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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鎖文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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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最後也沒能讓他動心……

本不需要呼吸的她竟忍不住輕嘆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回憶幻境:茶花節

自那日後,辰逍便奔忙於宮中和兵部的事務。因辰逍早晨從不讓人伺候,故而她也只有晚上能跟辰逍待上一會兒。局勢混亂,戰事多發,辰逍每天都奔波在外,很晚才回來,回來時看上去已是十分疲憊。她每日伺候他洗漱,有時話也說不上一句。

故而,她每晚都悄悄潛入他的房間,因他極為疲累,睡得很深,並感覺不到她的存在。她便每日這般看著他,用水流替他舒緩身上的疲累。

倒是辰遙,沒有辰逍那般繁忙,得空便來找她,兩人很快熟絡了起來。辰遙果真找來了大夫,月蜃自然是用障眼法瞞過去了。辰遙無事便帶著月蜃出去逛,周圍風景好的地方都帶她去了一遍。這世間,月蜃早已看遍,只不過見辰遙那般開心,也便只是笑著。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一個月,邑島最熱鬧的節日之一茶花節來臨了。邑島以茶花為國花,故而在每年茶花盛開最盛之際舉辦這一節日,普天同慶。加之數代前白氏儲君出征遇難,得一名為茶花的女子相救,兩人結下良緣,成了佳話,這節日也便更加隆重了。這位名為茶花的女子喜紅服,故而這節日便有了著紅服的習俗。

整個邑島一片喜慶景象,全府上下的人也都穿上了紅服。她拿起翠姨送來的紅服,打量片刻後褪下了身上的丫鬟服飾。

“月蜃!”辰遙吵吵鬧鬧地推門而入。

“小遙。”她按辰遙的要求喚了她。

“哎哎哎,把這個脫了!”她說著就開始扒月蜃身上的丫鬟紅服。

“為何?府上的丫鬟都要穿的。”她一臉疑惑地任由辰遙上下其手。

她將帶進來的包裹打開,拿出裏面的兩件紅服。“我讓裁縫給我們縫了兩件特別的,你就跟我穿一樣的!”她笑著拿起其中一套。

那紅服確是十分精致,紅白相間,紅色居多,深紅色的山茶花繡圖也十分生動。

“這樣不妥,我畢竟是將軍府的丫鬟。”月蜃開口。

“你這人,我哥說什麽你就是什麽,怎麽到我這兒就什麽都不行了!”辰遙一臉不悅地睜大了眼睛。

她輕笑。“我可是將軍的貼身丫鬟,又不是你的。”

“啊!還真敢說啊你,看我不扒了你的皮。”辰遙壞笑著將她推到床上,開始脫她的裏衣。

月蜃自來到此處便學著普通人行事,此時亦是不好出手。“小遙,你還不快停手!這樣當真不妥。”她抓住辰遙的手腕。

“你可別忘了,我可是孤族,就你們這點小力氣,怎麽可能拗得過我,哈哈哈!”辰遙大笑著繼續倒騰。“說,你穿是不穿?”

“不是,小遙你聽我說,我的身份始終是……”

“是什麽是!我說穿你就得穿!”

“你等等,給我些時間考慮下可好?”

“不好!”

“辰遙你又在胡鬧什麽?”聽到聲響後不放心的辰逍直接推門而入,僵在原地。

兩人忙於應付對方,都沒有留意外面的動靜,這一下,都條件反射地看向門口。坐在月蜃身上的辰遙單手按著她的兩只手,另一只手抓著她的衣服,已扯去大半。空氣凝固了一秒,辰遙猛地將被子拉過來蓋到月蜃身上,連著頭一起捂了起來。辰逍則大驚失色,關上門後背過身去,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

月蜃將被子拉開,一臉無奈地起身。辰遙退開,坐到一旁,尷尬地笑了。

“月蜃,對不住啊!反正你是兄長的人,先看了也沒關系。”辰遙傻笑道。

“小姐莫要胡說,將軍沒有那個意思。”月蜃起身拉起衣服。

“穿這個,穿這個!”辰遙將自己帶來的衣服遞了過去。

月蜃無心再和她爭辯,也就穿上了。

“真好看!”辰遙看著穿好紅服的月蜃。“兄長可真有福氣。”

月蜃瞟了她一眼,無奈嘆了一口氣,懶於辯解,動身去開門。辰逍依舊背對著房門,身體看上去十分僵硬。

“將軍,您進來吧!”她輕聲道。

“嗯。”辰逍緩緩轉身,確定她已穿好衣服後方松了一口氣,走了進去。

“你今日怎這麽早回來?”辰遙走到桌邊,倒了三杯水。

“今日茶花節,陛下憐我們近日多勞累,一早便下了朝,讓我們回來休息。”辰逍走到桌前坐下,轉向月蜃。“你也坐下吧!”

“是。”月蜃依言坐下。

“那兄長同我們一起去游街吧!”辰遙將水擺到兩人面前,自己也坐了下來。

“不了,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之前的軍務也得整理一下。你帶月蜃去吧!”他看了身旁的月蜃一眼。

“兄長!”辰遙拉長了音撒嬌道,“這公務是永遠做不完的。你每年都悶在家裏,多沒趣啊!”

辰逍伸手摸了摸辰遙的頭。“你們去吧!”

“月蜃留下來伺候將軍吧!”月蜃開口。“月蜃並不喜熱鬧。”

辰逍看向她,柔聲說到:“出去逛逛,難得有這樣的機會。”

“對呀!你再不去的話,我怎麽辦?”辰遙瞪大了眼睛。

月蜃無奈地看了她一眼,點點頭。

當晚,辰遙和月蜃出了將軍府,一路游玩到茶花街。

“一會兒舞游會開始,你可得跟緊我了,不然被人群沖到哪兒都不知道。若是把你弄丟了,哥哥他還不得弄死我。”辰遙邊吃著茶花糕邊說到。

月蜃無奈一笑,點點頭。她看著四周熱鬧的場景,心裏卻惦念著將軍府中的人。正尋思著如何甩了辰遙回將軍府,一股幹凈的白色元體朝這邊飄來,接到辰遙上方的紅色上。月蜃朝元體的主人看去,一名挺拔俊朗的男子遠遠地看著辰遙,手拿一束茶花走了過來,眼帶笑意。

辰遙朝月蜃的視線看去,看到他的瞬間便僵住了。月蜃看向上空,紅色的氣息同樣飄向他那兒,兩股氣息交纏融合,瞬間融為一體。

看來,是命定的。

月蜃看向不斷靠近的兩人,微笑。她伸手,從後背輕輕推了辰遙一把。辰遙緩過神來,疑惑地看著她。

“去吧!”月蜃咧嘴笑開。

那是,辰遙第一次看到她笑得那麽燦爛。

“那你……”辰遙猶豫。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會自己回去的。快去吧!有些人,多等一刻都是可惜。”她將手裏開得燦爛的山茶花遞到她手裏,示意她快些過去。

辰遙也燦爛地笑了,點頭,走向那人。兩人在人群中靠近,走到彼此面前時,天空正好綻放出滿天的紅色煙花。兩人一同擡頭看去,而後看向彼此,相視一笑,像是早已認識了的人,久別重逢。

煙花一起,舞游會自動開始,人潮擁擠著朝同一方向而去。那男子握住辰遙的手,兩人笑著隨流而去。人潮推著月蜃往前方走去,可心念之人卻在相反的方向。她手微微一動,正想用水流將自己隔開,卻被人一把握住。

她回頭,撞上他溫柔如水的眼神。

“將軍!”她輕喚一聲,眼裏滿是驚訝。

辰逍順勢來到她旁邊,摟住她。“游街的時候最是危險,小心些。”

“將軍怎麽在這兒?”她擡頭看著他,眼裏滿是驚喜。

“多年沒有來過這茶花節了,好奇了便來看看。”他沒有看她。

“原是如此。”

辰逍悄悄瞥了她一眼,嘴角掛起一個不明顯的弧度,稍縱即逝。

辰逍摟著她穿過舞游會,進入別的街道,這才松開手。

“那我們現在去哪兒?”她看向他。

“你想去哪兒?”辰逍亦看著她。

“將軍才是本地人,這話怎地問我?”月蜃打趣地說到。

辰逍微笑。“那便隨我到處逛逛。”

“是。”

兩人朝前走去。其他街道雖不似舞游會那般擁擠,卻也人來人往。辰逍放慢腳步,一直註意著身旁的人。

月蜃偶然間看到一個瀑布狀的糖人,回想起當日第一次見到他的情景,不禁揚起嘴角。辰逍見狀,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有些疑惑地蹙了蹙眉頭,停下腳步。

月蜃跟著停了下來。“將軍怎麽了?”

“我們方才經過一家包子鋪,現在想想,突然想吃他家的包子。你回去買兩個過來。”

“是。”月蜃轉身往回走去。

辰逍往糖人商販那兒走去。

“公子想要點什麽?”老板笑著問到。

辰逍看著插在紙板上的一排糖人,蹙眉。

她方才看的,是哪個?

“公子要是想要別的圖案,我可以馬上給您做一個!”

“不用了,這上面的,每樣來一個。”辰逍將銀兩遞給商販。

“好嘞!”那老板高興地接過銀兩,將六個糖人分成兩份,遞給了辰逍。“歡迎再來啊公子!”

辰逍反手將糖人藏到身後,看著向他走來的月蜃。

“公子,買好了。”月蜃將包在紙裏的包子遞了過去。

辰逍將手裏的東西拿了出來,全部放到一起後遞了過去。“買包子辛苦了,這個給你。”說完接過包子,往前走去。

月蜃一楞,拿著一把糖人追了上去。她看著他的側臉。

難道,是方才看到我往那邊看了?還是,只是偶然?

辰逍吃著月蜃買回來的包子,將另一個遞到月蜃嘴邊。月蜃一驚,往後仰了些,疑惑地看向辰逍。

“嘗嘗,味道很好。”辰逍開口。

月蜃靠近咬了一口。

“怎麽樣?”

“嗯,好吃。”月蜃點頭。

辰逍微笑,繼續往前走,將月蜃咬過的包子也一並吃了。月蜃跟在他身側,不想辜負了他的心意,便一直努力地吃著手裏的糖人,最後留下了瀑布形狀的那個拿在手裏。

兩人便這樣回了將軍府。

“將軍可要歇下了?”月蜃跟著辰逍走進聽雨院。

“還有些事要做,你先去歇著吧!不用伺候我。”辰逍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月蜃跟了上去,辰逍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她。“怎麽,還有事?”

“將軍,我是您的貼身丫鬟,您這般博學多識,怎會不知道‘貼身’是何意?”

辰逍語塞,不再多言,任由月蜃跟著他進了書房。

月蜃將手裏的糖人放到門側的高臺上,跟著辰逍走到書桌旁。月蜃從一旁的書架那兒拿來一個圓凳,放到書桌側邊坐下,幫辰逍研磨。辰逍看了她一眼,嘴角微揚,低頭開始做事。

“你這般盯著我看,讓我如何專心做事?”感覺到月蜃不曾離開自己的視線後,辰逍無奈擡頭。

她眨了眨眼。“那將軍讓我看哪裏?”

辰逍微微蹙眉,無奈一笑。“都說不用你伺候了,去歇著吧!已經很晚了。”

月蜃努努嘴,嘆了一口氣,起身將凳子搬回原來的位置,行了禮準備出門。

“等等。”辰逍叫住她。

月蜃轉身。“將軍有何吩咐?”

“回來。”辰逍依舊低著頭,繼續手裏的事。

月蜃開心地笑了,腳步輕快地走了回去,再次將凳子搬到書桌旁坐下。

本以為她坐久了困了便會睡下,怎料她這般有精神……

無法專心的辰逍無奈地放下手裏的筆。

“完了嗎?”月蜃滿臉期待地問到。

“明日再做,我乏了。”辰逍起身,瞟了她一眼,無奈地往門口走去。

月蜃跟著起身,一同走了出去。她伺候辰逍睡下後出了主房,進入書房拿走之前留下的糖人,回了屋。

她將糖人插到高櫃上,手中流出水流包裹住糖人。她看著那糖人,咧嘴笑開了。

回憶幻境:出游

之後的半個月,兩人持續著原來的生活,每日相見的時間極短。

這日,辰逍一早便來敲了她的房門。

月蜃翻身下床,水流攜來衣服套上,開了門。“將軍。”

“我在後門等你,洗漱好便過來吧!”辰逍說完就要走,只是突然想到什麽,又轉身看向她。“換一套便服,還有,戴上之前給你的鬥笠。”說完便離開了聽雨院。

月蜃疑惑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關門進屋。幾股水流竄出,褪去她身上的丫鬟服飾,攜來府上發的素色便服,她擡手,水流快速幫她穿戴好,最後流入她的體內。她將手往櫃子一伸,空中形成一條水流,將櫃子上的白色鬥笠裹挾過來。她戴上鬥笠,出了門,往將軍府的後門而去。

一出門,便看到牽著馬等待的辰逍。辰逍同樣穿了一身素色的便服,只是與她的相比,更顯高貴。她走了過去。“將軍,我們要出門?”

“嗯。”辰逍上馬,向她伸出了手。

“我與將軍同乘一匹?”月蜃仰頭問到。

“嗯,快上來。”

月蜃將手伸了過去。辰逍輕輕一提,將月蜃放到身前。她往前叉腿坐下,由著辰逍從後方摟住。

“將軍,這鬥笠可會磕到你?我先取下來吧?”月蜃詢問到。

“不用,這樣便好。”辰逍勒馬,兩人往海岸邊的街道而去。

“將軍為何換了一匹馬?怕被別人認出來嗎?”月蜃好奇問到。

“火烈馬最是認人,我的那匹尤甚。怕驚著你。”

月蜃輕笑,沒有再說話。

兩人很快來到邑島另一側的森林,辰逍勒馬停下。“可想下去走走?”

“好。”

辰逍先下了馬,繼而伸手將月蜃扶了下來。他牽住馬,帶著月蜃沿林間小路走了進去。

“將軍今日得空了?”月蜃取下鬥笠。

“嗯,休假。”辰逍看著前方。

“我們這是去哪兒?”她看向他。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辰逍扭頭看向她。

月蜃點頭,跟著他繼續往前。

此前她一直隨性飄蕩在人世間,從不曾在哪個地方停留過,最是愜意舒適。遇到辰逍後便在此處呆了數月,往後恐怕還會呆上更久。她喜漂泊,卻能為了這人心甘情願地停留在一個地方,學著普通人一般生活,這是她自己也未曾想到的。此刻這般出來走著,方才想起來自己原來的樣子。

我幾乎忘了自己是誰,而只認為,是你口中的月蜃。

她看著眼前的風景,表情變得更加淡然。

“每天悶在將軍府,可是難受得很?”辰逍看到她表情的變化。

她看向他,咧嘴笑了。“怎會,只要能見到將軍,便什麽都好。”

辰逍一楞,移開了視線。她笑著看向旁邊的小河,對著隨流的小魚笑了笑,那魚兒歡騰地躍了出來。

兩人越往裏走,水聲越大。山澗的響聲回響在森林中。辰逍牽著馬踏出小路,往森林深處走去,她跟了上去。

循著那水聲,兩人到了一處山澗。清澈的水流從高處流淌而下,遇到石臺後飛濺而出,落到下方的小水潭中,繼續往下流去。

辰逍將馬栓在一棵樹旁。“再往上走有一處小瀑布,雖比不得你們島上的天河瀑布壯觀,卻也別有一番風味。”辰逍順著河邊的石頭往上走,躍上石塊後伸手來拉月蜃。

“將軍,是特地帶我來看瀑布的嗎?”月蜃跨上石臺,看著面前的辰逍。

辰逍牽著她繼續往前走。“我剛好也想出來走走。”

月蜃揚起嘴角,低頭看著緊緊牽著自己的手,臉上洋溢出歡愉和幸福。

隨著水流聲不斷變大加急,兩人到達了辰逍口中的小瀑布。兩三米寬的瀑布順著陡壁落下,在空中濺起點點水花,形成一條小巧的彩虹。辰逍牽著她立於瀑布下方,久久地看著眼前的景觀。

“怎麽樣?你可喜歡這兒?”辰逍看向她。

“嗯。”月蜃笑著看向他。“再往前面走,就是浮沈管家一開始讓我住的地方了吧?”

“嗯。”辰逍點頭。

“那個小屋,將軍常去?”

“嗯,那裏最是清靜。”

“最近沒有去了嗎?”

“嗯,最近很忙,事情太多,抽不開身。”

“今日難得休假,將軍不過去休息會兒?”

辰逍看向她。“你想去嗎?”

“將軍去哪兒,我自然跟著去哪兒。”

辰逍低頭淺笑。“你每次都這般說,若我下了地獄,你也跟著去嗎?”

“那是自然。”月蜃不假思索地答到。

辰逍無奈一笑,轉身蹲下。“上來吧!我背你。下去的路不好走。”

“那怎麽行,我自己能走。”

“你不是總說我說什麽就是什麽嗎?”辰逍回頭,面色柔和。“上來吧!這裏無人,不用講那些虛禮。”

她微微張開嘴唇,繼而抿嘴笑了。她走過去,靠到他的背上,雙手摟在他的胸前。辰逍將她背起,走得很慢,躍下時也十分輕柔。她看著他的側臉,止不住地笑著。

“你若一直這麽盯著我看,我腳一滑,該帶著你一起滾下去了。”

“無妨。我說過,將軍去哪兒,我就跟著去哪兒。”

辰逍咧嘴笑了。“你可知這話不能隨便跟男人說。”

“月蜃並不是隨便說說。”她認真地回答。

辰逍停下腳步,扭頭看向她,兩人的臉近在咫尺。“你可知男人聽了這話,會作何想?”

“將軍作何想?”她緩緩眨動著眼睛。

辰逍將臉轉了回去,沒有回答,只是繼續往前走。“以後不可再跟別人說這話,明白了嗎?”

“跟將軍也不行嗎?”

辰逍沈默片刻。“你既已跟我說過,那便只同我一人說就是。”

月蜃微笑。“是。”

兩人抵達平地後,辰逍將她放了下來。他走過去解開系在樹上的韁繩,牽著馬往回走,月蜃跟在左側。兩人回到早前離開的小路,繼續往路的前方走。

“若累的話,就上馬。”辰逍看向她。

“月蜃每日都閑著,怎會累。倒是將軍,不累嗎?”

“我是軍人,若這樣就累了,如何保家衛國?”辰逍微笑。

月蜃看著他。“將軍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做個普通人便好。可以隨便累。”月蜃燦爛地笑著,彎起的眼角美得勾魂。

辰逍一楞,神色微變。“和你在一起,就更得強得怕人才行。”

若不然,憑你這樣的容貌,我怎護得住你。

“那是為何?”她疑惑地問到。

“你渴嗎?”辰逍轉移了話題。

月蜃搖了搖頭,但辰逍還是將水遞了過去。月蜃打開蓋子,喝了幾口,遞了回去。

兩人便這樣有一句沒一句地出了森林。一出森林,便是一片草地,不遠處有一間不大不小的屋子,屋子的前方是一片果樹林,此時雪白的梨花開得正盛。

“浮沈管家經常帶人過來打理嗎?”

“嗯。”

兩人朝小屋走了去。辰逍將馬栓到馬廄,走到月蜃身旁。“你可餓了?”

月蜃搖頭。“將軍餓了嗎?那我去做飯。”說完便往另一側的廚房走去。

辰逍跟了上去。

“將軍到屋裏歇著吧!不然您帶月蜃一同出來有何用?”

“怎會無用,不是一直陪在我旁邊嗎?”辰逍微笑,坐到竈臺前,開始生火。

月蜃看著他,只是微笑。

看來沒得偷懶了。

月蜃擼起袖子,開始淘米。

兩人在廚房忙活了近半個時辰,才在餐桌前坐下。月蜃將添滿的飯碗遞了過去,坐到辰逍對面。

“將軍,味道可還好?”

“嗯。”辰逍笑著點頭。

月蜃夾起飯菜,送進嘴裏。

照著廚娘做的,應是沒有問題。

她低頭想著,擡眼見辰逍吃得盡興,便不再擔心。

飯後,辰逍執意要幫忙,也便兩人一起收拾了廚房。隨後,兩人一同出門去了梨樹林。辰逍將隨手帶來的披風披到月蜃身上。

“將軍,我……”

“你就披著吧!”她還未說出口便被他打斷了。

“是。”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梨樹林,遠方的海風一路吹了過來,白色的花瓣漫天紛飛,落下時拂過她隨風揚起的灰色長發。

辰逍出神地看著眼前的場景。

真美!

他看著她的背影,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月蜃回頭。“將軍,怎麽不過來?”

辰逍回過神來,走了過去。

“將軍是累了嗎?那我們在這兒坐會兒?”月蜃問到。

辰逍點了點頭。

她將披風取下,鋪到一棵梨樹下,看向辰逍。辰逍走過去坐下,仰頭示意她也坐下。月蜃坐到他身旁,倚在梨樹上。

昨夜一直在他的房間,今早又一早被他帶了出來,這會兒終於坐下,她竟也有些困了。自黑線蔓過指關節,自己竟也會像常人一樣需要睡覺了。片刻後,完全放松下來的她倒在了他身上。辰逍扭頭看著熟睡的月蜃,滿眼溫柔地笑了。辰逍將頭靠到樹幹上,同樣閉上了眼睛。

海風輕拂,輕輕吹起那兩人的衣裙和發絲。梨花飄落,散在那兩個美得如畫的人身上。兩人相依睡去,一臉的從容和淡然,仿佛,世上只他兩人……

場景的色彩暗淡下來,兩人躺著的地方裂開一條縫。

“咱媽什麽都會,偏偏就是做飯,很難吃,沒錯吧?”音皇眨巴著眼睛。

“沒錯。”音珞也是同樣癡呆的表情。

音皇看向塵囂。“我敬你是條漢子,你這爸我認了。”

塵囂皺眉,只尷尬地輕咳了一聲,又突然想起那人也有這習慣,便掩下聲來,沒有回話。

“你們去吧。音皇,後面怎麽樣,回去告訴我啊!”音珞坐下,靠到另一棵梨樹上。

“沒問題。”音皇走進裂縫。

花棘隱隱記得她曾在什麽地方喚過自己“小遙”,沒想到竟是這麽久遠的因緣。

“兄長大人,現在還不相信嗎?”花棘看向塵囂。“我和白城,可是連下輩子都約好了的。你也別再自欺欺人啦!”她走了進去,紫衣跟了過去。

塵囂看著裂縫後殘存的景象,他的手,不知何時牽住了她。他垂眸,走了過去。

“這個男人,真不坦誠。不過長那麽帥,毀了世界也能被原諒啰!”音珞將手肘搭在蜷起的膝蓋上,手撐著下巴,懶散地看著逐漸變換的景象。“啊,也不知道兩人最後怎麽樣了,怪好奇的。回去問辰音皇吧!”

回憶幻境:學藝

辰逍緩緩睜開雙眼,模糊的視線一點點變得清晰。他微動,全身上下頓時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

“莫要亂動。”熟悉的聲音從旁側傳來,他扭頭看去,見一女子立身在那兒,手裏拿著木碗。

“蜃兒?”他輕喚。

“公子叫的是誰?”頭戴黑色鬥笠的黑衣女子走到床邊,坐下後掀開了被子,開始取下上面的紗布。

辰逍蹙眉,瞇眼想看清黑紗後的臉,終不得見。女子雙手戴著黑色手套,拿起平整的木棒,開始重新上藥,動作嫻熟。

“敢問,姑娘是何人?”辰逍虛弱地問到。

“你不必知道。”

辰逍無力地眨了眨眼。“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只是,姑娘,是如何救下我的?”

“這重要嗎?”

“姑娘,難道勝了那群人?”

“空縈,紗布。”她沒有回答。

空縈將裝有幹凈紗布的竹盒遞了過來。她開始包紮。

見對方不願回答,辰逍便不再追問,只是盯著黑紗後的臉。

聲音,分明是蜃兒的。

“姑娘,請問我昏迷多久了?”

“五日。”她依舊聲淡如水,不帶任何感情。

辰逍皺眉。也不知邑島情況如何,那日遇到的人……

“公子若是有掛念的事,也待傷好了再說。現在空想無益。”

“多謝姑娘!”

“不謝!”她拿著竹盒起身,放回櫃子裏。“空縈,你伺候這位公子吃些東西。”

“是。”空縈打開桌上的食盒,端著肉粥來到床邊。

“在下自己來吧!”辰逍欲起身,卻在一陣生疼後閉眼喘息。

黑衣女子嘴唇微張,眉頭緊蹙,用冷淡的聲音說到:“公子,這般逞強你可能一個月也起不了身。話已至此,還望公子莫要在意那些虛禮。”她開門離去。

空縈將粥餵到辰逍嘴邊。“那就勞煩姑娘了!”他張口。

門外的黑衣女子立於不遠處,看著簡陋的木屋,眉頭緊鎖,幽藍的眼眸滿是不忍。

聲音也騙不過他,若是一直呆在那兒,定會露出破綻。

她輕嘆一聲,只遠遠地看著,不再靠近。

畢竟身體與常人不同,不到半月,辰逍的傷已好了大半。他將床鋪收整好,打開房門,剛好遇到提著菜簍回來的空縈。

“公子需要什麽,喚我便是。”空縈走近。

辰逍微笑。“叨擾多日,多虧姑娘悉心照料,在下的傷已好得差不多。家中尚有要事,在下須得盡快趕回。當日虧得你家小姐相救,不然我怕是早已屍沈大海,連骨頭都沒得剩了。只是除了第一日,便再未見過你家小姐。姑娘可否告知在下小姐的在處?我想當面道謝。”

空縈沈默片刻。“你順著這河往下。”

“多謝姑娘!”辰逍作揖,往河流下方走去。

王上。

空縈傳話。

知道了。

立身河畔的黑衣女子深吸了一口氣,繼續看著河流流去的方向,白色的長發隨風輕擺。走到不遠處的辰逍定住,遠遠地盯著那個同心中人神似的身影,恍惚了片刻。女子轉身,帶動垂下鬥笠的黑紗。辰逍回神,笑著走了過去。

辰逍走近作揖,擡頭看向黑紗後的臉龐,只隱約見得她的眼睛,黑紗後還戴了黑色的面紗,全然覓不得她的容貌。

“公子要走?”她開口。

“是。叨擾多日,還未向姑娘道謝!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看來公子是病糊塗了。你醒來那日,便道過謝了。”

辰逍微笑。“救命之恩,需得鄭重謝過才是。只是在下現在身無傍物,沒有可以向姑娘道謝的東西。日後定會送上,不知姑娘可有想要的東西?”

“我救你,不過是恰巧路過。無須客氣。只是,公子的傷尚未好全,這就要離開?且不說你能否平安回去,就算回去了,再遇到那些人,公子又當如何?小女,可不是時時有空閑救人的。”她看著他。

辰逍垂眸,沈默。

這確實是自己近來日日所想之事。

“公子不如繼續住下,待你的傷好全了,小女教你些功夫如何?”她開口。

辰逍略驚,看向她。

“怎麽?公子瞧不上小女?”

辰逍頷首。“怎敢。如能得姑娘教授,在下榮幸至極。”

“那便說定了。你回去歇著吧!”她回過身去,看著方才的方向。

辰逍嘴唇微張,繼而作揖,往回走。辰逍若有所思地回到木屋,看到在廚房忙碌的空縈,走了進去。

“空縈姑娘,我來幫忙吧!”

空縈看向他,微笑。“公子若是閑得無聊,裏屋有許多書籍,對公子,必有用處。這地方我熟悉,自己反倒方便。”

辰逍見狀,便不再停留,畢竟孤男寡女,總是不好。他走進房內,推開裏屋,見一張簡單的床鋪,旁邊便是一個兩米高的書架。他走近一看,訝異地發現沒有一本書有名字。他隨手拿出一本,翻開第一頁,娟秀的字跡寫到:萬物有靈,生生不息。高至龐然巨獸,低至螻蟻草石,均有靈性。萬物相連,放五感,可查之……

這,不就是我們叫的念圈嗎?

辰逍蹙眉,端著書坐到床邊,繼續往下看。

半晌,空縈端著飯菜走進屋內,擺放好碗筷。“公子,該吃午飯了。”

辰逍回神,將剛剛看完的書擺到書桌上,走了出來,坐到桌旁。“勞煩姑娘了。”

空縈坐下。“公子客氣了。”

辰逍端起碗筷。“姑娘,為何你家小姐從不與我們一同吃飯?”

“小姐喜靜,向來如此,公子不必在意。”

辰逍微笑著點頭。“姑娘,可否問問,這屋裏的書,來自何處?”

空縈擡眼,微笑。“具是我家小姐所寫。她已吩咐過,只要公子願意,盡可以都讀讀看。”

辰逍微笑點頭。“多謝!”

他低頭回想那女子的身影。

她,究竟是何人?這書上的東西,真是聞所未聞,卻對自己大有裨益,解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種種疑惑。

接下來的數日,辰逍除了適量的活動和習武,都呆在裏屋看書。根據書上所寫,辰逍已能感知到整座島上的所有生物,念圈較從前擴大了數倍。奇怪的是,他全然感知不到空縈和她家小姐的存在。但畢竟書是她所寫,說不定她有避開念圈的法子,辰逍也便不再多想。

十日後,他看完了裏屋的所有書籍,身體也痊愈了。他照著書上的方法感知體內的所有力量,感覺自己仿佛脫胎換骨了。這些書上沒有武學書上所寫的招數,全然避開了一招一式的刻板練習,只是引導他感知體內的能量,並將這些能量轉化出,通過強化身體機能來引導出本能的戰鬥方式。他回想起當日與海中人對戰的情景,明白了自己敗下的原因。

這日,他一早便起來了,準備出門繼續實踐書上所寫的方法。才推門,便看到背身而立的黑衣女子。聽到開門聲,那女子轉過身來。

“小姐!”他作揖。

“以後無需再跟我講究那些禮數。跟我來!”她轉身走去,辰逍跟了上去。

她將辰逍帶到島邊的懸崖,迎著海風站立。辰逍來到她的左側。

“公子會瞬移,速度卻不夠快。公子可知是為何?”她問到。

“在下只是借助自身身體超乎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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