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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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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肉脯對於長期饞肉的孩子來說, 真是太好吃了,又香又耐嚼,還有點蜜般的甜味。

只是, 小月牙仔仔細細把小包裝裏面的三片吃完,就沒有再吃了。

她要把這個收好,拿回去給別人分享。

花棠風卷殘雲的吃完, 打了個小飽嗝之後,還試圖伸爪去掏顧餘生的口袋。

她記得,裏面好像有袋牛肉幹還是什麽別的零食,剛才花棠都看到包裝了。

顧餘生走在旁邊,看黑貓都快從小驢車上掉下來了,只能伸手把她往裏面推了推, 然後從口袋裏掏出包芒果幹。

自從他開始照顧花棠,葉姐就沒少給他寄這種小包裝的零食, 美其名曰給小顧吃, 實際上,都進了花棠的肚子。

咦,是芒果幹啊?!

花棠不怎麽感興趣,推給小月牙之後繼續掏,然後差點掉下小驢車後, 又被顧餘生推回來。

黑貓鍥而不舍, 很快又掏出了香菇幹,她對蔬果類的零食興趣般,就全部給小月牙了。

小姑娘還挺不好意思的, 可惡貓霸道無情不容商量,顧餘生他們也管不了反派貓,小月牙就裝了口袋零食回去。

等小驢車到了村子,小月牙跳下去準備回家的時候,還轉身給顧餘生他們鞠了躬,然後蹦蹦跳跳的跑走。

村子裏年輕人不多,也沒有直達的物流,小月牙家裏經濟條件不太好,這種幾小包就差不多上百的零食實在太貴,她只在小鎮上見人家吃過。

現在,黑貓願意分她點,小月牙就興高采烈的捧著零食,跑回家去。

顧餘生想到海哥,本想直接和當地老鄉打聽下的。

但他作為個陌生的外地人,又是個成年男性,貿然的問小姑娘家的情況,其實不太好,就先旁敲側擊了下,村裏這些年外出務工的情況,以及別的事情。

都是很普通的問題,老鄉也沒有多想,就順著回答,他們村其實很漂亮的,但是山路實在太難走了,每次有個什麽事情都要去小鎮裏才可以辦,游客聽這麽遠,都不太願意來。

這幾年,深度游和民宿做的紅紅火火,他看著隔著幾個山頭的村子,因為修了條柏油馬路,每家每戶的年收入都能多上兩三萬,也是羨慕的不行。

“哎,我們村的山不太好修路,測繪的工作人員說難度太大,修路的計劃也只能緩緩,但你們要拍景色,我敢打保證,絕對是這附近最好看的。”

這年頭,大家都知道修路的好處,但修路又不是過家家,需要定的成本投入和技術支持。

尤其是在地理環境覆雜的山區,更是難度很大,修條路不容易。

小村裏的年輕人大部分都出去務工了,有點錢的村民也去小鎮上買房子,剩下就是些老弱或婦女,在家種水果種花,務農賺錢。

顧餘生他們借宿在村長家裏,也是曬得黝黑的男人把自家最好的房間收拾出來,大晚上還張羅著給他們殺雞做個飯,被二鵬忙勸住了。

村裏的絡信號般,顧餘生把手機留給花棠玩2048,帶著甜蝦在院子裏轉轉後,和林清他們起和村長聊聊。

二鵬和同事前幾次就借住在村長家裏,關系還挺好的,有些話說起來自然也不見外。

很快,顧餘生就聽到了他關註的,小月牙家裏的情況。

“現在國家讓孩子讀書,鎮裏還會來領導專門檢查,村裏娃去鎮上學校,還不用花錢。”村長家的茶是粗茶,沏在大茶缸裏面,也有著質樸的味道。

“但我們幾個村,有些路太難走了,還有些孩子有點殘疾,沒法去鎮裏,就在崖對面的小學,潘老師教他們。”

潘老師是個有點殘疾的鄉村教師,也是附近村裏沒法去鎮上學校的十三個孩子,從年級教到六年級的老師。

“我們今天在鎮上見到個賣花的孩子,坐驢車回來的時候,老鄉喊她月牙,說潘老師找她。”顧餘生引了下話題,村長沒多想,磕了兩下自己的煙槍,接下去。

“是小月牙啊,那是潘老師的女兒,小丫頭學習特別好,平時還去鎮裏賣花,知道攢錢。”

背後聊人家孤兒寡母的不合適,村長很快把話題跳過,就嘆了兩聲,潘老師命苦。

二鵬他們也有點驚訝,顧哥平時不是什麽有好奇心的人,但是對小月牙和潘老師母女卻格外的關註,只是在村長面前不好問,還幫忙和村長聊了幾句帶過去,回屋裏休息的時候才問。

“我有個戰友,可能就是月牙的爸爸。”

“嗯?”二鵬他們看顧餘生把多吉的狗牌拿出來,就明白顧餘生未盡之言了。

這位戰友,可能也犧牲了。

如果是戰友的家人,那顧餘生沒法坐視不管,只是,他記得海哥當時提過,家裏是有兩個孩子,還有個呢?

以及,國家對烈士家屬的待遇是有正規件的,尤其是海哥這種立功的烈士,更不可能看月牙和潘老師過的不好,坐視不管的。

顧餘生等二鵬他們去休息之後,拿著手機站在無人的院子裏,找了個信號相對好點的地方,主動聯系了下他們之前的領導。

他是老領導親手帶出來的兵,哪怕現在不在部隊裏了,老領導也挺關註顧餘生的。

接到電話之後聊了幾句之後,顧餘生提到了方勝海,麻煩老領導幫忙關註下海哥的家屬安排。

這不是小事,要是真有人敢欺負烈士家屬,老領導第個不放過。

老領導把這事放在心上,然後掛電話之前,又問了問顧餘生的幻聽情況,聽他說最近好多了,才掛了電話。

把手機收起來,顧餘生站在月光下沒有立刻回去,他用力摁了兩下眉心,想到小月牙,又忍不住想到了海哥。

認識海哥的時候,是顧餘生出了趟外派維和任務,他去的時候,正好遇到兩方勢力的摩擦高峰,頻頻交火。

方是本土軍,另方是改革派,立場不同戰火連天,尤其是改革派和第三方新簽了協議,激怒了本土軍,沖突更是逐漸升級。

在戰火蔓延的地方,人的道德和底線也很難保存,尤其是沒有約束和懲罰的時候,更是容易出現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改革派簽了協議之後,本土軍認為這侵犯了他們的利益,危害了他們的土地,甚至會奪走他們的財富和女人,於是,就以“他們才可以保衛所有”的理由,去虐殺些改革派管轄地區的平民,強。奸婦女,然後帶走兒童。

很快,改革派的反擊來了,他們沖進了本土軍的管轄地區,覆制以上的動作。

有些走投無路的平民,會大著膽子尋找庇護,尤其是顧餘生他們的營地,出了名的治軍嚴格就是可靠的象征,只是在求救之前,他們要先逃過本土軍或改革派的槍口。

頻繁的交火再牽扯國際勢力,讓情況變得覆雜,顧餘生他們需要提高警惕,既要保證完成任務,同時也不能輕易被扣上帽子或抹黑,灰色地帶裏,他們承擔的責任遠比想象的更重。

但誰也沒想到,來求救的難民裏面,藏著恐怖分子準備的人體炸彈。

那是個衣著襤褸的半大孩子,十三四歲的樣子,在同齡人可能還會抱著洋娃娃入睡的時候,她已經有了孩子,抱在手上的嬰兒幹枯孱弱,像具僵屍。

她太餓也太渴了,走走停停,靠近了營地,被警告停下後,也只能跪在地上,向他們求救。

語言不通,她身上又被綁著炸彈,幹癟的胸前是嬰兒餓極啃咬的疤痕,破布樣的衣服裹不住腐爛流膿的下。體,每個人都能猜到她之前都遇到了怎樣的磨難。

不能不救,海哥就是負責拆彈的,他沒有讓軍醫她們跟過去,先帶著礦泉水和面包靠近對方,把炸彈拆除。

近乎麻木的瘋狂進食,把面包嚼碎再塞給嬰兒,還握著礦泉水瓶的她,在很快就能看到希望的時候,被藏在嬰兒肚子裏的炸彈毀掉了切。

海哥在發現這個炸彈不對的時候,已經太晚了,但他還是第時間打出了警戒的手勢,然後,為了身後營地和戰友的安全,撲上去犧牲了。

可能,月牙和潘老師永遠不知道,在國際新聞條簡單的描述之後,藏著個驚心動魄的故事。

顧餘生他們的任務定程度上保密,哪怕是犧牲,可能都沒有辦法和家屬完全坦白,所以,月牙她會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嗎?

退役之後,直努力回避刺激,盡量讓自己沈浸在平凡生活的顧餘生,這次有點撐不住了,在院子裏埋頭坐著,握緊的雙拳繃出了青筋和血管。

人被炸碎之後,該去找誰討回公道呢?

正義與和平,到底需要多少性命填進去?

在顧餘生再次聽到炮火聲,聞到硝煙味的時候,被個軟乎乎的重物襲擊了頭部,貓貓拳硬是把他抽回了現實。

大半夜驚醒的花棠,還以為顧餘生偷偷跑出去吃零食了,下子困意全消,追蹤出來。

在惡貓的BGM裏面,不允許有任何人背著貓偷偷吃東西。

反正顧餘生剛才是低著頭的,花棠貓貓拳揍完就跑,也逮不住她~

黑貓打破了顧餘生的幻聽幻視,下子,將他拉回了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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