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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鎖文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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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脫下手套,將早已貼好手膜的手握上門把手,推門進入。亭梓掃了一眼床上的老人,開始翻找。莫衷四下打探,並未找到任何隱藏空間。

一無所獲的兩人原路返回,離開了小樓。莫衷按了下手表,收到對方的確認後往船管局去了。

“要是分頭行動,這會兒都能回去睡覺了!都怪那條火龍!”

亭梓嘟囔著在一棟高樓的天臺上找了個合適的位置,蹲下身憤憤地從背包裏取出拆裝好的狙擊/槍盒,摘下夜行鏡,折疊後放入口袋。她動作迅速地裝好槍身,握著槍起身,借著護欄穩住槍身,瞄準船管局。

莫衷聽著入耳器傳來的抱怨聲和槍支上膛的聲響,甩針黑了入口監控,快速進入船管局,在信息中心拷貝了所有平臺信息,而後進入局長辦公室,連接了局長的控制平臺,快速搜索拷貝上面的信息和他使用過的網道。

莫衷將東西放回背包,在窗邊確認無異常後從大門離開了船管局。

兩人從驛站的後門進入,來到客廳,進了臥室。紫衣早已準備好平板,起身看向兩人,看莫衷時眼神閃爍地避開了。亭梓也懶得理會兩人,一屁股坐到床上。莫衷將連接口插入平板,快速查看著信息。

“這個鮑伊的直通貨,都是船管局裏同一個人驗的貨。”紫衣坐在一旁。

“嗯。”莫衷調出此人驗貨的其他名單,整理了一份後導入傳遞用存盤。

“這樣的情況,怕是到處都有。眼下已經確認有人在四處綁架繁族,尤其是地下城的非法地帶。牽涉範圍甚廣,地下城的管理疏漏也非一日兩日,根本無從下手。下一步該怎麽辦?”紫衣問到。

“思慕和願景還沒回來?”莫衷看向紫衣。

“嗯。”

“要怎麽辦是老頭們的事,我們只管沿著一條線往下鉆就行。”亭梓慵懶地躺到床上,用手撐著腦袋。

“你有線索?”莫衷看向她。

“這次我們不玩躲貓貓了,提槍上陣!”亭梓壞笑。

“你要和誰正面交鋒?暴露了可不是鬧著玩兒的。”紫衣皺起眉頭。

“我們都被搞了這麽多次了,早就暴露了好吧!”亭梓翻了個白眼。

“明面上自然不能讓他們抓到把柄。從何處下手?”莫衷問到。

“你說呢?”亭梓朝他拋了個媚眼。

“你可是在老船長家找到什麽了?”莫衷思量著問到。

“嗯。依榮成葛格所言,這船長確非惡人,否則當日也不會冒險救他一命。今日翻他的臥室時,看到了他和他老婆女兒的照片。”

“那又如何?”紫衣開口。

亭梓起身盤腿坐在床上。“他老婆和女兒,乃是五十年前的失蹤人口。”

莫衷一驚。“找到了嗎?”

亭梓點頭,接著又搖頭。

“你什麽意思?”紫衣現出一臉糾結。

“他女人仍未找到,但他老婆,在十一年前確認死亡了。屍體是他自己帶回的。”

“就是他放走邊榮成的時候?”莫衷挑眉。

“對!”

“也就是說,他和那邊是有聯系的,至少是有可以聯系的途徑的。他老婆的死,應該是種警告。”莫衷蹙眉輕嘆一聲。

“如果是這樣,如今他女兒仍在對方手上,我們如何下手?”紫衣反駁道。

“他都退休了,以後再無利用價值。對方殺他老婆的行為,已註定了他是絕不會完全信任對方的。”亭梓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照片,照片中一個中年婦人衣著鮮艷華麗的裙子,在一個幹凈的白色屋子裏微笑著,長相與他有六分相似。

“那他也不可能拿他女兒的性命來冒險啊!”紫衣擡起眉頭。

“就說你傻吧!”亭梓嫌棄地搖搖頭,身體往前傾了一些,表情嚴肅地看著紫衣。“為什麽他們在不停地綁架繁族?而且是有計劃有間歇的?”

“怕被發現唄!”紫衣挑挑眉。

“為什麽怕被發現?”

“違法的勾當當然怕了!”

“什麽違法勾當?”

“不是性/交易、器官販賣,就是奴役或者人體實驗咯!”

“被綁架的人口男女老少都有,除了都是繁族,沒有任何明顯的共性。”

“人心覆雜,說不定他們的顧客愛好多樣呢!”

“綁架了這麽多人,那得是多大的交易平臺,要交易就會和外界有頻繁的往來聯系,一旦有聯系,被發現是遲早的事,怎麽可能拖這麽久?再者,那些個買賣人口的唯利是圖者,得有多高的智商和能力,才能將失蹤人口控制在和平日裏差不多的數量,連總部都被瞞了這麽久?還有,為什麽全部,都送往了邑島?而其中被牽涉的繁族,為什麽要聽命於他們?”

“綁架繁族的案件從開始到被察覺,到派人四處探查,到現如今連我們都派出來,前後已經有三百多年了。”莫衷從旁提醒到。

“也就是說,涉及交易的可能性幾乎為零。那,最有可能的,就是大規模奴役和人體實驗了。”紫衣垂眼,表情變得嚴肅。

“冒這麽大的風險大規模奴役繁族,目的何在?”

紫衣沈默片刻。“思來想去只可能是某個或某些異族變態想報覆我們。既是如此,他手下的人只可能變態更甚。但整個過程這麽縝密有計劃,不可能一點意外都沒有。也不像。”

亭梓滿意地打了一個響指,坐直身體,臉上恢覆平淡。

“那,豈不是都能確定是人體實驗了?”紫衣驚訝地看著兩人。

“老頭們知道,這次被派出的估計也都猜了個七八,就你傻唄!”亭梓聳聳肩。

“如此有計劃的大規模綁架,他們到底在做什麽實驗?”紫衣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都和對方交過手了,還不知道?”莫衷眼神一凝。

紫衣僵住,呼吸都變得沈重,翼根的神經性疼痛傳來,讓她止不住地顫了一顫。莫衷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看向莫衷,定了定心神,松下氣來。

“跟對方盤旋了這麽久,對方的情況他肯定知道不少。現如今自己沒了利用價值,隨時可能被滅口,女兒的前途堪憂,他肯定不會坐以待斃。”莫衷縮回手。

“嗯,那我們怎麽辦?”紫衣詢問。

“既然確定了他和對方還有這層聯系,那對方遲早是要露面的。”亭梓悠然躺下。

“那他豈不是很危險?”紫衣大驚。

“別慌,翟墨在那兒呢!”莫衷微笑。

“既然查到他身上了,我們怎麽可能讓他自己呆著。”亭梓瞥了她一眼。

紫衣哼了一聲,回了她一眼。“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你歇著吧!明天還有商演。”莫衷收了東西,起身。

“晚安咯賤人!”亭梓起身,往門口走去。

“滾!”紫衣沒好氣地瞥了一眼她的背影。

“好好休息!”莫衷起身,準備離開。

“莫衷。”紫衣喚了他一聲。

“嗯?”莫衷轉身看向她。

“那個,你們小心些!”紫衣眼神閃躲地叮囑到。

莫衷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放心!”轉身離開了。

紫衣看他出了房門,躺到床上叫熄了燈。

“恩愛完了?”亭梓一臉挑逗地斜靠在門外的墻上。

莫衷楞了一下,恢覆平靜。“穿好衣服待命!”繼而走到沙發旁,躺下。

亭梓詭笑。“知道了。”轉身進了另一個臥室。

莫衷看了一眼紫衣的房門,嘴角微微揚起,只一刻笑容便消失了。他騰地坐起,按下不斷震動的手表。紫衣打開房門,沖了出來。兩人對視一眼,一閃出了驛站。

兩人急速逼近海邊,本該進入視線的小樓已被夷為平地。翟墨正與三人纏鬥,不遠處是焦急觀戰的老船長。

兩人纏住翟墨,另一個沖向老船長。翟墨大驚,卻脫身不得,身上已有不少傷痕。莫衷展翅,加快速度,迅速從腰間拿出槍支,一槍命中,那人倒地,卻馬上站了起來,再次襲向老船長。老者虛化往後方閃躲,速度卻是比不得受傷的那人。

莫衷追著他的身影繼續開槍,都被閃過。眼看那人已迫到老船長面前,身子卻突然動彈不得。他低頭看向腳下,腳踝被一條黃褐色的鞭子緊緊纏住,鞭身堅硬,一下就磨破了他的皮膚,纏繞其上的毒液滲入。那人吃痛地掙紮,卻掙脫不得。趕到的莫衷提劍刺向他,他驚慌倒身,避開後起身與莫衷打鬥,卻是半步也挪動不了,身體也漸漸麻痹,動作變緩僵硬。莫衷趁勢在他手腕上割了幾下,動作熟練地銬上手銬。

另外兩人擊倒翟墨沖了過來,莫衷迎戰。隨後而來的亭梓收回纏在那人腳上的鞭子,加入戰鬥,莫衷主攻,亭梓從旁輔助,很快將兩人制服。三人見狀,按下腹部的按鈕,莫衷和亭梓大驚,往兩側閃開,一人攜一人閃開了原地引爆的三人。兩人於不遠處的森林空地會和,無言地看著狼藉一片的沙灘,對視後往驛站趕了回去。

兩人攜老船長和翟墨進入驛站,正在等候的三人起身,思慕和願景隨莫衷進入亭梓的臥室,替翟墨治傷。亭梓扶著傷勢較輕的老船長坐到沙發上,紫衣心領神會地拿出消毒酒精,卻見到老船長一把抓住亭梓,眼裏泛淚,卑微而誠懇。“雖然不知道你們是誰,我也罪無可恕,但請你們救救我女兒!”

亭梓微笑,用另一只手覆上他蒼老顫抖的手。“放心,我們會盡力的,您先讓我們替您處理傷口,好嗎?”見老船長稍微冷靜下來,她扭頭向紫衣示意,紫衣點頭,走上前開始處理老船長身上的傷口。

亭梓握著他顫抖不止的手,眉頭緊蹙,輕嘆一聲。

越靠近真相,心裏,就越沈重。

黑貓

狂躁的樂器聲協調地混合著回響在巨大的地下樂吧,節奏感爆裂的架子鼓後坐著一臉誇張煙熏妝的半人,手腳的動作豪放不羈。舞臺中央站著一身中性裝扮的音皇,手握話筒,狂野中略帶嘶啞的聲線和平時說話時完全不同。閃爍不定的燈光讓舞臺一片震撼,不時照亮下方隨音樂瘋狂搖擺呼喊的觀眾。舞臺後方的屏幕上投映著大大的兩個字:“輪回”。

振奮人心的音樂聲整齊停下後,底下傳來歇斯底裏的歡呼聲。五人起身站成一排,互相摟著,臉上是十二分的燦爛笑容,一齊向觀眾鞠了躬,下方的歡呼聲再次掀起一個高潮。他們從側邊離開舞臺,和下一個樂隊擊掌交接,走向後臺。

“忘兮,你的架子鼓太讚了好吧!”音皇搭上她的肩膀,爛笑不止。

“那也得有各位在場才有用啊!不過你的嗓子也太犯規了,怎麽什麽類型的歌都行?”半人回以不羈的笑容。

“那是必須的!不然敢當你們的主唱嗎?”音皇笑瞇了眼。

吉他手和貝斯手收著樂器,鍵盤手董落揚從中間分開兩人,同時搭上兩人的肩。“多一個女成員感覺樂隊的活力都翻倍了!”

“喲,你這是嫌棄我是吧?”音皇不爽地甩開他的手。

“怎麽會!原本就翻倍了,多了一個再翻一倍嘛!”他爛笑著再次搭了上去。

“忘兮,你的時間最不定,下次什麽時候?”收好吉他的江心看向半人。

半人聳聳肩。“我也不知道,反正還有成天維嘛!”

“他不靠譜好吧!”音皇一臉嫌棄地翻了個白眼。

“有演出我們發消息給你,有時間就過來。”姚染背上貝斯走了過來。

“好!”半人點點頭。

“音皇你回咖啡館?”江心問到。

“對啊!回去繼續賺錢。”音皇挑挑眉。

“我送你。”江心說到。

“好。”

“忘兮你呢?”董落揚扭頭問到。

“不用管我,你們回吧!我撤了,走啦!”忘兮拿開他的手,揮揮手笑著往樓梯口走去。

“你們不覺得,忘兮這個人很神秘嗎?”音皇歪著頭問到。

“大家都喜歡音樂,所以一起玩兒,其他的有什麽所謂。聚時聚,散時散,隨緣而已。我也撤了,回見。”姚染也往出口走去。

“高冷!”音皇撇撇嘴,跟了上去。

江心和董落揚相視一笑,也離開了。

前前後後走出的四人打了個哆嗦,摩擦著身體看著大雨滂沱的景象。

“什麽時候開始下的雨?”音皇哆哆嗦嗦地穿上江心遞過來的外衣。

“裏面那麽吵聽不到很正常。”董落揚從背包裏取出雨傘,往自己的車走去。

“忘兮帶傘沒有啊?”姚染也拿出雨傘。

“人都走得沒影兒了,帶沒帶我們也幫不上什麽。走吧!”江心撐著傘走到音皇身旁。

“反正她看上去是刀槍不入,總會有辦法的。”兩人往江心的車走去。

姚染撐著傘走進雨裏,跟幾人道別後進了自己的車。

三輛車往不同的方向離開了。

深夜的街道上一片寧靜,路燈的光影裏照出密密麻麻的雨點,一個人影搖搖晃晃地走在道路中間,入耳麥裏傳出輕微的躁動。她的身體隨著音樂隨性擺動,雙手伸在兩邊,跟著身體一起搖擺,套著黑色手套的左手一根香煙,右手一瓶啤酒,被一層薄薄的水膜包裹著,不斷飄散的白煙被雨點打散吞噬。雨點瘋狂地落向她,在觸碰到她的瞬間便如蒸發一般消失了,半點沒有淋濕她。

她閉著眼睛,腦袋愜意地左右晃動,肩膀跟著上下聳動,不時來一口煙,再來一口酒,緩慢向前,開到腹部的白色襯衫下黑色的內衣包裹著好看的胸部,隨著她的動作若隱若現。

三輛大卡車從前方拐入,向她開了過來,不斷響起喇叭聲。

“啊,真是掃興!”她停下動作,緩緩睜開雙眼,幽藍的眼眸裏映入各種各樣的元體。

見她不動,卡車駛向側邊,繞過了她。

“早這樣多好,非要掃我的興,攪了我的好心情。”

她走到路邊放下半瓶啤酒,滅了煙扔進垃圾桶,轉身看向駛遠的三輛卡車,揚起嘴角,一閃消失了,隨之傳來幾聲巨響,三輛卡車的車胎同時爆了。最前方卡車裏的兩人一驚。

“怎麽回事?不是才檢查過的嗎?”駕駛座上的人皺著眉頭點著屏幕。

“前面,好像有人。”旁邊的人一臉莫名地看著車燈照亮的纖細身影。

“怎麽可能?都是挑沒人的路走的!”駕駛座上的人看向前方,表情呆住。

“怎麽,還要我請你們下來?”她高高地揚著嘴角。

感覺到不對勁的男人點了下手表。“全部到前面來。”

兩人對視一眼,下了車,走向前方。

她擡起左手,對著兩人勾了勾食指。

“小姐,是不是有什麽誤會?”那人諂笑著問到,不想引起事端。

“誤會?那是什麽東西?夠硬嗎?”她邪笑,眼神一凝,沖了上去。

那人的臉上濺上鮮血,但很快被雨水帶走。他的表情停滯在驚恐一刻,視線失去焦點,向前倒下,鮮血順著地面的雨水迅速散開。

旁邊的人看著他左胸口的窟窿,條件反射地虛化後往前方逃跑。她轉回身,扔下手裏還在跳動的心臟,追上去從後方踩著他的後背下落,一腳踩在他的腦袋上,血漿四濺,睜大的眼睛裏爆滿血絲。她單腳立在那人背上,擡起左腳,讓雨水沖刷黑色靴子上的血跡和腦漿。

後面兩張卡車下來的四人看到此情此景,深知逃跑也是徒勞,紛紛虛化,一齊沖向她。她不急不慢地閃躲,饒有興趣地看著對方各種各樣的武器,一把握住鐮刀狀的長刀,微微用力,捏碎了。對方臉上青紅一片,一口血噴了出來,跪倒在地。

數十個鋒利的五角暗器飛了過來,她仰面倒下,左手撐地,右腳劃出一個半圓,左腳蹲地起身,躍向前方將那人按倒在地,坐在他腿上,雙腳將他的手踩在兩側,左手凝聚雨滴,將所有五角星攜來,一蹬起身,所有暗器齊齊落下,深深刺入他身體的各個部位,痛苦的嘶吼聲響徹天際。

一條鐵鞭甩了過來,她閃向街道邊的建築物,雙腳一蹬,沖向甩鞭的女人,身後的建築物轟然倒塌。女子靈活閃避,再次出鞭,卻不見對方身影。正疑惑,一股寒冷徹骨的氣息從背後冒出,一把握住鞭身,勒住她的脖子。她企圖解除虛化,竟收不回鐵鞭。鐵鞭上的刺身入喉,鮮血嗆入氣管,她掙紮著,緊抓半人的手漸漸無力,最後松開落下。

一聲槍響,半人卻沒有躲開,任由那條連著槍身的尖利粗針刺入胸口。後方的巷子裏響起些許輕微的動靜。最後一人猛地收回武器,粗針上的倒刺攜著血肉離開她的身體。半人吃痛地皺了皺眉,不耐煩地看向對方,眼裏再無興致。漫天的大雨突然停滯,化成無數鋒利的堅冰刺向那人,呆滯的面孔千瘡百孔,鮮血不斷湧出。大雨繼續從高空下落。

半人往回走去,拿起地上的啤酒,湊到嘴邊,仰頭喝完後扔進了垃圾桶。她伸手抹去嘴角殘留的啤酒沫子,走向面前的建築物,轉身靠到墻邊,左手探出一包香煙,右手拿出一個銀色的古舊打火機,點了一只。她猛吸了幾口,在煙霧中低頭瞟了一眼已然愈合的傷口,冷笑一聲,叼著煙往剛才的方向走去,拐進一側的小巷,俯身抱起縮在角落的黑貓。

黑貓乖巧地蹭了蹭她的胸口,討好地叫了兩聲,仰頭看著她。

“小東西!”她寵溺地笑了,撫了撫它的頭,往外走去。

水流流入卡車上的防水屏幕,綠燈一閃,鎖開了。

纖瘦的身影抱著黑貓消失在雨裏。

“你回來了!”漂亮清高的身影打開房門,出門來迎,一身單薄的白色睡衣。冷清的月光照亮她高挑的身形,腿上錯落交疊的刀痕隱約可見。

“怎麽醒了?”半人走入院子,身後的門自動關閉。

“我睡覺本就淺。”她走向半人,看到半人懷裏的黑貓後面露訝色,以及強忍的不適。

“外面有風,快回去歇著吧!”半人走上池塘上方的木橋,往主樓走去。

“主子有什麽事?我來就好。”她跟了上去。

“都說了不要叫我主子。”

“你救我性命,給了我重生的機會,我奉你為主,合情合理。”

“我救你不過是一時興起,留下也是你自己的選擇,自在活著就是。”

“我知道,就是按主子的意思做的。”

半人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她,無奈嘆氣,又瞥了一眼她腿上隱約可見的傷痕。“這傷疤,你但真要留著?”

“是。”她應聲。

半人不再多說。“你怕貓,這事兒還是讓冬蟬來吧!”

“無妨,前面我幫不上忙,這個我可以。”她伸出手。

半人看了她一眼,將黑貓遞了過去。“不要勉強,實在難受就叫冬蟬過來。”

“好。”她動作僵硬地拿過黑貓,呆楞在原地,半點沒有好好抱到懷裏的意思。

半人哭笑不得,看黑貓一臉呆萌地被她那麽提著,傳聲給寒冬蟬。寒冬蟬立馬從主樓走出,開心地迎了上來,滿眼的激動。“姐姐,你回來了!”

“嗯。你幫著朝暮照顧下這個小家夥,我倦了。”

“是,姐姐趕緊去睡吧!都交給冬蟬就好。”她伸手抱過黑貓,溫柔地撫摸著。

“嗯。”半人往主房走去,進門後便沒了聲響。

“看不出來,她還有這種嗜好。”顧朝暮一臉不自然地看著寒冬蟬懷裏的黑貓,很快移開了視線,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並非如此,姐姐向來冷清,對什麽都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討厭。該是一時興起吧!”寒冬蟬撓了撓懷裏的黑貓,它愜意地瞇了瞇眼。

“就像救我一樣?”顧朝暮笑著自嘲。

“我也一樣。”寒冬蟬擡頭微笑。

“但你還是對她一心一意。”顧朝暮微笑。

“你不也是?”

兩人相視一笑。

顧朝暮盯著黑貓又看了看。“我雖然不喜歡貓,不過,這貓的眼睛,倒是異常清澈好看。”

寒冬蟬也低頭看了看。“你還別說,真是呢!”

黑貓仰頭,青藍色的眼睛清澈透亮。它瞇了瞇眼,“喵”地叫了一聲。

初現亮白的天空被吵鬧的警笛聲擾了清閑。兩隊警車停在現場兩頭的路上,整個現場被警戒線圍住,間隔站著阻隔圍觀群眾的警察,場外警察有序驅散群眾。調查組在六具形態各異的屍體旁做著調查,面色沈沈。

行動組的警察將三輛毫無動靜的卡車團團圍住,帶頭的警察向其他人示意,舉著槍小心翼翼地靠近,猛地按下已經解鎖過的按鈕。車門往兩側移開。一眾警察驚訝地放下手裏的槍支,面面相覷。

卡車裏安詳地躺著一群人,半點沒有被外面的聲響吵醒……

黃金沙漠

夜色已深,城市稍微安靜了下來,除了不時響起的車輛行駛聲,幾乎沒有人在外走動。一個掛鐘的塔頂上,紅花棘委身黑暗,一身黑色的夜行服完全融入黑夜。她手扶著架穩的狙擊/槍,聚精會神地盯著遠處一棟建築物的四周,槍身隨著她的視線緩緩移動。

塵囂從建築物十層的窗子躍出,關好窗子後一閃消失了。紅花棘熟練地拆收狙擊/槍和支架,裝進背包裏,確認了一眼建築物恢覆正常後輕輕起身,縱身躍到下方的的建築物上,急速奔走在錯落的建築物頂端,不時隱身於樓間縫隙。她看了一眼塵囂發來的位置,靠近目的地的同時觀察著四周的情況,躍上另一個落腳點,再次準備好狙擊/槍,瞄準目的地,觀察了一圈後點了手表上的確認鍵。

塵囂的身影一閃進入川下碼頭的管理室,五分鐘後從建築物離開。紅花棘收拾東西,看了他發來的指示,縱身往郊區四合院的方向奔去。

“怎麽樣?”紅花棘摘下夜視鏡,進了臥室。

“查了上面前天發來的貨單,和確認的那單是相同的操作。目的地各有不同,對比了碼頭管理室出海船只的航海記錄,沒有出入。不過,是因為被人刪改過,做得很幹凈,我恢覆不了。”塵囂皺著眉頭看向花棘。

紅花棘無奈嘆了一口氣,一屁股坐下。“白忙活了。你都恢覆不了,就算青淺和白城在估計也沒撤。”

兩人正悵然,外面突然響起門鈴聲。塵囂和花棘驚坐起,塵囂點開手表的虛擬屏幕,打開門外的監控畫面,看到當地驛站裏的線人後松了一口氣。塵囂點擊開門,花棘打開臥室門,高高瘦瘦的男人走了進來。

“有發現?”紅花棘見他親自上門,眼前一亮。

“嗯。你們裝在鮑伊家裏的監聽器派上用場了!”那人點開手表,開始播放截下來的音頻。

“嗯,按你說的轉到松下碼頭了。放心,你的人親自盯著,他們查不到。辰宸,你,過來我這裏一趟好不好?餵,餵!爛人!又掛我電話,我就打到你接為止,我就不信了……”

線人關了音頻,笑道:“難得我們在松下碼頭裏有人,搞到了目的地。”

“在哪裏?”紅花棘興奮地問到。

線人的表情冷下來。“黃金沙漠。”

兩人默然,對視一眼。

“黃金沙漠幾千年前就廢了,結界最先消失,地下城都住不了人,名副其實的‘死島’。如果他們真往那裏運了人,必然是在下方,從海下接近,不被發現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就算僥幸混進去,最好的裝備也可能保不了太久。你們打算怎麽辦?”

“多謝了,能有進展就很不容易了。我們商量一下,你回去的時候小心些。”紅花棘笑道。

線人點點頭,表情肅然。“萬事小心!”

紅花棘點點頭,送他出房門後轉回。“兄長!”紅花棘詢問到。

“鮑伊現在在家裏,明晚我們過去找時機撤了監聽器。她和辰佐將有聯系,被發現就麻煩了。”塵囂起身收起平板。

“嗯。”

“你也收拾下東西,明天結束我們就回邑島。”

“兄長有計劃了?”

“出來半年多了,雙方早已心知肚明,是時候正面迎戰了。回去設置好這對夫婦的動態,我們從沙漠上方侵入。同意嗎?”他看向紅花棘,表情認真。

“同意!”紅花棘揚起嘴角。

塵囂點點頭,兩人開始收拾行禮。

“嫂子從回來那日就一直睡著,真的沒事嗎?”紅花棘面露擔憂。

“我每日都過去看了,無事。”

紅花棘點點頭。

第二日剛入夜,塵囂和紅花棘立於一棟高樓頂端。

“她的房子設置了嚴密的防監控系統,進去的時候小心。”塵囂叮囑到。

“了解!”紅花棘視線掃過別墅附近的監控,縱身躍下。

兩分鐘後她離開了鮑伊的別墅,躍上高空。塵囂開始往回撤,紅花棘緊跟其後。兩人回到四合院,換回夫婦倆兒的身體,拿著準備好的行禮出了臥室。陌上進側臥,抱出月蜃,一齊進了電梯,淩晨抵達邑島家中。

兩人正常地生活了一天,入夜後熄了燈。

“讓嫂子自己待在這兒好嗎?”紅花棘往身上套著裝備,特殊的材質看上去十分剛硬。

“我加強了房子的安全系統,無事。”塵囂背上背包,往門外走去,進了客房。

紅花棘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詭笑,回頭檢查背包裏的東西。

塵囂來到床邊,看著一臉安詳的月蜃,長吸一口氣,俯身吻了她的額頭,起身後又盯著她的臉看了片刻,方腳步沈沈地離開了客房。兩人來到海邊,戴上黑色防護服的連體帽,扣在頭上的防護帽上,按下防護帽左側的按鈕,透明的氧氣面罩自動滑下,完美貼合脖頸處的高領防護服。

兩人移動到左側的巖石堆,躍身過去同等候多時的線人接了頭。線人點擊手表,兩輛潛水艇浮出水面,從上方開了口。兩人躍入海色的潛水艇,封閉開口,設定了目的地“天堂島”,同時下潛。線人閃身離去。

潛水艇在海下急速前行,蕩出的水波卻很小。一個小時後,兩人抵達目的地。塵囂點擊手表確認消息後開始上浮,花棘跟上。潛水艇在一個懸崖底下破水而出,兩人一前一後躍上海灘,線人點頭接手潛水艇。塵囂看了一眼身旁的紅花棘,對方笑著點了點頭。兩人一齊躍上高空,沖出結界,往黃金沙漠所在的死島而去。

海水沖上死島,瞬間便沒入幹涸的沙子中,一步也無法向前,靠海的沙灘寸草不生,連石塊都看不見。一望無際的沙漠死氣沈沈,散發出焦灼的戾氣,仿佛只要有東西接近,就會瞬間被吞噬。

兩人在不遠處的海面上停下,同時啟動探測器,一人負責一半沙漠,掃了一遍,確認沒有隱藏監控後方靠近。兩人抵達沙漠上空,調試眼鏡觀察沙漠的各個角落,視線同時停在沙漠西側一塊突兀的巖石上。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往巖石的方向下去。

“這巖石太蹊蹺了,怎麽獨獨它留在這裏?”花棘小聲說到。

塵囂觀察著巖石,伸手摸了一下,竟是涼的。腳下的鞋子用的是最佳的材質,尚且能感覺到下方的騰騰熱氣,說不蹊蹺就真的怪了。

兩人圍著巖石繞了一圈,在背後發現了一個拗口,裏面立著一塊墓碑,墓碑上空無一字。

“將軍?”

塵囂一楞,面露驚慌,他看向紅花棘,從她的表情確認了自己不是幻聽。兩人具是一臉莫名,四下看了一圈,並沒有看到聲音的主人。

“你既無處可去,便留在這兒吧!你叫什麽名字?”一個溫柔似水的男聲響起,兩人警惕地背靠而立,迅速取出腰間的槍支,緩慢地挪動著腳步,觀察四方。

“辰月蜃。”熟悉的聲音響起,塵囂眉頭緊蹙。

“哪幾個字?”

“星辰的辰,月亮的月,海市蜃樓的蜃。”

“這名字真好聽,誰取的?”

“一個,很重要的人。”

“那你為何獨自在此,還這般狼狽?”

“我把他弄丟了。”

“不去尋他?”

“尋了許久,流落至此,實在疲了,公子能否收留我?”

“我方才已經說了,你若是無處可去,便留在這兒。”

“多謝公子!”

“那便跟我回去吧!”

“是。”

兩人聽著清晰得仿佛就在身旁的對話,卻始終不見一人。月蜃的聲音縈繞在耳,塵囂的呼吸都亂了。

“兄長莫急,這地方是沙漠,又沒有結界,怕是空間扭曲了。嫂子在家裏呢!”紅花棘從塵囂的動作察覺到他已亂了方寸,急忙安撫到。

塵囂長吸了一口氣,“嗯”了一聲。

塵囂收起槍支,從另一個兜裏拿出收回的探測器,切換模式,手提著開始往沙漠內側移動。花棘握緊手/槍,背對塵囂,隨著塵囂的移動後退著,掩護塵囂的行動。

半個小時過去,塵囂突然停下腳步。花棘頓住,微微側頭。“兄長怎麽了?”

塵囂沒有回話,花棘便轉身看了過去,呆在原地。兩人分明一直往前,卻回到了那塊巖石的所在。

“這?”花棘蹙眉。

“將軍?”

月蜃的聲音再次響起,同那名男子的對話再次重覆了一遍。兩人都呆住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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