“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人、朋友死於自己的屠刀之下,而無能為力。”

一語驚醒夢中人,一眾少年男女的眼底,驚懼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決絕與堅定。

互相廝殺的日子他們已經過夠了,他們不想死,也不想身邊的人死去,他們已經選擇逃出了冥殿,不留在這裏就只能死。

而選擇留在孟彤這裏,只要他們不背叛,就能安穩的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再不用被迫殺掉自己的朋友和愛人,再也不用活在隨時都會死去的惡夢裏。

“小姐,我等願意效忠於你。”十一人在孟彤面前齊齊跪下。

孟彤沒有說話,只是將手裏的兩個瓷瓶遞給了最前頭的一個少年,道:“兩個瓶子裏的藥丸各倒一顆服下,以後你們就是我孟彤的人了。”

那少年沒有猶豫,拔掉瓶塞,倒出藥丸就直接扔進嘴裏吞了。

藥瓶被飛快的傳遞了下去,隨著這些少年男女們吞下藥丸,他們的目光變得更加堅定起來。

因為他們都知道,自從吞下藥丸的這一刻起,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孟彤滿意的拍拍手,笑道:“好了,既然你們現在都是我的人了,我就先跟你們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叫孟彤,會一點醫術,不過更擅長使毒。我有兩個義父,一個是開封府尹胡清雲,另一個是當今皇帝。

我的封號是解憂,你們平時可以喊我公主,也可以喊我主子。淩一你們是認識的,他現在是我的未婚夫。”

幾道忍俊不禁的笑聲在院子裏響起,十一個少男少女全都目光怪異的看向淩一,心說:這新主子說話可真有意思,說什麽淩一現在是她的未婚夫,難道淩一以後就不是她的未婚夫了嗎?

淩一則目光寵溺又有些無奈的看著孟彤,見她眼波流轉的笑睨他,他也只能苦笑著搖了搖頭。

483取名

“別笑,我話還沒說完呢。”孟彤故作正經的板起臉,擡手指了指人群中一個笑得最歡的少年,才道:“以後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們的家了,我爹娘就我一個孩子,你們既然是孤兒,可以都跟我姓孟,也可以自己選擇自己喜歡的姓。

你們算是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批親衛,所以我想以青字為你們命名,至於叫青什麽你們可以自己想,江河湖海,松楊竹柏,你們想叫什麽就叫什麽,你們決定好了就報給淩一,讓淩一去給你們辦戶籍。”

十一個少年男女站在那裏面面相覷,他們都是自小被冥殿收養的孤兒,自懂事起,他們就以號碼為名,沒有姓,更不知道他們來自哪裏,父母是誰。

而現在,他們的新主人說,有她的地方就是他們的家,他們可以跟著她姓孟,可以自己選擇想叫什麽就叫什麽……

眾人的心緒翻滾著,一個家的重要性,也只有身為孤兒的他們自己,才能明白個中的意義。

人群中的三個年紀不一的女孩互相對視了一眼,直接單膝跪地,道,“請主子為我三人賜名。”

“要我給你們取名字嗎?”孟彤的眸光亮了亮,興致勃勃的搓手笑道,“你們的選擇是對的,我取名字可好聽了,我家青黛的名字就是我取的。”

幾道忍俊不禁的笑聲又起,這下就連淩一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什麽笑,我這可不是自誇。”

孟彤不滿的斜了淩一一眼,就轉過頭目光灼灼的看了眼三個也忍不住笑起來的少女。她指著其中最年長的鳳眸少女,道,“有藥名薇草,又名春草、骨美。氣味 (根)苦、鹹、平、無毒,根及部分根莖供藥用。

有除虛煩、清熱散腫、生肌止痛之效,可治產後虛煩嘔逆,小便淋瀝,腎炎,尿路感染,水腫,支氣管炎和風濕性腰腿痛。所以,你就叫青薇吧。”

青薇恭敬的雙膝跪地,認認真真的沖孟頭磕了個頭,“青薇謝主子賜名。”

孟彤得意的回頭沖淩一挑了挑眉,這才轉頭對生有一對杏眼的少女笑道,“你生這麽白就叫青月吧,皎皎明月光嘛。”

“青月謝主子賜名。”青月歡喜的一樣跪地給孟彤磕了個頭。

孟彤看向年紀最小的清秀少女,笑道:“碧玉小家女,不敢攀貴德,感郎義氣重,遂得結金蘭。這首玉碧歌說的就是你了,你以後就叫青碧吧。”

青碧紅著臉,也學青薇和青月給孟彤磕了個頭,“青碧謝主子賜名。”

淩一見事情說的差不多了,便對孟彤道,“青薇,青月和青碧就留在你院子裏吧。”說著,他看了眼,“青黛,你給她們安排房間。”

青黛連忙曲膝應是。

“至於他們幾個,我會帶到前院去安置。”淩一說完看了孟彤一眼,轉身正準備走人,想了想又轉過身來道,“今天就讓他們先好好休息一天,從明天起,我再讓他們在宅子裏輪流值守。”

孟彤點點頭,目送淩一他們走後,就讓宮嬤嬤幫青黛一起給青薇三人收拾屋子。

公主府的地方大,光是她住的這個院子,東西廂就各有五間房,東廂被她占來改成了藥房和試驗室,西廂卻是空的,正夠讓宮嬤嬤她們每人都住單間。

孟彤回到書房,就拿起醫書繼續研讀起來。巫門的醫典裏確實有很多的秘法和獨門的東西,但民間醫書裏亦有很多巫門醫典裏沒有的東西。

若是師傅還在世,孟彤或許會輕松很多,不過師傅既然不在了,她也就只能用這種最笨的辦法,一點點的從眾多醫書裏去滲取自己需要的知識,努力提高自己的醫術。

第二天一早,孟彤才剛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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