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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便有了動作,原本壓.在趙鐵頭肩膀上的小手,在他的肩頭一按,再順勢往下一扯。

“哢啦”一聲骨頭的脆響,讓所有聽到的人都忍不住頭皮一陣發麻,涼氣直從腳底板往頭頂上鉆。

“啊……俺的手,俺的手——”

骨裂和關節脫臼的聲音,趙平九還是能分清楚的,脫臼雖痛,但只要把骨關節接回去,好好修養幾天也就沒事了。

遠處的村民們被趙鐵頭的慘叫聲也都嚇了一大跳,不少人都驚叫了起來,以為孟彤真打斷了趙鐵頭的骨頭。

直到有眼尖的人看出鐵頭只不過是被孟彤拉脫臼了,大家才慢慢安靜下來。

趙平九知道孟彤並沒有真的打斷鐵頭的骨頭,心也是放下了一大半。

可看著孟彤輕輕松松就把鐵頭的肩骨給卸了,他還是急的大叫,“孟彤!你要打要殺沖著俺來,你別傷鐵頭。”

孟彤這次是真的怒了,她瞪著趙平九冷笑:“趙平九,你以為你就是什麽好東西了?你養子不教,自己想做好人,就讓你兒子來糾纏俺?俺是生來欠你們家的嗎?你家對俺家的恩情,俺可是用三百兩白銀還清了的。”

孟彤一腳點在趙鐵頭的腳踝上,內力一催,巧勁一送,只聽又是一聲“哢嗒”脆響。

“啊……俺的腳,俺的腳斷了——”趙鐵頭白著臉,仰頭大聲慘叫。

趙平九急的跳腳,“孟彤,孟彤,千錯萬錯都是俺的錯,你別動鐵頭,你要出氣就沖著俺來好了,你要卸骨頭就卸俺的,俺發誓以後再也不會讓鐵頭出現在你面前了,俺發誓。”

“你這種偽善之人的誓言就跟狗屁一樣不值錢!”

這兩次的事情算是讓孟彤徹底看清了趙平九的為人了。

相較於孟大柱這種惡人,孟彤對於趙平九這種道貌岸然,對她們家有點兒恩情就理所當然的想要欺壓她們家的人,更是深惡痛絕。

她瞪著趙平九罵道,“可笑俺以前還拿你當親爹一樣尊敬,但凡打到了什麽野味都往你家送一份,現在想想,俺當初還不如直接把東西拿去餵狗了呢。”

“你看不上俺,你想讓你兒子對俺死心,你自己大可以告訴他,罵他、關他,餓他,真不行打他一頓也就是了,以趙鐵頭膽小懦弱的性子,你要是有心阻止,他壓根兒就不敢跟你們對著幹。”

“可你是怎麽做的?你態度含含糊糊,總讓他覺得只要鬧一鬧就還有希望,是你暧.昧不明的態度給了他膽子,讓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跑來糾.纏俺。”

“你是可以繼續做你的慈父了,可你想過俺沒有?俺是個以後要嫁人的姑娘,你有想過你兒子對俺一再糾纏,會讓俺名聲盡毀嗎?”

“還是說你覺得以你在村子裏的地位,壓根兒就不用在不乎俺的名聲毀不毀?”

“你既然養子不教,把你兒子往俺身上推,俺就幫你好好的教,真是慣的他,還想拿刀子捅俺?”

孟彤擡腳就往趙鐵頭的另一只腳腕踹去,巧勁一送,又是一聲“哢嗒”骨響。

“爹,爹,救命啊,你快救救俺啊,俺好痛,俺真的快要痛死了,爹……”

遠處看熱鬧的鄉親們聽著這一聲聲的慘叫,雖然知道孟彤只不過是卸了趙失頭的骨頭,可那一聲聲骨頭的脆響,還是讓眾人只覺得全身發冷。

趙平九在村子裏的名聲原本不錯,但孟彤和趙鐵頭的婚事在村子裏沸沸揚揚的傳了一個多月之後,又傳出趙鐵頭和邵金荷定親的風聲,這讓村裏人沒少在背地裏議論趙平九夫妻倆的不厚道。

全村人都知道孟彤年紀雖小,但那脾氣是真火爆。但大家也都知道孟彤那小老虎似的兇性,只針對欺負他們一家的陳金枝等人,而在面對村裏人時,孟彤卻是個乖巧知禮,知恩圖報的好孩子。

他們一家人的日子明明過得並不容易,但孟彤但凡在山上弄到點什麽好東西,也總會記得給幫助過他們的村裏人送些。

那日孟彤進村送茶送肉的事,有不少人都看到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那日在趙家鬧得那一場,孟彤當時說的那些話,扔下的那三百兩償還趙家恩情的銀票,被賴八等人給傳揚出去之後,趙平九一直以來在村子裏塑造起來的高大形象,算是徹底被顛覆了。

此時看著趙家父子和孟彤鬧成了這樣,觀圍的鄉親們看著雖然心驚,但他們罕見的選擇了沈默以對。

在場所的有人都沒有說話,也沒有人出聲,只是靜靜的看著事態的發展。

趙鐵頭痛的身子不停的抽搐,冷汗跟下雨似的冒出來,就只差在地上打滾了。

可孟彤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他連動都不能動一下,只能哭嚎著大叫,“俺不敢了,彤彤,你放過俺吧,俺以後再也不說俺喜歡你了,爹,爹,俺娶表妹,俺不要孟彤做媳婦了,俺不要孟彤做媳婦了。”

孟彤一聽這話,眼睛瞬間就瞪圓了,敢情趙鐵頭會糾纏她,還是趙平九在背後操縱的?

她猛然擡頭不敢置信的看向趙平九,見他鐵青的臉色中隱現尷尬之色,心中瞬間就了悟了。

趙平九以為他是誰啊?這也太欺負人了。孟彤越想越窩火,整個人幾乎都要炸了。

要不是自己好運的遇見了師傅,要不是有師傅給自己洗筋伐髓,要不是她這幾個月的苦練不綴,反應和身體的靈敏度都提高了很多,趙鐵頭剛剛那一下沖撞,她是絕對躲不過的。

166驚恐

趙平九一句“不懂事”就想輕飄飄的帶過,她呸!

也不想想,她今年才九歲,而趙鐵頭今年十三歲,整整比她大了四歲,到底誰才是該不懂事的那個?

“好好好,趙平九,你真是好樣的。”孟彤扭頭看向一邊根本沒聽出趙鐵頭話中的貓膩,竟還一臉氣憤的瞪著她的邵金荷,不由一下就樂了。

“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邵金荷跟趙鐵頭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趙平九,這婚事不是你自己定下的嗎?”

“怎麽?你現在是覺得邵金荷配不上你的寶貝兒子了,就讓你兒子來糾.纏俺?想把婚事鬧崩了?你這算盤打的可真夠響的啊。”

聽到這話,邵大的臉色一下就不好看了。

可孟彤說了這麽多,邵金荷竟然還沒有弄清楚狀況,還指著她嚷道:“你休想挑撥俺跟俺姨和姨夫的感情,俺才不會中你的奸計呢,俺姨早就把定情信物給俺娘了,鐵頭表哥是俺的男人,你別想跟俺搶。”

“搶?俺可不會跟你搶,俺巴不得他永遠都別出現在俺的面前才好。”孟彤笑著說完,手掌一移,扯住趙鐵頭的手臂拉起來用力一抖,只聽“哢嗒,哢嗒”數聲,趙鐵頭的肩、肘、手腕,甚至是五根手指都寸寸脫臼。

“啊——”趙鐵頭慘叫一聲,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鐵頭!”趙平九一見兒子翻了白眼,就要擡腳沖過來,卻見孟彤一腳踹上趙鐵頭的膝蓋彎。

又一聲“哢嗒”聲傳來,趙鐵頭慘叫一聲,醒了過來。

“爹!爹!俺好痛啊,你救救俺啊,俺要痛死了,俺真的要痛死了,爹啊,您救救俺啊。”趙鐵頭四肢無力的癱在地上痛哭流涕。

趙平九看著兒子這樣,簡直心疼欲死,他握著拳頭瞪著孟彤怒吼:“孟彤,殺人不過頭點頭,鐵頭只是個孩子,你竟然如此惡毒的折磨他。”

“難怪你奶罵你是白眼狼,養不熟呢,你如此兇性,誰敢把你留在身邊,你爹和你娘都是被你給拖累,才會被你奶和你爺給趕出家門的,你竟然到現在還不知收斂?”

“你不愧是村子裏數得上名兒的人物啊,趙平九,都這種時候了,還跟俺玩心機。”孟彤回頭看了眼緊緊把春二娘護在身後的孟大,看著他白著一張臉,卻沒有出聲阻止她一句。

孟彤忍不住就笑了,她蹲下身,把手中的鐵片貼上趙鐵頭的脖子,然後才回頭問孟大,“爹,您覺得俺做錯了嗎?”

孟大面色雖然蒼白,卻很堅定的搖了搖頭,他的目光緩緩擡起,毅然迎向氣急敗壞的趙平九,聲音溫和卻擲地有聲的道:“俺的閨女知恩圖報,恩怨分明,待俺們一家好的人,她會千輩百輩的報答,她的兇性是用來對付欺淩俺們的人的。”

“平九哥,你覺得俺家彤彤兇性,可你怎麽不想想你做了啥事,才讓俺家閨女對你們這麽兇性的?你怎麽不想想你家鐵頭剛才都做了啥?”

“他是要拿刀子捅俺閨女啊,就因為俺閨女不喜歡他,看不上他,不想嫁給他,他就拿刀子要捅俺家彤彤。”

“要不是俺的彤彤最近拜了個師傅,學了點兒功夫,現在躺在地上的人就是她了。”

“你的兒子你知道要寵著、慣著,不想自己做惡人,就把他推到俺閨女面前。可你有沒有想過,你兒子已經十三了,他長得俺閨女壯,比俺閨女高,俺的彤彤才九歲,身高還不到你兒子的肩頭呢。”

“你說你的兒子還小,還不懂事,那俺的閨女呢?你兒子十三了還不懂事,俺閨女才九歲就該比你這個活了半輩子的人還要懂事嗎?”

趙平九對孟大的話有些不以為然,他看不起,甚至是有些鄙視孟大的。

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妻兒都保護不了,還能算是男人嗎?還不如早點兒死了算了。

趙平九也並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麽錯,他對孟大一家有恩,他在他們最困難的時候拉了他們一把,讓他們免於無處容身,凍死街頭的命運。

現在他只不過是想利用孟彤幫鐵頭擺脫邵家的婚事,這又不會讓孟彤少一塊肉,怎麽就不可以了?

不過想是這麽想,趙平九卻知道他的這些想法是萬萬不能說出來的。他只能鐵青著臉瞪著孟彤,抿緊嘴唇保持沈默。

孟彤卻聽得眼眶直泛酸,眼淚都差點兒滾下來,她扯著嘴角沖孟大笑道:“爹,說白了,他趙平九也就是個柿子專挑軟的捏的勢利小人罷了。”

孟大實在難抑心中的怒意,急喘了兩口氣才的瞪著趙平九,繼續道:“平九哥,你是不是覺得俺身子弱,就算你們欺負了俺閨女,俺也打不了你?所以你們一家子就可勁的欺負俺家彤彤?”

孟彤轉眼看向無言以對的趙平九,譏諷的揚起嘴角,哼道:“你不過是仗著幫了俺家幾次忙,想要攜恩讓俺一次次報答你們罷了。”

“你道俺上次為啥那麽大方,直接在你家桌上扔下三百兩的銀票,還清俺家欠你家的恩情?俺就是看清楚你們一家子的嘴臉,不想跟你們糾纏了。”

“你們趙家就沒有一個好東西,俺真想問問,俺上輩子倒底是欠了你們什麽了,你們要這麽糟蹋俺?”

“就因為俺爹身子弱,打不過你們,就因為俺娘膽子小,不會打到你家門上,所以你們就可以這麽隨便的糟踐俺?”

“隨口就說要把俺定給你兒子,你當你兒子是金雕的還是玉鑿的?人人都會喜歡?你們問過俺一聲了沒有?”

“俺家不住在村子裏,沒聽到什麽風言風語,你們趙家總是住在靠背村的吧?你們就沒聽到別人在說俺跟你家寶貝疙瘩的事兒?你們既然不願意俺跟你們兒子好,為什麽不出去跟鄉親說清楚?”

“糟蹋俺的名聲就那麽好玩兒嗎?欺負俺是不是讓你們很有成就感?”

“你趙平九是不是覺得你對俺家有恩,俺孟彤以後就算再能幹,也得被你們趙家壓一頭,你們想對俺怎麽樣,俺都不會吱聲兒嗎?”

167她就是個瘋子

“啊?”隨著這聲憤怒的,驟然提高了八度的“啊”音,孟彤的手刀準確的劈在了趙鐵頭另一只還完成的手肘上。

然後脫臼的“哢嗒”聲和趙鐵頭的慘叫聲便隨之再次響了起來。

“沒有,俺沒有,孟彤你夠了,你還想折磨鐵頭到什麽時候?你們可是打小一起長大的啊,你怎麽就能這麽對他呢?”

孟彤看著他冷笑,“俺也想問問,俺跟他可是打小一起長大的呢,他怎麽就能狠心拿刀子要往俺身上捅呢?”

“俺還就不明白了,趙平九,難道在你的眼裏,你兒子是寶貝疙瘩,是小孩子。別人家的孩子難道都是泥巴木頭嗎?都是欺負你家寶貝疙瘩的地痞流氓嗎?”

“都說你趙平九是靠山村裏有頭有臉、說話響當當的人物,你平常說的那些響當當的話,難道就是這些屁話嗎?”

趙平九紅著眼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地上痛得已經出氣多入氣少,只能哼哼了的趙鐵頭,擡眼看著孟彤問,“什麽都不用說了,你就說說想咋樣才肯放人吧?”

孟彤笑了,“要俺放人很簡單啊,只要以後你這白癡兒子和侄女兒別再出現在俺面前,俺可是很樂意放人的。”

遠處圍觀的那些靠山村的村民雖然都沒有交頭結耳,也沒有出聲,但是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卻刺眼的讓趙平九只覺針紮似的難受。

這孟彤實在太可怕了,她聰明根本不像個九歲的孩子,竟然只憑鐵頭的兩句話,就猜到了他的全部心思。

趙平九不敢再跟孟彤閑扯下去,就怕再扯下去,只會讓自己更加丟臉,便道:“好,俺向你保證以後鐵頭和金荷都不會再去糾.纏你,以後只要一看到你,他們就繞道走,這樣總行了吧?”

孟彤點點頭,冷聲道:“你最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要是他們再敢來俺面前晃悠,俺可不保證,再有下次,俺會不會直接對他們痛下狠手了。”

“痛下狠手,真是好大的口氣!”趙平九還來不及開口,邊上的邵大就重重的哼道,“鐵頭都給你折磨成這樣了,你還想下咋樣的狠手,殺人可是要償命的,你要不怕死就盡管試試。”

“大哥!”趙平九氣急敗壞的怒道:“您就別在這裏添亂了,她是真的敢殺人的。”

邵大被趙平九吼的有些反應不過來,楞了楞才看著好整以暇的孟彤訥訥道:“她要是敢殺人,就不怕她死了之後,她爹娘沒有照顧?”

趙平九一臉不耐的沖他怒吼道,“你看他爹那個樣兒像是能活長的樣子嗎?這丫頭就是個瘋的,不然你以為俺為啥站在這裏看著她拆鐵頭的骨頭?”

邵大沒想到趙平九會這麽說,不過卻有些被驚到了。

而邵金荷直到此時才從趙平九和邵大的話裏聽明白,孟彤是真的兇性,而不是在嚇唬人。

想到那日她偷跑去孟家大門外偷窺,孟彤要拿箭射她時,她還以為孟彤只是在嚇唬她,仰著脖子跟她對吼。甚至後來跑走也只是被嚇了一跳,怕自己一個人在孟彤手裏會吃虧才走的,邵金荷就後怕的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孟彤此時可沒時間管邵金荷為什麽瞪著她,一臉見鬼了的表情,她知道趙平九是有些見識的,想來她露的這一手拆人骨頭絕活兒,應該也夠趙平九明白她並不好惹了。

而就趙鐵頭外表強勢,實則懦弱膽小的個性,經過了這次的卸骨之痛,相信他以後做夢都不想再著靠近她了。

一場架吵下來,能永久性的解決掉兩個麻煩人物,雖然過程讓人感覺很糟心,但孟彤對此結果還是很滿意的。

她點著頭沖邵大齜牙笑道:“趙平九說的沒錯,俺就是個瘋的,你們最好不要再犯到俺跟前來,不然就別怪俺對你們不客氣了。”

“好了,孟彤,俺跟鐵頭他大舅都跟你保證過了,你現在可以放過鐵頭了吧。”趙平九深怕再讓孟彤扯下去,又扯出事端來,立即緊張的出聲催促,就怕孟彤還不肯罷休。

孟彤轉頭看向邵大。

邵大有些困難的咽了口口水,點頭道,“俺保證俺閨女以後見著你,就會繞道走。”

開玩笑,這樣兇悍瘋狂的女娃兒,他那個沒腦子的女兒要是敢再去她跟前晃悠,他非打斷她的腿不可。

孟彤滿意了,她伸手一把提起地上的癱軟如泥的趙鐵頭,另一只手飛快的在他身上動作起來。

眾人只聽得一連竄的“哢嗒,哢嗒”的骨頭脆響,然後趙鐵頭淒厲致極的慘叫聲就響了起來。

圍觀的一眾鄉親被嚇的差點兒沒跳起來,不少人跟邵金荷一樣,嚇的跟著尖叫起來。

趙平九和邵大的則緊緊的握著拳頭,面色鐵青的僵立在那裏,一動都不敢動。

也不過幾個眨眼的功夫,就見孟彤放手退開的時候,趙鐵頭往前踉蹌了兩步就站住了,那樣子看著好端端的,哪裏還有剛才癱在地上像一堆爛泥似的樣子?

“這……這是好了?”在遠處圍觀的賴八不可思議的低呼了一聲,一眾人這才反應過來。

“哎呀,彤彤可真是長本事了,就她玩的這一手,以後這十裏八村的,還有誰敢惹她呀?”

“這拆人骨頭就跟玩兒似的,這麽一眨眼的功夫就把鐵頭的骨頭給裝回去了,不了得呀。”

“孟大和春二娘都是軟脾氣,這閨女卻是個兇悍的,現在倒是能護著自己不吃虧了,只不過這兇名傳出去了,以後想要嫁人可就難羅。”

“唉,誰說不是呢……”

隨著這一聲嘆息,一眾圍觀的鄉親們無不露出可惜和憐憫之色。

就好像已經看到了日後,孟彤無人問津的淒慘情境一樣。

趙平九現在可沒心思聽鄉親們在討論什麽,他一見孟彤放開了趙鐵頭,立即一個箭步就沖了上去,把還沒反應過來的趙鐵頭緊緊的護在了身後,一臉防備的瞪著孟彤。

兒子被人折騰的這麽慘,趙平九不是沒有想過要好好教訓孟彤一頓,但孟彤剛才那一手拆人關節的手法實在太過利索了,他又聽孟大說孟彤拜了師傅,學了武藝。

168撞

生性謹慎的他,在沒有弄清楚現在的孟彤手段有多利害之前,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孟彤現在也不怕趙平九就是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雖然鬥起來,她身邊有孟大和春二娘,看似肯定會吃虧。

但孟彤前身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在村子裏太過深入人心了,再加上她還魂之後言行舉止越發條理分明,冷靜睿智,極積的與村子裏鄉親們交好,表現出來的戰鬥力和行動力連成年人都不敢小看。

有了這些因素的牽制,孟彤料定了趙平九為了名聲,肯定是不敢在大庭廣眾下對她動手的。

也正因為如此,孟彤根本不管趙平九和邵大等人是個什麽表情,她淡定的轉身扶住孟大,以眼神示意膽怯的春二娘扶著孟大上騾車。

等將兩個都送進車廂,孟彤才回到車前,她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一臉戒備的趙平九等人,這才坐上車轅,從容的揮動馬鞭,驅車緩慢的越過一眾看熱鬧的鄉親,駛上了村口的土路。

一眾看完了熱鬧的鄉親們見孟彤要走了,也都轉身準備回村子,有些人見孟彤趕著車過來,還都自覺的讓開路善意的讓她先走。

孟彤驅著車,一路笑著叔叔、伯伯、嬸嬸、大娘的叫過去,一副乖巧懂事的乖乖女模樣。

若非剛才大家全都親眼所見孟彤彪悍的拆裝了趙鐵頭全身的骨頭,還當她跟剛才那個滿身戾氣女煞星是兩個人呢。

孟彤準備回家了,照理說事情也應該到此為止了。

看完了熱鬧,準備回村的鄉親們是這樣認為的,孟彤和孟大等人也是這麽認為的,但是人生中的意外無處不在,事情往往就是這麽的讓人難以預料。

孟彤驅著騾車才拐上通往村口的土路,還隔著老遠,就看見孟大柱和孟七斤一人一邊,幾乎是提溜著陳金枝往她這邊急跑過來。

原本已經跑得有些力竭,都快架不動陳金枝了的孟大柱和孟七斤,一看到孟彤駕車而來就跟見到了無數飛舞的銀元寶一樣,眼睛一下就精光大放。

“孟彤,你個作死的賠錢貨,總算讓老娘逮著你了。”被孟大柱和孟七斤提溜著幾乎腳不沾地的陳金枝,看著騾車上的孟彤就興奮的尖聲獰笑起來。

原本被孟彤落下了一段距離的村民們一聽這聲音,立即就跟打了雞血似的,一改之前懶散回村的模樣,一窩蜂的從樹林子裏跑出來,全都湧上土路伸長了脖子往這邊看。

牛二一見被架著跑的陳金枝,就由驚叫起來,“哎呀,陳金枝那老婆娘咋出來啦?”

“壞了,看孟大柱和陳金枝這娘仨的架勢,是又準備要找孟大一家的麻煩啊。”陳大娘也忍不住皺眉叫道。

二流子不以為意的道:“怕什麽,你們沒見孟彤那丫頭剛才有多猛嗎?孟大說孟彤丫頭拜了師傅學了武藝了,難道她還會怕孟大柱和孟七斤這兩個孬貨?”

站在牛二邊上的黃氏插嘴道:“你懂什麽?鐵頭是鐵頭,那是外人,彤彤那丫頭下手當然不用顧忌了,可陳金枝再怎麽以說也是她奶,她……”

黃氏話說到一半就嚇的說不出話來了,不用她說,眾人也都看到了。只見孟彤突然狠抽了騾子一下,那原本跑的慢吞吞的騾子,吃痛之下,慘叫一聲就揚蹄往前沖去。

而百十步之外就是滿臉興奮的向他們沖去的孟家兩兄弟和陳金枝。

劉大叔一拍大.腿,急道:“壞了!孟彤那丫頭這是想撞死陳金枝啊。”

在場眾鄉親一見孟彤這架勢,臉色全都變了。

二流子卻興奮的拍手大笑了起來,“這下可有好戲看了,孟彤那丫頭果然是個悍的。”

“哎呀,這都什麽時候,你還幸災樂禍。”陳大娘氣的用力推了二流子一把,跟著眾人就急急往前跑去。

而原本還在興奮的得意獰笑的陳金枝和孟大柱兩兄弟,一見孟彤抽在騾子身上的那一鞭,和孟彤冷冷看著三人的冷笑的目光,也都嚇的僵住了。

“孟,孟彤,你個賤丫頭想幹啥?”陳金枝還有點兒沒反應過來,只瞪著眼睛沖孟彤聲色俱厲的大吼。

孟大柱和孟七斤可沒陳金枝的膽子,兩人一見孟彤那恨不得直接撞死他們的目光,頓時嚇的手一松,扔下陳金枝扭頭就跑。

陳金枝“哎喲”一聲就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孟大柱和孟七斤被野狼追出了經驗,此時知道孟彤想要撞死他們,立即頭也不回的往村口跑,邊跑還不忘一邊鬼哭狼嚎的大叫,“殺人啦,孟彤那死丫要駕車撞死人啦……”

這一幕別說是那些怕出事,匆匆趕來的鄉親們看呆了,就連孟彤自己也看呆了。

陳金枝護來寵去的,就養出了這麽兩個玩意兒?

“奶,俺二叔和三叔可真不愧是你的好兒子啊,這逃命的本事可真是一流啊,你看他們跑得多快,這都快跑到村門口了。”孟彤放聲大笑,看到陳金枝楞楞坐在地上的樣子,她心中那叫一個暢快啊,滿腔的戾氣反而消了大半。

她扯住了韁繩,讓才瘋跑起來的騾子緩下了速度,緩緩的駛到陳金枝身邊,居高臨下的笑著與面色陰沈的陳金枝對視。

“奶,俺還以為在那個家裏,只有俺對你們恨之入骨呢,沒想到俺二叔和三叔也巴不得你早點死啊?”

“你個爛了心肝的喪門星,俺……”陳金枝被孟彤激的從地上蹦起來,張牙舞爪的就要往車轅上的孟彤撲,可一看到孟彤從靴子裏拔出來的匕首,她又嚇的僵在了那裏,不敢再動了。

“奶,俺可是忍你很久了,要不是因為你生了俺爹,你還真以為俺不敢拿刀子紮你是咋滴?”

孟彤把匕首插回靴子,一邊一抖韁繩駕車而走,一邊大聲笑道:“奶,俺發現直接撞死你,還不如讓你活著,俺就等著看你老了,被你那兩個寶貝兒子虐待的活不下去的好日子。”

“爛了心肝的賠錢貨!喪門星!你會不得好死的。”陳金枝跳著腳,兇狠的沖著遠去的騾車又叫又跳。

169惡人先告狀

孟彤嗤笑一聲,心情極好的駕車遠去。

車廂裏的春二娘和孟大卻雙手緊緊交握著,兩人緊抿著嘴唇,臉色蒼白的低著頭。

耳邊陳金枝惡毒的叫罵聲雖然越來越遠,卻仍如尖刀一般深深的紮在他們的心上,讓他們痛入心菲。

明明是親生的母子,她卻視他們為仇敵,恨他們入骨,還這麽惡毒的咒罵他們的女兒,他們的母親是真的一點兒都沒把他們當做親人了。

騾車往前飛奔,可還沒跑兩步,孟彤就見村子裏湧出一大幫人。

孟彤一眼掃去,看著都有些眼熟,她看到孟大柱和孟七斤拉著跑在前頭的幾個年輕人在說著什麽,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手就下意識的拉住了韁繩,讓騾車的速度慢了下來。

車廂裏的春二娘和孟大感覺到車子又慢了下來,不由都是一驚,這中元節本來就是很忌諱爭吵的日子,可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事情,這讓兩人的心情都不禁沈入了谷底。

孟彤看到那些聽孟大柱兩兄弟說了什麽的年輕人,紛紛轉頭對往她投以錯愕和難以置信的目光,心中便猜到了一些什麽。

她穩穩的駕車繼續往村口接近,就看到孟大柱和孟七斤又轉向,往從村子裏跑出來的孟家族長等人跑去,邊跑還一邊大聲哭嚎道:“族長啊,你可要為俺娘作主啊,孟彤忤逆不孝,喪心病狂,竟然駕車把俺娘給撞了啊。”

孟彤一聽這話,差點兒沒噴笑出來。

這兩個混蛋只顧著自己逃命,把老娘往路中濁上一丟,就連頭也不回的跑了,這會兒還想跑到族長那裏去倒打她一耙?他們就沒聽到陳金枝那中氣十足的咒罵聲嗎?

“彤彤……”車廂裏的孟大和春二娘自然也聽到了孟大柱他們的哭嚎聲。

“爹,您一會兒就裝不舒服,呆在車裏不要出聲。”孟彤拉開車廂的布簾,沖裏頭的孟大和春二娘安撫的笑了笑。

又道,“娘,您照顧好爹,你們就呆在車子裏,俺沒叫你們出來以前,你們都別出來,也別出聲,這些事情俺能應付的,你們別擔心。”

孟大嘆了口氣,無奈的點了點頭。他嘴笨,春二娘膽小,他們兩個都不是與人吵架爭辯的料。

而孟彤雖然年紀還小,但能力是他們有目共睹的,他們一家三口也只有孟彤有能力處理這種事情了。

春二娘見孟大點了頭,就連忙叮囑孟彤,“那你自己小心點。”

孟彤笑著沖她點點頭,順手掩好車簾,繼續認真駕車。

而聽了孟大柱和孟七斤的哭訴,打算跑去查看陳金枝是死是活的幾個孟家族中的年輕人,一跑上土路就看到了在遠處又蹦又跳,宛如瘋婆子一般指著孟彤的騾車大罵的陳金枝。

幾個年輕人一楞之後,就站在原地不動了,卻忍不住同情的看向駕車而來的孟彤。

他們不是傻子,孟大柱和孟七斤說孟彤駕車把陳金枝給撞了,可事實是陳金枝就跟個瘋婆子似的,在路上又叫又跳的罵人,那聲音大的他們這邊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就她那副兇神惡煞樣子,哪裏像是被騾車給撞了?

估計騾車看到她,都要怕陳金枝把它給撞了吧?

此情此景讓幾個孟家族中的年輕人,立即就聯想到孟九根家發生的那一樁樁讓人只覺的不可思議的事情。

在快要貓冬之際,孟九根和陳金枝把孟大三口分出去單過。

山地這邊才開始起房子,陳金枝就帶著兩個兒子不幫忙也就算了,卻只想著蹭吃蹭喝。孟彤跪地給孟大柱和陳金枝等人磕頭,只為了不讓他們拿走給幫忙的村人準備的肉餅,可就是這樣,一家三口當晚就被趕出了家門。

大雪剛融時,孟大柱在趙家大吵大鬧,只為認定了孟大一家三口已經在貓冬時餵了野狼,想讓人陪他一起去把分給孟大家的口糧搬回家。

前不久,孟大柱和孟七斤更是跑去孟大家,搶走了人家辛苦攢了一大半年的布匹、銀錢,就連孟大用來治病的藥酒都沒有放過。

一家子用搶來的銀錢去鎮上買肉吃,結果買到了臭肉,吃得全家人上吐下瀉,差點兒沒了性命。

人人都說陳金枝、孟大柱和孟七斤等人是作孽太多,遭了報應。

反觀孟大一家,孟大就是個不能碰的病秧子,春二娘就是個全沒脾氣,任人拿捏的受氣包,以前就經常聽說孟彤頂撞長輩,忤逆不孝。

可孟大一家搬出來單過的這大半年,孟彤的表現村裏人都看在眼裏,這個同族的小妹妹,雖然脾氣火爆了點,但對於不欺負他們一家的鄉親們,卻一向是乖巧有禮,再溫順不過的。

他們之前聽到孟大柱和孟七斤驚慌失措的哭嚎,還真當孟彤脾氣一上來就把陳金枝給撞了,誰知又是孟大柱和孟七斤想要誣賴人,他們這是又想找孟大一家的麻煩了。

想到這裏,幾個孟家同族的年輕人面面相覷之後,不由都有些無奈又同情的嘆了口氣。

那日在趙家發生的事情,經由賴八等人的嘴,早已傳得全村皆知。

趙榮自私的對外傳出孟彤和趙鐵頭要定親的消息,最後趙平九兩口子卻因為嫌棄孟大和春二娘累贅,找了自家侄女與趙鐵頭定親,把孟彤給涮了。

賴八等人掛在嘴上一說再說的,就是孟彤豪氣的拿出三百兩銀子,要還清趙家對她們一家的恩情,並講明以後井水不犯河水的事情。

也正是經由他們一再的吹噓,讓孟彤這大半年來,在村子裏本就已經不小的名氣,更加響亮了起來。

人人都知道孟彤知恩圖報,恩怨分明,她只會對欺負他們一家三口的人兇性。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孟彤一家自打搬到山地那邊落戶之後,每次孟彤進村,都是給曾經幫助過他們一家人的村人送吃送喝的。

除了在面對陳金枝和孟大柱等人時,孟彤會變得兇悍和刻薄之外,她在面對村裏的鄉親們時,從來都是乖巧溫順又懂禮知禮的。

170看不起

現在看陳金枝和孟大柱等人的架勢,顯然是又準備要欺負他們一家子了。

孟彤看到孟族長往她這邊看來,便很識趣的駕車迎了上去。

今天是中元節,孟家的族人要聚在一起祭祖過節。

因此,孟彤看到孟家族長身後跟著那麽多人,也並不覺得奇怪。

陳金枝顯然就是想借著今天全族人都在的日子,想要在族長和孟家族人面前告訴他們一狀,從而從他們家撈到些好處。

清酒紅人面,財帛迷.人眼。想要害她,還想從她身上撈好處?

她就是扔了丟了,也不會便宜了這些沒良心的親人。

“孟彤!”孟族長沈著臉走過來。

孟彤把騾車停穩,就輕巧的跳下車,恭敬的向孟族長拱手行了一個男子的揖禮,“孟彤見過族長爺爺。”

以女子之身行揖禮,雖然有些不倫不類,不過孟彤一身男裝打扮,對族長的態度又恭敬,還是獲得了一眾孟家族人認可。

孟族長的臉色也緩和了下來,道:“孟彤,你二叔和三叔現在告你駕車撞傷了你奶,你自已來說,可有此事?”

孟彤還來不及開口,孟七斤就沖了上來,指著孟彤怒聲叫道:“族長,這還用問嗎?俺娘可還躺在那頭的土路上呢,這死丫頭喪盡天良,竟敢駕車撞自己的親奶,您可要為俺們作主啊。”

那幾個一直站在土路上沒動的孟家族中的年輕人,聽到孟七斤的怒吼,又看著陳金枝提著裙擺健步如飛的往這邊跑來,不禁都是一頭的黑線,紛紛無比鄙視的扭頭瞪視著孟大柱和孟七斤。

根本不用孟彤開口解釋,就有人看不過去的指著土路那頭跑來的陳金枝,叫道:“族長,孟七斤在說謊,孟家嬸子根本就沒有被撞,她正往這邊跑過來呢,不信你們看。”

眾人一聽,全都往土路上跑去。

孟大柱和孟七斤不敢置信的看了孟彤一眼,也連忙跟著沖到土路上,往土路東頭望去。

而土路另一頭的陳金枝,一見族長和族中眾人都跑到路上往她這邊看,連忙激動的又是拍大腿,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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