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群星司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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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無宮內，玄渺掌門背對著眾人，卻是一言不發。
而這邊，玄明真人剛帶著徒弟走出偏殿。
正準備前來拜別掌門，卻不想才一踏入妙無宮，迎面而來就是一股濃郁的陰氣。
好重的陰氣——
原本半瞇著眼，顯得十分困倦的林君溪此時亦是猝然睜開眼，目光不由看向那浮漂在妙無宮中，如今正不住淩空打滾的白衣女子。
待到對上那副熟悉的面容，林君溪心下一涼。
“果然是她麽……”
雖然從感受到那股陰氣之時，林君溪已然猜到了對方是誰。
可此刻真正看見，更不免覺得頭疼起來。
在林君溪前世，那位執戒長老既然能夠由道入魔，那麽身為其座下唯一弟子的“她”——又豈會真如面上表現出的那般無害？
林君溪不知道這玄輝究竟是因何入魔，可卻不妨礙他暗自防備這師徒二人。
何況此前，林君溪已然發現了前世的一些蛛絲馬跡，只不過，這都還需日後印證。
思緒覆雜之餘，林君溪卻是目光一凝，天目靈眼自然開啟。
天目之下，神鬼顯蹤。
隨著天目開啟，林君溪目光直接穿過了在殿上慘叫連連的女子。
“這是……什麽？”
在林君溪的天目之下，大殿中皆是一片仙靈之氣，唯獨那個白衣女鬼所在之處，竟是一團黑暗。
雖說鬼靈之體已是純陰，可林君溪也曾邀月觀星，凝聚太陰之精煉氣。
這團黑暗雖然帶著陰氣，卻是陰中伏煞，故而絕對不會是純粹的鬼靈之相。
反倒是……有些像林君溪在紅塵幻境中，看見的劉氏等人的亡魂。
正待細看，卻不想一股力道從脖頸處傳來，將林君溪原本凝聚的註意力打散。
他方才的諸般思緒，亦不過是發生在瞬息之間，這會終於回過神來的玄明真人也並未曾註意到林君溪的眼神。
然而，卻是臉色一變，玄明真人想也不想就一把將徒弟拉到了自己身後，同時身上浮現道道神光，將彌漫在殿中的陰氣隔絕開來。
開玩笑！
雖然他這小徒弟，現下已經修成了人仙之體，不懼八邪。可林君溪那寒毒乃是先天之毒，是打娘胎裏便帶來的，故而沾不得陰氣。
何況神宗只煉元神，肉體不似丹道修士那般強盛，故而玄明真人可不敢讓徒弟去試試看能否再度激起寒毒。
然而，玄明看著面前那個與仙山福地格格不入的陰氣凝結體，卻是不由皺眉，覺得有些奇怪，瞧著玄渺二人的反應，怕是有何因緣？
這麽想著，故而玄明真人也沒說話。
“道友來了？”
如同此時才聽見了玄明真人之前的話一般，玄渺掌門終於轉過身來，卻是對一旁欲言又止的玄輝與那哀嚎連連的女鬼視若無睹。
走到林君溪身邊，玄渺掌門面色稍緩。
玄明真人見了，眸光一閃，輕輕拍了一下徒弟。
“拜見老師！”
林君溪也沒辜負師父的暗示，顯得極為機靈地朝掌門行了一禮，說著又對玄輝稽首，“拜見長老。”
玄輝此時的心神顯然都系於那女鬼，聞言，亦是只點點道。
伸手揉揉眼前孩子的腦袋，玄渺掌門態度溫和，笑道：“可是困了？”
眨了眨眼，林君溪看著玄渺掌門深邃的眸子，突然心領神會，忙不疊道：“是呢是呢！”
“道友還要進行晚課，這便帶溪兒回去吧。”
玄渺掌門說著，與玄明真人對視一眼，林君溪只見自家師父頓了一下，方才點點頭，“那貧道下次再帶小徒前來叨擾。”
“道友客氣了，溪兒亦是貧道的徒弟，如此又何來叨擾之說？”
“……”
看著兩位長輩之間突然的相互客套，林君溪覺得玄渺掌門這一定是故意的吧！
整個大殿中，除了這邊還在客氣的兩位，就只剩下了那個白衣女鬼不時發出的哀嚎聲。
……
“師父——”
“嗯，怎麽了？”
“方才殿上那……是鬼靈吧？”
跟著玄明真人踏上雲光，慢慢返回通神峰。
林君溪說著，不由擡頭看了看天空。
只見在那片浩瀚暗夜中，無數的星辰高高懸掛在九天青冥之上。
如今已經入夜，雲光飛行時帶起的微涼清風，拂過林君溪耳畔。
在這一刻，哪怕對於未來茫然無措，林君溪也覺得內心在此時變得無比寧靜。
“對，還是個怨煞之氣深重的厲鬼。”
玄明真人對此並不隱瞞，他知道以自家徒弟的眼力，不會看不出來。
“師父！”林君溪並未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是搖了搖玄明真人的手，“傳說，在那九天之上的星辰，每一顆都代表著一個生靈的命運，可是不是這樣？”
“對，溪兒不是喜歡看書麽？難道不聞北辰垂象，而眾星拱之，為造化之樞機，作神人之主宰。故而上至帝王、下及庶人，尊卑雖則殊途，命分俱無差別，凡夫在世，迷謬者多，卻不知身屬北鬥，命由天府。”
玄明真人說著，亦是擡頭一看，卻突然眉心一跳，驚詫之餘，只覺得怕是有變故發生。
“那師父，可能夠看見？”
林君溪並不知道此中變化，正笑得眉眼彎彎，前世自家師父傳了他《北鬥經》。
北鬥司命，他又如何不知？
“能夠看見，又能如何？”玄明真人說著，握住小徒弟的手，以指為筆，在其掌心寫下數字。
“不可算盡，天道無常。”
“不可算盡，天道無常？”
下意識重覆了一句，林君溪只覺得突然倦意上湧。
“累了，就睡吧……”
記憶中，最後聽著師父的這句話，林君溪的意識不由陷入沈睡。
……
“師父。”
紫微宮前，嚴於律早已等在一邊。
此時見到師父落下雲光，便迎了上去，待見到玄明真人抱著已經沈沈睡去的小師弟，不由皺了皺眉，同時放輕了聲音，“師弟這是？”
“無妨，不過是陰神初成，肉身還未適應，故而累了，抱他回去休息一會就好。”
“是。”輕聲應下，嚴於律接過林君溪，隨即抱著小師弟回了瑤光院。
玄明真人目送兩個徒弟離開後，卻是一臉嚴肅，徑往觀星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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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邊，玄明真人剛帶著徒弟走出偏殿。
正準備前來拜別掌門，卻不想才一踏入妙無宮，迎面而來就是一股濃郁的陰氣。
好重的陰氣——
原本半瞇著眼，顯得十分困倦的林君溪此時亦是猝然睜開眼，目光不由看向那浮漂在妙無宮中，如今正不住淩空打滾的白衣女子。
待到對上那副熟悉的面容，林君溪心下一涼。
“果然是她麽……”
雖然從感受到那股陰氣之時，林君溪已然猜到了對方是誰。
可此刻真正看見，更不免覺得頭疼起來。
在林君溪前世，那位執戒長老既然能夠由道入魔，那麽身為其座下唯一弟子的“她”——又豈會真如面上表現出的那般無害？
林君溪不知道這玄輝究竟是因何入魔，可卻不妨礙他暗自防備這師徒二人。
何況此前，林君溪已然發現了前世的一些蛛絲馬跡，只不過，這都還需日後印證。
思緒覆雜之餘，林君溪卻是目光一凝，天目靈眼自然開啟。
天目之下，神鬼顯蹤。
隨著天目開啟，林君溪目光直接穿過了在殿上慘叫連連的女子。
“這是……什麽？”
在林君溪的天目之下，大殿中皆是一片仙靈之氣，唯獨那個白衣女鬼所在之處，竟是一團黑暗。
雖說鬼靈之體已是純陰，可林君溪也曾邀月觀星，凝聚太陰之精煉氣。
這團黑暗雖然帶著陰氣，卻是陰中伏煞，故而絕對不會是純粹的鬼靈之相。
反倒是……有些像林君溪在紅塵幻境中，看見的劉氏等人的亡魂。
正待細看，卻不想一股力道從脖頸處傳來，將林君溪原本凝聚的註意力打散。
他方才的諸般思緒，亦不過是發生在瞬息之間，這會終於回過神來的玄明真人也並未曾註意到林君溪的眼神。
然而，卻是臉色一變，玄明真人想也不想就一把將徒弟拉到了自己身後，同時身上浮現道道神光，將彌漫在殿中的陰氣隔絕開來。
開玩笑！
雖然他這小徒弟，現下已經修成了人仙之體，不懼八邪。可林君溪那寒毒乃是先天之毒，是打娘胎裏便帶來的，故而沾不得陰氣。
何況神宗只煉元神，肉體不似丹道修士那般強盛，故而玄明真人可不敢讓徒弟去試試看能否再度激起寒毒。
然而，玄明看著面前那個與仙山福地格格不入的陰氣凝結體，卻是不由皺眉，覺得有些奇怪，瞧著玄渺二人的反應，怕是有何因緣？
這麽想著，故而玄明真人也沒說話。
“道友來了？”
如同此時才聽見了玄明真人之前的話一般，玄渺掌門終於轉過身來，卻是對一旁欲言又止的玄輝與那哀嚎連連的女鬼視若無睹。
走到林君溪身邊，玄渺掌門面色稍緩。
玄明真人見了，眸光一閃，輕輕拍了一下徒弟。
“拜見老師！”
林君溪也沒辜負師父的暗示，顯得極為機靈地朝掌門行了一禮，說著又對玄輝稽首，“拜見長老。”
玄輝此時的心神顯然都系於那女鬼，聞言，亦是只點點道。
伸手揉揉眼前孩子的腦袋，玄渺掌門態度溫和，笑道：“可是困了？”
眨了眨眼，林君溪看著玄渺掌門深邃的眸子，突然心領神會，忙不疊道：“是呢是呢！”
“道友還要進行晚課，這便帶溪兒回去吧。”
玄渺掌門說著，與玄明真人對視一眼，林君溪只見自家師父頓了一下，方才點點頭，“那貧道下次再帶小徒前來叨擾。”
“道友客氣了，溪兒亦是貧道的徒弟，如此又何來叨擾之說？”
“……”
看著兩位長輩之間突然的相互客套，林君溪覺得玄渺掌門這一定是故意的吧！
整個大殿中，除了這邊還在客氣的兩位，就只剩下了那個白衣女鬼不時發出的哀嚎聲。
……
“師父——”
“嗯，怎麽了？”
“方才殿上那……是鬼靈吧？”
跟著玄明真人踏上雲光，慢慢返回通神峰。
林君溪說著，不由擡頭看了看天空。
只見在那片浩瀚暗夜中，無數的星辰高高懸掛在九天青冥之上。
如今已經入夜，雲光飛行時帶起的微涼清風，拂過林君溪耳畔。
在這一刻，哪怕對於未來茫然無措，林君溪也覺得內心在此時變得無比寧靜。
“對，還是個怨煞之氣深重的厲鬼。”
玄明真人對此並不隱瞞，他知道以自家徒弟的眼力，不會看不出來。
“師父！”林君溪並未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是搖了搖玄明真人的手，“傳說，在那九天之上的星辰，每一顆都代表著一個生靈的命運，可是不是這樣？”
“對，溪兒不是喜歡看書麽？難道不聞北辰垂象，而眾星拱之，為造化之樞機，作神人之主宰。故而上至帝王、下及庶人，尊卑雖則殊途，命分俱無差別，凡夫在世，迷謬者多，卻不知身屬北鬥，命由天府。”
玄明真人說著，亦是擡頭一看，卻突然眉心一跳，驚詫之餘，只覺得怕是有變故發生。
“那師父，可能夠看見？”
林君溪並不知道此中變化，正笑得眉眼彎彎，前世自家師父傳了他《北鬥經》。
北鬥司命，他又如何不知？
“能夠看見，又能如何？”玄明真人說著，握住小徒弟的手，以指為筆，在其掌心寫下數字。
“不可算盡，天道無常。”
“不可算盡，天道無常？”
下意識重覆了一句，林君溪只覺得突然倦意上湧。
“累了，就睡吧……”
記憶中，最後聽著師父的這句話，林君溪的意識不由陷入沈睡。
……
“師父。”
紫微宮前，嚴於律早已等在一邊。
此時見到師父落下雲光，便迎了上去，待見到玄明真人抱著已經沈沈睡去的小師弟，不由皺了皺眉，同時放輕了聲音，“師弟這是？”
“無妨，不過是陰神初成，肉身還未適應，故而累了，抱他回去休息一會就好。”
“是。”輕聲應下，嚴於律接過林君溪，隨即抱著小師弟回了瑤光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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