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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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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 在犯罪研究之中,有一個指標叫做再犯率。

通俗講, 就是重新犯罪的概率。

因為犯罪是有成本的,普通人遵紀守法的原因不一定是道德水準高, 更有可能是對應的刑罰嚴重, 被威懾和教育的成果。

可就和被砸破的窗戶一樣, 有些犯罪行為沒有得到足夠的懲罰,這些打破過底線的“人”很容易再次對他人下手。

尤其是猥。褻罪, 和盜竊、販。毒一樣, 都是再犯率很高的犯罪行為。

未成年人犯罪也可以類似同樣的道理, 因為年齡不足以承擔刑事責任,可是, 殺。人或強。奸的行為已經真實發生。

這樣的“未成年”如同吃過人肉的老虎, 想要重歸社會, 是需要極高的關註和教育投入, 現實生活中卻很難做到。

比較有代表性的, 就是一個未滿十四歲的男孩殺了個女童後,沒兩年,趕在十八歲前又強。奸了別人,判了幾年後出來,又殺了一對母女。

是, 懲戒的另一個重要目的是教育, 理想狀態下, 犯罪嫌疑人不管是否受到刑事處罰, 痛苦悔改,承擔責任,然後正常回歸社會好好做人,這是最希望出現的結局。

可是,完美結局會出現幾次呢?

身為普通人,難道沒有權利知道,身邊有誰殺過人,有誰是殺人犯,有誰會肆意侵害到他人人身安全的嗎?

葉絲蘭知道,她這種“熱心市民”的行為是拿不到臺面上的,因為這會涉及侵。害未成年人隱私,幹擾社會治安秩序,甚至嚴格說起來,還算是歧視行為。

可是,憑什麽為了保護個別犯罪者的權益,要侵害普通人的知情權呢?

知道女兒的同學是強。奸犯,只是因為年齡沒有承擔刑事責任,然後害怕的不行,千叮嚀萬囑咐讓女兒躲著對方走,這叫歧視嗎?

不,這叫保命。

路上拖走小學女生,還敢給社會人士打電話,邀請一起參與拍視頻,說好聽點,是猥。褻,說認真點,那就是強。奸未遂。

他才十幾歲,要是沒個熱心人,豈不是還能作惡幾十年?

普通人憑什麽背這個鍋啊?

葉絲蘭不慣這個毛病,她支持公益組織去做好事,也信任公檢法去懲治犯罪,可是,這不影響她以個人名義,做點邊界模糊的熱心事。

砸錢和投入時間也行,葉絲蘭努努力,能幫別人規避些風險就值。

誹。謗和造。謠那是建立在虛假之上的,葉絲蘭這叫什麽,充其量就是個廣而告之事實真相的解說而已。

顧餘生第一次見葉絲蘭,覺得這個中年大姐身上有點匪氣和血氣,也不是沒有道理。

“小顧,你知道我在裏面為什麽減刑嗎?因為立功。”

葉絲蘭抱著花棠,和顧餘生站在陰影中的街角,看初中生兩家和所謂的丹哥過的都不好,帶著點感慨的說了這麽一句。

除了積極配合之外,葉絲蘭的縮短刑期,還和一次立功有關。

監獄一定程度上也有教育示範的作用,有些大學還有去監獄實地走訪的組織學習,葉絲蘭作為表現較好,選出來的一員,也參加過類似的教學活動。

那次,就是同時來的另一個男監裏面,有個犯人差點傷到個學生,是葉絲蘭為獄警爭取到反應時間,臨危不亂救下學生的。

人們對監獄有個很錯誤的想象,那就是覺得什麽猥。褻、強。奸的犯人進去,會被其他犯人鄙視甚至毆打。

這所謂的以惡制惡,其實,很天真。

要知道,很多性。犯罪的罪犯,手段殘忍、體格高壯,甚至還頗有關系和背景,這種罪犯進去,怎麽可能一下子變成柔弱的食物鏈低端。

這世上最垃圾的道理,就是越惡越狠的人,就越不會被欺負。

顧餘生不太明白葉絲蘭的感慨,可是他知道惡人很少有惡報的道理,甚至他常常看到的,也是善未等到善報,就已經被惡人磋磨而死了。

他執行過很多任務,見過懵懂的孩子被卷入戰。火,看到花季的少女空洞而麻木,可作惡的兇手卻名利雙收,人生美滿,沒看到半點因果的報應。

這也是顧餘生為什麽看葉絲蘭專門找人來當“熱心市民”,哪怕知道這個行為嚴格意義上來說不合適,也沒有阻止或說什麽的原因。

有的時候想要維護善,可能真的要來點特殊手段。

花棠看了看葉絲蘭,又扭頭看了看顧餘生,有點不喜歡他們兩個現在的表情,用爪爪挨個去推推。

握住貓爪爪,葉絲蘭搓了搓花棠的腦袋,收獲炸毛貓貓後立刻把黑貓塞到小顧手裏。

憤怒的花棠一頓貓貓亂拳,把顧餘生抽的嘴角微抽。

“好了,走吧,這也沒什麽好看的。”

要是可以,葉絲蘭更喜歡物理消滅。

她不是什麽傳統意義上的好人,可是,也見不得一些人渣和垃圾能安然無恙的繼續活著。

葉絲蘭私下解決了這些“麻煩事”之後,有關姚小苗和方眉的事情,就可以交給韓藍她們了。

和老師家長溝通過之後,想做點什麽幫幫小姑娘們的眾姐姐,發現在遇到無良記者的時候,姚小苗和方眉是很堅定的捂住對方的耳朵,不要聽亂七八糟的話。

“因為,警察阿姨說了,我們很勇敢。”

“我們也可以保護一二年級的小孩子。”

孩子的恐懼,很大程度上來自於身邊的成年人和整個社會,如果用雷霆之擊對待兇手,那麽,也要用如春風般的和煦柔軟,對待這些帶著傷痕的受害者。

女警察當時把兩個孩子護住,和同事一起誇讚她們,肯定她們的時候,可能沒想過,這些話,在姚小苗和方眉遇到再次傷害的時候,就變成了屏障。

因為已經有更值得信賴的警察阿姨說過,所以,她們不要聽,也不相信。

這一點,給了老師、家長以及來對接的公益組織成員很大的觸動。

勇敢是不分兒童或成人的,鼓勵孩子用勇氣當心理屏障,其實也有一定的可行性。

於是,多方考慮之後,在小學開始了一個很特殊的宣講活動,名字就叫做“我也是三年級的姐姐”。

背景故事也和那天小學門口,一群孩子擋在記者面前的“保護”行為有關。

學校裏兩個三年級的姐姐,很勇敢的反抗了壞人,並得到了警察阿姨的誇獎,等到有新的壞人想要傷害這兩個姐姐時,更多的學生站出來保護了她們,讓壞人走開。

除了教育孩子們如何正確的自保,如何見義智為外,宣講的老師和工作人員還有意留出故事區,讓有過類似經歷的孩子,能借這個機會傾吐一下。

小孩子很難擁有發言權,尤其是對外界的交流之中,更是渠道缺失,甚至會被成年人獨。裁的消除一切聲音。

所以,當他們被監護人或者親近的人傷害時,要他們去和成年人一樣維權,是不現實的。

如果關註過樹洞投稿的相關話題,應該就能看到,很多投稿者都是在成年後,才能艱難的把小時候遇到的折磨和傷害說出來。

不是不存在,而是沒有聲音。

國內目前對孩子的社會監護責任,是建立在監護人們都負責、有良知、哪怕體罰孩子也是為了他們好的基礎上的。

可是,一旦有人渣混入監護人的隊伍,很多事情就不一樣了。

什麽獸父、鬼父、癡母的刑事新聞,並不少。

韓藍她們這些非教育工作者,盡自己做能錄了很多視頻,坐在桌前笑的溫柔,講一些小故事,仿佛隔著鏡頭在和孩子們說話。

葉絲蘭帶來的公益組織,則是找到了專業的心理老師,重點關註一些投稿或舉止明顯異常的孩子,盡可能讓校方、警方也關註到他們。

陽光照不到的地方,那就努力舉著燈走過去。

沒有無良記者添亂,也沒有成年人亂七八糟的言語汙染,姚小苗和方眉因為心裏積蓄的勇敢變多,甚至性格都外向開朗了一些。

勇氣這東西,是組成信念的重要成分,而信念,則是一個生命面對一切的打開方式。

警察阿姨的肯定,老師們的讚同,還有喜歡她們的新朋友,這些閃閃發亮的變化,包裹了兩個小女孩,讓她們的心理屏障越來越鞏固,對性格的塑造也有極大的幫助。

不說姚小苗的父母驚訝孩子這段時間,更愛和他們說學校裏的事情,連方眉都會來給活動投稿故事,將她的父母更喜歡弟弟,可是,這一切不是她的錯,所以希望其他的學生,也不要難過。

“我們班上的同學,今天有不低於十個人,去幫忙把後黑板的水桶提滿了。”

老師作為和孩子們相處時間最長的角色之一,對學生的變化感觸也很大,不僅是班裏的孩子更願意親近老師,彼此之間也更願意去互幫互助。

三年級的姐姐是個很有趣的描述,對一二年級的孩子來說不太遙遠,對四五六年級的孩子來說,則有點“居然連三年級都可以那我更要可以”的心態。

在性格塑造的最關鍵階段,能主動去尋求幫助,大方的伸出援手,感受到彼此的維系和團結,對每個孩子都是件好事。

甚至讓老師哭笑不得的,是真有個一年級的孩子,抹著淚哭著去三年級,就近抱住了一個三年級姐姐的腰,說自己的作業太難了,做不出來。

而最關鍵的是,出現個一年級的小學生,有不少三年級的學生都願意留下來講題,直到老師們發現好多孩子紮堆,才救出來聽不懂講題更懵圈的一年級小學生。

因為這個活動在姚小苗和方眉他們的小學,舉辦的效果實在太好,不少小學初中都願意來了解一下,從活動之中借鑒借鑒。

當然,活動也引起了很多爭議。

有些老師和家長覺得這個活動沒什麽意義,浪費孩子的學習時間,有那個湊熱鬧的功夫,都能多做兩道數學題。

還有比較杠精的,覺得這個活動的名字不合理,為什麽要叫做三年級的姐姐,怎麽,就不能叫三年級的哥哥嗎?小學裏面的男生可是超過一半的,要叫哥哥才行,不能好事都讓女生占了。

有關註是好事,不同的聲音也能讓更多的人思考,連九州小區裏的孩子都提到這件事情了。

花棠蹲在瓜箱裏曬太陽的時候,就聽到宋軒他們主動聊起了這個活動。

“哎,宋軒,你們學校有沒有那個寫故事的活動啊?”

“哪一個?”

“就是有兩個三年級的學生,很勇敢的見義智為,然後他們學校的學生也勇敢的。”

“我知道,是那個姐姐的活動?還沒有,我們學校老師好像不太樂意?”

“為什麽啊,我表弟的學校就舉辦了,聽說很好玩,他還給老師告狀,說我嬸嬸總吼他,想和三年級的姐姐一起生活。”

“真的?”

宋軒他們覺得很有意思,想去講給嘉安聽,幾個小孩剛跑出去,又回來把瓜箱一起推走。

他們幾個倒是有三年級,但都是小男孩,湊不夠姐姐。

讓花棠來配合一下,不就是三年級的姐姐嗎?

花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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