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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卷三: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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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心地朝床下看去, 摔成一張鼠餅的白毛倉鼠正在奮力蹬著小短腿, 努力扒弄幾下就變回圓滾滾的小肉球, 飛快地跑離病房,從門口的角落瞬間躥出,不見蹤影。

蘇裴深嘆氣,他倒不擔心布丁的安危問題,好歹是只妖, 應該不會蠢到在醫院被人抓住……的……吧?

老管家見蘇裴深的心思都被那只白毛倉鼠帶走, 將切塊的蘋果放到一邊,說:“我這就出去找。”

“不用, 它玩累了會自己跑回來。”蘇裴深拿起插在蘋果塊上的牙簽, 慢慢吃起來,“味道不錯, 又脆又甜,啾啾肯定喜歡。”

他話音剛落,之前那個青年返回來:“什麽好吃的?”

蘇裴深舉起一個遞到他嘴裏:“蘋果,怎麽樣?”

“嗯,好吃!”之前的郁悶一掃而光,布丁又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快樂倉鼠妖。

老管家是中英混血,雖然長時間居住在國內,但從小跟著母親學英式禮儀, 所以很快就註意到布丁舉頭投足之間的英倫味道,好奇:“這位先生來自英國?”

布丁眨眨眼,點頭:“嗯, 剛從英國來這沒幾天。”

老管家看向蘇裴深,蘇裴深覺得這眼神裏的意思太紮心,默默移開視線,沒和老管家對上。

最終這一盤的蘋果大部分都進了布丁的肚子,布丁吃飽喝足就開始趴在床沿邊睡,老管家沒多問蘇裴深什麽,收拾果盤退出房間。

蘇裴深最喜歡拿大拇指指尖摩挲布丁的臉,軟軟的,怎麽摸都不會膩,不過自己也的確該休息了,手還留在布丁臉上,閉上眼睛小憩。

所以蘇父訓完那些失職的保鏢、看望傷重的秦雷後,一進蘇裴深的病房就看到這一幕:自家兒子病床邊趴著一位陌生的青年,兒子已經進入淺眠,而他的手還留戀在青年臉上不肯離開。

蘇父:“……”

他走到床邊,沒有叫醒兒子,而是默默拿出手機拍下青年的臉,發給別人:查查,這人的背景來歷。

知道自己兒子傷勢並不太嚴重,又看到他現在這副樣子,蘇父安心地背手離開房間,全程沒有說過一句話,仿佛他從未進來過。

病床上的蘇裴深睜開眼,摸摸布丁的腦袋,繼續休息。

等布丁睡醒的時候,蘇裴深讓門外的兩名保鏢先送布丁回家,布丁本是不肯走,蘇裴深說:“這裏都沒啥好吃的,啾啾明天帶點好吃的給我,好不好?”

布丁這麽一想,還真是,於是開心地點點頭,乖乖跟著保鏢踏上回家的車程。

等布丁離開,蘇裴深喚來老管家拿回自己的手機,馬上就給自己父親打電話:“爸。”

蘇父正在家裏看手下報告上來的布丁資料:“怎麽了?”

“既然您已經知道,那我就明說了,我不可能娶妻生子。”

“因為那個英籍華人?”

蘇裴深的語氣裏洋溢著幸福:“嗯。”

“胡鬧!”蘇父怒道,“我以為你玩玩就算了。”

“爸,這沒法只是玩玩,我也很想只是自己一時糊塗,但是回到國內的三年,我無時無刻不都在想他,除了他之外,我的眼裏、我的心裏就再也看不見其他人。”

“……”蘇父被肉麻地激起一身雞皮疙瘩,趕緊打斷,“那也不必不娶妻,我不是古板的人,你可以跟他一直在一起,但。”

不等蘇父說完,蘇裴深告訴他:“沒有這個‘但’,爸,我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就算他最後沒和我在一起,我也不可能會走上娶妻生子的路。”

“我想要讓您知道,這不是我一時激動,而是我思慮清楚後才敢跟您說明白。”

“……爸。”

隨著這一聲“爸”結束,蘇父那邊掛斷了電話,蘇裴深長長舒出一口氣,他終於把話跟父親講明,說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

現在……就看自己父親對此的接受程度能到什麽地步,才好進一步做打算。

想著想著,蘇裴深扶著額頭露出苦澀的笑容,明明自己和布丁八字還沒一撇,也不知他能不能回應自己的心意。

自己於他而言,跟那些人是不一樣的吧。

蘇裴深回憶起他與布丁的第一次見面,那時他還在英國留學,無意間被英國同學帶著去參加布施銘的單身派對。

陪著好友們在酒池裏瘋鬧一陣,實在受不住這狂亂氣氛的他走到屋外,來到假山水池旁,利用假山擋住自己的身影,望著天空發呆。

充滿涼意的夜風刺激著他被酒精麻痹的神經,人略微清醒一些,沒有像剛才那樣覺得頭昏腦脹。

正準備離開,相識的英國女同學喊住他,讓他陪她在這邊待一會兒,她也不太喜歡參加這類派對,不想這麽快回去,如果有人陪她的話,她就有理由在外面多待一會兒。

蘇裴深同意。

從平時的交流和言談舉止中可以察覺出,她對自己略有好感,但似乎知道自己對她沒有感覺,也就沒有挑明,自己也就當不知道,相安無事地偶爾見面打個招呼。

雖說如此,但此刻倆人的聊天越來越尷尬,甚至出現短暫的語言沈默,蘇裴深怕沈默會讓倆人更尷尬,於是便順著女同學剛才提到的一個關於貓和狗的話題講下去。

他說:“如果它們能擬成人形,我覺得狗適合當仆人,貓適合當情人。”

女同學反駁:“忠犬系的男生也很受女生歡迎。”

蘇裴深註意到,就在自己說完那句話後,假山那邊就似乎一直有一道視線在盯著自己看,他不經意往那邊一瞥,有一束光在他背後亮起掃過,應是有人來著車進來。

因此他正好對上一只映射著璀璨燈光的黑亮鼠眼,綠豆般大小,一時楞住,而那只白鼠似乎也受到了驚嚇,往後翻去,從假山上滾落下去。

黑暗中的一聲“撲通”,像是不大的石頭落入水中激起的落水聲,不等蘇裴深有所其他反應,緊接而來的是軟軟的奶音少年的呼救聲和拍打水面的水聲:“救命,救命!我不會游泳!”

蘇裴深和女同學同時受到驚嚇,三步並做一步繞到假山後面,憑借著屋裏透出的燈光看清水池裏的人,一個全身濕透的青年驚慌失措地坐在水深不過膝蓋高的水池裏,一副快要昏厥的可憐模樣。

蘇裴深以為對方很快就會意識到水很淺,但那可憐無助的極度害怕表情還是讓他忍不住伸手幫忙,將青年從水池裏撈出來。

好輕……

已經有其他人聽到響動跑出來,蘇裴深低頭一看自己懷裏的青年,似乎已經暈過去了。

抱著又輕又軟的濕漉漉青年來到布家傭人帶路指引的房間,當看到布施遠急匆匆趕來時,蘇裴深才知道昏迷中的青年就是布家領養的孩子,布丁。

由仆人給布丁換下濕透的衣服,蘇裴深和布施遠一起往外走,回頭再看了一眼那青年,被那白皙的皮膚晃了晃心智,還好及時回神。

布施遠對他道了謝,並告訴蘇裴深,布丁很怕水,洗澡都是拿濕毛巾小心翼翼擦洗身上的皮膚而不是沐浴或者淋浴,估計是剛才落水帶來的恐慌感使他驚嚇過度,才會出現昏迷的狀況。

派對開到很晚,蘇裴深和其他人一樣都留宿在布家一晚,等第二天的時候,已經恢覆清醒和活力的布家小少爺布丁親自上門跟蘇裴深道謝。

那時候的布丁還很怕生,明明是他主動來找自己,那躲在門後暗中觀察的可憐樣子仿佛是自己是在強迫他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一般。

倆人由此有了第一次交集,後來在自己不小心撞破他妖精的身份後,布丁也說出了那時他在假山上盯著蘇裴深看的原因。

布丁好奇:“狗是仆人,貓是情人,那鼠應該是什麽?”

那時已對布丁產生異樣情愫的蘇裴深半開玩笑道:“大概……是當小祖宗供著吧。對了,那時水池裏都是水,你是怎麽爬到假山上去的?”

既然布丁那麽怕水,怎麽可能會是自己趟過水池裏的水爬到假山上。

布丁猶豫著跟蘇裴深說了實話:“是施銘哥把我放上去的,就是跟我開個小玩笑而已。”

布家除了布謙知外,沒人知道小少爺布丁和老爺最寵愛的寵物倉鼠啾啾是同一人,布施銘不待見布丁,同樣不待見倉鼠啾啾,那天趁著酒性,就把怕水的啾啾特意放到滿是水包圍的假山上。

從那些日子裏的接觸中蘇裴深能感覺出布施銘並不喜歡布丁,倒是布施遠對布丁的態度很好,聽布丁那麽說,也不好多問,就將此事翻篇。

那時自己就在想,如果能從布謙知手上將啾啾討過來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被當小祖宗供著的布丁鼠~

組團抱布丁大腿,有木有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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