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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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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清拗不過他, 不情不願地將那雙兔子頭拖鞋拿過來拆包裝,嘴裏嘟囔著:“麻煩死了,挑什麽挑……還非得挑雙新的。”

這雙藏藍色兔子頭拖鞋是岑清當時和自己腳上的拖鞋一起買的, 情侶款, 第二雙半價。

她秉承著勤儉持家的良好作風,就算沒有男朋友也還是買回來了, 畢竟男朋友這種東西說有也就有了, 只是沒想到落了一年的灰也沒人穿過。

低頭將拖鞋放到地上的時候,岑清眼疾手快,揮著拳頭又想去打他。誰知道段生和像是早有察覺,攤開手掌, 將岑清的拳頭整個包進自己的手裏。

他的手很大很暖,岑清甩了兩下沒甩開,隨手拿過旁邊鬥櫃上的雕刻刀作勢就要往他手上紮。

段生和立刻撒開手, 還將她的手也拉開,怕岑清下手沒個輕重傷了自己。

“門口放這個做什麽?”段生和踩進兔子拖鞋,軟乎乎的,果然比一次性的舒服多了。

“開快遞。”岑清關上門, 看他大搖大擺地坐在自己的按摩沙發上, 又皮笑肉不笑地補充道, “還可以防像你這樣的流氓。”

段生和沒對她的話做任何反駁, 他將奶茶從紙袋子裏拿出來,兩杯同時推到岑清面前, “流氓給你送溫暖了。”

“哪杯是我的?”岑清蹲在茶幾前面, 看著奶茶上的標簽,“這兩個口味我都沒喝過……”

段生和將兩杯都戳上了吸管,“你自己挑。”他很少喝甜的, 如果非要喝的話,喝哪杯都一樣。

岑清先嘗了芋圓奶茶,她嚼了嚼,芋圓軟糯,奶茶清甜不膩。另一杯是豆乳的,有一股豆腥味,太濃郁,她不太喜歡。

“我給你重新換個吸管吧,我家裏好像還有上次剩的粗吸管。”

在廚房翻箱倒櫃了好久,岑清只找到了一根上次喝兒童飲料的細口吸管。她索性從廚房拿了把水果刀,準備直接戳開塑封口。

岑清手握著刀走到客廳,看見段生和已經捧著杯子在吸奶茶了。

見她手裏那把泛著銀白色光芒的刀,段生和緩緩地將奶茶放到茶幾上,“也不至於殺人滅口吧……”

“沒事……”岑清又把刀送了回去,去冰箱裏拿了一盤洗好的車厘子,重新回到沙發坐下。

她小口喝著奶茶,眼睛瞟著旁邊正在看她娛樂雜志的男人,不知不覺,目光死死地盯在那根吸管上……

“想要?”段生和見她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手裏的那杯,以為岑清改了主意,又想喝他這杯了。

“不想。”

段生和輕笑了一聲,“那你老盯著我做什麽?”

岑清和他對視兩秒,換了個能和他平視的坐姿,面無表情道:“我盯著你看不是很正常嗎?”

“也對,人人都喜歡欣賞美。”他斜倚在沙發背上,雜志也不看了。

岑清看著他,他就看回去。

良久,岑清深吸一口氣,率先敗下陣來。這人老跟個男妖精一樣勾引人,她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女實在是遭不住。

岑清低著頭看著拖鞋上的兔子毛,她嘴裏咬著吸管,餘光瞟見段生和還在看她。

二人就這麽僵持著,岑清差點兒把拖鞋盯出個洞來,終於忍不了了。

她將奶茶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氣勢很足地擡起頭看向男妖精,“你什麽時候走?”

這話問完,岑清立刻覺得不對,分明是自己家,憑什麽趕個客還要征詢他的意見?

她立刻改口:“你趕緊走。”

段生和笑了一聲,他不緊不慢地往嘴裏塞了一顆車厘子,“你怕什麽?”

他這個結論得來的毫無根據,岑清不服道:“誰怕了?這麽晚了,我要睡覺了。”

她隨手一指墻上的掛鐘,時針指著八。雖說這個點兒說自己要睡覺了很沒有說服力,但岑清堅信只要話說得夠理直氣壯,假話也能變真話。

她插著腰,威脅道:“你要再不走,我可能就不是睡床了。”

段生和微怔,反應了兩秒後突然張開雙臂,沒正形道:“睡我也行。”

五分鐘後,某口出狂言的男人站在電梯間,腳上還穿著那雙兔子拖鞋。

他又回頭敲門,迎來的是某炸毛貓咪的探頭怒視。

“鞋。”段生和指了指屋內。

下一秒,意大利手工定制皮鞋被粗暴地丟出門外,東倒西歪地倒在地上。

段生和全不在意,他彎腰將兔子拖鞋拖下來,放在岑清家門口的鞋架子上擺正。

臨走前,他摸了摸拖鞋上的兔子腦袋,“下次見。”

一樓之隔,柳錫明家。

段生和輸入密碼進門,看見癱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的柳錫明,他雙目無神,表情呆滯,靈魂像被某個女鬼吸幹了似的。

“你怎麽了?”段生和問道。

柳錫明聽見他的聲音一躍起身,怒吼道:“怎麽了?你還有臉問我怎麽了?”

段生和瞟了他一眼,自顧自去餐廳打開外賣盒子,也沒說話。

“奶茶呢?”柳錫明趿著拖鞋走到段生和旁邊,手攤開,“四十分鐘前你下樓拿奶茶外賣,那麽我請問您,這四十分鐘你是站在樓下把我的奶茶私吞了嗎?”

“沒有。”段生和往嘴裏送了一筷子青菜,“以後別買豆乳奶茶了,她不喜歡。”

她?

柳錫明記憶中段生和在這個小區除了自己以外沒有第二個朋友,他皺著眉,問道:“是男他女他,還是寶蓋頭的它?”

“岑清。”段生和指了指南邊,“她住隔壁。”

柳錫明順著他的手指頭看去,岑清在隔壁樓?

怪不得他今天主動提出要來找自己,怪不得剛才他主動下樓拿奶茶外賣,怪不得這些天他動不動就對著手機傻笑……

“這麽些年的青春,終究是我錯付了……”柳錫明面色悲痛,隨即撕心裂肺道,“你居然拿我的奶茶,去給別的女人!”

段生和瞥了他一眼,“這些年的青春?”

“對!”

“你的青春給了Linda、Amanda、Cinderella還有小蕓和兮兮……”柳錫明那些個前女友他能數一沓出來。

段生和又補充道:“你還拿了我公司年底的公關禮盒去給了別的女人,還不止一個,這賬怎麽算?”

柳錫明悻悻地笑了笑,“那些個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你提了做什麽,吃飯吃飯……”

吃完飯,兩個男人去了書房打游戲,剛開局不久,段生和聽見門口敲門的聲音。

“你來吃個線,我去開門。”段生和推開書房的門出去,聽見門外是女人的聲音。

他拿上外套,穿上鞋,打開門,“你好。”

門外的女人香水味兒撲鼻,段生和下意識地屏住呼吸,沒等女人開口問,主動說道:“找柳錫明是吧?他在書房你進去吧,跟他說一聲我走了。”

見女人進去了,段生和貼心地關上了大門,心滿意足地乘電梯下樓。

他刷門禁卡出了小區,驅車離開。

周五,M市戲劇中心,最新劇本的第一次演出。

岑清一早買了票,比起在後臺貓著腰看,她還是更喜歡坐在臺下的感覺。能聽見觀眾的反應和討論,也能更加直觀地看到舞臺上的演出效果。

整個周五下午她都在星初忙著演員籌備的工作,下班前,岑清正收拾東西準備走,沒想到被陸炤一個電話叫去了總裁辦,再從公司出來的時候已經快八點了。

岑清匆匆趕到劇院,還有十分鐘上半場就結束了。她坐在大廳裏等了一會兒,很快就有工作人員來帶她進場。

劇院工作人員帶著她從側門進去,岑清一眼就瞄見了自己的位置上有人。

“不好意思,能請您回自己的位置嗎?”岑清之前是聽說過,如果前排票賣不掉後面的人可以往前坐的,所以對此表示理解,她說話的時候帶著笑容,好聲好氣的。

座位上的男人瞟了她一眼,“這就是我的位置。”

工作人員聞言道:“那先生請您出示一下您的票根或者購票信息,我核對一下。”

霸座男充耳未聞,翹著二郎腿,“我都坐了一個多小時了,你後面撿其他地兒坐去,那不還有空的嗎?”他指的是後頭十幾排邊上的一個位置,說完後還晃動著腦袋,略帶挑釁地看著岑清。

“前後十多排差幾百塊錢,餵狗也用不著這麽多。”

“你說誰是狗呢你?”霸座男楞了幾秒反應過來,氣急敗壞地指著岑清。

岑清微微勾了勾嘴角,也不吱聲。

還沒等工作人員說話,霸座男一拍扶手,頗有一種無賴的架勢,揚聲道:“我就坐這兒,大不了今天這戲都別看了,坐到十點散場。”

“女士,您要不……”工作人員也有些無奈,話說了一半停下了,許是覺得這要求實在不妥。

岑清態度堅決道:“叫你們領導過來,今天要不他出示票根回自己座位,要不他拒絕出示票根,你們找保安給擡出去。”

工作人員見她神情嚴肅,立刻用對講機聯系同事。

“你憑什麽找保安趕我?我正兒八經買票進來的懂嗎!”霸座男嗓門大了些,吸引了前半場觀眾的註意力,劇院裏一下子就安靜了不少。

比嗓門這事兒岑清從小到大都沒輸過,“票呢,拿出來才叫票,你空口白話說有票又不敢拿出來算什麽?”

劇院負責人匆匆趕過來,稍微了解了一下情況,朝著二人賠笑,給出了解決方案:“這樣吧,女士我這邊補償你一張1888的代金券,無時間場次限制,您看可以嗎?然後就是我們三排中間還有個位置,視野也不錯的,您可以……”

“不可以。”岑清十分不滿他和稀泥的態度,明擺著對錯分明的事情,就是欺軟怕硬。

她今天非要把這事兒好好掰扯清楚,有些人仗著不要臉嗓門兒大,還次次都能在外頭橫著走了不成?

岑清冷著臉看向負責人說道:“讓他拿票根核實,拿不出票根說不定就是混進來的,該怎麽處理怎麽處理。”

負責人有些尷尬,叫保安趕客人這事兒他幹不出來,但怎麽看這件事兒也都是岑清占理兒,可偏偏那占座的又看起來是個不好惹的……他一時間杵在原地沒了主意,幾個人僵持著。

後臺聽到了觀眾席的騷動,有演員偷偷掀開簾子看,發現跟人吵起來的是岑清,都急了。一個個按捺不住脾氣,恨不得要上去跟人家幹架。

闞子夢連忙將他們攔住,她站在走廊裏糾結了一會兒,還是去隔壁化妝間敲開了段生和的門。

作者有話要說:  柚子提醒您,疫情期間自己用自己的吸管!不要學老段!!!

沒有意外的話晚上十一點應該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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